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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城之夜-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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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师,等他价值用完,我能杀掉他吗?”
  “呵呵,到时候,随便你。”
  “……”
  两人声响越来越轻,直到消失。
  周遭阒静无声。
  雾气如缓缓淌过的白色河流,笼罩天地,淹没万物。
  纪言躺在地上,混混沉沉地闭上双眼。
  在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他想,这次,他大概要永远埋葬在这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了。
  再次看见的,依然是白色。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被子……
  白到毫无瑕疵。
  纪言双手撑住床,慢慢地坐起身,茫然望向窗外。
  天空湛蓝,云朵飘动,绿树摇曳……倾洒在房中的阳光,浸润春天清新柔软的气息。
  纪言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希望:是梦吧,那些黑暗的经历,都是噩梦吧。
  耳边传来细微声响,他把视线从窗外移回床边。
  正对上一双幽蓝色的冰冷双眸。
  纪言浑身一震。
  希望瞬间碾为齑粉。
  再看房间里的白,干净到透出病态,窗外日光,冷冽如冰。
  “你终于醒了。”韩以城道。
  纪言低下头,看向手腕处插着的一把输液线,静默片刻,问道:“我躺了多久?”
  大概没想到纪言问出这个问题,又或者没想到纪言语气这样平静,韩以城微微一顿,道:“四天。”
  “想让我死,却又把我救活,为什么?”
  “我何时说过想要你死?”韩以城若有所思地打量纪言。
  “我之前不懂,为什么你派阿水给我下药,让我跟韩以风发生关系。现在我明白了,”纪言一脸绝望到无所谓的表情,“你是想测试韩以风对我的感情是哪种,到什么程度。可是你的方法真奇怪,你明明喜欢他,却又不断推开他,逼着他成为你的敌人。”
  韩以城脸色一沉,语气阴恻至极:“……这些话,是你该说的么。”
  纪言淡淡地道:“我该说不该说,命都在你手里,已经死过一回了,再死一回,也没什么。”
  韩以城捏起纪言下巴,力气大得快把纪言下巴骨捏碎。
  纪言抬起眼睛,平静地回视韩以城。
  韩以城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下意识的,眯起充满杀意的幽蓝双
  眸。
  “你的确有意思,怪不得,他会注意你。”
  纪言心中苦涩。
  他根本不要韩以风注意他……他的良心,承受不了这样的重责。
  “他肯为你打乱那天晚上的计划,不知道——”韩以城突然露出一丝意味深长又血腥弥漫的笑意,“另一个男人,肯不肯为你付出他的价值?”
  毫不意外的,看见眼前这张平静的脸,因为自己一句话而碎裂,难以抑制的惊慌,渐渐浮现。
  韩以城满意地笑了。这样才对……恐惧,他喜欢别人因为他而颤栗、慌张、恐惧。
  纪言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此刻愈加惨白,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嘶哑颤抖:“你想做什么?”
  韩以城冷笑着站起身,缓缓朝门口走去,“那要看,连轶会做什么。”


☆、同为沦落

  三月末的S城,清风,绿树,红花,大街小巷春意弥漫。
  纪言却感到寒冷。
  阳光是寒冷的,空气是寒冷的,人们脸上的表情也是寒冷的,整个S城,都冻结在透明坚硬的寒冷之中。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纪言迷惘地往前走。
  从哪里来?纪言不知道。
  在哪里?纪言也不知道。
  要去哪里?纪言依然不知道。
  视线,意识,都模模糊糊,被一张紧闭的白门遮挡。
  白门,白到不详的门。看不见白门那头的人,却能隔着白门听到,那个沉静特别的嗓音。
  再次听到连轶的声音,恍如相隔一个世纪般遥远和陌生,纪言无法确认、不敢确认。
  “我早就提醒过他,见到你远远避开,绝对不要和你接触。他不听我的话,弄到这个地步,只能怪他自己。”
  “万鸿20%的股份?不可能。他做的事情已经足够愚蠢,我不至于愚蠢到再为他的愚蠢买单。”
  “韩以城,我再说一遍,你拿他威胁我没有任何意义。我对他失望透顶,你想怎样处置他都可以,跟我没有关系。”
  “你想跟我斗,我奉陪,不过,我不希望被那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干扰。”
  ……
  连轶的每句话,都是淬毒的刀,直刺纪言最柔软最脆弱的心底。连轶的话比青栀的拳打脚踢要致命一百倍、一千倍。肉体的痛意化为浮尘,心口的痛意,将纪言拽入暗无天日的渊薮。
  韩以城讲什么,纪言一句都听不见了。
  耳中充斥的,全都是连轶毫无起伏的淡漠话语。
  纪言的世界被这利刃一般的平静,夷为平地。
  门被打开的刹那,纪言浑身刺痛,心被揪紧,畏光地想要把头埋低。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这样做,就撞上了连轶的目光。
  连轶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很快,快得纪言分辨不清。然后,那张脸庞,覆上冷漠的冰霜。
  韩以城一脚踩住纪言手背,拿鞋底来回碾压,双眼探究地看向连轶:“……真的任由我处置么?”
  连轶神情静止不动:“你就算杀了他,也与我无关。”
  “哈哈哈,哈哈哈哈!”韩以城纵声狂笑,嗜血气息从体内喷薄而出,“我们真是一种人,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我与你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
  “你喜欢韩以风,可惜韩以风却喜欢你踩在脚下的这个人,你折磨他,是因为你憎恨
  他。”
  连轶视线落在纪言被踩住的手背上,面无表情,惟有黑眸,愈发幽暗。
  “而我不介意你折磨他,是因为我,我根本不在乎他。”
  几个身穿校服的学生迎面跑来,撞了下纪言,又飞快跑远了。
  纪言一个趑趄,脚下不稳,跌倒在地。
  无人理会他,来来往往的行人,擦身而过,走在各自的路上。
  “我本来想杀了你,可是现在,我放你走。”韩以城兴致缺失的轻蔑口吻在纪言脑海里响起,“一个被别人遗弃的玩物,连被我杀死的资格都没有。”
  被别人遗弃的玩物……
  纪言忽然头晕,双手撑住地面,眼前袭入一团团忽远忽近、忽大忽小的阴影。
  阴影交织、重叠,逐渐扩散成吞没全部视觉的浓黑。
  韩以风行动失败,纪言又失踪了。
  苏瑞派人满S城的找纪言,好不容易找到,一见纪言昏迷不醒,浑身是伤,苏瑞眼泪直掉。
  调查人员站在一侧,将调查结果汇报给苏瑞。
  “那天晚上,纪先生也登上了“珍珠号”,“珍珠号”发生枪战,韩以城本意活捉韩以风,不料一个手下枪走火,误击了韩以风。韩以风掉进海中,推测已经死亡,但还未找到尸体。之后韩以城跟万鸿集团董事长连轶进行谈判,以纪先生作为条件换取万鸿20%股份的持有权,连轶没有答应。韩以城见纪先生丧失价值,放了纪先生。目前调查到的情况,就是这些。”
  苏瑞紧抿双唇,脸色发白。
  “苏先生?”
  “我知道了,”苏瑞缓缓地开口,“你出去吧。”
  “是。”调查人员离开。
  苏瑞躺到床上,手指轻柔地抚过纪言眉眼、鼻翼、嘴唇。
  “纪言,别伤心,他们伤害你,我不会。我会对你很好,很好。”苏瑞柔声道,想要抚平纪言睡颜里的悲伤,可那悲伤,太深太深,苏瑞指尖都隐隐发痛。
  苏瑞将身体挨过去,紧紧抱住纪言,双眸渐渐浮现阴恻的暗红,轻柔语调,透出一丝异样的狂执。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会对你好,也只有你会对我好,纪言,我发誓,所有伤害我们两个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其实从头到尾,纪言并未昏迷。他只是不想睁开眼睛,不想醒来,不想面对惨白无力的现实。
  他知道苏瑞躺在他身边,知道苏瑞拿指尖抚摸他面颊,知道苏瑞呓语般的呢喃。黑暗中,清晰分明的触
  感从唇上传来。他知道那是一个吻。
  苏瑞吻了他。
  吻得小心翼翼,似乎怕将他惊醒;又吻得狂热迷乱,似乎要将他囚禁。
  这个吻,击碎了他陪伴苏瑞的全部可能性。
  他可以努力给予苏瑞任何东西,除了苏瑞想要的这样。他给不起,也给不了。
  连轶说得对,他把苏瑞当弟弟,但苏瑞,不会把他当哥哥。
  想到连轶,纪言心中一痛,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个男人。
  苏瑞推门走进房,意外地发现纪言起床了,手搁在窗台,伫立于窗边。
  短短数天,纪言脸庞仿佛被镂刀刻过风霜刮过,覆着挥不去的深沉。
  苏瑞想起第一次见到纪言的情景。那时,他被韩以城抛弃,魂飞魄散,坐上拥挤吵闹的火车,却觉得孤独寂寞至浑身发冷。他视线不经意扫过不远处连座位都没有的男人,站着,亦是一副魂飞魄散的样子。
  隔着车厢,隔着喧嚣,他忽然觉得那人与他同病相怜。
  忍不住再次打量那人:高高瘦瘦,模样是普通的清秀,眉眼鼻唇都不差,只是偏淡,不能引人注目,就连那人眼睛里的光泽,也淡淡的,清浅如透明的河流。
  火车轰鸣北上。
  苏瑞看一眼,再看一眼,不知不觉,竟无法移开视线。
  如今,这双眼睛里清浅的河流,淤积堵塞,凝滞不动了。
  苏瑞心中很痛,比痛更深的,是恨。
  脸上,却牵引肌肉绽出明媚笑意:“呀,你终于起床了!纪言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两天,整整两天啊!你再不起床就该发霉了!”
  纪言惘若未闻地凝视窗外,过了很久,才缓缓地,转过头望向苏瑞。
  一切如常。
  清澈日光,轻柔微风,房间每个角落都宁静安详。
  苏瑞笑容清爽明艳,毫无破绽,窥不见任何一丝事件发生的端倪。
  纪言默默地想,如果自己愿意,时间可以倒退到自己登上“珍珠号”之前,倒退到听见苏瑞和韩以风的对话之前,甚至,倒退到发现苏瑞的另一面之前。
  自己不提,苏瑞绝不会提,一切皆可秘而不宣,渐渐,暗示成为习惯,虚妄亦可替代真实。
  只是,替代真实,却不能改写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
  再怎么逃避,终归要面对。
  纪言看着苏瑞,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
  苏瑞一怔,笑容变得有点僵:“纪言你饿了吧,饭菜做好了,我给你端过来……”《
  br》  “苏瑞,”纪言语气凝重,“我想和你谈一谈。”
  他看到苏瑞毫无破绽的脸上,忽然裂开一道脆弱的缝隙。
  纪言心生不忍。
  正是这种不忍,让纪言一直拖、一直拖,无法开口。
  “等等,厨房里熬着汤,我先去看看。”
  苏瑞急促地道,匆匆离开房间。
  纪言走下楼,来到餐桌旁。他看见苏瑞站在厨房里,右手搭在灶台上,左手拿着一只空碗,却一动不动。
  苏瑞身形瘦削,看起来有些瘦弱到可怜。纪言记得当时在B城,正是因为苏瑞弱不禁风的背影,让他一时心软,败下阵来。
  此后种种,阴差阳错,因在哪里,果是什么,没必要分辨了。
  纪言默不做声地坐下,双手放在腿上,握紧成拳。
  刚才那瞬间,苏瑞愣怔的背影,差点冲破他心理防线。
  他清楚,挑明一切,对苏瑞很残忍;但是不挑明,他无法承担苏瑞越陷越深的后果。
  纪言内心激烈交战,指关节因过分用力而泛白。
  苏瑞慢慢从厨房里走出来,垂下头,坐到纪言对面。
  纪言涌起一股强烈的罪恶感,仿佛自己变成恶人,即将宣判一个无辜的少年死刑。
  纪言缓缓松开拳头,拿起筷子,道:“先……吃饭吧。”
  一顿饭吃得极为艰难。
  除了筷子碰触碗碟的声响,两人都尴尬地沉默着。每咽一口饭,都需要花费很大力气。
  苏瑞吃到一半,不吃了,起身走到客厅,双手抱住膝盖蜷缩进沙发,打开电视。
  电视机的喧嚣缓解了房中异样的安静。
  纪言低低地叹口气,也放下筷子,走到客厅。
  苏瑞如同孩子,面容皎洁,神情安静,双眸定定盯着电视,像是被电视里的世界勾走了心魂。
  纪言坐到苏瑞旁边,再次握紧拳头,心一横,道:“苏瑞,那天晚上在医院,你跟韩以风的对话,我听到了。”
  苏瑞没有反应。
  “再之前,很早之前,你突然从B城消失,我找你找到韩以风那,知道你跟……跟韩以城的关系,还有你被韩以城卖到那种地方。后来韩以风把你救出来,我以为,你会在别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没想到,你为了报复韩以城,重新回到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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