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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安得双全法-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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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这时,右手微微一热,被一只宽厚的大手紧紧握住,汩汩暖流霎时自渊凌两穴走遍全身,驱散那一丝心寒。虽然一握便松开,也已给他足够的力量与支撑。
  并未回首去看给他心安的人,顾惜缘正正衣衫,强作亲昵地轻挽起乌莲的手,一步步向突厥王宫的正门走去,向那已知的凶险和未知的命运走去。
  在他身后,了尘堪堪看了怀钦可汗一眼,黑色纱缦后的双眸立时掀起惊涛骇浪。
  
  赤练院,突厥王宫最靠近巴喀刺赤海的一处院落。既是因为偏僻,也是因为易于观赏巴喀刺赤海的湖光山色,专做接待外来使臣、宾客之用。
  夜已深,月华正浓,在大理石板的庭院里洒下皎皎一地清光。幽幽月光照着漆黑幽深的庭院,清雅不俗,却透出丝丝莫名的异样。突地,随风摇曳的灯盏自门口一一亮起,黑魆魆的院子瞬时灯火通明,大红的色泽映照出一片新婚燕尔的喜庆。
  门口,双脚刚踏进庭院,顾惜缘便微微施力挣开乌莲的搀扶,冷淡疏离却又不是恭谨地道:“有劳公主了,在下没醉。”
  放开双手,乌莲不由哂笑一声,“原来琴圣也会诓人,哪有半点神仙模样!”
  顾惜缘不答,站直身形,理了理凌乱的衣衫,忽而眉峰一敛,直视着乌莲问道:“公主待要何时动手?”
  “明夜子时。”乌莲说着,收起满脸盎然娇俏的笑意,仇恨的光芒顷刻涨满眼眶。
  闻言,顾惜缘双目一阖,半晌后方才睁开,黑沉沉的眸子看不出半丝情绪,语调却是一如往常的凛然,“既然如此,在下随时恭候。公主这便请回,恕不远送。”
  慑于顾惜缘隐隐流露出的夷然不惧的气势,不再多言,乌莲当即转身便走,幢幢灯火中的背影现出无处隐藏的愤恨和些许气闷。
  顾惜缘却仍旧站在原地,被火红的灯笼刺痛双目般复又合上眼睑,脑中似乎空茫一片,又似乎充斥着这十九年来的或艰辛或哀伤或愉悦的每一处细枝末节,又似乎闪过适才晚宴上明里宾主尽欢实则暗涌激荡的一幕幕……而后,纷乱的思绪缓缓汇成一条清凉的溪涧,一张脸缓缓浮出水面,熟悉的轮廓,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温和的笑意,熟悉的关切担忧及深沉的爱恋——是那人。
  忽而心头一颤,恍惚觉得有股温热的液体自眼角滚落,顺着脸颊一路滑至下颌,堪堪就要滴落,却被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接住。之后,微微粗糙的手指便带着那一抹水光,沿泪痕逆向而上,轻轻抚上闭合的眼眸,用拇指指腹缓缓摩挲来去。
  “怎么了?可是在害怕?”
  嗓音轻柔如鸿毛一片,拂得顾惜缘一阵心痒,忍不住睁开眼,正对上一双灿若寒星、蓄满柔情蜜意的眸子。
  “不,没有。有你在,怎么会。”顾惜缘边说边伸出手去环住了尘的腰,整个身子也靠了过去,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堪堪消逝在了尘耳际。顿了片刻,似是斟酌了一番,顾惜缘才接着道,“只是,连累你了。”
  抚在眼角的手顺势下滑至侧腰,稍一施力便紧紧扣住,更加贴近地带进怀里。了尘的声音显出些微不悦,却仍掩不住浓浓的爱意,“说什么胡话,难不成还想要我千里夜奔!”
  “怎么,你不愿意?”
  “不愿意。”了尘说着一顿,以为怀中人会生出几丝气恼。不曾想顾惜缘仍是静静偎在他胸前,月色掩映下依稀可见嘴角浅淡的笑意,看得他一阵心荡神怡,语气不由带上微微的无奈,“太累,太挂心……”
  顾惜缘没再接话。
  许久,两人只是这么静静地相拥着站在一起。背后是大红色的煌煌灯火,色彩鲜明热烈,与这场倾其所有的爱恋一起,在异国他乡的夜空下熊熊燃烧。
  夜半,借着窗外幽昧的月光,细细看着了尘潮红汗湿的面庞,听着他克制不住地急促喘息呻吟,顾惜缘歉然一笑,“又害你受累了,可疼?”
  不在意地摇摇头,爱怜的目光顺着藤蔓般纠缠着披散的黑发下滑,如有实质地抚触着身上人细腻幼嫩的肌肤,偏偏掠过胸口那道扭曲狰狞的剑伤。心头骤然一缩,微颤着手轻轻覆上,指腹自上而下慢慢滑过,当日的心痛与心慌若在眼前,不由自叹道,我怎还舍得让你疼。
  知晓身下人必然又在内疚自责,顾惜缘缓缓俯□,将自己深埋于了尘体内,忽而道:“明晚我若是不幸身死突厥,你便带我回无想山。”
  “不。”
  了尘一顿,伸手将顾惜缘的身子重重压下来,感受着体内灼热深情的脉动,只觉一阵难言的心安,凑到顾惜缘唇边低声道:“碧落黄泉,我陪你。”
  顾惜缘一怔,盯着了尘坚如磐石的眸子看了片刻,知晓他意已决,无可撼动,于是发狠一般吻住了尘凑过来的薄唇,负气地肆意啃咬舔舐,身下的动作也骤然加快。
  诚若你意如此,那么,天长水远,世事云烟,我定当与你生同衾,死同穴,终生不弃。
  
  翌日,子时。
  突厥王宫,赤练院。
  偌大的院落黑漆漆的不见一丝灯火,天边的月华夜也被适才升起的黑云遮盖,只剩下丁点微弱的星光仍在闪烁,却终究无法点亮这沉沉夜色。
  空气凝滞不动,天地静若混沌未开,只间或自草地深处传出一两声虫鸣,听来却惊惶凄楚无比,更添几分肃杀。忽而夜风骤起,满园的树叶簌簌作响,树影摇晃处如人影幢幢,阴森诡异。
  真真是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顷刻火光四起,大队突厥士兵手持火把缓缓逼近,将黑如森森鬼蜮的院落团团围住。乌莲一身劲装一马当先,美艳的脸庞在火光的映照下氤氲出浓烈的仇恨与杀意。
  看着阒静无声仿若沉睡的庭院,乌莲缓缓举高右手,而后果断迅疾地下挥,厉声道:“放箭!”
  与此同时,伸手不见五指的主卧内,站在窗前的顾惜缘微一敛眉,头也不回地对坐在桌边拭剑的了尘道:“来了。”语调平直自然,听不出半分慌乱或忧心。
  高墙两侧,乌莲与顾惜缘的话音同时落地。最后一个字堪堪出口,就听“咻咻”一阵尖锐的鸣响,漫天箭雨夹带着煌煌油火射向院中,瞬时间便点燃了一整座重楼。
  院外,乌莲再次举起右手,挥手下令:“杀,一个不留!”
  院内,顾惜缘对着漆黑中舞动不休的点点火焰,淡淡道:“挡。”
  紧闭的院门被大力撞飞,手持各种兵器的突厥士兵蜂拥而入,争先恐后地向黑暗深处的主卧杀去。刚涌到中庭,却见火焰突地在夜风中急剧闪动起来,一时烈焰冲天,让人不敢贸然靠近。俄而,数百条黑影猎豹般从重重烈火中接连窜出,挡住了突厥士兵的去路。
  突厥士兵先是一愣,待明白过来劲敌在前,纷纷高喊着“为可汗报仇”“扬我突厥国威”向前冲去。兵戈相接,凶猛剽悍的蛮族对上冷酷无情的杀手,顷刻鲜血四溅。
  被熊熊跳动的火焰包围,院中是残酷激烈的搏杀,火箭还在不断地凌空射来,房中的两人仍是一动未动:一站一坐,拭剑的拭剑,观景的观景,仿若置身另一个世界,眼前的杀伐全然与己无关。
  然而,就在下一刻,两人却同时动了。
  “叮——”“叮——”两声,量天尺和轻尘剑各自截住一支向对方飞过去的火箭。顾惜缘与了尘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份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的坚决。
  “杀出去。”
  “好。”
  
  大地山河微有影,九天风露浩无声。
  月华淡了下去,星光也一个一个渐次熄灭,遥远的东方潜出一抹葱白色的天宇,正是五更时分。
  月光黯淡,天光熹微,幽黑的别院只稍稍显出些许轮廓,却已可让人看清这断壁残垣、横栏歪梁的景象,以及那刺目的一片血红。
  晨风吹过,空气中悠悠飘来木头烧焦的糊味和浓得化不开的腥味,不停刺激着敏锐的鼻腔,一时惊醒梦中人。一双眼睛幽幽张开,正对上一对泛着盈盈水光、满是担忧期待的眸子,心头便是一暖。
  “竟然还活着……”
  在了尘的搀扶下缓缓坐起身,环视一圈被毁坏殆尽的院落,再低头看看两人被鲜血染透的褴褛衣衫,顾惜缘叹息着说道。
  了尘不答,只用手臂把顾惜缘紧紧扣在胸前,仿佛一个失力怀里的人便要飘然远去一般,目光却缓缓看向远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废墟尽头立着一个女子,长发飘飞,衣袂翻动,背影刚直坚忍,却满溢着强烈的凄然和无望,在这拂晓前的一刻。
  “乌莲输了,王爷请自便。”
  许久,女子终于抬步向院外走去,淡淡的话语刚出口便消散在风中。
  看着乌莲渐渐模糊远去的背影,顾惜缘心里顿时如释重负,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暗叹终是度过了这一劫。轻轻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方问道:“我们还有多少人?”
  “两百。”
  “怎么不见?”
  “去掩埋尸首了。”
  淡淡“嗯”了一声,顾惜缘忽而转头,迎着天边渐渐亮起来的晨光,看向了尘的脸,霎时心痛如绞。
  两人一时无言,了尘仍旧看着乌莲离去的方向,眉宇微蹙,顾惜缘的双眼却生生胶着在了尘血迹斑斑的脸上,巡视领地一样逡巡来去。良久,了尘缓缓收回视线,刚一低头,便见顾惜缘猛的凑近。
  额头,眉尾,脸侧,唇角,下颌……柔软的舌轻轻摩挲而过,卷走所有的殷红、污渍与伤痛,腥甜的味道在口内蔓延开来,浓烈得叫人难以承受,却不厌恶,甚至深感欢喜。
  这是那人的血,为他而流的血——
  不,怎会是血。这,分明是那人满腔深沉厚重的爱恋……
  知晓顾惜缘定然又在心痛自责,了尘也不劝慰,只是稍稍转动脸颊,让艳红却干涸的四唇相接。
  相濡以沫,宛转相就,在静谧幽暗的天地间,在九死一生的搏杀之后,在铠甲森森的遍地突厥士兵中,两人相拥着靠坐在一起,不停交换着慌乱又安定的气息,将彼此的身心紧紧交缠。
  远处,日出苍茫,巴喀刺赤海波光粼粼,碧蓝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错字~~~




25

25、第二十四章 相煎太急 。。。 
 
 
  金鞭断折九马死,骨肉不得同驰驱。
  
  是时月牙初生,万家灯火中,长州城东的夜市人声鼎沸如潮,车水马龙如织,热闹的气氛无不昭示着赫赫越朝的繁华强盛。然而,与之仅仅相隔一条街的太子东宫里,满室煌煌的灯火却照不亮越明桓满面的阴沉。
  锦衣华服,玉带金冠,越明桓正对着梨木雕花的大门负手而立,怒视着跪在堂下的礼部尚书何云及工部尚书刘泰安,脸色尽是酷厉,宽阔的额头青筋突起,显然愤怒至极。
  “混账,谁允许你们擅自动手的!本宫早就说过,不准动竟陵王分毫,你们竟敢把本宫的话当成耳旁风,都反了不成!”
  若不是何云、刘泰安两人近日来神色间总是时喜时忧,问及竟陵王的行程时更是躲躲闪闪,吞吞吐吐,他也不会察觉到不对,更不会知晓那一次又一次的截杀。想到那人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哪怕只是伤到一毫一发,越明桓也一阵心惊胆战,骇得接不上气来。
  趁他住口的间隙,何云赶紧谄笑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此事确实是我等不对。只是事关太子之位,即便竟陵王无心皇位,但常言圣意难测,我等自然要为殿下早作打算。”
  刘泰安却不同,见越明桓似是一脸痛惜担忧,不禁有些了然,冒着再次触怒上位者的危险痛陈利弊,“竟陵王本就深得圣上喜爱,如今不仅军功赫赫,还与突厥联姻,对殿下来说实在是一大的威胁,还望殿下看清形势,万毋感情用事,养虎贻患。”
  越明桓不语,心头却怒气更盛,暗恨刘泰安这番比喻实在是辱没了那人。
  虎?
  那人清皎出尘,气韵脱俗,分明是云中仙鹤,怎会是虎!
  然,若那人真是仙鹤一只,自己是该任其翔于九天,还是该用尽一切手段将其据为己有,禁锢笼中,好好享用那般风姿气度……
  越明桓仍旧不语,脸色却忽的沉肃下来,怒气消了几分,眉头却深深蹙起,显然是在思虑。
  以为越明桓是在斟酌二人方才的劝诫,刘泰安心头一喜,略一沉吟,续道:“殿下若当真不舍,下官倒是有一计,既可保殿下太子之位,又可让殿下……佳人在怀。”
  想到那人一贯冷淡疏离,清傲得万事看不进眼底,越明桓正自惆怅,闻言立时神色一振,面上泛起微不可察的喜色。旋即又省及内心情愫为人所窥探,竟不知该惊该窘还是该怒,只是此刻却已无暇顾及这些。
  想来,可能还是自己的表现太过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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