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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你啥事时候学会这些东西的？”心中疑惑，那边开口问。
穆大山一见是穆老爷子挣扎着就要起来，却被穆老爷子及时扶住。
“爹，您吃早饭没，我去给你盛早饭。”
余四娘这会儿去附近找猪草去了，还带着两个娃娃一起，至于余六郎和冯小花，则去了铁刀村，昨天下午还只是看了田地，还没提上议程。
今个余六郎再代表老穆家三房去瞅瞅，确定之后，穆双双和陆元丰再出场，商定契子（等于契…约）的事情。
“老三，你甭忙活了，我吃过早饭了！”
穆大山这才放下心来，想起穆老爷子问自己的问题，穆大山笑眯眯的回应道：“这些是双双教我的，她说天儿马上就不热了，蒲扇卖不了多少钱了，不如这些竹篮、竹筐挣钱！”
穆大山在说到穆双双的时候，眼睛都是冒着光的，对于这个闺女的存在，穆大山恨不得让全世界都晓得，她有多能干，为这个家贡献了多少。
自家闺女在自己心中，是谁也比不上的。
这种骄傲的情绪落在穆老爷子眼底就成了刺眼，成了一种打脸的工具。
毕竟当初那个孙女，被他们当做尘沙，随意的丢弃。
“老三，你如今日…子过的确实不错了，爹也为你感到高兴，只是”
“只是咋啦？”穆大山听到穆老爷子的话，心底一急。
“没啥，老三，你那地付了银子没？”穆老爷子忽然问。
穆大山蒙了一下，嚅嗫了半天嗓子才开口。“应该还没吧，双双还没和我提起这事儿，爹咋啦？”
“没咋，老三啊，爹和你商量个事儿，你知道你大哥来家书了不？”
穆老爷子忽然放缓了语气，这种宠溺的语气，只有对穆大德或者穆香香说话才有，穆大山瞬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爹，我不知！”
“哎！老三啊，本来爹也不想说道这事儿，你大哥在信中说以前对不住三房，让我要待你好些，我自己一想，过去确实是太不关注你了。”
穆老爷子这会儿打起了感情牌，他知道，自己的三儿子重感情。
果然，穆大山一听这话，眼眶都红了，一个大男人，等家里人承认自己，已经等了快三十年了。
“爹，您别说了，儿子都知道您是为了儿子好，儿子以后肯定好好孝敬你和我娘。”
听道穆大山做保证，穆老爷子终于放心了。
他又道：“大山，还有件事儿，你大哥这一次去乾州府，染了风寒，如今”
“如今咋啦？爹，我大哥病的重不重？”
一听穆大德病了，穆大山就变得焦急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穆老爷子心底有了主意，知道此事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你大哥没事了，只是一病就花了不少银子，如今连考试的盘缠也没了，你知道我和你娘那点积蓄都给了你大哥了，如今又没到晚稻收割，手上也没闲钱”
剩下的，穆老爷就不说了，他期待的看着穆大山。
穆大山心底也急躁不安。“这可咋整，家里确实拿不出二十两，就算是卖了晚稻也不行。”
老穆家的家底如何，穆大山不清楚，因为家中的钱银都是穆老太掌握的，旁人根本没那个机会去了解。
“老三，要不你暂时别买地了，那钱先给我应应急？”穆老爷子提议道。
“爹，我也想给大哥应急，可这些银子都不是我挣的，我如今躺在床上，每日…都要喝药休息”穆大山一脸为难。
他不是小气的人，若银子是他挣得，他一个铜子都会拿出来，可问题是不是他挣的。
穆老爷子的脸色瞬间就垮了。
“老三，有句话，爹说了，你肯定不会高兴，但爹还是要说，双丫头终究是个闺女，不管咋说，她最后还是要嫁人的，只有我们老穆家，才是一直支撑你的后盾。”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应该懂这个理儿！”
穆老爷子苦口婆心的劝穆大山，无非就是想让穆大山狠下这个心将家里的钱银都拿出来。
而且他一直觉得，男人才是一家之主，男人说了算，从来不会让一个女人掌家，特别是一个黄毛丫头。
哪怕这个黄毛丫头是他的亲孙女！
“爹，我不在乎双双以后还会不会对我和四娘这般的好，在我和四娘心中，她高兴就行，别的，我们不在意！”
“你”听了穆大山的话，穆老爷子气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可是摆在面前的事实，又不得不让他低头！
第408章 包子太包子（二更）（）
轻叹了一口气，穆老爷子使起了一个十分凝重的表情。
“老三，爹知道自己过去做错了，爹向你道歉！”
“爹，您咋这么说，您和娘生我养我，您不需要向我道歉。”穆大山急了，穆老爷子哪里在他面前这般过。
“老三，你听我说，我知道，过去我和你娘对你大哥确实是偏心了，可你知道，爹这辈子没别的，就想家中出一个官，不然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被人叫泥腿子。”
“为了你大哥，我和你娘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就是想让他出人头地，带着咱一大家子人走出泥潭。”
“老三，爹今个也不是逼你，爹只是实在没法子了”
穆老爷子说到动情的时候，眼泪鼻涕一把流，穆大山看得都心碎了。
“爹，我”穆大山的眼眶愈发的红了，胸口也闷的难受。
“老三，你不用有压力，爹给你打借条，等你大哥考上了再还给你，你觉得咋样？”
“我老头子这辈子也活不了多少年了，唯一的愿望就是你大哥出人头地，能够让老穆家摆脱困境。”
穆老爷子全程打感情牌，穆大山心底那根名为感情的线，渐渐在动摇。
“爹，这事儿，我待会儿和双双商量，大哥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尽量”
后面的话，不需要穆大山说，穆老爷子也知道是八九不离十了，不过他还是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
“老三，你要是觉得为难那就算了，爹不会怪你的！”
“爹，这事儿，我去说，您就别忧心了！”
穆双双在陆元丰家忙活了一阵，拎着空碗回了家。
灶房里，早就已经收拾干净，碗筷晾干净之后，一个个倒扣在橱柜里，灶房里打扫的也是干干净净的。
将手里的碗放进橱柜，穆双双出了灶房，进了穆大山的屋子。
“爹，我给您倒碗茶，您也别累着了，歇会儿！”
“不用忙活，双双，爹和你商量个事儿。”穆大山想了许久，还是决定问问双双，看看能不能帮帮他大哥。
“爹，您说！”
穆大山行动不便，一般情况下，茶水都是放在房间里的，所以倒杯水也方便。
“双双，今天你爷来找我了！”穆双双倒水的动作一滞，接着又继续添水。
她没有说话，因为想听听穆大山想说啥。
不过用屁股想，穆双双也知道穆老爷子来干啥。
“你爷说了很多话，说过去我们三房受苦了，还说你大伯一直惦记着我们三房。”
“你大伯最近病了，在乾州府花了不少银子，你爷今天哭了，想让我把咱买地的银子先借给他。”
穆双双这会儿内心翻腾，她就知道，穆老爷子是来借钱的。
可是她咋也没想到，穆老爷子打的居然是买地的银子的主意。
“爹答应爷了？”穆双双问。
“没有，爹只说回来和你商量，你觉得咱家要不要帮大伯一把，毕竟你爷来了一回。”
这会儿，穆大山的内心是动摇的。
养了自己快三十年的爹，哭的老泪纵横，无非就是想让这个儿子帮帮他大哥。
“帮？拿啥帮？”穆双双的态度并不十分热络。
穆大山是包子，她一直都知道。
甚至连余四娘最近都有点转包子去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日子渐渐过好的原因，反倒让包子爹娘忘了过去的苦了。
余四娘这几日一直帮着刘氏做饭，说的好听是帮刘氏，可实际得利的不是老穆家吗？
四房一家，到现在还想等着大房的好消息，然后过好日子。
可天底下，哪有这么美的事情。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双双，爹不是那个意思，爹不想逼你，只是爹觉得，咱家要是不急着买地，等你大伯”
“爹，咱家咋不急着买地？到现在为止，咱家的青菜都是从山上摘的野菜，小云婶子家隔几天送一点，可是我奶了？那些菜，宁愿扔了，都不给三房。”
“旱地，我们统共就分了五分地，如果不是我和丰子去垦荒，六舅和我娘去垦荒，我们这五分地做菜园子都不够。”
“现在不买地，我们冬天的蔬菜，明年的油菜，棉花，红薯，从哪里来？”
“要真的论钱，这些年，大伙儿的钱银都是交给爷奶的，你和我娘有一分的积蓄没？”
“没有！爷奶当初让分家那会儿，半粒米都没给咱，要不是咱家够硬气，各方协调起来，早就饿死了！”
穆双双一件件事情给穆大山回忆。
穆老爷子会打亲情牌，她穆双双也会。
几句话，将穆大山说的面红耳赤，想起过去那些日子，他原本已经动摇的心，又坚硬了几分。
穆双双趁热打铁，继续道：“爹，咱家和别人家不同，不求啥大富大贵，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需要银子，咱靠自己挣，不靠旁人！”
“可能您觉得双双心太大，还想送小寒去念书，但我就是想送小寒去，不管他能不能考上！”
“我要让别人知道，我们三房，不是一直被人看不起，我们有能力送小娃儿去念书，更加不用一家人全都不吃不喝的供着小寒一个人！”
穆双双心底，穆大德的存在，一直是个悲剧，不是个人，而是整个时代的悲剧，一家人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一个人吃饱穿暖。
剩下的人，连吃块肉，都被骂得不成人样。
整个老穆家的人，都陷入了一种无限循环的病态，不管是谁，都指望着穆大德的翻身。
有那闲工夫，这些年花在穆大德身上的钱银，可能都够在镇上买一座宅子的了。
可惜，那些人不懂！
穆双双的话，让穆大山陷入了无限的自责中，想起自己之前的想法，穆大山觉得羞愧无比。
一个娃儿都能想到的道理，他却不能想到。
他爹，他娘手里，总归是有些积蓄的，若是真的拿出来，也应该够填补大哥的洞。
三房不求和大哥一起过荣华富贵，能够活下去，就是上天的恩赐。
“双双，爹不说了，这事儿，你觉得咋做，就咋做！”
第409章 定契约（三更）（）
穆双双松了一口气，让包子认同自己的思想，其实并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儿。
特别是穆大山这种，百善孝为先的。
不能说穆大山不好，只能说他这人太好了。
啥事儿，考虑的都是别人。
穆双双觉得要是一开始就生活在这个地方，肯定和穆大山一样的想法。
幸好，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拘泥于这个时代的思想。
“双双，这事儿，爹虽然不管了，但是爹想知道，你有没有啥法子，让你爷度过这个难关？”
“这个”穆双双想了想，便道：“卖地吧，爷奶不是让我们不买地了去填补大伯的窟窿吗？证明在他们心底，地也不是特别重要，那就卖几亩地，反正咱家的地够多！”
“这”穆大山犹豫了，这种法子，他爹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庄户人家，地就是命！
有地，才有了一切。
可是不卖地，哪里来的钱？
“爹，这事儿，你就甭掺和，爷奶自个有自个的想法，咱过好自个的小日子就行！”
话说完，穆双双将茶递给了穆大山。
她出了穆大山的房门，将自个屋子里，还在睡的小黑和来米一起轰了出来。
来米这只小奶狗，最近愈发的粘人了，最重要的是，穆双双发觉它完全长歪了，成了一只啥都吃的狗。
家里人做的酱黄瓜，酸辣，酸辣的，它爱极了，一顿可以吃好几块。
“汪汪”来米冲穆双双示好。
估摸着是又饿了，穆双双轻轻戳了戳小东西的头，从灶房里拿出剩下的一点野菜粥，悉数倒给了来米。
穆老爷子在家高高兴兴的等消息。
只是等了整整一天，都没等到穆大山的消息，他又让穆大年去请，结果穆大山说穆双双已经去买地了。
铁刀村的四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