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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室-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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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


  一阵驼铃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是来自波斯的驼队,他们经过长途跋涉,从丝绸之路将异国情调带入大唐,然后再换回大唐的种种特产。她一向喜欢胡人的器具和歌舞,这次却在想:“胡人的小伙不知怎样?”


  正当她探出头,漫无目的地张望时,正好碰到领头波斯的小伙那热辣辣的目光。自以为阅人无数、经验丰富的她,脸刷地一下红了。“我的心为什么跳得那么快?难道我真的……喜欢他了么?”


  最初的触电,代表着良好的开端。天资聪颖的她,很快就学会了波斯语,跟小伙子无话不说,两人很快坠入爱河。


  “你真美,比波斯最美丽的姑娘还要美。如果她们是地上的花朵,你就是天上最明亮的星星。”热情开朗的小伙子约她一起看星星,指着天上最明亮的星星表达心中的爱意。


  “可是,你如果知道我是……”在喜悦之后,她有些忐忑不安,如果小伙子知道她是僵尸不是人,他还会爱她么?


  不料,小伙子没等她回答,就捂住她的嘴:“不管你的身份如何,你就是你。我喜欢的不是你的身份,而是你本人。”


  那一夜,她喜极而泣。


  于是,两个人定下终身,前往波斯完婚。


  天有不测风云,不知道是谁发明了这个词,也不知道是谁在这个词中下了最恶毒的诅咒。就在她为未来的郎君取水的一眨眼功夫,一群沙漠中的强盗像旋风般突然而至。她只看到心爱的郎君尸首分离,倒在血泊中。当盛水的皮囊掉落在地上的那一刻,燃烧在她心中的怒意,使她失去了理智。


  “复仇”占据了她的心灵。


  就在强盗们还在盘算这个漂亮女子能卖到多少钱时,她露出了本来面目。青黑色的皮肤、遍身尸斑、长爪獠牙、白毛横生,这一切无论在哪国人眼中,都不会是正常的生物。


  强盗的头子吓得身子一歪,从马上一头栽了下来,但这并不能平息她的怒意。“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亲人,却这么就失去了……”她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掉了强盗头子的脑袋。然后,她疯了似的,将强盗们一个个咬死,把头吐在地上。


  当她等着猩红的眼睛,转向同来的旅伴时,有人跪在地上哀求:“看在一路同行的份上,求你放过无辜的我们……”


  “无辜?我失去了爱人,为什么你们却没有死?”她脑海里全是“老天不公平”的想法,再说,她也不能让自己的身份暴露,然后遭到世人的唾弃。一旦流言蜚语传起,也许有人会说是她狠心害死了郎君,这可有前人的教训。


  这一夜,她杀光了47名强盗,还有同行的33人。


  她将郎君的头用绸缎细心包好,然后连夜赶回长安。虽然她不会另死人复生的法术,但她调制出了防腐的药水,使那头永远不会腐败变样。“虽然你狠心的丢下我一个,但这样也算你陪我一辈子了……今后,我要把所有喜欢的和不喜欢的男人的头,都这样收藏起来……”


  结束了回忆,酒也醒了几分,她发现自己还依偎在老板的怀里。“是不是要把你的头也一起收藏呢?”她半开玩笑地说。


  “免了吧,我宁可你不爱我,也不恨我……”老板笑着说。
(3) 
 
  皮小姐遣开了服侍她的佣人,在房间中独自享受着午后的安逸。她泡上一杯香茗,开始上网。虽然时代发展了,但茶的味道反而退步了,这让从古代一直活到现在的她颇有微词。不过,现代社会提供了便捷的信息流通手段,在古代是不可能享受看电视、上网冲浪的乐趣的,这也算是一种弥补吧!

  不经意间,她的目光集中到了一个叫做“闻香识女人”的网站上,这个站新开张不久,却不惜花血本在各大门户网站都作了巨幅广告。而且这个网站竟然是关于香水的,这一下提起了她的兴致。一口气浏览了网站上的所有内容之后,她开始与网名叫做“白马王子”的站长攀谈起来。对方对她这个“香香公主”颇有好感,双方聊得很是投机。最后,两人竟然定下了晚上的约会。


  “他的头会是个很好的收藏品呢……刚有了我恨的,还要加上个我所爱的来配套。”她品了一口香茗,心中定下了另一套计划——猎头计划。


  夜晚,一名中年男子独自走在僻静的小巷中,两旁昏黄的路灯在地上投出他孤零零的影子。


  迎面走来一名年轻女子,皮肤白皙,面容娇好,不仅穿着不凡,而且举手投足透着有修养。她的胸前,按约定插着一朵红玫瑰。


  “小姐就是?”中年男子主动搭讪。


  “帅哥,人家都等急了……”看到了男子身上的暗号——一朵白玫瑰,女子娇嗔道。那男子年纪虽然略微大了一点,但是绝对算得上是美男子,而且更具有年轻人所缺乏的成熟韵味。这种男人才是一些不喜欢太嫩的年轻男人的女子所追求的极品。


  凑得近了,中年男子嗅到女子身上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香气,沁人心脾,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舒服。


  “好香啊……怪不得你叫做‘香香公主’,能做您的护花使者,我万分荣幸。”中年男子含笑回答,彬彬有礼地做个“请”的动作。


  “我的‘白马王子’,到这里来……”


  双方都含情脉脉地冲对方笑着,心里却有不同打算。


  他们想让夜间的偶遇变成一夜情?太俗了……


  就在男子伸出手去牵女子的手时,女子突然张开嘴。她的脸像是有弹性一般,张开的嘴是如此巨大,用“血盆大口”形容再恰当不过,以至于脸都撑得变了形。如果说什么动物能这样的话,恐怕最像的就是蛇。


  男子却没被这突变吓倒,他就地一滚,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颗水滴一样的宝石,朝女子丢了过去。


  女子没见过有人敢抵抗,因为一般人早就被这变故吓傻了,她没来得及躲避,宝石“澎”的一声炸开,一团雾气夺路而出,迅速在她脚下凝结成冰团,将她下半身冻在里面。


  “砰!砰!砰!”男子单膝跪在地上,掏出手枪,对动弹不得的女子连开几枪。


  女子的胸膛被子弹洞穿,但只是被洞穿而已,并没有鲜血喷涌出来。她十分得意,舔舔嘴唇,用凶狠的眼神望着男子,像是在示威。


  一辆警车呼啸而至,车上跳下几个荷枪实弹的人,为首的正是詹姆斯。他来到中年男子身边,关切地问道:“头儿,没伤到吧?”


  “没事,香水果然就是线索!只是这个家伙有点棘手。”原来中年男子正是柯里,他按照叶颖的吩咐来扮演诱饵。正是叶颖组织人手建立了香水主题的网站,然后制造出“白马王子”的身份,就等那个喜爱香水的凶手来主动上门寻找男人勾引。


  “这样都不死?!太拽了吧!”詹姆斯自言自语道。


  这时候,叶颖不紧不慢地从车中走了出来,说道:“剩下的交给我吧!”


  “她到底是什么?!”柯里收起手枪,问道。
“画皮。”叶颖答道。


  “画皮?”詹姆斯不解地问。


  叶颖答道:“你们西方人没有这样的传说吗?那多读读中国神怪小说吧!这是一具行尸走肉,用你们西方人的话说,就是僵尸。她为了掩盖本来的丑陋面目,就穿了一张人皮;但人皮并不能掩盖她的尸臭,她就选择了香水行业,用香水味来去除尸臭。我说的应该没错吧,香水届的奇女子,擅长使用古方调制香水的皮小姐!”


  “她就是皮小姐?!”珍妮惊叫道,她平时最喜欢皮小姐所设计的香水的味道,古典中带有清新。没想到,所谓的“香水奇才”居然是具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尸体!她活了这么久,擅长古方是必然的。更为讽刺的是,她研究香水的最初目的居然是为了掩盖自己身上的尸臭!珍妮连忙从衣兜中掏出平常最喜欢的香水,丢在地上。


  那女子见真相被戳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撕去了身上的假皮,露出了本来面目。她拔下胸前的红玫瑰,捻下花瓣,放在口前一吹,一团烈焰便卷曲着喷涌出来,她脚下的坚冰开始融化。


  “你遇到我,再怎么抵抗也没用!”叶颖朗声说道,“我用来冻住你的是以上古流传的宝石‘女神之泪’为原型复制出来的武器——微型迅速凝结爆弹,你烧化一个,我还有更多!”说着,她一掏衣兜,从里面摸出一大把那样的宝石。


  “那就会丢啊!她快挣脱了!”詹姆斯叫道。


  叶颖却把宝石揣回衣兜,说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做专心经营自己的事业,没有动过杀念。再说上次你杀的也是被通缉的犯人。如果换作别人,被杀的就不是他了。如果你能交待更早以前的罪行并为之忏悔的话,也许……”


  “你在说什么啊!你想让吃人的僵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柯里拽了拽叶颖。


  “没错,我可以给她改悔的机会。只要还拥有善良的心,就还有生存下去的权利!”叶颖说道。


  “放过我有什么用?我的事业和生活全毁了!人们都会戒备那些用香水的人!不仅我再也无法被人类社会所接纳,就连我所挚爱的香水的前途也全毁了!那里面含着我的心血和感情啊!”僵尸发出绝望的痛苦嚎叫,挣脱了冰的束缚,尖叫着冲了过来。“凡是看过我的真面目的,全都得死!”


  “等等,你听我说……”叶颖一面解释,一面上前抓住僵尸的双手。不料,僵尸突然转过头,对准毫无防备的柯里,从嘴里射出几颗子弹。原来,她是将身上的子弹吸入口中,然后伺机发射出去。


  叶颖连忙放开僵尸,奋不顾身地挡在柯里身前,绕在她右腕上的银丝手镯,化作银色的长剑,拨打开子弹。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会去保护别人,而不怕我逃走?”僵尸停住了,问道。


  “我曾经错过了保护自己重要同伴的机会,不能再错过了……”叶颖眼中,淌下热泪。她回忆起一同探索古墓之谜、寻找复活的人偶师的李健飞。因为分头行动,她永远失去了这位同伴。


  “错过了……保护的机会……不能再错过……”僵尸愣在那里,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词。“你不愤怒吗?你不想报复?你不想杀掉害死你朋友的人?”她问叶颖。


  “不,”叶颖摇了摇头,“怨天尤人是不理智的作法。逝者既然是你重要的朋友,一定更希望你能淡忘他的死所带来的悲伤,继续过着幸福的生活吧……”


  “是么……是这样?这就是……人类的想法……这就是……人类的感情……”僵尸自言自语道。


  突然间,她尖叫一声,扑向叶颖。叶颖想去防卫,却没想到僵尸是拉住她的手,将银色的长剑刺入了自己的胸膛。两人仿佛凝固住一般,静止在那里。


  僵尸的身体逐渐化为轻烟。
 
为什么?被‘女神之吻’刺穿的魔物都将灰飞烟灭的!”叶颖大喊道。


  “灰飞烟灭……那就能回到他的身边去了吧?”僵尸的眼中竟然也有泪花在闪动。叶颖不知道她口中的“他”是什么人,但看到她脸上浮现的那幸福的神情,应该是她的丈夫或者情郎吧?那很可能也是一段哀婉缠绵的故事,但它将伴随她的湮灭而永远埋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你不后悔吗?”叶颖再也不忍心继续看了,她闭上眼,轻轻问道。


  “后悔?自从我变成这样,就由不得我后悔……很久以前我就想死了,却怎么也死不了……我想后悔却不能。我本来不想吃人,但是只有吃人才能生存……我想后悔却不能。我不想这样在人类与魔物的夹缝中生存,我只想找回属于自己的那份爱!……”僵尸居然哽咽了。


  “你也想找回属于自己的那份爱……”叶颖眼角终于忍不住,陪她一起哭了起来。同是天涯沦落人,曾几何时,叶颖也在追寻自己的爱,却没想到那爱其实就在自己身边……


  “终于,我可以安心随他而去了……”僵尸平静地说。她的身体已经所剩无几,她用尽最后力气,说了声“谢谢”,然后消失在空气中,连灰也没留下。


  银色的长剑变回手镯,一身黑色风衣的叶颖独自站在原地,啜泣。


  “也许是我们错了,人类一直对异类怀有敌意……我们从来没从别人的角度想过……人和魔物,真的是不能共存的吗?也许,可以互相理解吧……”柯里走上前去,安慰叶颖道。


  “其实,人和魔物一直在共存,只是中间隔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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