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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逃台前发出的最后通缉令 薛家柱-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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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首先打开放在床底下那西装箱,这箱子在衢州很少见到,是旧社会大城市有钱人家专门装西装的,边沿和角上都用铁皮包镶,还有密码。

  田桂花打开箱子。在暗淡的灯光下,更显出箱内古董的熠熠光华。魏照暄看着这一件件宝物,真是看傻眼了。

  上次,在公路上劫运这批文物,只撬开箱盖匆匆瞥了一眼。从此,文物便石沉大海。今夜,终于重新露面,得见庐山真面目了。

  “这么说,你真是梦娇了?”魏照暄呆呆地问。

  “谁说的?”田桂花还是窃窃发笑,“我是田桂花,是代表梦娇保管这批东西的表妹。”

  放在箱子内的是一些较精巧的文物:“百鸟朝凤”玉雕;蔡襄用过的金星砚;祝枝山等三人的“仕女图”;还有慈禧太后用的小茶盘,及一些珍贵的玉器、首饰、珍珠光这些就可以开爿难以估价的珍宝铺了。

  “还有呢,跟我来。”

  田桂花走到桌后边,移开一只马桶箱,用力撬开了3 块活动地板,看见了一个黑洞子。

  她拿着手电,叫魏照暄把一个小梯子放下去。地板下的洞根深,一阵老鼠惊惶奔逐的声音,令魏照暄有点毛骨悚然。

  “下哟,爬下去。”田桂花推他一把。

  她见魏照暄还有点犹豫,便抢先一步,从梯子上走了下去。魏照暄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一股呛人的霉味扑鼻而来,地下洞很深很大,看来是大户人家的地下仓库。魏照暄提心吊胆地移着脚,那霉味和臭味呛得他受不田桂花用手电照着路,手电光照到角落一只铁箱上,上面还有“0012”的编号,只是埋藏地底多年,外表的油漆已斑斑驳驳,泛出了点点黄锈。

  随着一阵咿咿呀呀声,田桂花打开了铁箱子。用电筒一照,只见白刷刷的光亮下,是一批笨重的青铜器,都是些楚钟、周鼎、商爵之类。

  这些古铜器虽然没有那些古玩、玉器、字画那样光彩夺目,可历史文物的价值,无法用金钱来衡量,全是稀世国宝。这方面魏照暄很懂。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田桂花不由发自肺腑地说:“这下,我把全部珍宝,连同我的身体,我的全部秘密全交给你了,就看你是不是对我真心实意,会不会忘恩负义了。”

  今晚这番举动,连同这席话,使魏照暄深深感动,他抱住田桂花的身体不断摇晃,“不会的,我决不会对你忘恩负义。”

  “谁能保证一个男人在枕边的山盟海誓?常常是过眼烟云,随风飘散。”突然,田桂花收敛起笑容,双眼射出冷光,“不过,我向来办事都极其认真的,若谁欺骗了我,我决不轻饶他。”

  魏照暄听了心中不由一阵寒战,这话明显是警告、是威吓。他望着田桂花令人生畏的目光,想起了郑忠仁的死,那条毒蛇。“别人是别人,我决不是那种人。”魏照暄仰起身子,一脸虔诚,“虽然谢梦娇死了那么多年了,可我对她的感情没有丝毫改变!”

  这句话,对田桂花有神奇的效应。她拦腰抱住他身子,用双唇贴到他嘴巴上,不让他说下去。

  第二天,魏照暄给沈竹琴写了一封信,当面不便启齿的话,全写在纸上:

  亲爱的竹琴:

  请饶恕我的过错,我对你是有罪的,我是千古罪人!

  那几天在南京,本想把一切都同你谈清楚,让我们好好分手。可是你是那样单纯,一切都还蒙在鼓里,对我依然那样痴情,我的良心受到责备,始终开不了口。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我在与你结婚前就认识了谢梦娇。这个精灵般的女人,她毕竟是我的初恋情人,我始终摆脱不了她,所以当她来找我时,我无法推拒,同她干了一系列你丝毫也没发觉的事情。

  她死后,我以为总算可以安静了,从此我们能相安无事地生活。没想到,冒出个田桂花。她简直是谢梦娇的再世,我对她无法抗拒、无法摆脱,也只能同你离婚,离开南京。竹琴,不是我有心要负你,我实在是进退两难,在你她之间,我只能选一。既然我与你已离婚,再复婚,亲友邻居的舆论不好,我们脸上也难堪,还是算了吧!更何况我与桂花生活在一起,无论是生活和事业都难以分开了,命运已把我们紧紧拴在一起了。

  竹琴,虽然我无法回到你身边,但你的好处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我已与桂花商量好,给你一大笔钱,你再好好找个人,成立个新家庭。相信他肯定比我好,能体贴你、照顾你,不像我这样浪迹天涯,老让你苦苦等待。把我忘了吧,永远地忘了吧!”

  再见了,竹琴。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照暄

  信写好,魏照暄还特地让田桂花过目。现在,他在她面前简直成了个奴隶,俯首帖耳,不敢说个“不”字。田桂花浏览了一下,就一言不发地递给魏照暄,眉宇间流露出一种得意的神情。她成了胜利者,已把魏照暄紧紧攥在手心。

  “你替我把信发了吧。”魏照暄望着她说。

  “为什么要我寄?哼!你给她的信,自己去寄。”

  魏照暄只得到附近邮局,把信寄出,可他将要把信塞进绿色的邮箱时,手却犹豫地停住了。寄?还是不寄?回头望望,周围没一个熟悉的人。

  心一狠,一松手,信掉进了邮箱。

  沈竹琴一直苦苦等待,结果人没等来,却等来了魏照暄的信。

  她急不可待地看完信,惊呆了,脑子似乎失去知觉,信也从手中滑到地上。痴呆呆地,直到外边巷子里爆米花“嘭”的一声巨响,才把她惊醒,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明白了眼前这可怕的现实。

  “骗子,大骗子!”沈竹琴歇斯底里地大骂起来,把魏照暄的信撕得粉碎,摘下墙上的结婚照狠狠地摔在地上,还不过瘾,又从衣橱里翻出魏照暄的衣服、帽子,统统扔在地上,用脚乱踩乱踏。嘴里还不停地骂着:“他妈的,我早知道你不安好心。离婚是你们设的圈套。你们一定不得好死!

  唉哟,我的天哪!我的命这么苦呀”

  她这样胡乱地又骂又吼,发泄一通,还不能解心头之恨,牙一咬:沈竹琴决定立即赶到衢州,找这对狗男女去! 

第26章

  “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在江苏省文史馆里,石亦峰和水文秀在询问一位剪短发的中年妇女。她就是解放前和杨丽兰同住一室的那个华维娟。石亦峰是经过几天奔波,才找到她现在的工作单位。

  “我”华维娟眼神飘忽不定地望着面前这张画像,显出惊慌不安的神情。“我,我不认识。”

  “华维娟同志,请你别过虑,我们不是来调查你的历史。”石亦峰马上看出她的内心活动,连忙做思想工作,“只是请你积极协助我们,侦破一个重要案子,我们已听文史馆领导介绍过,你这几年在文史馆工作很积极,做了大量工作,年年评上先进工作者。组织上对你是信任的。”

  华维娟这才放下心来。对于她这个从旧社会过来的伪职人员,而且还一度在保密局管过档案,身上背的历史包袱自然十分沉重。她觉得自己只有日夜埋头工作,才能赎清自己的罪孽,所以40 岁出头,头发就花白了。她满以为人们都已忘记了她,她已变成了一个新人。谁知公安人员突然上门来找她,向她调查一个人,她怎能不感到惊惶失措呢?

  眼前一张素描画像,画的是田桂花。这是石亦峰请白玉婉画的。他们从衢州回来,石亦峰就请白玉婉默画一幅田桂花的人像并说明事情非常重要。

  白玉婉见他确是很急用,就花了一个晚上,把田桂花默画出来了。石亦峰一看,惊喜地说:“玉婉,你的素描功夫真好!画像和田桂花没有什么两样。”

  可是,这张画像放在华维娟面前,就显得游移恍惚,一下难以捉摸是哪个人。一来是华维娟的心情不安,二来画像在常人眼中总是同真人有一定距离。

  “石同志,我确实认不出这是谁。”

  “别急,华维娟同志。”石亦峰仍耐心地安慰她,“你慢慢认,仔细看看这个人,是否在哪里见过?”

  华维娟再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双目一亮,脱口而出:“难道是她?”

  “是谁?”水文秀急迫地追问。

  “有点像她,但好像又不是她。”华维娟立即否定地摇摇头,显出信心不足的样子,“虽然脸型很相似,但很多地方不一样,譬如眼睛、鼻梁、嘴唇。”

  “可能我们的画不准确。”石亦峰连忙解释,“你说像谁?说错了也不要紧,反正我们要反复调查核实。”

  “好,我说。”华维娟似乎完全打消了顾虑,“我看这画上的人很像杨丽兰的那个同乡女友。”

  “对,我们向你调查的,也就是她像不像杨丽兰的同乡女友。”石亦峰坦诚地对她说,“因为这是破案的一个关键。”

  “石同志、水同志,”华维娟这才抬起头,正眼望着他们俩,“我只能说,这画中人很像杨丽兰的同乡女友,但究竟是不是,我也无法肯定,因为还有许多地方不太像。请你们仔细调查,不要因为我,冤枉好人。”

  “这个,请你放心。”石亦峰笑道,“我们党的政策是绝对不能冤枉一个好人的。”

  清晨。公安大院上班铃声还未响,显得宁静安谧。石亦峰还是按老习惯,提早一刻钟来到办公室。先去厨房冲好开水,再把办公室打扫干净,然后坐在桌边翻阅昨天下午传达室送来的各种报纸杂志。

  突然,目光落到《人民日报》二版下方的一条消息上:

  (新华社广州2 月6 日讯)广州公安机关最近在海关等有关部门的大力配合下,破获了一起重大文物走私案。首犯许青海和香港文物商章玉龙已落入法网,被公安机关抓获。宋代大书法家蔡襄使用过的一方歙砚和明代祝枝山、唐寅和文征明合作的一幅“仕女图”也被当场查封。40 万元人民币和100万港币被依法没收。目前,此案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石亦峰乍一看,血液都往脑门冲,激动得不能自己,连拿报纸的手都在索索发抖。

  这个意外消息太叫人兴奋了,这说明解放前夕这批文物并没有运到台湾去,至今还在大陆,还在大陆的某个地方、某个人手中。否则,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两件走私文物呢?这就是那批文物中的两件哟。

  石亦峰对这则新闻中所提到的“一方歙砚”和那幅“仕女图”是属于那批国宝中的两件是有根据的,他相信自己的记忆力。黄仲洲给他看过这批文物的清单,作为美术学校的高材生,那时又在经营书画古董生意,对蔡襄、祝枝山、唐寅、文征明的稀世珍品能不分外注目吗?

  为了进一步证实,石亦峰等不及了,连一分钟都熬不住了。他在桌子上给水文秀留了一张条子,就骑上自行车赶到白玉婉工作的那家百货店。商店正开门,顾客寥寥无几。

  他也顾不得避嫌,在众目睽睽之下,向一位女售货员打听白玉婉在哪个柜台。当走到鞋帽柜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女人就笑迎上来:“同志,你要找白玉婉吗?今天她没来上班,轮休。”

  “哦——”石亦峰感到异常失望,来时那种兴冲冲神态顿时消失。这时,他只觉得周围的目光如箭矢般朝他射来,他像成了靶子。有些女售货员还在嘁嘁嚓嚓议论,声音很响,毫不顾忌会传到石亦峰耳中。

  “他来找白玉婉干什么?他是白玉婉的什么人?”

  “你管他什么人!老相好、新情人,都可以。单身女人嘛,总要有男人说说知心话。”

  “不像来找白玉婉谈情说爱的。你看他穿着公安服装,说不定来调查白玉婉历史问题。”

  石亦峰脸色非常难看,这脸孔可能把大伙镇住了,一下都闭拢嘴巴,散到各自柜台。

  “同志,如果你真要找白玉婉,我可以告诉你她家的地址。”还是那个老妇人热心,主动来问石亦峰。

  “谢谢您,她家住在那儿?”

  “明瓦廊13号。”

  “谢谢,我上她家找她去。”话音未落,石亦峰已跨出了商店。

  明瓦廊,是新街口附近一条小巷,保留着很多解放前的房子。一般都是二三层楼,砖木结构,典型的南京民居风格。

  白玉婉住的巷中间的一个小院子里,共住着5 户人家。据说这幢房子原是蒋介石侍从室一位军需官购置的私产。后来,他解甲归田回浙东老家,留下了一个勤务兵在这儿管理房子。解放后,变成公房,住进好几户人家。房子显得破旧,院子外面还是过去的东倒西歪的竹篱笆。

  白玉婉住在东首最里面的一间。石亦峰进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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