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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城之夜-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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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连希和小丁的脚步声消失在病房外,格安贴在连轶身后低声道:“你弟弟很依恋你哦。”
  “你也走吧。”连轶头也不抬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格安道,“我是不会耍孩子脾气的,我马上就走!”他脚步轻快地冲到门口,正要出门,却又一转身掉头对连轶道:“我是绑架了你的,出于对你的信任才不看着你。你可不许跑掉!”
  时钟指向清晨一点。
  病房里黑漆漆的,静悄悄的,连郑勋躺在病床上,连轶坐在病床边,一动不动,一声不响,仿佛要融化在无声无息的夜色里。
  连轶想:你绝对没想过有今天吧,就在要爬到事业巅峰的时候,突然被病魔狠狠地拉下来!
  连轶想:十一年前,你沉醉于生意场时,有没有想过被绝症折磨得痛苦不堪的妈妈?妈妈手术失
  败死在手术台上时你在哪里?在陪哪个人,喝哪杯酒,说哪句话?
  连轶想:如今,你也躺在病床上,会不会稍微感受到了妈妈当年所承受的痛苦?
  连轶想:你知道妈妈死时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你知不知道她直到死也在袒护你!
  连轶的所有愤怒、绝望、悲伤、憎恨,化作激荡思绪在脑海里汹涌翻腾。
  十四岁的他,冷傲,沉默,总是孤峭地抿紧双唇;二十五岁的他,随性,散漫,总是温和地露出笑意……这个夜晚,十四岁的那个少年,和二十五岁的这个男子,重叠在了一起。
  清晨三点,月落星垂。
  那些纠缠在连轶脑海和耳畔的激烈声响消失了,一个柔和的,夹杂宽恕与哀伤的女声从黑夜的土壤里悄然生长。
  “轶儿,他是你爸爸,你不要恨他,他有他的难处……”
  在冰冷无声的黑暗里,这个女人的声音像血红蔷薇刺入他心底。
  连轶浑身一震,神色里竟流露出孩子般的仓惶。
  ——这是他母亲离开人世前,抓着他的手,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清晨四点,连轶走出病房,靠着走廊墙壁,点燃一根烟。
  烟雾在眼前缭绕。
  连轶突然觉得,这些烟雾就像被封印在香烟中的怪兽,火解开了封印,怪兽们便迫不及待地挣脱香烟,推搡着拥挤着逃逸到空气中。
  这样想,便觉得这些烟雾纠缠不休的样子格外滑稽。连轶一低头,一撇嘴,自顾自地笑了。
  清晨六点,连郑勋突然从昏迷中睁开眼睛。
  连轶一夜未睡,一双眼眸被夜色染得更黑了。他就像早已预料到连郑勋会醒来似的,并不惊讶,只是淡淡地道:“醒了?”站起身,伸手去按呼叫器,“我这就让护士过来。”
  “清,清,”模糊不清的声音从氧气罩下面传来,连郑勋有些着急地抬起手,做出阻止的动作。
  连轶俯□:“你说什么?”
  “清……音……”
  这回,连轶听清楚了这两个字。清音,他母亲的名字。
  “对不起……”
  连轶的神情凝固了,他保持着俯□体的姿态,一动未动。
  “对不……对不起……”得不到回应,连郑勋的语气愈发急切。他真的成了一个老人,一个被良心和罪恶感折磨的可怜老人。
  连轶皱着眉,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清音……我,我错了……这些年,我总是,总是想起你……”他声音里充满了忏悔者的惶恐卑
  微,“还有轶儿,我对不,对不起他……”连郑勋越说越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连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伸出手轻轻放在连郑勋斑白的头发上,低声道:“我知道了。我不恨你,”
  静了静,又道:“我和轶儿……都不恨你。”
  听到宽恕的回应,连郑勋的神色稍稍安定下来。他显得很疲惫,仅有的几乎话,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好好休息吧。”连轶抚摸着他父亲苍老的额头,“一切都过去了。”
  早上八点半,连郑勋彻底地醒了过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妻子、连盈、连希和小丁都守候房中,见他苏醒,一个个脸上绽放激动欣喜的神色。房间里响起噪杂人声,哭的哭,笑的笑,叫医生的叫医生,喊护士的喊护士。
  只有坐在角落里的连轶,始终保持着安静。
  连郑勋转动眼球,朝他望去。两人目光交汇的一刻,连郑勋感到有什么东西悄悄地滑入心底。
  一个秘密。
  没错,是一个秘密。
  秘密的内容是什么,好像已经忘了。


☆、女人如糖

  已经是十一月初了吧。十一月初,气候应该凉爽了,可为什么这个地方,还和三伏天的夏日一样,空气里全是潮乎乎的热气?
  对面这个女人,衣服包裹得这么严实,难道不觉得热吗?
  纪言不耐烦地想着,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扯了扯外衣领子。
  四小时前,他随阿水走进这间日式风格的房屋。房屋中央摆放一张矮桌,桌上有一套骨瓷茶具,桌旁地板上搁了几个绘着青色图纹的坐垫。
  纪言问道:“这是哪?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阿水笑而不答,伸手指向坐垫:“别急,请先坐下吧。”
  纪言只好依言坐下。
  阿水在纪言对面坐好,撩起两袖衣服,动作优雅地拿起一只瓷杯,先用开水滚过一道,再端起茶壶向其中斟了一小杯茶,推到纪言跟前:“这是今日早晨刚送过来的新茶,这茶十分特别,春天不长叶子,直到秋天才能成熟,经过时间的沉淀,每片叶子里都浸润着秋天醇厚温柔的滋味,请尝一尝”。
  纪言抬起眼睛,狐疑地盯着阿水,手仍然垂在桌下,没有碰杯子。
  阿水了然一笑,亦给自己斟了一杯,抬起左手遮住端着杯子的右手,仰头一饮而尽。
  饮毕,将空了的茶杯放回桌上,笑道:“请喝吧,是十分好的茶。”
  纪言还是没有碰那杯水。
  阿水笑道:“你不信任我呢。”
  阿水的笑容令纪言忽然想起了他小时候吃过的一种糖果。糖果的名字已经忘了,只记刚吃时很甜,很快又变得腻,软乎乎地黏在牙齿上,牙根都发软。
  纪言不吃甜食,偏偏这个女人,就像一种甜食。
  他竭力压制住胸中腻味的感觉,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真是一个不喜欢兜弯子的人呢!”阿水笑道,“我只是奉命和你聊聊天罢了。”
  “奉命?谁的命?”
  “我的主人。”阿水答道。
  这个回答相当于没有回答。纪言皱眉,“谁是你的主人?”
  “抱歉,这个不能回答你。”阿水微微一笑,“你可以问别的问题。”
  “那么,你是谁?”
  “我是主人雇佣的,”阿水弯着眼睛笑道,“一名杀手。”
  ——杀手?纪言心中咯噔一下。
  他尚在吃惊之中,听见阿水接着说道:“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杀人了,我下面有三位学生,我训练他们,让他们杀人。今天早上你见到的青栀,就是我的一个学生。她是我学生里年纪最小的,今年十六岁。”
  纪言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在开一个黑色玩笑,“十六岁……杀人”
  “我没有开玩笑哦,”阿水察觉了纪言心思,“韩家以黑道起,以黑道生,需要我们这样的人。”
  经历了奇异幻想俱乐部的强烈冲击,纪言对整个世界的看法都在改变,阿水说的这些,倒也不致让他不能相信。他回想起数月来混乱的经历,无力地撑住额头,有些绝望地道:“……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想干什么?难不成在这里杀掉我?”
  “我现在真的已经不杀人啦。”阿水笑着摇摇头,“我的主人只是让我和你聊聊天而已。”
  女人始终绕来绕去,回避话题,纪言的心情瞬间变得极差。他一掌拍在桌上,没好气地道:
  “喂,你主人到底是他妈谁啊!”
  他这愤然一骂,倒令阿水一怔。她无声地瞧了瞧纪言,抬起袖子遮住嘴轻轻笑道:“你真可爱……你有这样的性格,风少爷才会喜欢你吧。”
  “什么意思?”
  “你可知青栀为何生你的气?”阿水不答反问。
  “我怎么知道?”
  “你其实已经猜到了,不是么?”
  纪言皱了下眉:“因为韩以风?”
  “正是因为风少爷,”阿水道,“青栀一直爱慕风少爷,希望待在风少爷身边。去年老爷曾开口让青栀过去,青栀开心极了,可没想到,风少爷不愿意要青栀。”
  “为什么?”
  “风少爷说:我讨厌身边跟着个机器人,还是把她留给大哥吧。”阿水抬起眉毛,模仿韩以风的表情和声调。
  纪言想起韩以风平日那副高高在上的臭屁嘴脸,忍不住道:“你模仿得还挺像……”说到此处,突然察觉到阿水话中的某个词,脑海中电光一闪,话已经脱口而出,“留给大哥——你们是韩以城的人?”
  阿水瞳孔一缩,肩膀向上耸起。
  很快,她又放松身体,重新露出柔软的笑意,“哎呀,我不小心说错话了呢。”
  阿水虽未明说,但反应显然证实了纪言的猜测。纪言心中的疑惑更重了,他抬起眼睛看向阿水,突然发现她弯弯的眼睛里,多了一丝细微的、锋利的光。
  杀意。
  纪言心中飞快地擦过这个词。
  他生生咽下本欲出口的话,转移话题道:“……你说和我聊天,聊什么?”
  那道细微锋利的光消失了。
  阿水低下头,又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空气里弥漫淡淡的茶香,室内的温度在升高。
  阿水放下杯子,直直地
  盯着纪言:“我们聊聊你的家庭,如何?”
  ——什么?
  纪言愣住了。
  只听见阿水像背书一样说道:“你出生在D县,一个经济不太发达,人口也不太多的小县城。你四岁时,有了一个弟弟;十一岁时,父母离婚,弟弟判给母亲,你判给父亲;十六岁时,你发现了你父亲真正的性取向;之后,你就一直努力地想要离开那个小县城——”
  “够了!”纪言脸色难看,“你们调查我?”
  阿水笑道:“那是当然的。韩家不会让任何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跟在风少爷身边。”
  “然后你们想做什么!”纪言低吼。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家庭的秘密竟会被一个陌生女人含着笑缓缓道出。
  “风少爷对你的态度,的确有不同寻常之处。”阿水仿佛没有听到纪言的质问,依旧自说自话,“韩家太特别,他身为少爷,每个人都会畏惧他、讨好他,不会有人敢得罪他,所以你的行为才会给他留下了十分新鲜的印象。不过没想到的是,风少爷对你的兴趣持续了这么久,这简直要超出“有兴趣”的界限了。”
  阿水的声音像一块块甜得发腻的糖果。
  飘满茶香的房间渐渐变得很热,纪言后背冒出层层热汗,把衣服都湿透了。
  奇怪,已经是十一月初了,温度应该不高才对,怎么这个地方跟三伏天一样热?
  纪言感到一团火焰在身体里燃烧。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不耐烦地扯开外套、
  “见鬼,这地方怎么这么热?”
  阿水笑而不语。
  纪言心中涌起一阵躁闷不安:“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视线渐渐模糊。
  他见到桌对面的女人嗡动着两瓣漂亮的红唇。
  周遭越来越热。
  那红唇里的声音变成无数糖,暖呼呼地黏在纪言耳朵里,牙齿里,嗓子里。
  “……我的主人想验证一下,风少爷对你的兴趣究竟有多少。”
  纪言倒在一片令人窒息的热浪中,睁着眼睛,试图寻找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思维变得好慢、好慢……
  身体变得好热、好热……
  头脑停摆了,理智消失了。
  一种无法控制的欲望,从体内蜿蜒而出。


☆、难言的梦

  格安刚走出医院,便看见了停在大门口的纯黑色路虎揽胜。
  两个墨镜男匆匆走下车。其中一人用流利的英文对格安说道:“格安少爷您好,大少爷一听您来了S城,马上派我们过来接您,请您上车!”
  格安苦着脸叹息一声,用一口流利的汉语回答道:“唉,这么快就被姐夫给抓到了。”
  格安上面有六个姐姐,身为惟一的男性,他从小就接受着比六个姐姐更为严格残酷的训练,也被寄托着继承洛林家族产业的重望。尤其是格安的四姐凯瑟琳,因系同母所生,十分自觉且自愿地担负起了管教格安的任务。
  格安这次从欧洲跑到中国,是瞒着他四姐的。
  他心想四姐势力再大,一时也伸不到中国来,这次肯定能在外头玩个痛快,高兴过头,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事实——他姐姐在欧洲,姐夫却在S城。
  姐姐找不到他,可以让姐夫找到他。
  格安横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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