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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欲-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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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载的武学恰好可以弥补化蝶神功的弱点。我化了几年工夫,将两种心法糅合为一。现在给你的,就是我修改过的心法。”
  云锦书直觉祖鼎天不会骗他,暗忖祖鼎天要想杀他,易如反掌,又何必费这许多周章?於是道声谢,接过了那本绢册。
  他悟性本来就高,再有祖鼎天的指点,武功果然精进惊人。
  
  “我看用不了半年,你就能练到化蝶神功的最高一层了。”祖鼎天放开架在云锦书颈中的手,也为云锦书高兴。
  “鼎天,谢谢你。”云锦书对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哥哥是真的心存感激。刚到总坛的那几天,他多少还抱有戒心,但随著时间推移,祖鼎天对他嘘寒问暖,又陪他练功过招,偶有两名总坛弟子在得知云锦书身份後,嘀咕著说了几句风言风语,祖鼎天知晓後,将那两人责以重罚,并勒令那两人当众向云锦书下跪赔罪。
  “云公子是本座的弟弟,你们胆敢对他不敬,是不是也不把本座放在眼里了?”男子脸上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镇住了总堂所有人。自此,无人再敢给云锦书脸色看。
  云锦书年岁未老,却已饱经沧桑,自然分得清一个人对他究竟是真心还是作伪。这祖鼎天虽和他同母异父,但的确当他血亲兄弟般对待,关切之情发乎内心。也许正如祖鼎天那天所说,他是祖鼎天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祖鼎天也把对亲人的所有追思都投到他身上罢……
  就像他,在以往最孤独无助的时候,能想到的,便是唯一还当他是亲人的大哥封君平。不知道封大哥现在,到底怎麽样了?……
  “锦书,你怎麽突然发起呆来了?”祖鼎天好笑地扬起双眉。
  云锦书赧然,继而担忧地低声道:“我想起了封大哥。”
  祖鼎天哦了声,安慰道:“我不是已经传令叫各处分坛替你打探了麽?一有他的消息,立刻回报。锦书你不用担心。”
  云锦书点头,眼见天边又有一团团浓墨似的乌云急遽聚拢,正在酝酿一场新暴雨,便与祖鼎天攀回半山腰。
  
  回到自己居住的石室,云锦书洗去一身汗水,休憩片刻後已近黄昏,他和往常一样,去了厨房。
  云清寒一日三餐,本来都由个指定的弟子送去石室,云锦书来後,就把这差事揽了下来。他已经痛失父爱二十多年,好不容易父子重逢,纵然云清寒如今浑浑噩噩,他也不愿放弃与父亲亲近的机会。
  今天厨子为云清寒准备的,是一盅补虚养身的沙参玉竹炖猪肉,还有几碟清淡菜肴。见云锦书来到,厨子赶忙将炖盅和饭菜放进食盒,恭敬地送到云锦书手中。
  云锦书刚走出厨房,就不出意外地看到祖鼎天含笑朝他走来。
  每次送饭,祖鼎天怕云清寒会突然失控伤到云锦书,都执意要与云锦书同去。云锦书推辞过几次,拗不过他,只能作罢。
  两人快到石厅时,後面脚步声急响,一人追将上来。“盟主,属下有要事禀告。”
  祖鼎天回过头,皱起了眉头。这夏侯枯木身为总堂直隶的枯木堂堂主,向来办事稳重,此刻却急匆匆地一反常态。“夏侯,什麽事让你这麽沈不住气?”
  夏侯枯木即刻意识到自己失态,忙立定身形,拱手唤了声盟主便闭上嘴。
  云锦书知道该是自己回避的时候,内心深处,他也并不想介入天下盟的教务,朝祖鼎天笑了笑:“我送饭去,先失陪了。”
  祖鼎天要的,是改天换日。可他学武,只想摆脱受人欺凌的处境,并无意卷进祖鼎天和赫连氏的宿怨之中,更不愿再去面对赫连贤宗父子。尽管云锦书自己比谁都清楚,他踏进天下盟的那刻起,早已身不由已。
    
  见云锦书一人前来,祖鼎天并未跟来,贝老爷子面露惊奇。
  “盟主他有些事耽搁,我先来送饭。”云锦书客气地解释道。他自从得知这老人为救云清寒而成了哑巴,每次来石室,都对老人十分尊重。
  贝老爷子点点头,为云锦书打开了暗门。
  云清寒和往常一样,坐在那张低矮的书案边,埋首在纸上书写著。听到脚步声入内,他回头,见是这些天来餐餐为他送饭的云锦书,他已习惯了这个“儿子”的存在,微笑道:“你来了。”起身走到一边的饭桌旁入了座,等云锦书摆好饭菜,他便慢慢地吃起来。
  云锦书目光在暗室内逡巡著,最终落到书案上──他早就想知道云清寒整天在纸上写些什麽,只是之前都有祖鼎天在旁,不让他靠近书案。这次再也压制不住好奇心,向书案走去。
  纸上空无一字,只有极简单的寥寥数笔,勾画出一人的侧影,黑发束髻,五官尚未描绘,但从服饰来看,应当是个男子无疑。
  云锦书怔了怔,顺手翻起书案上另外厚厚的一叠纸张,惊诧地发现都是画著人像。或立、或坐、或卧……姿态各异,衣裳发式均相同,脸部也都一片空白。
  他起初还以为父亲画的,是什麽武功招数,仔细看过,便知不是,心底疑云顿生──父亲终日都在画这个人,必定与此人有极深渊源。这没有五官的男子,究竟是谁?
  或许只需揭开这谜底,就能令父亲回忆起往事……
  “别动他!”耳边突然响起声低斥,云锦书一震回过神,抬头便见云清寒已站在他面前,脸色不善。
  男人一下推开他,以身挡在书案前,似乎怕云锦书会抢走那些图纸。平素柔和的目光也变得凶狠起来,低吼道:“出去!”
  “爹?──”云锦书手足无措,刚踏上半步想安抚云清寒,眼前白光倏忽划过,好在他习武後反应敏捷,本能地一侧首及时避过,眼角余光扫到那竟是云清寒束发的一支银簪,不由得背脊发凉,惊出身冷汗。
  他刚才躲闪时,若不慎慢上半拍,眼睛恐怕就会被刺瞎了……
  贝老爷子一直在外面留神倾听,发觉不对劲,走进暗室一看,老脸立时板起,将云锦书推搡出暗室,嘴里还呵呵作声。
  云锦书知道贝老爷子定是在责怪他刺激到了云清寒,他也怕自己再待下去,引得父亲发狂,只得黯然离开了石室。





(0。5鲜币)咒欲 第二部 18

  他回房後没多久,便有弟子来请:“云公子,盟主请您过去一同用饭。”
  云锦书微觉诧异,往常都是在各自居处用餐,今晚叫他过去,泰半是有要事和他商量吧。他随那弟子到得祖鼎天的石室,尚未进门,就看见祖鼎天神情凝重。
  “鼎天,你有心事?”他在饭桌旁入座後,试探著问。
  “先吃饭再说。”
  两人吃到七八分饱时,祖鼎天放下碗筷,清咳一声,慢慢地道:“锦书,之前夏侯找我,就因京城那边有了大变故。赫连老贼已经驾崩,遗诏指定由太子长佑继位,冀王辅佐摄政。”
  “赫连贤宗死了?”云锦书也不知心底究竟是何滋味,按说听到那个曾囚禁凌辱过他的疯狂男人去世的消息,他该幸灾乐祸才对,可内心深处,却隐隐觉得赫连贤宗落到这等结局,堪称凄惨。
  那个男人,贵为天子,拥有世间人豔羡的一切,却惟独求不到心中所爱……
  他恍惚出神之际,只听祖鼎天不以为然地道:“未必。我当日那一刀,扎破了他护体神功的罩门,令他武功尽废,却不至於丧命。赫连氏罪孽深重,我才不让赫连贤宗死得那麽容易。依我看,他十有八九是被软禁起来了。那道遗诏,也绝不可能是出自赫连老贼的授意。”
  “那就是太子了。”弑父篡位,在帝王家也实在算不上什麽新鲜事。
  祖鼎天摇头:“锦书你这可猜错了。太子长佑体质虚弱,生性怯懦,借他个胆子也不敢犯上,赫连老贼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原太子围猎时堕马摔成了残废,後来立的那个又溺水身亡,他迫不得已,才改立自己一直看不入眼的长佑为太子,要他立即娶妃,为赫连家留後,可怜老天也不帮他,太子长佑几年都没生育一男半女,呵呵……”
  他笑容里带上说不出的轻蔑。“长佑该庆幸自己无所出,否则他也活不到今天,不过如今他既然被人推上了皇帝宝座,迟早不得善终。”
  云锦书心头大震,蓦然醒悟。“原来那两个太子一死一伤,都是你做的手脚罢?”
  “哈哈哈,锦书,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祖鼎天赞许地拍了拍云锦书的肩膀。“我和樊总管入宫卧底,做的事情,可多著呢。”他笑了一阵,表情终归严肃:“这道遗诏,必定是连冀所为。他一向痛恨赫连贤宗,为了求赫连老贼下旨全国找寻你,才被迫认祖归宗,即便满朝文武均拥他即位,他也不会答应,所以才让太子长佑当皇帝。”
  “那他为什麽还要当摄政王?”听说连冀仍在找寻他,云锦书心已乱。胸口那道早已痊愈的剑伤又开始莫名地刺痛起来。
  祖鼎天紧盯著云锦书满脸不自知的凄楚神色,最终笑了笑,缓缓道:“锦书你何必明知故问?连冀这麽做,当然是想借举国之力,把你揪出来。”
  云锦书咬紧了嘴唇,千辛万苦才逃到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蛮荒之地,学会了武功,慢慢地找回了曾经失去的尊严,一点点地强迫自己淡忘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而连冀,为何还要继续错下去?究竟要到什麽时候,连冀才肯放过他和自己?
   他和父亲,前世到底欠了赫连贤宗父子多少债,要在这世受没有休止的折磨?
  “锦书,别咬了!”看到云锦书将下唇都咬出了血丝,祖鼎天皱紧眉头,旋即舒展开,正色道:“有我在,绝不会让连冀如愿以偿。锦书,我只问你一句,你想不想永远摆脱连冀?”
  “……”云锦书重重点了点头。
  祖鼎天完全看得出云锦书心中的挣扎,见他颔首,终於面露笑容:“这才是我祖鼎天的好弟弟。”
  他起身,走过去关紧石室门户,猛地腾身跃起,一手抓住了石室顶部悬吊的油灯链子。云锦书正在奇怪,祖鼎天另一只手在石室顶上推了下,一小块石头顿时移开,露出个暗格。
  从中掏出个铁制的小盒子後,祖鼎天将石块复位,这才跃落,迎著云锦书疑惑的目光,打开了盒子。
  盒内只有两片陈旧的羊皮,上面画著山丘河流。
  
  “这是?……”云锦书仔细端详这两张羊皮地图上的图形,用笔似乎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祖鼎天沈声道:“锦书,你我是亲兄弟,我也不再瞒你。这地图,是我祖氏先人的遗物。我先祖打江山之时便已未雨绸缪,亲自督令亲兵将历年搜集来的无数财物封存在一处极隐秘的地方,连两个义弟也不知道。攻入皇宫後,先祖为表与两个义弟世代共富贵的诚意,就把藏宝地图一分为三,每人各执一份。他却没想到,赫连氏那时已经对他起了杀机。”
  云锦书听祖鼎天将这大秘密也吐露给他知晓,对他毫不避忌,心中极是感动,垂眸看著那两张地图,一份,自然是祖氏先人自己所收藏的,那另外一份──
  “鼎天,你进宫,是为了盗取赫连氏手头那份地图?”
  “没错。有了这富可敌国的财富,我就可以招兵买马,真正和赫连氏的大军相抗衡。我进宫後,就逐步接近赫连老贼,成为他的心腹,偷到藏宝图之後,我又画了份假地图放回原处,赫连老贼只怕还没发现,地图已经被我掉了包。”
  祖鼎天双眉飞扬,踌躇满志。“如今,就只差云氏所收藏的那份地图了。”
  想起云清寒,云锦书情不自禁苦笑:“你也看到了,我父亲他什麽都忘记了,哪里还会记得这藏宝图。”心里积压已久的疑团却也解开──天下盟多年来肯善待云清寒,真正的原因恐怕就是为了等云清寒恢复记忆,好追问地图的下落。只不过这一层厉害若是向祖鼎天挑明了,於云清寒并无益处,徒令三人尴尬而已。
  祖鼎天察言观色,笑著一点头:“锦书,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只不过你父亲的那份藏宝图,早在他结识你我娘亲後,便给了她。”
  “那为什麽你只有两张地图?”云锦书愕然。
  “这就是最让我头痛的。”祖鼎天长叹:“娘亲传回的信函上,确实说她已经拿到了你父亲的地图,可惜我天下盟的人没来得及赶到,娘亲已被赫连老贼的手下所杀,尸骨无存。长老们猜想地图或许还在你父亲手中,可我天下盟在黄沙下游救起他时,他身上除了衣物,没有任何东西。樊长老一直认为黄河水流湍急,地图若被冲走也有可能。不过麽,我却不这麽想。如此重要的东西,你父亲怎麽可能让它随自己陪葬。如果他手中真的有地图,那一定是被藏到了别处……”
  他望向云锦书,微微一笑,竟令云锦书莫名心悸:“锦书,你好好想想看,你被封家捡到的时候,可有什麽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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