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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十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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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只有三人,其中楚炎不仅不懂武功而且还身受重伤。仅凭他和白久两个人之力,想从杨九毒的层层包围中突围出去根本就是妄想。为今之计,只有暂时躲避起来。等形式渐缓,再伺机寻找出路下山。
  
  白久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洞口,他的手里拿着一只浑身滴着血的红毛狐狸。以防泄露行踪,山洞不能生火,连日来几人都吃的是生食。楚炎分外不习惯,吃了之后上吐下泻,因此才加重了病情。
  
  白久谨慎的抹去洞口的血迹。
  
  “我找到了一条出去的路,不过那里是处悬崖。崖上生长了不少藤条,我估计攀着藤条就能下去。”白久坐在地上,拿出匕首开始干脆利落的给狐狸扒皮。他的整个身体都隐没在黑暗里,脸上的一条伤疤分外的狰狞醒目。
  
  “那我们收拾一下,今晚就走。”担心楚炎的伤势,颜夕风急于下山。
  
  “不行。那悬崖下异常寒冷,没有内力的人挺不到崖底就得冻死。更何况他一点武功都不懂,根本下不去”
  
  白久毫不留情,当头泼下一盆冷水。
  
  睡梦中,楚炎痛苦的哼哼出声。颜夕风握着他的手,掌心对掌心的渡些内力给他。楚炎逐渐安静下来。
  
  白久停下手里的活,眼神复杂的看着颜夕风与楚炎交握的手。半晌才低头道:“我今晚先下去探路,如果可行,我再想办法找人上来接你们。”
  
  “你自己小心,实在不行也不要勉强。回来我们再一起想办法”颜夕风嘱托道。
  
  “少盟主你……真的和老盟主不一样……”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白久又连忙解释:“少盟主别在意,我不是有意要提起老盟主。”
  
  “也许父亲说的没错,这偌大一个江湖,没有人比他更能胜任这个武林盟主的职位。”颜夕风眼神迷离的看着眼前潮湿的墙壁。
  
  对话到此忽然陷入终止。两人都各想心事,白久沉默的低头继续收拾狐狸。
  
  颜夕风温柔的望着楚炎熟睡中的脸。
  
  一个月前,他和楚炎还形同陌路,各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交集。一个月后的今天,他会为了救楚炎而将自己陷入了偌大的麻烦里。不得不感叹,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种很奇妙的东西。
  
  见到楚炎的第一眼,他就从心里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这种感觉牵引着他不自觉的对楚炎怜悯、疼惜。在楚炎挺身而出替他挡住毒蛇攻击的一刹那,他的心中忽然涌上一种陌生的感觉。五味杂陈,酸涩而温暖。
  
  颜夕风始终记得,第一次见到楚炎时,他浑身是伤,狰狞狼狈。没有痛苦,没有悲伤,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我还能活几天?”这是他唯一说的一句话。
  
  此刻想来,颜夕风忍不住狠狠的心疼了一下。
  
  “你会活很久……”当初没回答的问题,他在这个潮湿的山洞中,轻声给出了答案。
  
  哥哥,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
  
  当然,我们要永远都在一起,一生一世。
  
  又做梦了,又听到了那个孩子的声音。一个模糊的影子兀然出现在梦境里。颜夕风努力睁大双眼,却怎么也看清楚那孩子的面容。他的心就像被刀割裂一样,痛得鲜血直流。他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
  
  哥哥。
  
  哥哥!
  
  那个孩子始终执着的看着他,一声声清脆的叫着。纵使梦已经醒来,那清脆稚嫩的童音仍旧萦绕在耳边久久不去。
  
  白久已经离去。整个山洞里寂静的厉害,唯能听见楚炎平缓的呼吸声。颜夕风无助的握紧楚炎的双手,淡淡的温暖无声的平复着他心中的哀伤。
  
  从凌晨开始,楚炎忽然开始发烧。他呼吸急促,全身滚烫。任颜夕风怎么叫也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他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颜夕风知道,楚炎的伤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必须想办法给楚炎疗伤。将外衫脱下披在楚炎身上,他提起惊鸿剑走出了山洞。
  
  用艾草将洞口完全掩盖住,颜夕风小心的隐藏着行踪向深山里走去。
  
  在别人眼中处处充满着危险的森林山谷;颜夕风却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熟悉感。
  
  凭着直觉,他向一块草木密集的小山丘走去。果然,在腐烂的草丛底下找到一种紫叶的小草。他略痛医理,知道这种草有消肿的作用。将紫草拔出几棵,仔细的收进怀里。而后,他又陆陆续续的在林间找到几种退热解毒的药草和几颗野果。担心楚炎一个人留在洞里会出现什么意外,颜夕风不敢过多停留。他原路返回山洞。一路上,都没有再遇到杨九毒的人,想必他已经停止搜山了。
  
  这对陷入困境的他们来说,算得上是一件不幸之中的幸事。
  
  走到洞口,颜夕风忽然停住脚步。离开时遮掩的严严实实的洞口如今门户大开。艾草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遍地狼藉。
  
  或许是杨九毒的人已经找到了这里。 颜夕风放轻了脚步,身体侧贴着墙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
  
  一阵强风忽然从洞里传出,夹杂着腥臭之气。紧接着,就是一阵动物的嘶吼声,震耳欲聋。这种声音是如此的熟悉。
  
  颜夕风猛然加快了脚步。
  
  楚炎仍旧和颜夕风离开前一样,双目紧闭的昏睡着。他的身上盖着一件水蓝色的外衫。一条长达七八米的草绿色巨蟒正盘亘在他的身边,头颅高高悬起,红色的信子灵活的在口外游动,只差一点点就能碰触到楚炎的额头。这条巨蟒的眼睛呈黑绿色,身量足足比杨九毒腰间的金蟒粗了三圈。
  
  颜夕风当即亮出惊鸿剑。一道纤细的银光直奔巨蟒的眼睛刺去。巨蟒灵活的摆动头部,堪堪躲过一击。颜夕风借势飞向空中,一招蛟龙入海当头刺下。他本想用此招将巨蟒从楚炎的身边击退,却不想那巨蟒似懂人性一般,头部躲过一击的同时,尾巴也迅速卷起,将楚炎密不透风的完全绞在了身体里,只留一个脑袋露在外面。这种情况下,只要巨蟒一用力,楚炎就会在昏迷中不知不觉的窒息而亡。颜夕风投鼠忌器,不敢冒然进行攻击。
  
  “小炎,小炎快醒醒。”颜夕风不得近身,只能焦灼的呼唤楚炎。“别睡了楚炎。”
  
  他右手不断的挥动惊鸿佯攻,左手悄悄探进腰间取出一把淬了毒的银针。趁着巨蟒不备,一式天女散花,五只银针叫嚣着并排钉进了巨蟒的脑袋里。
  
  巨蟒一声痛苦的嘶鸣,身体翻着花的在地上不断滚动。楚炎也随着巨蟒的身体不断上下起伏,脸色越来越苍白。
  
  颜夕风迅速的举起惊鸿,自下而上发力,一剑刺进了巨蟒的脖子里。那巨蟒吃痛,狰狞着将上下颚分开,几乎呈直线状。颜夕风可以清晰的窥见插在它喉咙里面的纤细剑身。不顾死活的生生将身体从惊鸿剑下挣出,巨蟒又腰身一摆,凭借蛮力将颜夕风撞出了两米开外。它垂死挣扎,那三寸多长的尖牙,狠狠对准身下刺了下去。
  
  “小炎!!!”
  
  颜夕风撕心裂肺的喊叫久久在山洞里回响。
                          
作者有话要说:  




☆、崖底遇险

  颜夕风殊死一搏,剑法陡然变得凌厉劲辣。在巨蟒的尖牙堪堪刺进楚炎脖子的一刹那,惊鸿剑纤细的剑身叫嚣着刺破空气,无数剑光像暴雨一样洒下,瞬间将巨蟒分成数段。
  
  “小炎,小炎!”
  
  楚炎仍旧双目紧闭。
  
  看着满地的蟒蛇尸体,颜夕风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这条蟒蛇是不是杨九毒派出的,无论是与不是,他都必须立刻带着楚炎走。
  
  将楚炎背在身后,颜夕风疾步奔出山洞。想离开这座山,只有两条出路。一条就是原路返回百毒门,从百毒门的正门出山。另一条就是白久所说的悬崖。在杨九毒的重重追杀下,第一条路显然不通。颜夕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条。
  
  悬崖四周地势陡峭,下面深不见底。在崖边的石缝里,生长着一种纤细而柔韧的青藤。颜夕风用手试了试,这藤条正如白久所言非常结实,估计承载两个人的重量也应该没有问题。他用青藤将楚炎牢牢的固定在身后,而后将四五根藤条缠在一起变成一根结实的绳子。双手缠紧了绳子后,颜夕风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厉风呼啸着从崖底贯穿而上,颜夕风的脸像刀割一般剧烈的疼痛着。他像一棵无根之草,在悬壁上不停的来回飘荡。身体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紧紧握着藤条的手腕有些吃不消,像要解体一般骨节咔咔作响。
  
  将丹田的真气在体内运转一周,最后所有的内力都聚集在手腕和脚尖上,颜夕风小心翼翼的用脚蹬着悬崖中凸起的石头开始向下爬。
  
  楚炎是在刺骨的寒冷中苏醒过来的。他一睁眼,便看见了一个浸满汗水的后背。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的颠簸摇摆,楚炎吓了一跳。他四下一瞧,发现自己此刻正悬在深不见底的崖壁上摇摇欲坠,他惊慌失措,忍不住的尖叫出声。
  
  “小炎……你醒了?”
  
  “这、这是悬崖吗?我们为什么……唔在这里?”
  
  楚炎一开口便灌了一嘴的冷风,他强忍寒意将话说完。说完后,立刻闭紧嘴巴伏在了颜夕风后背上。被汗浸湿的内衫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像一层坚硬的铠甲一样贴在颜夕风身上。楚炎这才发现,他的外袍正严严实实的裹在自己的身体上。
  
  “你的伤、不太好。我们、必须下山。”颜夕风简短的解释了一句。楚炎不再说话,而是用双手环住颜夕风的脖子给他温暖身体。
  
  夕阳西下,黑夜渐渐来临。没有阳光的照耀,气温骤然下降。旋绕在崖壁的山风更加凌厉,楚炎蜷缩在颜夕风背上瑟瑟发抖。他的身体已经快冻僵了,嘴唇不住的颤抖,连话都快说不出来。
  
  颜夕风机械的向下爬着。他那一头银发凌乱的披在身后,不停的随着山风打在楚炎的脸上。由于一直不停的出汗,他的衣衫全部都冻得又冷又硬,像坚硬的铁片一样不停的磨着肌肤。而眉毛和头发上的汗滴则已经凝结,像白霜一样覆盖在脸上。
  
  楚炎一直很安静,既没有动,也没再说话。颜夕风怕他昏睡过去,艰难的扭头想看一看他。被寒冷侵蚀的身体酸麻胀痛,他几乎连扭动脖子这样的小动作都做不了。试了几次之后,颜夕风无奈的放弃了。
  
  他积蓄起力气,尽量放大声音的呼唤了一声“小炎?”
  
  “恩。”楚炎微弱的回复道。
  
  知道他还清醒着,颜夕风稍微放了心。他轻声鼓励着楚炎“不要睡,我们马上就能到崖底了。”
  
  事实上颜夕风清楚的很,他们现在恐怕连一半都没爬到。承载两个人的身体越发沉重,他的双手双脚都开始不停的颤抖。内力早已经消耗过半,寒风肆虐,冻得他的心脏都是疼的。
  
  楚炎睁大眼睛望着颜夕风。隐藏在银发后面的眼神复杂难辨。他伸手拂过青藤,手心立刻变成血红色。
  
  颜夕风此时的双手,早已是血肉模糊。
  
  “为什么……你这么固执的想留在我的身边呢?”为了防止楚炎昏迷,颜夕风不断的跟他说话。让他保持着清醒。
  
  楚炎闷头想了很久,才呓语般的说道:”从小时候起,身边的人就讨厌我。就连父母也是。一直都没什么朋友,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第一眼看见你时,我就喜欢上了你。你那时的眼神可真是温柔,像冬天里的太阳一样,温暖的耀眼。我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想要永远和一个人在一起的心情。”楚炎的声音迷离而空洞,仿佛在说着久远之前的事情。
  
  他不禁回想,初见楚炎的那一时那一刻,自己是怎样的表情呢?微笑了吗?可能有吧。他一直都喜欢笑。微笑、苦笑,无奈时在笑。孤单时也笑。
  
  颜夕风的心被深深的震撼了一下。他曾设想过很多种楚炎要留在自己身边的理由,却没想到会是这最单纯的一种。
  
  我喜欢你,所以我要和你在一起。
  
  “傻瓜!”他笑了,眉角一片柔和。“好好活着,以后你会过上更美好的生活。”完全发自肺腑的一句话,亦是颜夕风对楚炎的承诺。
  
  没有意料中的欣喜,背上的人忽然沉默了。
  
  “美好的生活……”楚炎喃喃道。他仰头看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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