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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单的脚步-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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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哥将手电筒打到最强光:“我看你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啊。人质没有提要求的资格,”他踩上花心的右肩,“懂吗?”
  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光太刺眼。
  “帮他戴上纸袋子。”利哥吩咐门外候着的仨芒。
  佐士大佬主动给利哥端来一张座椅,又极其期待“开堂公审”的模样黏在了利哥身旁。
  他的视线被阻隔。花心的身体随后被一只粗造的大手拎起。有人把他按跪在了地上。
  “挺像那么回事的。”佐士大佬给忍哥大竖一大拇指。
  利哥皱眉示意红丹顶打开电源。
  屋里亮堂,利哥威吓忍哥大四人出去。
  花心没了来自上方的压力,弯身倒向地面。
  “现在不相干的人都走了,”他死鱼不动地躺在地上,“请问您有什么事?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知。”
  “你对自己家的公司有什么认知?”利哥恶人的形象一路到底,他再次踩上花心的右肩,用力下碾,“我很想知道。”
  “轻点,肩膀卸了……我老实交代!”
  “说。”
  那您还不脚下留情?花心吸口气回答:“陶佩斯是公司董事长,花凌在里面打工,现在是总监。主要业务是设计。建筑物的设计。游乐场、饭馆……啊!你……”高抬贵脚啊!
  “废话少说!”
  


☆、11——02

  23:20。
  “花心被绑架了。”
  岛加的报告,花凌的沉静。
  “我去带他回来。”雅黑眼中高速旋转的气流,一眼看去仿佛有力黑色沙尘暴来袭。
  两分钟后,一切就绪。
  灰色跑车在坐标的指示点停下。一袭黑衣的人从车里走下来。
  废弃的船厂。这是民工的宿舍楼,三排两列的平房。
  皮鞋踩在碎木屑上“咯嘣”的声响伴随咸涩的海风,送到花凌耳中。没人知道此时花凌心中有多生气,如同从镜子里看到的,永远只是镜子让你看到的一部分,而其他部分——只有花凌自己清楚。
  花心吐一口血水。尽量蜷起身子避开重要部位的伤害。
  “你真的很冥顽不灵!”利哥踩住对方的脚踝,“知道你现在的保守秘密,那个人在外面要害死多少人?”脚抬起后猛然落下脆弱的衔接处。
  “啊……”痛呼脱口而出。
  冷汗划过眼角,他咬紧牙,想忍过钻心的痛楚。
  身体在抑制不住地颤抖。其实这很疼。
  “呜!”要是不在同一个地方……大哥,您不要开玩笑了。
  “我真的不知道!”花心收紧腹肌吐出这一句话。可以想象衣服上的脚印到处都是,那只脚上的鞋子底要是踩过煤屎的话!
  “花凌参与的犯罪组织活动,你知道害多少人无家可归!你现在替他隐瞒?好!”利哥露出一个阴毒的狞笑,“把你交出去之前,我先废了你。”
  “为什么不是、父债子偿?子债父偿也可以……”
  “很快会有你们一家子的地狱团聚!”高举的椅子,椅脚以大鹏俯冲的气势疯狂冲向——
  “砰!”分崩五裂的实木椅的声音。
  他在地上剧烈喘息。胸膛急剧起伏。
  利哥震惊地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刚才有什么……推开了椅子……然后他立即看向和废木屑搅在一起的人。
  “你真的不肯交待?”冷静后他拎起花心的领子,“情愿看着为非作歹的人横行眼前,就因为这个人跟你有血缘关系,所以——你其实也是这里边的一份子?”
  “我只是一个大学生。”
  “你知道这个案子我追了几年?”手上就像拎一条死鱼,利哥嘴里唾沫溅上麻袋,“三年?不。五年?远不止。可是花凌参与进去时早在他成为一名大学生之前!你即使是个小学生,我同样不以为你清白。”
  “咳!我不如我哥聪明。”花心在麻袋里的表情痛苦。力量过度使用后遗症?
  “普通大学生会雇保镖?尤其是群不明底细的人。”
  “我不知道。”有鼻水正以极缓慢的速度往鼻尖汇成一滴小水滴,花心感到有点痒。
  “所以你一点都不肯跟我合作?”利哥把人拉近,另一只手扯开花心的外衣。
  “你、什么人?”
  利哥把花心的右手铐上,解开绳索时又迅速用手铐禁锢左手的行动。他把外套扔给红丹顶。在花心反抗时他一脚踹受伤的脚踝,伴着阵阵抽气声又退下牛仔裤,然后绑好对方的双脚。
  “呸!”血吐在麻袋边缘,“口口声声要制裁花凌,你现在的行为又是什么?”花心愤怒地扭动身体,“绑架?勒索?你自己就是个该进监狱的混蛋!”
  “嘭!”极有份量的铁拳砸在麻袋上,正中花心的脸颊。
  利哥卡住对方的脖子,“别把我和这群疯狗相提并论!”同时他命令红丹顶,“让花凌看看他亲爱的弟弟是怎么、惨死的。”
  红丹顶接到指示地点头,然后带上外衣外裤离开。
  “我可真期待花凌看到自己心爱弟弟面目全无时,既愤怒又隐忍的表情。”
  “他会知道那不是我。”
  “不是挺聪明的?”利哥站起身,在花心身边踱步,“这只是一个警告。一旦他不按要求来做,下场就是提前看到的那样。现在唯一让我担心的是——花凌在乎你这个弟弟的程度会比他的未婚妻高到哪里。”
  “你们绑架过朱妮?”花心执着于这个提问,“我要知道。”
  “是。不过,花凌也没多大紧张的样子。”屁话!那他现在孤立无援的境地是拜谁所赐?“而没得到有利消息的我们决定放了朱妮。可你不同,你和花凌亲兄弟在自己家里生活了二十来年,你不可能一点都没察觉,甚至不知情!”
  花心急喘两口气。原来花凌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朱妮被绑架,亏得花凌可以大气不喘地来学校找他,不!花凌要找的人是朱妮。
  头脑的眩晕以一波强过一波的潮流涌来,他感到眼皮沉重。
  “我知道要你指证自己的亲哥哥很让人不容易接受,但只要你提供有关花凌参与犯罪组织活动的证据,我保证……”
  手腕如空气般穿过冰凉的手铐,他的手背在身后。
  手铐碰撞地面的声响在利哥充满诱惑的言语下是如此渺小。他活动手腕。
  利哥的突然停下是因为感受到一股不祥的气息,同打开他的那次攻击时相似。眼角瞄到绑脚的麻绳——正捆着一团虚无,“你……”
  花心从地上坐起,麻袋被他扔到一边,淤青的脸颊和溢血的唇角破坏了脸上的美感。他轻笑:
  “谢谢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本来,”他伸出食指点触面部受伤组织,“我只是一个大学生。就是学生。”
  淡色眼珠转而细细打量额头虚汗的利哥,“不过可不能陪你玩了。”他眼中伤感,“全身伤心的答案。”
  花心脸上的伤口在利哥眼中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比起内心升腾的恐惧感,利哥故意加强见到奇妙事物时产生的好奇和惊愕,来借此镇定他不断颤抖的右臂。
  淡色眼珠逐渐染进一丝金色。一根十厘米长的细针从颈部的肌肤里被取出。
  利哥注意到那针通体金黄,只在末端留了黑色。
  “你居然把自己当实验品!”他挣脱心里的恐惧色彩,怒喝,“这就是你们的目的?把人类变作怪物后再来统治世界!”
  不得不说利哥想象力之丰富。
  “绝不能在人类面前暴露身份。绝不可以泄露本族的存在。无论哪个,违者处死。”
  金色的瞳仁捕捉到利哥的震惊。
  “我触犯了两条。所以,现在请用我微薄的力量让你忘了我的存在。”
  金光射入利哥眼睛里。
  “至于我的离开,请你自己想个理由。”
  虚无的声音飘到利哥耳中,待利哥定神细看,空空的屋子里除了惹眼的一地木屑和沾了血水的麻袋,哪里都没有花心的影子。
  “是谁暗算我放了花心!”他向门口狂奔。愤怒不已。
  “已经取出了两根固魂针……”
  叹息声在他内心重复。花心假装没听见。
  “还有十根固魂针。”他终于忍不住反驳。
  漆黑的夜里哪都让人不安全,花心看到路牌就撒丫子狂奔。
  “反正我不做人魔结合的怪物就好!”他大声宣泄。
  “现在的你能精力充沛地奔跑,不就是它赐予你的力量?为什么宁愿放弃、做个普通人……”
  “你要我杀人。”他忽然停下,冷静严肃地开始自我分析,“首先我的正义感,它没办法支使我夺走一个好人或坏人的生命,其次我没有英雄主义情结,没想过要做一个伟大的救世主。最为重要的一点,我不想成为花家的异类!”
  “呵呵……你是这么想的?”
  “没错。”
  “可你感知到花凌来救你的时候为什么千方百计地阻扰他?不想让他看你不堪无用的一面,不想他知道你出事?就因为要躲避花凌,你动用了它的力量逃遁。一边不屑的你同时还在使用它,难道不是违背了你的‘普通人’论调?”
  “在没完全取出固魂针前,我仍是个普通人。不过会点特技罢了。”
  “你为了朱妮心甘情愿地取出一个固魂针。”它蕴含深意的话语令花心嗓眼里一跳。
  “有人……”他艰难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你意思是,我的同伴,他们要助我一臂之力?”
  “只有本体心甘情愿的意志,固魂针才能被取出。你现今取出两根了……”
  暧昧不明的话一点都不直白。花心望向夜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以何面目存在于这个世上。
  他不想变回奇怪的物种。连一个童稚的孩子都要遭到被抹去的待遇,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当时的天真和纯洁,如果变回去……一定会被亲手杀掉的!
  问他为什么千方百计阻扰花凌?花心深吸口气,沁凉的空气直钻入肺腑。
  一,被打残或成为植物人。二,自救。根本没有时间等待花凌的救援,而他不想花凌残忍地经历自己弟弟鲜血横流的画面。
  他感应到花凌打开铁皮门,却发现空无一人,在见到地上残骸时从花凌身上散发的愤怒的气息。
  其实有个关心自己生死的哥哥很不错。
  花凌拨通岛加的号码。
  “人在哪?”他问。
  “我知道哦。”
  花凌闻声扭头。对方是个年迈的老人,却穿着时髦,很有男人味,曾经的年轻时代吧。
  “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哦。”他翘起尾指,梳理密实的髭须,“我可以告诉你哦。”
  “就在您方圆500米外的一条通西边的马路。”岛加的声音从播放器中传来,静谧的场所里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然而老人不妥地摇动食指,“不对哦。”他温和的黑眼睛注视花凌,“我看见他像金沙一样溜走的。”
  花凌的唇边泛起冷笑。
  “你不相信?就是沙滩上抓住一把沙,然后用力攥劳,我看到他最后就从指缝里溜走了。”
  “你是谁?”
  “忍哥大。”
  “不对。”
  老人笑咧开嘴像个弥勒佛一样开心:“就是忍哥大哦。”
  从传真到车里的资料中得知忍哥大是一名精神病患者,四十岁左右,可面前这个自称“忍哥大”的老人早已白发苍苍,至少七十高龄。
  “我看到他被风吹走的。所以你应该也像他一样变成金沙被风吹走,这样才能找到他哦。”
  花凌审视老人的表情——是种令人心生愉悦的感觉。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花心身上,问岛加:“一个人吗?”
  “是。目前正一个人。”
  “好。”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老人颇委屈地问道。
  花凌扭身离开,回到车里。
  之前才下车没走几步就花了七分半钟,而从破铁屋返回只用了两分半钟。究竟那五分钟的时间里他错过了什么?
  把副驾驶座上的资料拿起来再看一遍。车内灯将小字清楚映在他眼底。
  玛姬奥迪娜、柳颜。他对后者有印象。
  “喜欢我这个妹妹吗?”
  他点上根烟,把资料扔回原地,迷蒙的白烟徐徐挡住他的视野。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双漂亮带笑的眼睛。
  “我的弟弟……”
  然后这一切又被女人的嚎啕哭声打破。
  陶佩斯冲出去抱住花妮的身体。空洞的眼睛,只有一只还在识别范围内。
  陶佩斯的恸哭很快停止。她以凶恶的眼神直直刺向她的小儿子。
  花心正缩向他的怀抱……
  “哥……我没有……”小嘴巴在他怀里嘀咕着,“不是我……”
  对,不是你。他把他搂紧。人生中的第一次迷惘也就在这时开始。
  花凌猛吸了两口,随后掐灭烟头。
  “我的一切都没了。”陶佩斯语气低落,“花妮没了。我的花妮没了。”
  “你还有花凌和花心。”彼时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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