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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锁骄龙作者:黑巫-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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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以西的百姓纷纷逃亡避祸,无数人涌入矾城,这城在帝都以北,人人都知道南晋打不下帝都便不会再往北进犯,便是一朝帝都城破晋兵北来,手无寸铁的百姓也还可以躲入矾山。
  
  一如中周的其他城市,矾城也是道路宽阔,城墙低矮,尽管当地官府已然征调民夫日夜赶工,奈何城池宽广,工程浩大,三四天下来,也不过是在丈高的基础之上筑高了三尺有余,远不足以具备真正的防御力。
  
  与对城墙的修缉漠不关心相反,中周人的客栈向来规模大,数量多。而矾城这座最大的同福客栈更是在矾城主道边占地近半亩,客房数百间,在这满城外人,家家客满的时节,住进拓跋野这一百五十人的队伍依然绰绰有余。
  
  拓跋野被人抬进僻静的后院客房,安置下来没多久,不施粉黛,一身素服的轩辕蝶香挑帘进屋,神色自若地走到床边,俯身摸了摸他的腕脉,探了探额际的温度,细细查看了一下他手臂上的伤势,这松了口气,从容坐到桌旁,抬眼盯住拓跋野说:“王爷伤势已然大有好转,所以准备过河拆桥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短小了些,sorry~~我得好好整理下思路,争取下章多写些补上。




☆、第94章

  拓跋野看着眼前的女子,目光流露疑惑,因为一直觉得她家的祸事乃因自己而起,所以将照顾她看成是自己的责任,不想暴露她的身份,所以不能将她留在落花谷,尽管已经不需要她来配制汤药泡浴疗伤,也一直将她和叶水水带在身边,可现在她为什么说出这种话来?
  
  “楚锋楚大人安排了轿子,说要送我和水水去宅子里看看,王爷这是想把我们扔在这儿不管了,是吗?”这丫头自小儿被她爷爷养得,没一点女孩子应有的含蓄温柔,就那么扬着脸,一脸坦然的说出这么蛮不讲理的言语。
  
  再往前就是帝都了,那是即将成为战场的地方,拓跋野自己也没有把握能打赢这一场仗,一旦开战,帝都便会成为血海尸山,实在不宜将毫无自卫能力的二位姑娘带到那种险境中去。而矾城,除了地处帝都以北,背靠矾山,更重要的是,即使帝都失守,战事也会拖延时日,矾城拥有更多的时间筑城练兵,整军备战,即便晋军北来,也足以拖延到黑煞军大队兵马到达,相比帝都,显然更加安全。他甚至设想着说服天子和公主,悄悄撤往矾城,只将帝都留给自己和一众军人,面对即将到来的血战杀机。
  
  面对轩辕蝶香蛮不讲理的质问,拓跋野耐心解释:“矾城更加安全,我令楚锋留下十人保护你们,不止你和水水,还有李成梁和武珊瑚都要留在这里。”
  
  蝶香眼睛一瞪:“为什么?”
  
  拓跋野这一百五十多人的队伍里,除了陆续被抽调过来担任护卫的四十黑衣卫,还有自各地前来奔葬的神医弟子,轩辕鸿飞一生大部分时间浪迹天涯,陆续收过十六个徒弟,除了两个路途太远尚未来得及赶到的弟子之外,以大徒弟黎一针为首的十四个弟子连带他们所收的徒子徒孙,在参加完师父(师祖)葬礼之后,大部分并未离开,愿跟随秦七王赶赴帝都参战,因原因不仅仅是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更重要的是,这一战的敌人是南晋,是杀害了他们师父(师祖)的死敌。
  
  武亚的那一队百十来人的护卫,终于在武珊瑚的带领下在两天前赶到落花谷。这些人被武亚整编,愿意参战的留下,不愿意卖命的打发走,剩下八十来人打出个武国勤王护周军的旗号,也跟在拓跋野身边,随他一同前往帝都,除了那八十来武士,余下的武珊瑚等十余侍从,也是毫无武力,不益带往帝都,拓跋野早早命人在矾城买下一座庭院,用以安置这些人。故而一到矾城,楚锋即命人带二位姑娘前往那庭院,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之处,以便在安置之前提前整治。在上战场之前安置妇孺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所以拓跋野事先并没有向轩辕蝶香等人透露这个安排,可为什么这么显而易见理所应当的事,聪明剔透的轩辕蝶香会跑来要求解释?
  
  拓跋野有些不明白这姑娘的思路,他知道小刀颇有和女人打交道的经验,下意识地看了眼靠坐身侧的人,继续认真地对蝶香解释道:“晋周必然要在帝都有一场大战,此战中周并无优势,一旦兵败,妇孺老弱便会任人宰割,性命难保。所以你们最好还是留在这里。”
  
  蝶香并不满意,追问道:“为什么你们不留在这里?”
  
  拓跋野依旧好脾气地解释这个显然有点多余的问题:“本王自然是要去帝都略尽绵薄之力。”
  
  蝶香走到床边,低头俯视着他,看他清峻的面容神色不变,象牙般白晰细腻的肌肤让他的长眉更显得如浓墨描画,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光润亮泽,如黑曜石般华光内敛。尽管那晚也曾亲眼见过他钢刀在握,浴血满身,但不知为什么轩辕蝶香对他没有一丝的惧意。在这双摄人心魄的眸子注视下,她手指轻戳他薄衣覆盖之下的伤臂,兴味盎然地看着他眼神中泛起一丝痛楚,那条伤臂却毫不闪躲,由着自己恶趣味地戳弄,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在别人的传言中会被描述得那样可怕?看他这样无奈地容忍自己的“欺负”,真是让人兴奋莫名。
  
  享受着这个人的宽容放纵,蜜糖般的幸福之中夹带着些微的苦涩,想到自己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会被他这般区别对待的人之一,又暗暗高兴着,嘴角就挑起了一丝笑意,春葱样的手指依然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点着他的伤处。“你当我不知道吗?你这伤没个二三个月好不了,你现在这副样子能上得了战场?略尽绵薄之力,你连床都下不了,能尽什么力?”
  
  语带讥讽和挑衅,可也说出了自己最终的目的:“要说危险,你这模样的去得,本少自然也能去得,若你留在矾城,本少便留在矾城,不然,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别忘了,你诊金还没付呢!” 想来这丫头平日里在落花谷一副少爷打扮,行为作事也是一派少爷风气,可如今换了女装摆出这么这蛮不讲理的样儿,还真让人不容易适应。
  
  日子处得久了,人们才发现这丫头除了一张脸和略显波澜的身材,从上到下就没个象姑娘的地方。轩辕鸿飞这位神医,哪里是在养孙女,他分明是养了个孙子兼徒弟。
  
  这丫头向下戳点的手被人握在半空,小刀用拇指在蝶香手背上轻轻抚摸,温和地笑道:“愿意跟就跟着吧,这细皮嫩肉儿的,等到围城断粮的时候,还可以煮了吃。”
  
  蝶香一惊,用力甩开他的掌握,退后一步,还没等她说什么,小刀笑着又说:“女人和孩子被人煮了吃倒也不算什么,怕的是万一城破,那些乱兵见了女人,可不管是姑娘还是婆子,一概都是扒了衣服当街办事,好几个。。。。”
  
  “甲一。”拓跋野低哑的声音打断了他,小刀笑笑,看着轩辕蝶香变幻的神色,凑近了她说:“我可不是吓唬你,打仗的时候,可不只是见见血,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蝶香看看拓跋野,看看小刀,她不怕见血,也不怕死人,她想跟着他们去帝都,她想着自己医术精湛,在战场上,多少也能出一分力,并不会成为别人的拖累,可这位甲一大人所说的事情,她却从未想过,打仗,无非死伤,可若是发生那种龌龊的事,却是比死还要恐怖。
  
  小刀站起身来,笑着来到她身边,温和地将人搂在怀里,慢慢带出房去,边走边温声细语地安慰:“别担心,等我的伤好了,就去取你的诊金。我保证连周文瑞脑袋上的一根头发都不会少地给你送过来,由你来处置,好不好?”
  
  送走轩辕蝶香,回转身体,看到拓跋野默默地盯着自己看,挑眉笑了笑:“担心了?担心你就说出来,让哥哥听听心里也欢喜。”
  
  拓跋野淡淡说道:“周文瑞身边也不都是废物,想杀他哪有那么容易。”
  
  小刀嘻笑着坐回床头,紧盯着那双黑沉沉的漂亮眼睛,轻轻将额头与对方相抵,温暖、宁静,心中一片平和。许久,才淡淡说道:“不就是杀个人嘛,这人想活是不容易,可若是想死,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是啊,想要一个人死,可不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么?在这个问题上,这两个以杀人为生的人很轻易地达成了一致。
  
  象往常一样,拓跋野在李成梁的精心服侍下用过晚饭便靠坐在床榻上翻看送来的军情邸报,小刀则溜了出去,指点武亚的武功。武珊瑚等人到达落花谷之后,为他的王子举办了一个非常隆重的拜师仪式,小刀也终于正式承认了这个徒弟,为了避免这小子以后辱没了刀大人的名声,从拜师那天开始刀大人就对他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摧残和蹂躏。武亚过去虽然好武成性,却并未正式拜在武学门派之下系统训练过,跟这人学点,跟那人学点,后果就是他的功夫非常庞杂,但根基浅,破绽多,甚至有很多属于江湖卖艺的把式,招式漂亮却毫无意义。
  
  小刀原本不想收徒,除了因拓跋野生死未定而无心考虑此事之外,还有一个顾虑就是他的功夫完全是出于杀人的目的,而武亚这类富家子,所谓爱好武功,无非是想练个好身体,完全不必学这种以命搏命的武技,这种功夫一旦练成,出手就伤人性命,在安享太平的年景,学这种功夫没有任何好处,反倒是惹祸的根源。
  
  可现在武亚立志要上战场,多教他一些就能让他多些本事保住小命儿,所以小刀终下了决心收他为徒,认真指点他的武功。收徒的时候他倒没想起说些什么,拓跋野却极郑重地把武亚叫到面前,极严肃地告诫他从此不得随便与人动手,不得妄杀无辜。武亚一边兴奋着,一边却没当回事,可当他被小刀操练几天后与手下动手比试之时,发现自己无意中竟差点失手杀人,硬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从此对自己师父的功夫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进而明白了王爷警告自己不得随意与人动手的原因。
  
  拓跋野翻阅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已经将案头的折子看了个遍,局势比预想得要好得多,几天来博尔帖和肖天翼各自带队前后夹击不停骚扰,秦周军民通力合作,让南晋的军队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从最初的一天四十里,到后来的一天十几里,相信以后会越来越慢,照这样子拖延下去,半个月后他们能走到帝都城下就算不错。有这半个月时间,段小星等人练出来的新兵,也应该可以一战了。
  
  拓跋野放下心事,盘膝团坐,手捏指诀,入定练功。真气在体内疾速转动,浩浩荡荡,再无一丝凝滞。周遭的一切,小到虫鸣窃语,大到马嘶犬吠,莫不清清楚楚映入脑际,沸沸汤汤却又一丝不乱。忽然客栈前院厅堂里的一阵喧哗引起了他的注意,心神凝注之际,那些人的议论之声听得一清二楚:“那是当然!打仗咱们不行,挖山翘石还不行吗,当时只听姬将军一声令下,满山的石头全都轰隆隆滚下山去,喜峰口那条路你们知道吧?四丈多宽的大道那一下就几乎被堆成了一座山,山底下压死的那些晋兵啊,就说不清有多少了,唉呀,惨了去了!”
  
  “好!”“该!”“活该,砸死这群晋狗!”说不清多少人听到这里轰然叫好,又是一阵乱糟糟议论声,拓跋野正待放弃,忽然听到一个声音笑道:“惹翻了咱们公主,让他们这辈子吃不到盐!”又引起一阵哄堂大笑。又有人接道:“无盐公主。。。。。。”
  
  拓跋野一阵情绪波动,内息乱窜,胸口就是一阵剧痛,连忙稳定心神,引导内息归位收功,耳边清静了,心中却一阵阵难过,那位皎皎如星月的公主殿下因为自己被多少无知蠢汉讥笑谈论,蒙羞受侮。这份情义该如何才能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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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尔帖稳坐马背,得意地看着前面数不清的坑洞土堆儿,大手摸着下巴嘿嘿直乐,在他面前这片人工制造的土坑阵一眼看不到边儿,坑阵那边,遥遥相望的,是南晋的大队人马,盔甲闪亮,旗帜鲜明,近十万人马的庞大队伍,只能无奈地驻足在坑阵那边儿,布阵扎营,天色虽然尚早,但现在不扎营,一个坑一个坑地填下去,也走不了多远了。等到走到坑阵当中再扎营的话,那些土坑中说不定有什么埋伏,怕会被人偷了营。
  
  这几天他玩儿得挺爽,带着儿郎们不时过去撩拨那些晋军,中周派来合作的将军姬得胜,是个年近四十的憨厚汉子,是个世袭的军职,这辈子都没上过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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