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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障目-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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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榜眼改成状元,依此类进。”皇帝的目光在状元的名字上一扫而过,道:“将这个状元列进士之末。”
  张钝雪垂着头应是。
  
  “六王无视规制,有失体统,思过五日。”皇帝接着道:“文科列位副官,识人失察,罚俸三月。”
  
  张钝雪松了口气,只是罚俸三月而已。
  
  庆幸之余,心中却不免又有些可惜,六王点的这位状元其实也是他心中属意的,然而气势日渐凌厉的君王已经容不得他再多置一词。
  
  张钝雪至今都还清楚的记得,四年前皇帝对废后张氏派系的那场清洗,张氏九族之内轻者流放,重者极刑,男子几乎殆尽,女子没入乐籍,殃及门生削职丢官。
  
  一个繁花似锦的家族在元封九年以极快的速度走向消亡。
  
  之后几年,朝堂之上的的君王剪除朋党,肃清派系,边防安顿,改编军制,政事清明一时达到了大德近几朝来的巅峰。
  
  君王是纵横捭阖的君王,智勇天锡,经文纬武,轻徭薄赋,与民生息,施行的治国策略,虽曰守成,实则处处开创之举。
  
  只是几位辅国的老臣偶尔也提起,帝王幼年早成,处事喜独断,如今更是说一不二,杀伐之气日盛,孟太傅健在尚可帮衬劝谏一二,到时候太傅寿终,就再也无可牵制之人了。
  
  张钝雪一走,皇帝望着窗外的天气微微失神。
  
  年年大雪,应着瑞雪兆丰年的彩头,粮仓廪实,百姓乐业,冰灯节是一年热闹过一年了。
  只是再祝献的言辞和再精心的冰灯都只是形成虚设。
  
  元封七年的冰灯节,那人倾城一笑,旖旎相拥,一颦一笑如同镂刻在心头,比冰灯更炫目,比祝词更华美。
  
  伶俐的内侍聪明的放低脚步,不发出声响打扰到皇帝陛下。
  每天总是有某个时刻,凌厉冷酷的帝王会露出如此迷茫伤郁的神情。
  
  皇帝的心里在想着什么,自然是他们这些末流的内侍不能揣测的,他们只知道昨夜陛下又是一场噩梦,今天必定是心烦气躁。
  
  “宣无双。”良久,皇帝开口命令。
  
  无双公子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奉安从民间觅得的。
  那时陛下已经两年不曾涉足后宫,也不曾召人侍寝。
  虽然内宫、朝堂上凡是提起此事的人,轻则一顿杖打,重则人头落地。
  但是众口悠悠,各种说法的都有。
  
  直到奉安从民间找回了一对少年,名曰无双。陛下的床侧才有人又躺了上来。
  
  小五子走到案前,轻声道:“陛下,无双公子带到了。”
  皇帝回神扫了殿下跪着的两人一眼。
  
  无双公子是两个长相迥异的少年。
  一个长相风致,丹凤眼微微上挑,睁眼的时候,双目顾盼神飞,双目一闭,说不出来的乖巧和温顺,淡粉色的嘴唇如同含着水一般,总让人忍不住想吸上一口。
  
  另一个少年,实在是不大清楚是如何能入了陛下的眼,若论长相实在一般,深宫里随便拉个内侍小太监都可以把他比下去,若论声音嘛,不清脆,不甜美,不悦耳,还带着一股的沙哑,不知是如何能得侍奉君王的。
  
  “过来。”皇帝简洁的命令道。
  二人会意,弯着身子上前。
  老规矩,一人只露脸不说话,一人只说话不露脸。 
  
  芙蓉帐内,流苏摇,锦被暖。
  
  只可惜身下的少年已经满头大汗,气喘连连,皇帝陛下还是冷着眼睛,看少年在清潮里浮沉挣扎。
  
  “啊……”少年呻吟出声。旋即就惊恐地闭上嘴巴,只伏成一团,双目哀求、楚楚可怜地看着皇帝。
  
  皇帝伸手掐起他的下巴,力道之大,少年脸都皱成一团,却不敢再开口了。
  “你是要朕把你舌头给割下来了吗?”
  少年瑟瑟发抖,只摇头不止,泪水漫上了脸庞。
  
  “陛下,陛下,弟弟知错了,以后不敢了,请陛下饶了他……”开口的是一直伏在身后的另一个少年。
  少年环上皇帝精壮有力的腰,吻从背后一直落下,开口:“弟弟知错了,求陛下饶了他……”
  沙哑的声音里含着惶恐,带着泣音。
  
  明明知道这是幻象,明明知道躺在自己身下的和开口求情的少年都只是自己的幻象,却偏偏这点幻象都是自己想要留住的。
  
  “齐湉……”皇帝闭目呼唤,满溢的思念在少年的身上找到了出口。
  




☆、第 28 章

  农历十二月初五,宜登科。
  
  天还是黑的,进士们早早已经在侧殿里等着了。
  侧殿本来就不大,站了一百三十六名的文武进士就显得有些逼仄了。
  今儿是觐见皇帝和封赐的日子。
  
  “吴桑,冷吗?”宋恕从武进士堆里走出来,到了文进士堆。
  那个被唤作吴桑的男子举眸一笑,道:“不冷。”
  
  宋恕不做声,抓住他的手,道:“还不冷,手都跟冰一样。”
  吴桑一边把手往回缩,一边看着四周,低声道:“师兄,这边人多,我体寒,手本来就不暖。”
  
  宋恕看他一眼,把手松开,说道:“等会好了在天武门那边等你。”
  吴桑苦笑着,道:“那要劳师兄久等了,你是武科第一名,我是文科最后一名。”
  宋恕瞪了一眼,正要说话。
  几个大内监就过来宣布规矩和次序。
  
  金銮大殿内,皇帝身着金织盘龙云彩戏珠衮服,头戴白玉珠旒冠冕,危坐于高殿之上。
  文武考司各坐一列。六王坐在文科考司首位,神姿焕发,一点都没有风寒的病态。
  
  皇帝点一点头,门外负责唱声的太监尖细的嗓子在空中传荡开:“武科三甲一等宋恕觐见——”
  进来的男子身材梢瘦,没有以往武科状元的虎背熊腰,只是双目有神如炬,步伐稳健轻盈。
  皇帝看了一眼兵部的评价:武功一流,胸中兵甲更胜一筹。
  奉安看着皇帝没有异色,便宣道:“擢左参军护领,兵部行走——”
  
  依照惯例,皇帝只在文武科前三甲时稍作停顿,若有兴趣可进行殿试,中意的可选为天子门生。其他进士还要经过吏部的挑选,吏部认为合格的才能入选为官,不过大部分的进士都是得了头衔,没有封官的。
  
  所以觐见只是在三甲的时候,稍微慢一些,其他的进士都是进退如流水一般,磕个头,连皇帝的脸都没有看清楚就要起身走了。
  
  饶是如此,等到最后一位文科进士的时候,已经是正午的时间了。
  
  吴桑从天还黑的时候就进宫了,等到正午时肚子早就已经饿了,本来体质就偏弱,轮到他时,起步走得猛,头就有些昏。
  
  领他去的太监知道进士之末肯定是无官职可授,见他在后面走得慢,忍不住催促道:“快点,快点,还让陛下等你不成?”
  
  吴桑连声应是,却更担心自己这样会不会在大殿内昏倒,不敢走太快。
  
  皇帝确实是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只沉着一张脸看到有个人影一晃进了殿,也不细看。
  
  吴桑到了殿前,吸了口气,快步走了进去,跪下行礼道:“安澜郡西阳乡吴桑拜见陛下。”
  
  一听声音,皇帝几乎是身体一震,突然惊醒一般,垂在座椅上的手绷紧,一颗心毫无征兆的砰砰直跳。
  跪在殿下的人,身材颀长,略显萧索。
  
  皇帝道:“抬头。”空气中,声音有一丝的变形。
  吴桑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高位之上的人。
  
  只消一眼,皇帝立即掀开了垂在眼前的十二道白玉珠旒,不敢置信般把目光投向了殿下的人。
  
  吴桑抬头看了一眼皇帝,又迅速垂下了眼睛。他知道窥视天颜是大不敬的。
  只是他等了好一会,皇帝还没有发话。
  双腿都跪得隐隐发酸,只觉得两道热切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梭巡。
  
  皇帝撩开珠旒的手固定在半空中,微微颤抖。这双磁石一般的眼睛,只需要看你一眼,就如同带着魔力,蛊惑着把人吸进去。
  
  只可惜殿下的人看了他一眼,就把眼睛垂下去了,连带着头也低下去了。
  仿佛是梦境般的不真实,只是梦境中的人从未给过自己一个正脸,更不要说是把目光投在自己身上了。
  
  皇帝停得时间太久,大殿下兵部、吏部、礼部的人都觉得奇怪,抬头看皇帝。
  
  奉安早在吴桑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察觉有异,知道皇帝会失态,也不等皇帝示意,赶紧取过一侧的咨文道:“安澜郡西阳乡吴桑擢文科第三甲进士!”
  
  吴桑磕头谢恩,双手接过咨文。
  
  起身时,微微一个踉跄。
  一双手伸过来扶住了他。
  
  “小桑,没事吧?”坐在司考官主位的六王意兴阑珊,一副看完好戏的模样,关心地问道。
  
  六王礼贤下士,又平易近人,一脸笑容温厚无害,吴桑看着就觉得亲切,微微弯了弯嘴角道:“多谢六王关心,草民没事。”
  
  六王又喟叹一声,道:“哎,等太久了吧?谁叫你考了这文科之末啊。”
  
  吴桑被六王提起这进士之末有些尴尬,又觉得奇怪,六王在大殿之上这么随随便便,看看其他大臣都端然危坐,又拿眼睛去瞄皇帝。只见皇帝几乎把两道目光钉在了自己身上。
  那眼神看得吴桑心里不大舒服,赶紧回身出殿了。
  
  觐见完毕,一到东暖阁,皇帝就屏退了屋内的侍从。
  
  “奉安,是他吗?”皇帝只靠着门,失神般的,喃喃开口。
  
  奉安显然也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只摇头道:“老奴不敢说,但是太像……那神情,那模样,我以为是齐湉又回来了……”
  
  这几年皇帝刻意的自己不去想这个名字,甚至也不许别人提起。如今乍一听到齐湉,失神的皇帝浑身一个激灵,如同一泼冷水当头淋下。
  
  “不!是齐湉,是齐湉回来了!”皇帝猛然肯定的说道。
  
  毋庸置疑,只有齐湉的眼神才会让他冰冻冷硬的情绪瞬间化成春水,只有齐湉的眼神才能让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看看,让他看看这颗为他跳动的心。
  
  皇帝靠着身后的房门,一点一点的往下滑,又惊又喜又惧,几乎是百感交集袭来。
  
  当日齐湉跳崖之后,他立即让人搜江,三里设岗,沿岸的村庄、树林都逐一搜遍,甚至悬崖边上的岩穴都没有放过,可是齐湉就是消失了。
  
  只有被悬崖上树枝刮下来的衣角,证明他确实是从悬崖上跳了下来。
  
  大风崖上一阵晴天,一阵云雾,皇帝整整坐了五天五夜,几乎滴水不进。
  
  后来亭长期期艾艾地道,沽闵江里有鱼,性极凶残,齿啮锋利,只怕公子的尸体难找了。
  
  当日的那种痛,如同穿皮透骨,剜心挖肉一般,人再也不复完整。
  自此,最痛的已经痛过,最宝贵的已经失去。再也没有什么痛能让皇帝陛下有所畏惧,再也不会有什么失去能让皇帝陛下觉得难以平复。
  
  只是午夜梦回时,心肠悔断,却再也不会有人安卧侧躺,需要他去掖被子、探体温了。
  
  那些唾手可得的光阴,那个随处可见的身影,在元封八年的仲夏,沧州西,水云亭,奋力一跃,如此决绝无情地强行终结了帝王的眷恋。
  
  “宣凌蔚。”
  “六王临走前和老奴说,有几个进士左右没有官封给他,今天要给他饯行的。”
  
  一听说饯行,皇帝心里一阵恐慌,心跳又开始加速,强自镇静沉思了片刻,道:“传旨下去,今晚在畅春园设宴,命所有进士都要参加,不得缺席。”
  
  




☆、第 29 章

  畅春园,历来是皇帝家宴或者是宴请有功之臣的地方。
  往年的新科举人也有在此设宴过的,不过那都是前三甲才有的恩典。
  
  如此这么大周章的宴请,一百三十六名进士还要加上考司官员,内务府和御膳房从中午接到旨意开始,就忙了个底朝天。
  
  参加晚宴的皇帝只穿着四面开禊的家常服饰,面容和煦,不时谈笑,虽然目光频频停留在文进士那里,不过武进士们也觉得皇帝仁德宽厚,一点都不像是森然冷酷的君王。
  
  可是那些考司的大臣眼珠子都要看掉了,不知道这冬日里是何处吹来的春风,让皇帝陛下如此心情舒畅,大施恩典。
  
  张毅夹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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