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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樾的声音无比柔和，可说出的话却让霍廷少瞬间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伤口也因为骤然的用力而迸发出激痛，仿佛崩裂般的疼痛让霍廷少无法控制的张大的嘴巴，瞪大着双眼难以置信的盯着丁樾，像是完全无法理解刚才的内容似的，眨了好几次眼睛，深呼吸了无数次才勉强找回了声音，嘶哑的说：“不要开这种玩笑啊樾哥，不好笑的。”
“嗤，”丁樾用鼻子发出鄙夷的声响，“pc3376警校毕业后以优异的成绩进入CIB，两年后突然失踪，对话宣称是监守自盗被开除出警队，但一个月后油尖旺就多了一个叫霍廷少的古惑仔，”说着丁樾突然抓住了霍廷少的左手手腕压在桌面上，“你手臂上的纹身本来是一条黄金蟒蛇，这也是证明你身份的象征，可是在两年前唯一知道你身份，同时也是你的上司和联系人的管灿死后，你就把纹身改成了包裹着利剑的花环，你两天去甜心糖水店是因为管灿的儿子管铭找到了你，而再去是为了搞定纹身店的老板，以防被更多人知道这些事情，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杨正鸿警官？”
两人之间再次沉默下来，霍廷少紧盯着丁樾的每一个表情和神态，可对方的神情始终如往常般带着微笑，神情自若的看着自己，嘴角还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樾哥……”许久之后霍廷少从两人的对视中败下阵来，他放弃似的笑了一下，再看向丁樾的眼神也放松了许多，“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不过……”丁樾说着停顿了一下，饶有兴趣的挑起了眉头，“你依然叫我‘樾哥’，我倒是颇为意外。”
“事到如今我也不需要再隐瞒什么，两年前管灿死的时候……虽然这么说对不起他，也对不起警队的培养，但是我的确是松了口气，这么多年的伪装早让我厌倦了，每天晚上我都做着噩梦，稍有风吹草动内心就无比的恐慌，就算表面在镇定再从容，可内心的煎熬只有自己知道。所以做卧底的两年后开始，我就问过他很多次什么时候能回去，可回答总是等等，再等等，两年前终于不用等了，命运帮我做出了回答。那个时候我唯一的感觉就是解脱了，再说了七年的黑帮生活，我没把握还可以回到警队过正常的生活。”说到这里霍廷少抬眼看着丁樾问道，“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让樾哥在知道我的身份后不除掉我。”
“什么事情都有两面的廷仔，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人控制，但既然有人要控制我，我就势必反控制回去，而你就是最好的契机，”说着丁樾笑了起来，“如果没有你的通风报信我怎么能够轻松的打击别的老大的势力、我的势力怎么始终站在元士雄兄弟之上、怎么在争话事人的斗争中胜利？别人都说廷少你在最后的大战中帮了我最多，但是他们都不知道，你帮我最多的不是那场枪战，而是让条子们为我所用，我想让谁弱就弱，想让谁做大就让谁做大。可惜两年前你失去了功效，不过有弊也有利，没有思想包袱的你反而更像一个古惑仔，全心全意的为社团做事情，有你这样得力的手下，我又为什么要除掉你？”
丁樾的话让霍廷少浑身冰凉，今时今日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全在丁樾的掌握之中，就好像自以为是的孙悟空在如来佛的手掌中卖力表演一样，而对方只是笑着将他全部的把戏看在眼中。
他也更不可能想到过丁樾所说的这些，一个黑社会老大竟然如此心平气和、攻于心计的反利用警察，利用自己输送的消息来达到他自己的目的，事态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步步登上整个帮会老大的地位：“今天樾哥将所有的事情告诉我，是我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打算除掉我了么？”说出这些话一刹那霍廷少闹哄哄的脑子突然平和下来，说自欺欺人也好、超脱了也罢，事到如今已经无法逃避了，“那能不能在动手之前让我最后见一次我的养父母？虽然他们一直不知道真相，以为收养了一个不孝的儿子，好好的警察不做却去当了古惑仔，但是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我想再远远的再看他们一眼……”
“谁说我要除掉你？”丁樾打断了他的话，带着难以捉摸的笑意看着完全沉静在失落中的霍廷少，“既然当初我没有动手，今天又怎么处理掉你？”
“什么？”怀着必死决心的霍廷少满脸惊诧的瞪着丁樾，他不敢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知道了全部实情的他还会有活下去的可能，从死亡的陷坑中挣脱出来的他欣喜若狂的颤抖起来，再次无法自控的紧绷着全身，等待着丁樾解开谜底、等着他宣判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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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我为什么要杀你？”丁樾好整以暇的看着霍廷少，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既然管铭来找你，你的价值不就又回来了？”
“樾哥的意思是……”
“你是聪明人，一定明白我的意思，像过去一样帮我铲除异己，让我们的日子过的更太平吧。”
“……”霍廷少难以置信的瞪着眼前的人，他没想到丁樾竟然还想故技重施，并且还这么光明正大的告诉自己，吃准了自己不敢反抗么？叛逆的念头一下子冲破了对死亡的恐惧，反正最坏也就是死了！骨子里不服输的性格让霍廷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我凭什么答应你？如果这么做了，我岂不是又要回到过去提心吊胆、两面不是人的日子！我受够了！”
“古惑仔能做几年？我不想老了还时时刻刻担心被请到局子里去喝咖啡，不想遛狗的时候还担心被人暗杀，现在和以前不同了，打打杀杀已经落伍，不动脑子根本没有办法混的长久，在我身边的这几年我相信你也看出来，在童奎铭的帮助下社团的重心已经转移到正经生意上，我每天处理公司事情的时间比社团的还多，趁着这几年你也多累积点功绩，将来可以回去当你的高级督察，而我做我的白道商人，互惠互利不是很好么？还是廷仔你更中意吃刀口饭，经常被人暗杀和算计的日子？”说着丁樾再次笑了起来，但抓着霍廷少手腕的手掌不断的收紧，直到看见对方吃痛的皱起眉头和压抑痛苦而咬紧着牙关的样子才满意的继续说道，“况且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和你商量，而是告诉你应该怎么去做。”
“管灿一死，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管铭虽然找到了我，但只是凭着猜测，根本没有实际的证据，我怎么回的去？”不得不说丁樾的提议非常诱人，只是心里的疑问一定要问个清楚，错过了这唯一谈条件的机会，他将彻底落入下风。
“证据？”说着丁樾夸大了笑容，神情中的霸气和自信一目了然，“如果他没有，我难道不能给你造出来么？”
“管铭怎么可能马上相信我，三天前我才拒绝了他的要求，这么快又反悔，太不符合常理了。”
“廷仔啊廷仔，这还要我教你？当卧底的日子不好过，天天是煎熬，随便找个心神不宁的理由不就得了，况且这不是你的真实感受么？再加上今天的追杀，难道还要我帮你拟个演说稿么？”
“纹身店老板怎么办？”
“今天我会出现在那里就是去帮你收拾残局，”说着丁樾松开了霍廷少的手腕，还拍了拍他的手掌表示安慰，“纹身店老板全家已经被我送去了马来西亚，日子过的不知多舒服，不然怎么能够正巧救了你？”
“……樾哥真是好手段。”
“我看还是廷仔这个卧底当的比较拉风，”丁樾似乎打算结束这次对话，边说边站了起来，“由老大给你打掩护，直接送你最真最有效的消息，卧底当到廷少你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满的？”
“那也是樾哥抬爱。”
“尽快去搞定管铭，过几天就给你一个重要的内部消息赢得他的信任，”已经走到门边的丁樾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霍廷少再次笑了起来，“一会儿Leo下课后会来看你，记得这次伪装的好点，虽然我知道你的底细，但是给其他人看出来就不好收拾了，别让Leo都能看的出你的不对劲。哦还有，刚才我故意把飞全的事情告诉你，廷少果然关心则乱，若是平时你肯定能听出其中的问题，如果飞全是内鬼，三天之前失踪的他怎么可能今天还陷害你？处惊不乱的能力，还要再练练。”说着丁樾头也不回的关上房门离开了。
可关上房门的丁樾并没有看见霍廷少紧咬的牙关和捏紧的拳头，当然他看见了也不在意，既然挑明了和你说就不怕你牵起什么波浪，而霍廷少却只是气愤，一种被人控制却难以翻身的压抑感，你有你的打算，而我断然不可能乖乖的听话！想着霍廷少握紧拳头猛然敲击着桌面，一而再再而三绷紧的全身终于让背后的伤口崩裂，鲜红的血液瞬间被吸入了白色的纱布，仿佛慢慢盛开的艳丽花朵。
谈话的三天后霍廷少再次出现在了甜心糖水店，相同的位子，相同的两人，面前相同的姜汁撞奶和双皮奶，只是这次两份甜品都是由霍廷少点的，当被端上来之后管铭略显惊讶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三天可以让一个人改变这么多。”
“你不知道三天前我差点死在这里么？”霍廷少暼了管灿一眼，边吃着姜汁撞奶边说着。
“所以你决定和我合作？”
“还不够么？本来我生活的好好的，你突然出现让我再一次陷入危险之中，所以这次我要一定要回去。”
“你别忘了你是个警察。”
“哼，那两年来谁来管过我？谁知道我每天起床的时候都希望这是个噩梦，其实身在警察的宿舍，又有谁能告诉我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不能保证。”
“不能也要能，”霍廷少吃完甜品后将勺子扔在碗中，发出哐当一声，抹了抹嘴咬牙切齿的继续开口，“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造假也好调查真相也好，总之要把我弄回去！”
“……我尽量。”
“我可以帮助你调查管灿的死因，两年前他被推下14楼后至今都是悬案，从黑社会内部调查比你方便的多，还有，你也知道最近天龙和新胜都不太平，我不想惹事，所以不要主动联系我，不要提出要求让我做什么，我讨厌被人压制的感觉，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告诉你的也自然是够分量的消息，最后每次行动之前告诉我最佳的离开路线，我不想在你有把握将我弄会局子之前留下任何把柄，如果你不答应就当今天没见过我。”
“……你能够查出杀出我父亲的凶手么？”
“我会尽力查。还有最近准备准备，几天后应该会有料给你。”说完霍廷少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糖水店，只剩下管铭略带迷惑的思索着什么。
虽然之前丁樾已经关照过会有重大消息让霍廷少故意放风给管铭，但当知道是丁樾亲自和杜厉的叔父杜健德交易的时候还是大吃了一惊：“太危险了樾哥，条子们巴不得抓你！”
“如果不是我出马，怎么能够约出杜健德？怎么套话？怎么让管铭相信你？”
“单个区域级的大哥就足够了，根本不用你亲自出马！”
“你是在担心我么，廷仔？”丁樾说着笑了起来，是霍廷少熟悉无比、带着亲切的温和笑容。
“……”霍廷少被问的愣在当场，似乎才想起了两人关系的变化，片刻之后只能苦笑着回答：“习惯了樾哥，习惯第一反应就是考虑社团考虑你，这样的我怎么可能回去当警察，就算能够找到证据回去，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丁樾仿佛叹了口气，手臂搭上了霍廷少的肩膀，收敛了一贯的笑容，“你之前问我为什么不杀你，说实话人都是有感情的，人和人的交往无非是两种类型，一种是感情、一种则是利益，如果感情和利益能兼而有之就是最佳的交往模式，在你身上两点都可以完美的达到，况且你有是我用的最放心、最聪明的手下，怎么忍心杀你？”
“利益多点还是感情多点？”霍廷少听完后笑了起来，转头看着丁樾。
“呵呵，那你是想逃脱我点还是想留在身边多点？”丁樾同样笑了起来，低头的时候重重的拍了两下霍廷少的肩膀，不等他回答又接着说道，“很多事情没的选的廷仔，比如你原本是个前途无量的警察，但却当了卧底，现在想保持原状却又不得不改变；比如我想的不过是求财，但是生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