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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路行-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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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三婶的头重新低下去,我接着说:“爬藤类的植物放在卧房,一是会为主人带来不必要纠纷,二是会带来疾病,而且久治不愈。”

    本来以为三婶会再说些什么,没想到我话音刚落,她就急步进屋,一手一个抱住花盆往外走。

    植物长长的蔓藤,拖在地上,在她的两侧一直拉到外面的雪地里。

    门外“咚咚”两声响,我三婶已经把两盆植物摔在雪地里,砸起了细碎的雪花,植物也被扯出来,几下子被她撕扯成段。

    最后还不解恨,又用脚在上面来回踩了几次。

    院子里的雪地被她踏平了,几截绿色的植物有的埋进雪地里,有的摔的支离破碎。

    我看着三婶,心里有点发憷,她这个样子,跟之前我方乐发疯时有几分像,咬牙切齿,脚不停的往下踩,好像雪地里躺着的人是我一样。

    直到她自己发泄够了,才站在外面看着我问:“还有哪儿不行,青青你说,我现在就改,只要你三叔能好。”

    我把床的位置告诉她,并且问她墙上挖的洞是怎么回事?

    三婶的眼神更阴郁了,她半低着头,目光从眼帘下面窥着我,顿了一会儿才说:“要不我把床搬出来,你三叔也不住那里,是不是就没事了。”

    至此,我就知道那墙洞中一定有玄机,或者三叔当初能做上村长,也跟这东西有关。

    就跟她直言:“那是主卧,如果长期不住人,就荒凉了,一样不好。三婶,我叔现在已经病成这样了,你总得等他好起来再筹谋别的事情,不然到时候万一人没了,再大的想法也没办法实现啊。”

    她的脸色青一块白一块,人也慢慢从雪地里出来。

    大概是在外面冻的时间太长,嘴唇有些发紫,手也微微发抖,她把手藏在袖底,在沙发坐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叫我们摆这个的大师说,这东西能为我们带来好运气,你三叔也是因为摆了这个才做上村长的。”

    果然如此。

    也难怪他们已经成了这样,都舍不得把东西扔了,应该还是相信能带来好运气的吧。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方法,能不能治好我三叔,但是卧室里敬这种来历不明的神,本来就是大忌,或许方乐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心魔入住呢?

    世间万物都有平衡,用手段得到一些东西,必然也会失去一些东西,只是大多数人都不服气,在用邪力达成目的的时候,很相信,但如果说起报应,就完全不信了。

    我花了很长时间给三婶讲这里面的利弊,最后还是以方乐的病做引伸。

    医生下了病危,那就是随时有可能死掉,她迟做一步决定,就是把方乐往死亡线上再推一把。

    三婶前后犹豫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才缓慢起身,再次走到卧室里。

    我跟到门口,看着她把墙洞上的布帘打开,然后露出里面一个半截的,黑乎乎的神相。

    那神相面目凶恶,浑身发着幽暗的光,瞥一眼就觉得心里沉沉的,好像一块石头被猛然塞进去一样。

    我三婶刚拿出来,躺在床上的方乐就看到了。

    他如瞬间得了神力,从床上一跃而起,伸手就要抢夺神相,嘴里还嚷嚷着:“不要动,不要动,这是我的。”

    他的眼睛重新成了血红色,瘦的不成样子的脸此时皱成一团,干瘪的像揉皱的纸。

    三婶一边躲他,一边往我这边看过来。

    我看到方乐起来,就本能地往后退,这会儿接触到三婶的眼光,马上说:“快出来。”

    她长年在地里做事,力气还是很大的,几下子就把瘦成柴的三叔放倒在床上,自己拿着神相跑出来。

    我在她身后赶紧把门关上,然后两个人又快速出了大门,一直跑到街上。

    雪花这会已经完全停了,但是街上还是一样的冷清,到处都白茫茫一片,好像村里的活气都被雪压下去了一样。

    三婶手里抓着神相问我:“这个怎么办?也摔了吗?”

    我从她手里接过神相,又仔细看了一遍才说:“给我吧,你回去把床掉个头,换成朝东的,也离开窗户一段距离。”

    三婶的眼睛还盯着神相,话里很容易就听出不舍:“青青,你拿这个做什么?”

    我跟她解释这神相招邪,我三叔很可能就是被邪气附体,所以才会一病不起。

    看得出来,她并不相信,但是又想让我三叔好起来,最后嘴张了几次,也没说什么话,就先回去了。

    神相只有手掌大小,我装进口袋里也往家走,路上问陵游方乐家的事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她又开始耍神秘了,一句也没回。

    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大门是关着的,我一进院就看到里面的雪已经被清理干净,我爸妈正坐在廊沿下说话。

    两人的身体都往前倾着,声音也很小,应该是商量极其隐蔽的事,看到我进门,立刻闭了嘴,换了一个声音说:“青青回来了。”

    我被他们这种古怪行为整的很是郁闷,心里有一股气都不知道往哪儿发。

    直接进了屋,也把门关上,然后才把那个黑色的神相拿出来。

    神相的五官不成比例,两只眼睛和嘴特别大,眼珠像要跳出来似的,使劲往外突着,看的久了都会觉得自己的眼眶也跟着发疼。

    嘴巴更是,张开往后咧着,嘴角都快到耳朵边了,里面露出一排牙齿,也是黑色的,闪着幽幽的光。

    整个面部上鼻子更显诡异,被两只大眼和嘴夹在中间,看上去好像挣不到自己的地盘,只有很小一个,偏偏鼻尖又细又长,有点针的感觉。

    这种神相我没见过,不过从外表看,肯定是邪物,正经的神相都讲究,方头大耳,面目慈祥。

    而且我认真盯着看了一会儿,真就觉得头晕眼花,还有恶心的感觉。

    赶紧把他收进抽屉里,又出去喝了两大杯水,人才慢慢清醒过来。

    我爸妈已经从廊沿下站起来,他们若无其事的,一个进了屋,一个去了厨房。

    我跟进厨房,见我妈动手做午饭,就过去给她帮忙,顺便问了一句:“你现在怎么不给青青打电话了?”

    她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我说:“人都在家里,干吗还打电话。”

    话是没毛病,可她看我的时候,眼底没有聚光,好似根本找不到我的位置,只是对着虚空在说话而已。

    可当我把手伸到她面前时,她又准确地一巴掌拍下来,并且面无表情地问:“青青,你早上去哪儿了?”

    我刚说了句去看我三叔,就见我爸从屋里出来。

    他脸上神色诡异,快步往大门走去,路过厨房时,我看到他手里拿着那个黑色的神相。

第225章方乐好了() 
神相是被我放进房间抽屉的,这会儿却落到我爸手里。

    自从长大以后我爸妈就很少出入我的房间,更不会随意翻动抽屉。

    此时,一切的事都不正常,我爸手里拿着神相,神色诡异地往外走。

    我跟出来时,他已经走出去很长一段距离,方向是村西。

    我妈也从厨房里跟出来,问我:“你中午吃什么饭?回来几天了,都没好好改善一下伙食。”

    她对我爸的事置若罔闻,似乎还有打断我的意思。

    我没回她,只回头看一眼,就快步追我爸而去。

    那一眼,我看到我妈眼底含笑,她嘴角微微往后拉着,似乎对眼前的事情相当满意,又不想告诉我,就是那么会心地一笑。

    我心里却很寒,之前一家人相依过的温度都不存在了,现在她跟我爸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可是明显看得出来,他们也在防着我。

    我爸的速度很快,几下子就转到了村西北角,我还要跟过去,陵游却先一步发声:“不准去,站住。”

    这次我不能听她的了,得先以我爸为主。

    他手里的神相还不知道有什么作用,这样拿到枯井边肯定会出事,我妈和他的表情实在太诡异了,我必须得拦下此事。

    我开始放开步子跑,可我爸已经到了围墙边上。

    他在门口一两秒的时间,那破旧的铁门已经打开。

    到我追过去时,他竟然从里面插上了,任凭我使命敲,就是不开。

    陵游还在我肚子叫:“快走,不要来这里。”

    走?肯定是不会了,这里越危险,我越得进去,因为我爸还在里面。

    顺手从旁边的雪地里扒了一块石头,直接往门锁上砸去。

    铁门虽然是方乐做了村长后换的新的,但风吹日晒,又经过之前的大水淹没,还是绣迹斑斑。

    我用重力砸了几下后,已经有点摇摇欲坠。

    正在此时,围墙里面也有声音发出来,是我爸的说话声。

    他说的很快,中间几乎没有停顿,而且声音也不是很大,我听不太清他话里意思,只觉得他说的很急,好像是求着别人做什么事一样。

    并没有第二个人回答他,反而有波涛汹涌的声音不时从里面涌动出来。

    一墙之隔的里面,只有一口枯井,一棵柳树,怎么会有水声?

    难道是蛇妖要出来了吗?

    陵游在也肚子里提醒我:“方青,你个蠢货,快走,你会把我们都害死的。”

    她的声音也很急,夹在我爸的声音里面。

    我又急又怕,既怕蛇妖真的出来,把我们都害死,又很担心我爸的安全。

    在两相权衡之下,转身,撒腿往方乐家里跑去。

    方乐家离这里不远,而且我三婶此时正为病着急,就算她也起疑,应该还是会帮我的。

    别人就未必这么好使,光看那些从里插上的大门,我想敲开就不太容易。

    一口气到了方乐家门口,见他们的门是虚掩着的,院子里积雪还很深,上午摔下去的绿植上,此时冰着晶莹的冰条,已经快跟雪溶到一起。

    我没有出声叫他们,径直往里面走,却听我三叔的说话声,似乎是想吃什么东西。

    三婶连忙答应了,从里面急匆匆出来。

    她的眼睛有些微红,看到我时一阵愣神,随即心着过招呼:“青青,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做好?”

    这种主动的态度我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有了主意,回她:“是的,快跟我走。”

    三婶也不顾屋里方光的说话声,抬脚就跟着我出门。

    在离枯井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我就停下来,看着三婶疾步往井边跑去。

    路上已经简单把围墙里面的事跟她说了,当然骗的成分居多,我主要是利用她把铁门打开,然后把我爸拉出来。

    三婶的力气很大,又是在急切的情况下,所以捡起先前我扔在地上的石头,又去砸铁门。

    很快上面就破了一个铜,焊好的铁皮经不起大力,有一块就脱落下来。

    三婶回头看我一眼,然后身体一曲已经从洞里面钻进去。

    后面的事情我看不到,又不能靠近过去,只焦急地站在远处等。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铁门从里面打开,我三婶先从里面出来。

    她脸上有汗,衣服也揪的有些弯形,但整体来说还算好,接着是我爸出来了,他的样子比较惨,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几条血痕,衣服更是被撕扯的连上衣的拉链都坏了,这么冷的天,就敞着怀。

    我三婶还拉着他不放,一直走到我面前才说:“青青,你爸把神相扔到井里去了。”

    我其实很想问问,她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因为我爸肯定不会说。

    可是一旦这么问了,三婶肯定就知道我之前在忽悠她,那后面再做什么事就更难了,也就什么话都没说,先让她回去,我也拉着我爸走。

    当天下午没有再发生任何事,我在家里守着我爸妈,哪儿都不让他们去。

    他们也出奇的安静,坐在电视前茫然地看着节目。

    到了晚上,天空又阴沉下来,很快飘起了新的雪花,我妈出去做饭时,听到门口有响动,就叫着我说:“青青,外面有人敲门。”

    我快步跑到门口,听到我三婶在外面喊:“青青,在家吗?”

    门才开了一条缝,她就挤了进来,急急地说:“你三叔能站起来了,今天还吃了些东西,这会儿看上去精神还不错,他想跟你说会儿话。”

    我心里一寒,本能的就想拒绝。

    站起来的方乐比躺着的更可怕,对他的情况我一点谱也没有,不知道他这会儿是真的好了,还是故意骗我过去。

    我妈站在厨房门口,我爸站在屋门口,一齐看着我,眼神怪怪的,有点像看好戏。

    我跟着三婶出去,顺手也把大门从里面锁了。

    她就看了门一眼问:“你爸妈都在家里,你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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