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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玉成华-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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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天监说了,雨季这就过去,洛水的灾情,估计着也就到此为止了。今朝上郭大人有折子递到,说从权处斩了不配合的州府知县七人自个请罪,陛下就吩咐要注意着不发生大的瘟疫,逐步重建家园,也没人说什么……”
  早知道郭怡这厮胆大手狠,也不用我去操什么心。
  “苏大人,”刘玉絮叨完了,拱手站在一边,小心翼翼的望我脸色,“您今可得再忍一回,太医早带人在外头候着了。”
  我一把扯起被子,蒙上了脸。
  “哎呦,躲,您是躲不过去的……”刘玉的声音隔着被子幽幽传过来,“总得好起来不是?您就忍心老躺这让大家伤心,就忍心刘玉和御医为您换药这事再挨顿板子,刘玉是没事,可怜御医哪,都那么大把年纪……”
  我忍心。
  “贯穿伤,这是没办法,何况已经三天一换了……您晕着的时候,一天一换您不也没反应……大人,太医这次换了根细了好多的绳,奴才瞧见了,最多也就小指粗细,不骗您。很快的,老的一拉,新的一穿——来人,给我按住大人!用劲!喂你,别碰着伤口,压腿!毛巾呢?快点,快点!”
  “唔——”
  最后我凄惨的嚎叫还是不幸穿透口里的毛巾,响彻整间宫殿。
  每次换药,都像扒了层皮。完事浑身脱力的趴在被褥上,大汗淋漓,半死不活,盯着枕头,不停的喘息。
  午后的阳光照在悄悄进门的人身上,看上去,也那么刺眼。
  他也不用费事挥手摒退众人了。每每结束换药,保准没一个人还敢留在房间里,接受病人□裸的怨恨扫视。
  几步外察觉到被人发现,景元觉站那儿摊开手,笑了笑。
  “听说今天,又是一番苦战。”
  他走过去和门口的侍卫不知说了什么,他们把雕花的大门带上。转回头又笑,“是该恭喜你总算恢复了点元气,还是该骂你,就是学不会配合御医?”
  ……有什么好笑。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次见到那个惨烈的场面就霎白了一张脸冲出去,再也没有回头过。
  见我不吭声,景元觉也未怪罪。径自把旁边的铜炉给灭了,贴着床脚坐下。明黄的衣装还端正厚重的套在他身上,说明该是从朝上下来。
  “……狄王死了?”
  犹豫片刻,我忍不住问。天天躺着,宫里床的尺寸再大,也无聊于只从刘玉那儿听一点外面断续的消息。
  “死了。”皇帝陛下微微点头,确认这件天大的事。他并不意外我会问,只朝下望了一眼,扯平了原本带笑的嘴角,“……不是我们动的手。”
  未曾想,这样直截了当的说了。还在愣着,见他的菱唇又向上努,附上略带不肖的评价,“虽有这个心,那样的事,也是鞭长莫及。”
  这样。
  大概嫌屋里热,景元觉动手把外袍脱了,起身挂在床头的衣架上。回头,一双凤眼眯起来,“说是暴病促崩。按时间算,正好是我们到函关的日子。事前并不知道。恐怕,是谁都没有料到……天意。”
  也许真是天意。
  ……可你是真的让齐鹏带了兵马出关。
  所以才能在这样人心大乱的时刻,乘着假和亲的消息传过去,轻易被信以为真,讨了天大的便宜。
  而非原先说好的拖延时间,虚张声势。
  “你莫怪我让齐鹏出兵挑衅,”他黝黑的眸子一转,像是猜透别人心里想的什么,矫健的躯干在床边坐下,立刻挡住了背后的阳光。“本来想,做戏就要做个十成十。并非不信你,苏鹊。只怕万一,你空口白话的说辞不足以让狄人取信,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总不能真把堂堂覃朝的公主,嫁出去。那还不若,放手一搏。有元胜在那里看着,让齐鹏带个几千人去历练,也还有这些本钱。只是没想到一切罕见的顺利,狄王又突然驾崩,这小子才撒不住蹄子的冲出去老远……”
  不用跟我解释……犯不着的。其实我知道,你说的都在理。其实我也知道,任何事,你都能成竹在胸、留有后招,绝对比别人看得要远,想得要深。更不用说还有冥冥中的天意,始终护佑。
  没什么不好。
  就觉得,有点徒劳,有点疲惫罢了。
  要闭眼歇会。
  “人谋,岂若天算……”
  却不知景元觉在想些什么,沉默了半晌,忽然又开口,悠悠低吟,仿佛压着说不出的苦涩,“我也有怕的时候……我也有。”
  心里莫名奇妙的一沉。
  恍惚间还来不及任何反应,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睁眼景元觉褪了靴子卸了头冠只剩淡黄的里袍,揭开被子爬了进来。
  僵住片刻,我立即就着侧卧的姿势,使劲的用一只手拽着胸前的被子不放,他却瞥一眼,无声的笑。
  ……压根没有和我抢的意思。只是伸手,两肩一托,就把人翻到自个身上。
  斜斜的倚靠着,半个肩头压住他的胸脯,头正好枕在他的脸侧。
  按着不给动。
  这个古怪的姿势哪说得上是舒服,可比起一直以来夹在两堆枕头中朝一面侧卧整日的样子,又好上几分。
  但是……太近了!近得鼻尖,几乎凑上了人颈部温热的脉搏,能感到底下一跳一突的血动,潮涌起伏,脉脉生机。而湿湿的热气就轻轻喷在颈侧,像暧昧的暖风,不断吹动耳际的垂发。
  让活人也化成一块石头。
  而景元觉只要一感觉我的挣扎,压上背腰的手就施力,揽住不放。
  “……别乱动。”
  “呃——”小规模挣动中不晓得他碰到背上哪处伤口,立刻牵连全身,我倒抽一口冷气,忍不住发火,“……喂!”
  “痛了?”
  他略微松手,可还没喘上一口气,又原地原样揽上来,“怕痛就别动!”
  方才的一番挣动,略微变换了两人间的位置。
  这下,变成我半个身子靠在软垫上,半个身子趴在景元觉身上。头枕处,是披散他一头乌丝的靠枕,鼻端处,是他半圆形的耳廓,目光所及,是他一面侧脸的弧度……距离之近,毫厘毕现。竟能看得清他右眼一根根纤长的睫毛,在眼窝上打下扇状的光影,背光的脸弧,现出一层细密柔软的绒毛,为这个雷厉果断的人,添上说不明的柔色。
  “就让我抱抱,就一会。”
  他叹了一声,喃喃的念叨,就着这个姿势搂着,丝毫不觉得别扭。
  “就一会……”
  嘴里的声音带着鼻音,越发的轻,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重,箍得那么紧,仿佛松一松,我就会乘机挣脱。
  “知不知道……差一点就没了。”
  ……默然垂下眼帘。
  这个伤法,大概知道吧。
  其实,本来也不该是这样,也不曾想过,会到这个份上……
  “还以为……就差,这么一点。”
  身下的胸膛微微的颤了一下,颠得我的心脏,漏跳半拍。
  紧挨里流动不畅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住了。带着上好松木炭火的安神药味,带着午后阳光的干爽燥味,带着,鼻间隐约扑朔的龙涎香味。
  “那个……”
  犹豫了好半天,还是小声的,万分艰难的打破凝固的时光,“皇上。”
  “嗯。”
  再愣了一下。身下人的声音从那么近的地方传来,拖着调子,带着胸腔微微的震动,就像是贴着我的心跳,在每一拍应答。
  又顿了好一会。
  咽了口水下肚,算是壮胆。
  有些话儿,还是得说清。
  “……当时,臣没想那么多。”
  “嗯。”
  慵懒的,敷衍的应答。
  “臣不是,扑上来护驾的。只是……”
  “……嗯。”
  散漫的,勉强的应答。
  “我只是,只是一时……”
  “知道了。”
  我就着别扭的姿势努力的仰起头,想看看他——
  他都知道什么了知道?
  一只手伸出来,把我的头按回原处。景元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哑,又有些不切实际的飘渺。
  “知道,是一时情急,是救人心切,你根本没想那么多。你叫我不必自作多情,不必,记你的情。”
  ……
  “我说的不对?”
  ……对。
  都对。可我本来还想说,还想破釜沉舟的说——其实当时我脑子是一片空白,我发誓在后来看见胸前冒出头来的箭羽时绝对不比你镇定,甚至有可能,根本是把自己吓昏的——还有其实,人在慌张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的有抱住离自己最近的,比自己粗壮的柱形东西的冲动,就跟猫急了会上树、狗急了也会跳墙一样——再有最后其实,退一万步讲,当时就是只阿猫阿狗的在眼前遭难,我也会忍不住扑上去的……
  无论如何,现在……
  好像不用那么多话了。
  “都说完了?”
  阴森森的声音突然在头顶炸起,吓得我猛地一怵,又是冷飕飕的口气,“……还是,不想说了?”
  仿佛每个字里都簌簌掉着冰渣。
  虽然早就料到说了会惹怒他,可是……现在好像冲天的怒气,都硬是压在身下这个紧贴的胸膛里,连呼吸的起伏颤动,都让人无比惊惧的体会到,枕着一颗着了引线霹雳弹的恐慌。
  不自觉的咬紧牙关。埋头默然,不敢作声。
  “要是我就是想记着呢……怎么办……”
  景元觉无比温柔的开了口,语气带着些微的苦恼,好像在诉说有些困惑心头的小事,却让我没来由的,抖了一下。
  果然下一刻,他声音就陡然拔高,激动起来:“你听着,苏鹊。我就是要记着!我就是要承你的情,就是要自作多情!知道不,知道不?”
  他一手按上我右背,“这里,还有这里!”
  说话间拔开自己胸前的衣裳,侧过身给我看——结实的小麦色右胸口上方,有一处暗红的,甲盖大小新添的痂。
  “一箭穿心,一箭同心,你说,你说!你要我怎么忘得了!”
  乱是今朝'二'  我很想说,造成龙体上这样的伤害,虽和本人计划不周有关,可真不是我有意造的孽,也不是我的希望,甚至,它也不完全是拜我所赐啊……
  可看看他额角暴突的青筋和泛红狰狞的怒目,就识时务的,闭了嘴。
  移目躲闪,寂静无言。
  ……
  心里话,我怕这算账的一天,怕了很久了。
  结果从醒来,隔了整整五日。等到能够大半清明,能够利落说话,能够在床上坐起个一时半刻……才来,算是运气了。
  该怎么说呢。
  某些时候,你只是想还清欠下的情。却没想到,一不小心过了头——反而,更多出了理不清的纠葛。
  自作孽者,天不活之。
  ……如果眼前是块柔软的棉花,我好想就此一头狠狠埋进去,谁拉也不抬起。
  可惜,是人家袒露的胸肌。
  想埋,也埋不进去。埋进去,怕就更说不清了。更甚者,不用把头埋进去,那还算是贴身的体温,隔着薄薄的丝缎,已经源源不断的传来。
  时刻提醒人咫尺处沉默的压力,让滞了呼吸,血气冒着泡儿,打着滚儿,沸腾翻涌上顶。
  我定是脸红了。
  红得透透。
  ……
  实在是万般无奈。没有话说。只能游移了目光,盯着那胸膛上还泛着血色的新添伤口,茫茫然的,发起呆来。
  这样的位置……
  当时的准头,真是险。
  肋中,左一寸。
  狄人那种奇特的长弓,每一把,都千钧力张。
  射出的箭,从来都戳纸般穿透山鸡兔子的身体,把还未断气的猎物,牢牢钉在地上。有时扎进泥里,二三寸深。
  速度也快。
  等好了,就没机会逃脱。
  正中心窝。
  ……
  万幸。只刺进尖头。
  虽然,还是留下了伤痕。
  在那么平滑细腻的皮肤上,在那么富于美感的脯肌上。一个,聚结的眼。点朱的,赤艳的,小小的一方凹陷。
  有点厚,有点硬。因为急着长合,凝固了水份,连带着缩起周遭细微的皱褶,将道道浅显的纹理,由里朝外,散向幅面。看起来……
  就像一朵砂上的梅。
  不自觉,伸手想去摸一摸——主人先瑟缩了一下,猛然沉了呼吸。却再没有退让。于是忘乎所以的欣喜起来,真的靠近、非要触到那处艳色……直到很快,发现自个贴上去的,是包着绷带五指不分的掌。
  “呵,呵。”
  动作僵在半空,我开始干笑。
  为方才唐突的举动。
  为分明纵容的人。
  “呵,呵,呵……”
  尴尬无比,短短一刻。
  那个几遭了轻薄的人不以为忤,面色如常。
  只是目光追逐着熊掌,嘴里陈述事实般为我叹息,“……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才好。”
  脸快要熟了。
  所谓疑心生暗鬼,他再正色,我也觉得是勉力忍笑。隔一会,被捉住缩回去的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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