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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心香(又名自别后遥山隐隐)-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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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丫头!”我叨叨一句,继而想起来什么,“喂!臭丫头,别都吃了啊!给你爸留点!”
  
  “知道啦!”远处飘来一句回答。
  
  “鱿鱼有什么好吃的?!老的小的都那么喜欢,真想不明白…”我叨叨咕咕,换上睡衣,打算先洗个澡。
  
  洗过澡我躺到床上歇了会儿,心里想得全是赫连意。暗想自己近来情绪实在不稳,敏感得连我自己都倍感诧异与无奈。想想这生活真是没有一丝一毫让人心平气和的时候。
  
  不过话说回来,人真的不该做自己情绪的奴隶,不该使行动受制于自己的情绪,而应该反过来更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无论境况多么糟糕,我们应该努力支配自己的环境,把自己从黑暗中拯救出来。
  
  我哂笑一声,嘲笑自己总是堂而皇之地做一只“马后炮”,总是自我平静以后才觉悟到自己的过失,唉~下一次,再不能这样了。
  
  一个跟头翻坐起来,急忙跑到书房点了台灯,掏出《心脏介入治疗规范》,大读特读了起来。照理说,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研究生来说,学习介入是异想天开的事。但赫连意对我的期望太高,竟敢让我这个小卒上台,虽然不是亲自操控,但足以让我长了不少本领。
  
  他常常教育我,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心血管内科医生,必须要有四个基本要素,即过硬的专业知识和技能,扎实的外语功底,完善的科研平台,良好的医学统计学技巧。
  
  说实话,赫连意就是我人生中的伯乐,是他发掘了不名一文的我,让我拥有了相较同龄人不一样的前程。
  
  想到这些,突然发现自己对于他,果然还是与众不同的。我一拍脑袋,暗骂自己:“蠢死了!”
  
  正懊恼自责中,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串陌生号码。
  
  我抬头看看挂钟,快11点了,谁还会来电话?犹豫半天,终于接听:“您好,请问是哪里?!”
  
  “您好,这里是百味餐厅,不知道您是否有位朋友叫「赫连意」?!”
  
  我莫名其妙,难不成赫连意在那里刮中了什么奖品?
  
  “对,我的朋友是叫「赫连意」,请问…”
  
  “啊~太好了~他呀,现在我们餐厅喝多了,不省人事,我们找到了他的手机,联系了几个人,才找到您。您看…”
  
  我大吃一惊,他…他喝得不省人事!!!我焦急万分,忙说:“我马上过去!”
  
  犹如十万火急,我立马穿戴整齐,抓了车钥匙就冲出家门,临走前思姝急声询问我赫连意出了什么事,我告诉她,她老爸在外面出了洋像!
  
  车速顶到80迈,不出一刻钟便赶到了百味餐厅,那里已经准备打烊了,工作人员见我风尘仆仆,神情紧张,一看就是来接人的,赶快领着我前往二楼的包间。
  
  进门一看,赫连意趴在凌乱的桌子上,时不时呕恶欲吐,毫无形象可言。
  
  服务生摇头叹息:“他一个人非要占一个包间,说会给我们成倍价钱,我们实在没办法。不过后来,来了个人陪他,吃完后却匆匆走了,剩他一个人不停喝酒。我们赶也赶不走。”
  
  我掏出钱包,付给了足够的价钱,便上前拍了拍赫连意的脸:“老师!我是小唐!咱们回家吧!”
  
  他睁不开双眼,吃力地抬起手臂胡乱挥舞了一把,嘴里还支支吾吾,听不太清叨念的什么,只是隐约感觉像是很不耐烦。
  
  无奈,只得扶他坐正。身子刚靠进椅背,他突然俯身剧烈呕吐起来,酒水混夹着食物残渣,一股脑喷出来,溅了我和他一身。顾不上这秽浊之物,忙给他拍背擦嘴。
  
  他痛苦难当,不停反胃,急促喘息,整个人又坐不住、靠不下,全凭我的扶持。见他稍稍平息,我蹲下身体把他抬到背上,急匆匆背他下了楼,又赶忙把浑浑噩噩的他塞进汽车。
  
  他脱力般斜靠在后座上,几个颠簸又躺倒下去。整个车厢弥散着酒气,让人难以想像他究竟灌了多少酒精。
  
  费劲把他背回家,思姝也在焦急等待,我吩咐她:“冲一大杯柠檬水,再去放洗澡水。”
  
  思姝得令,马上跑开。
  
  我把赫连意放倒在床上,脱掉他一身污秽不堪的衣服:“老师,咱们到家了,我帮你把衣服脱下来,你别乱动。”
  
  朦胧中感觉有人扒他衣服,他使劲挣扎着身体,挥舞着双手,睁开眼扫视周围的环境。看清是我后便一下子耷拉下双手,安安静静地任我给他宽衣解带。
  
  刚刚被扒了精光,他却滚下床铺,把持不住,吐了一地。直到胃中所剩无几,他恨不得连胆汁也一并呕了出来。
  
  待他忍过难受的劲儿,我抱他进了浴室,轻轻把他放入浴缸。一沾水,他又醒了过来,直愣愣地盯着我的脸,突然伸手打掉我为他清洗的手。
  
  “你…”他呼吸浅促,脸颊微红,眼神迷蒙,“你走开…”
  
  我费劲按压下他的双手,反驳到:“你喝成这样,让我去哪?!”
  
  “我…我…我不要你管…”他一个挣扎溅起一汪水,呛了一口便大声咳嗽,“咳~咳~咳咳~”
  
  顾不上搓洗,又得给他拍背,精瘦的背,脊柱清晰可见,硬得硌手。“别闹了!老老实实呆一会儿不行吗?!做什么非要喝这么多酒?!不作就难受是不是!”
  
  听到我的责骂,他又抬起手,这下竟一手推搡到我的脸上,一手揪着我的耳朵,断断续续咒骂:“兔崽子…为什么…要撒野…为什么…要耍气…气着我…很过瘾是不是…那就…离我远点啊…走啊…”
  
  听这酒话,是为我今天在实验室耍了他一顿脾气而耿耿于怀,怪不得去喝了酒,竟是因为我!
  
  我一掌攥住他为非作歹的手,一手胡乱给他清洗,大声喊道:“是你冷淡我在先,你却责备我耍气!老师你讲不讲理?!”
  
  他仍旧不放弃挣扎,双手使劲掰开我的手指,脱离桎梏后又使劲拍打上我的头。洗澡水溅了一地,以及一头…
  
  “我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冷淡你了…你瞎掰…狡辩…”
  
  我任他拍打着自己的胸膛、手臂、头颅,让他出气,没有反驳只言片语。看来他憋坏了,心情极度糟糕,需要释放,这样总好过他一个人憋闷。
  
  等他失了力气,一头扎在我胸口上起不来,我才把他支撑起来靠在浴缸边。自己脱了衣服也倚身进去,从后方拥他在怀,上下摸索着他的身体,轻轻道歉:“老师,等你恢复体力再打我吧,现在好好休息,你累了…”
  
  “你们…为什么…都这样对我…为什么…”他仰头靠在我怀里,顺从而安静,落寞而沮丧,似有说不尽的惆怅,道不完的失意。
  
  “会过去的…会过去的…”我抱紧他,亲吻他湿漉漉的头发,不知所措,只能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安慰他。可是除了安慰,我们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往事已经发生,再用言语说出来显得毫无意义。往事是很狡猾的,慢慢地往前移动。它到一定的时候会赶上来的。而且,还能怎么做呢?后悔改变不了什么,悲叹只能让一切重新袭上心头。
  
  等他喘息片刻,他突然开口小声说道:“我下周…可能…要去日本…”
                          
作者有话要说:  




☆、迟迟吾行,眷眷之心

  
  在这个冷寂的世界里,没有人会主动知道你、关怀你,没有人了解你、扶持你。但是生命从来都是自我救赎的过程,纵然你已声嘶力竭,倒在人世炎凉的尘土上,你也会出于本能地匍伏,匍伏着去寻找生命的泉水,不停地寻找,直到天之涯、地之角,找到天黑,找到黎明,找到生命的尽头,找到所有的寻找不再可能。
  
  “生命艰难,人生孤独。”这是赫连意醒酒后的第一句话,夹杂着诸多的落寞与悲惋。
  
  我注视着他宁静的容颜,那饱含疲累与怅惘的双眸,若折射着世事,似参透了人生。我俯身而下,轻轻亲吻他的双眼,恨不得把他全部的忧伤吸摄入自己体内。 
  
  何兮笑里藏刀,赫连意心里定是相当难受,看着这样颓丧的他,我不知如何安慰:“老师,国自然实在申请不上,那就…那就编吧!说不定在那个死胡同的尽头,存有另一个维度的天空,有另一个奇迹。”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沉心静气地看着天花板,片刻后才缓缓转颈向我,面带微笑,满眼温柔,轻轻说道:“对不起…冷淡了你…” 
  
  我愣眼巴睁地盯着他,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等到消化掉他的致歉,我的脸已经渐渐烧了起来:“老…老师…我…” 
  
  “你?!”他略挑眉眼,哂笑不已,“愣头呆脑,小肚鸡肠,活脱脱蠢蛋一枚!” 
  
  我瞬间沉了脸色,满头黑线,支撑着手臂俯身瞪他:“你!尖嘴薄舌,冷面冰心,就是刺猬一只!” 
  
  他皱眉瞧了我一会儿,什么也没说,翻了个身便佯装睡觉。我猛然扑过去抱住他,使出浑身解数在他身上耍赖:“哎呀,来而不往非礼也,老师还真是不识闹!只不过说了两句,又不理我了!” 
  
  他使劲挣脱我的搂抱与吻咂,活生生一只大虫在我怀里来回蠕动,不出两下便让我的老弟活了起来。这可不得了,晨起第一弹,不发非好汉!我三下五除二扒了他裹在身上的被子,露出他赤条条、白花花的瘦长身子。 
  
  他顿时急了,双腿胡蹬,双手乱推,嘴里还不停恼骂:“蠢蛋!大早上你发什么情!” 
  
  我用蛮力攥住他的双臂,最后干脆一下子压了上去:“你昨晚酩酊大醉,是我大老远背你回家,是我给你洗了身体;你不但呕了我一身,还爆打了我一顿!老师你说说,你该当何罪?!” 
  
  “呜~~野兽!”除了头部,他没有能动弹的地方,“放开我,嗯~~我不想做!” 
  
  “哼!老师今天说了不算!你还是老实一点,省得事后又哼哼唧唧~” 
  
  在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之下,赫连意同志与唐棣小朋友在自家被窝里,痛痛快快共度了一个云舒霞卷的美好清晨,那感觉真可谓是…畅快淋漓,爽透肠腑! 
  
  事毕,他如搁浅的小干鱼,晒在我灼热的目光下,大口喘息,阵阵咒骂,嘀嘀咕咕:“王八蛋…反了…反了…” 
  
  我得意至极,反正自己心情大好便是,管他骂什么。搂他入怀,抚顺他的胸口帮他顺气,轻轻问他:“为什么要去日本?!” 
  
  他调稳气息,微红的脸上又现出清严淡漠,长吁一口气,他说道:“窦院…派我去日本交流学习…顺便…顺便进口一批大鼠…”
  
  “哦?!是嘛!”我坐了起来,若有所思,“那国自然怎么办?”
  
  “申请书我差不多已经写好了,就差最后校对与修正。”
  
  我一拍大腿,亢奋不已:“太好了!我还没出过国门呢!不行不行,护照护照!得抓紧时间办护照!窦院太体贴了,简直就是及时雨!”
  
  赫连意吃力坐起,靠在床头摸索着找睡衣,同时说到:“你不能去。”
  
  我大吃一惊,不明所以:“我为什么不能去?!我又不花你钱!”
  
  赫连意回过头皱眉蹙额地看了我一眼,继而摇头叹息:“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我的眼神一刻不停地盯着他,心里又急又气,“不是说好了两个人永远在一起?你走去哪,我跟去哪!再说了,说是出国交流,还不是玩一趟!多带一个家属怎么了?犯法了?!”
  
  他穿好睡衣,软绵绵地下了地,不急不慌地回应:“窦院吩咐,不许带家属。再说时间又不长,少则一周,多则半月,去去就回,不劳费心!”
  
  “哼!”我愤慨万分,极不情愿,追逐他到卫生间,“谁为你担心!我才没有!说白了你就是不想带我去!”
  
  他忙活着洗漱,听了我的话后,突然腾出一只手拍上我的脑袋,嘴里含着牙膏呜噜呜噜地喊着:“没错!我就是不想带你去!我们都走了,谁照顾思姝?!你马上就要考执业医师了,老想着出去玩,这成何体统!”
  
  我颇为不服,但无力辩驳,他说得都对,都很现实。执业医师考试近在眼前,像我这种笨鸟理应先飞。倘若连此类初级考试都不能通过,那我的颜面何在,岂不毁了自己的高大形象,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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