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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梦之紫冥卷-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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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冥虽然也暗中感激那救了阮烟罗的女子,但听他说话声越来越温和,话题也越扯也远,倒似在谈论心仪之人,他干咳两声打断阮烟罗遐思:“那后来呢?” 

“后来啊,我的病养好了,就跟着师父回家。”阮烟罗叹口气:“那是个很大的宅子,里面却只住着几个佣人。还有个五岁的小男孩,就是师父的儿子幽梦。” 

一丝淡淡的笑容扬上眉梢,他永远都记得与幽梦初次相见的情景。 

那是个阴雨天,雨丝忧伤如绵。 

幽梦就坐在大门口青苔斑驳的石阶上,抱着胳膊,瘦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头发和衣服都已半湿,眼睛一眨也不眨地透过雨绸,望着远方出神。 

看到师父一手打伞,一手牵着他走近,幽梦的小脸突然升起愤怒,狠狠剜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跑进屋。 

七岁的他,完全看得出幽梦对他不加掩饰的恨…… 

“……喂……?”发现阮烟罗怔怔发起呆来,紫冥伸手在他面前挥过:“怎么不说话了?” 

阮烟罗立时清醒,摇摇头:“没什么,想起太多从前的事情了。”迅速抹完药膏,收拾好药箱就要走。 

好不容易听阮烟罗打开话匣子,紫冥正在兴头上,怎肯让他走,跟在他身后叫道:“你还没说完呢。” 

“你还想知道些什么?”阮烟罗没回头,沉声问。 

紫冥摸摸头:“那你怎么会当上武林盟主的?又怎么会失踪那么多年?”所有的一切,都想知道。 

阮烟罗转过身,脸上也瞧不出什么喜怒。 

紫冥忐忑不安,八成又要被骂一句“多管闲事”了。 

果然。“你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啊!”阮烟罗凝视紫冥,突然笑了笑:“回去,穿上鞋子。” 

啊?紫冥顺着阮烟罗的视线往下看到自己光着双脚,不禁红了脸。他下床后居然忘记穿鞋。 

“……你的脚趾甲,好长……” 

紫冥脸更红,吞吞吐吐道:“他不在了,没有人替我剪,我、我自己又懒。”张开十指,尴尬地笑两声:“手指甲我还可以用牙齿咬,可脚趾甲就太那个,嘿嘿,脏了点……” 

阮烟罗神色古怪地看了他半天,终于叹口长气:“我帮你剪。” 

乖乖地坐在床沿,看对面椅子上的阮烟罗抱着他左脚搁在膝头,细心剪着趾甲,紫冥觉得这一刻仿佛与童年重叠,恬淡得叫人什么也不愿多想。 

阮烟罗手里慢慢动着剪刀,觉察到紫冥异乎寻常的安静,他微笑道:“幽梦小时候,也是我帮他剪趾甲。他一开始很讨厌我,次次都踢我,想赶我走。你比他乖多了。” 

紫冥原本已微闭眼,薰然欲睡,听到这几句,又来了精神:“你对他那么好,怎会惹他讨厌?” 

阮烟罗的微笑消失了,低着头,半晌,轻轻道:“师父对我好得没话说,对下人也从不说一句重话,可惟独对她自己的亲生儿子非常冷淡。幽梦他从小就没人关心,脾气也变得很孤僻。自从师父带我回去后,他更认定是我抢走了他的娘亲。” 

“所以你处处迁就他?受他欺负?”紫冥哦一声,恍然大悟,心底却不以为然。要换做是他被个小鬼支使,他早把那小鬼毒死了。 

“那不是欺负,幽梦只是喜欢耍小孩脾气罢了。来,换只脚。” 

紫冥听他一个劲地维护,暗地里撤撇嘴,换上右脚:“那你就一直任他呼来喝去不成?” 

阮烟罗摇头:“幽梦他其实是个心地很善良的孩子。 

宅子后院里有对苍鹰筑巢,他常拿了东西去喂。有一天等我们去了,却发现那对鹰误食了外面的毒饵,倒毙树下,树顶巢里的雏鹰饿得呱呱乱叫,幽梦一下子急坏了……” 

“然后你就爬上树救小鹰了?” 

“你怎么知道?”阮烟罗一怔。 

“还用说?你是肯定不放心让他爬树罢。再说,他那么心地善良,就算天上的星星你也会替他摘下来了。” 

紫冥故意重重说出那“善良”两字,不无讥诮——江湖上,谁不知道二十年前的余幽梦就因为杀人如麻,引起武林公愤,被各大门派联手围歼? 

阮烟罗似乎没听出他话里嘲讽,点点头:“没错,我爬上去救那头雏鹰,下树时不小心,踩断根树枝,摔了下来,当场就昏了过去。醒来后,师父说我摔断了一条胳膊。这其实不关幽梦的事,可师父很生气,将他和小鹰都关进了小黑屋。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师父突然有急事出了远门。我才找到机会把幽梦放出来。他那时,把每天下人送去的那丁点饭菜都省下来喂小鹰,自己却饿得有气无力,缩在墙角里悄悄地流眼泪。看到是我,他一下子就扑过来,拼命地哭……” 

“烟罗哥哥,娘亲她不要我了……呜啊……你不要也丢下我啊……我好怕黑,好怕一个人,你陪陪我啊……” 

幽梦使出了所有的力气紧紧抱着他,哭红了眼,不停地哀求:“是我不好,害你摔坏了胳膊,我以后都不会再叫你做这做那的。烟罗哥哥,你别跟娘亲一样不理我啊……” 

五岁的孩子,其实已懂得母亲的漠视。 

幽梦就一直哭,直到又饿又累睡去。阮烟罗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想到幽梦饿了数日,肠胃受不得油腻,便去煮了碗清淡少油的面条。 

“那碗面条,幽梦醒后,吃得一点不剩。”阮烟罗从回忆里转过头,对紫冥微笑:“难得你和他,都喜欢这种清汤寡水的味道。” 

无怪乎阮烟罗说他是第二个爱吃清汤面的人,紫冥胸口酸酸的,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听那余幽梦如此受母亲冷遇,倒不由生出点同情:“你师父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儿子,难道不是亲生的么?” 

阮烟罗缓缓道:“我也曾这么想过,直至三年后一天,师父忽然说,要我混进当时武林中最负侠名的南宫世家。 

那晚上,师父跟我谈了一夜,也哭了一夜。 

“幽梦,原来就是南宫世家的当家人与师父的孩子。可南宫家的老奶奶一直不喜欢我师父,嫌她是邪门外道的出身。师父怀幽梦的时候,老奶奶竟然找人来中伤她,说她怀的是别人的野种,结果幽梦的爹爹真的信了,把师父赶出了南宫家。所以师父每次看到幽梦,就会想起他爹爹的绝情,对他也就从来没好脸色。” 

紫冥叹气,忍不住鸣不平:“她心中难受,尽可去找那男的晦气,何必拿自己的亲骨肉出气?若我是她,铁定毒死那什么见鬼的老奶奶,再把那没情没义的王八蛋抓来,整他个九死一生,让他追悔莫及。” 

阮烟罗见他说得咬牙切齿,不禁好笑。 

紫冥也觉自己太冲动,脸一红,顾左右丽其他:“然后你就去了?” 

“对!” 

剪好最后一个脚趾甲,阮烟罗放开紫冥的脚,盯着桌上烧剩半截的蜡烛出神—— 

临行那天,幽梦钻在他怀里,一声不出,双手却牢牢锁着他的腰,不让他移步。 

他知道,幽梦是不舍得他走。 

“我以后,还是会经常回来看你的啊,乖,别哭。”师父早有交代过,若成功混入南宫世家,今后就再也不许回宅子,只能靠书信联络。可觉察到胸口的衣服湿了一片,幽梦又在流泪,他只得违心撒谎。 

“梦儿,放开烟罗。”身后。师父冷冷地命令。 

幽梦一颤,慢慢送开了手,仰望他,仲出小指:“烟罗哥哥,你一定要回来啊。我们打勾勾,好不好?” 

乌黑的眸子满怀泪光和期待,阮烟罗终于也伸出手指,轻轻勾住了幽梦的手指头,听见自己心虚地说了声“好”。 

从此人各天涯。光阴荏苒,岁月穿梭,他再听到幽梦的名字时,已是十年。 

这十年里吃的苦,一言难尽,但凭着天生韧劲和沉默寡言的稳重性子,他终于成为南宫庄主最得意倚重的弟子,甚至庄主因为无妻无子,将南宫世家珍藏的、内功心法“大还咒”也传了给他。 

他时时等待着,师父哪天会不会突然传令,要他刺杀南宫庄主。虽然庄主待他慈祥如父,但倘若师父下令,他绝不会违抗,哪怕事后再自刎谢罪。 

她,是他心中的观世音菩萨。若能搏她欢心一笑,他死而无憾。 

然而月月鸿雁飞书,师父只是关心着那个男人的饮食起居,让他忍不住错觉,师父要他混入南宫家的动机,莫非只为了知道庄主睡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 

师父对庄主,究竟是爱还是恨? 

他从不敢过问,惟独默默在书信里写下师父想了解的每一件事。 

闲暇的时候,纵马江湖,战尽不平。 

他年轻俊彦,不骄不躁,连手下败将也对他心悦诚服,又是世家子弟,不出一年就声名鹊起,一干武林新锐都唯他马首是瞻。 

各大派邀帖泰山比剑,他代南官庄主赴约,技压群雄,被推为历来最年轻的武林盟主。 

紫冥听他淡然道来,虽只寥寥数言,轻描淡写。但遥想当年比武盛况,必定惊心动魄激烈异常,不觉神往,叹道:“可惜我那时不过两三岁罢,否则也要去比上一比。” 

阮烟罗见他眉飞色舞,一脸跃跃欲试,忍不住苦笑:“你以为那是没事比着玩的么?当上了盟主,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要找打头阵,去对付新崛起江湖,神秘莫测到处残杀无辜的御天道。我很快就知道,御天道的首领叫余幽梦。” 

那瞬间的震撼非同一般,那个幼时宁可自己挨饿也要省下食物来喂雏鹰的善良孩子,怎么可能心性转变如此之大? 

“我当时恨不得立刻前往御天道问个清楚,偏巧有人上门求助,求我去西域射月国营救一人。当我来回跋涉万里,救得人回到中原,却听说南宫世家已被御天道血洗灭门。” 

他长吐一口气,烛焰摇摇欲熄。窗纸外一声鸡啼,天已发白。 

那一天,也是凌晨。他本然伫立在南宫世家烧成灰烬的焦土地上,闻着风里吹不散的血腥味。 

苍穹鹰啸。他回头,与徐徐而来的幽梦相见了。 

阔别十年后的第一次重逢。视线一旦交缠,再难分开。 

幽梦的目光里,有怒、有泪、更有太多他看不明白的东西。开口,说不出的冷:“娘亲上个月病死了,南宫世家也消失了。这世上,没有什么再来阻挡你和我了。” 

他朝阮烟罗伸出手,像从前那样叫他:“烟罗哥哥,我等了你足足十年。我们明明打过勾的啊……” 

看着眼泪自那双闪烁执著和悲哀的眸子里滑落,阮烟罗心头乱了一切,猛地天旋地转,昏了过去。 

屋子里静得只闻呼吸,紫冥胸口酸涩,茫茫间抬手,摸到那小小玉瓶,一阵悲恸:“想不到他对你,用情如此深。” 

刹那间,原先对余幽梦的厌恶消失得无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一种同病相怜的痛。 

他对于燕南归,又何尝不是长相牵挂?可惜在燕南归的眼里,他永远只是个长不大的少主。他只能用嬉笑怒骂,深深地藏起自己的欲望。 

只是,他至少还有燕南归常伴身边。而那个寂寞桔等了十年的人,靠什么打发三千多个空白的日夜? 

“如果我是他,恐怕早疯了。” 

阮烟罗浑身一震:“没错,他已经疯了。他用迷药迷晕了我,把我带回御天道,要我永远都跟他在一起。。你想像不到他看我时的那种眼神,疯狂得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生吞活剥。” 

薄削的嘴唇一阵抽搐,他颓然靠坐椅背,捂住了脸,从指缝间含含糊糊地嘶声道:“我知道他喜欢我,可我始终都当他是我的亲弟弟,我、我真的没办法回应他。 

“我怎么跟他解释,他都不愿听,只是一个劲地纠缠。 

然而有一天,有个侍候他的丫鬟琴儿趁他不在时偷偷跑来找我哭诉,她说一次幽梦醉后强要了她,而且她还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知道幽梦最听我的话,就来求我替她做主。” 

紫冥摇摇头:“真是一团乱麻。” 

阮烟罗仍捂着脸,双肩颤抖着逸出几声苦涩之极的低笑:“我那时已被他们弄得焦头烂额。当晚幽梦又来我房内,我忍不住告诉他那个丫鬟已经怀了他的骨肉,他就快要做父亲了,莫再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紫冥一路听来,越来越同情那有所爱却求不得的余幽梦,反插嘴替他抱不平:“他是喜欢你,怎能说是乱七八糟?你这么说,岂不是伤他的心?” 

阮烟罗抬头,凝望紫冥一脸认真,喟叹道:“或许,你跟他才是同一类人。我与幽梦生活过三年,却似乎还不如你明白他。” 

他是真的不了解分离十年后的幽梦。 

也许内心深处,总还当幽梦是当年那个爱哭爱撒娇的孩子,所以他看见幽梦愕然的表情,还以为幽梦是惊喜过头,上前摸着他脑袋微笑:“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知道吗?” 

幽梦紧紧根着嘴,白皙的额头上,青筋隐隐闪现,蓦然返身奔出。 

半柱香不到,幽梦又回来了,干净的儒衫上溅着数点血迹。迎上阮烟罗诧异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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