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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凉墨颔首，“他应该会护着我的吧。”
“哦吼。脸真大哦！”
凉墨轻哼，“我现在是要请客吃饭的人，你的边防军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受难哦！”
肖岑歆：“敲你吗，滚！”
……
陆砺羽今天有比赛要打，吃完早饭就要去操场训练，凉墨答应了他如果大课间比赛没有结束就跑去给他加油。
对于陆砺羽的球技，凉墨是完全有信心的。
有他在场的比赛，几乎就没有输的时刻。
更何况，两年过去，他的球技不知增进了多少。
大课间铃响，凉墨收拾好东西，和奚如霜打了招呼下楼去操场。
在楼梯口碰到了有快一年没见了的裴傲。
如伊可和肖岑歆讲的，裴傲这一年果真变了许多。
一年前的寸头到现在留长了，垂挂在脑门上，细碎的刘海半挡住了那双阴沉的眼，却没挡住那眼里透出来的野心与阴鸷。
乍一看的时候，凉墨吓了一大跳。
最后还是牵起唇角打招呼。
裴傲似乎也没想到这场碰面会那么猝不及防地上演，明显地怔忡了一下，手脚都显得有些无措到不知道该怎么摆放。
第185章 生死危机（）
“你……”凉墨迟疑了一下，“身体好点了吗？”
裴傲点点头，突然激动起来，“一直都是好的。我很正常，真的很正常！”
“我知道你没问题。”凉墨安抚他，“只不过是你的思想与旁人产生了偏颇……”
凉墨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对裴傲的感情一直都是复杂的。
这复杂之中不掺杂男女之情。
开始的时候，她对裴傲的追求欣喜又纠结，后来发生了那档子事，她对他的情绪是恶心和幻灭。
后来得知他精神出现问题时，她一度是以为自己的态度太过残忍才致使他失常，自责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把她对他的什么情绪和感觉都磨灭了，只剩下愧疚。
到现在再度见面，也只剩下平淡，和少得可以忽略不计的同情与叹息。
“不！你根本不知道！”失神的凉墨忽然被这一声拔地而起的嘶吼震醒，她慌促抬头，就看到裴傲一双猩红的眼和扭曲的脸庞。
“你也和他们一样觉得我不正常对不对！你也以为我是神经病该去疯人院是不是？你这个虚伪的女人！为什么要骗我！”
裴傲忽然冲过来，猩红的眼如尖锐的烈勾一般死死勾住凉墨的脸，凉墨被吓得直接愣在了原地，直到被裴傲推到后面的墙上，脊背撞上坚硬的瓷砖，传来一阵剧烈的钝痛直直地撞击着她的心口和大脑，她头晕目眩时，才想起要挣扎。
凉墨疼得脸都白了，平常裴傲看着文文弱弱的，脊背瘦削，却没成想力气也是个大的，凉墨根本挣不开，脸越来越白，额头上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裴傲像被挤到了悬崖边缘的人，挣破，残喘，不屈。
理智和那根压迫的神经被恶魔蚕食了干净，只剩下一双透着疯狂，猩红的双眼。
忽然一只脚从旁边横生出来，裴傲瞬间如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到墙板上，再从墙板上滑下来。
身前没了桎梏，凉墨捂着脖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她像是濒临渴死的鱼在水里垂死挣扎一般，眼神渐渐从涣散恢复清明。
救她的是隔壁班的贾霆跃。
他正好大课间下楼执勤，刚走下楼梯就看到了这关乎生死的一幕。
他是认识裴傲的。
大一的时候凉墨成绩好，代表班级和年级还有学院参加过好几场比赛，在他们这一届学生里小有名气。
当初裴傲追她的时候，消息从她班里传出来，年级里还是有蛮大一部分人知道的，他又恰好和她隔壁班，肯定再清楚不过。
后来听说裴傲住进了精神病医院，他就知道他和凉墨没戏了。
裴傲倒地以后，猩红的眼睛渐渐恢复青白。
脑海里闪过刚刚自己对凉墨所做的一切，甚至差点给她掐死时，裴傲的脸色登时惨白一片，如被吸血鬼吸走了身体所有的血色。
他痛苦挣扎着朝凉墨伸出手，胸口传来钝痛，额头青筋毕露。
凉墨如见到了恶魔朝自己伸出手，来不及跟贾霆跃说一句话，抓起掉到地上的手机扭头就跑。
第186章 你来了以后我进了五个三分球（）
她跑得很快，仿佛只要一个顿足，自己就会和这个光明的世界永远说再见……
－
凉墨出了一身汗。
篮球场离教学楼不近，凉墨跑出一半的路程，脚步就渐渐慢了起来。
开始大口大口喘气。
她这时候摸摸后背，一片湿黏。
再去细细感触一下，发现脊背都是凉的。
她摇摇脑袋，也看不到自己此刻的脸色惨白如厉鬼一般。
她慢下来开始走路，开始的时候，脚步还是虚虚浮浮的，跟踩在云端上一般，人也晃晃悠悠，没有一点真实感。
直到头顶的云被移开，阳光渐渐破出，那滚烫炙热的温度喷洒着她的周身，肌肤上都泛起一声密密麻麻的热度时，凉墨才勉强有了一丝真实感。
她抬手抹了一把汗，把自己拾掇得看着正常点了，才加快脚步走去篮球场。
裴傲太可怕了。
陆砺羽不可以接触这样可怕的人。
所以她不能给陆砺羽看出任何的异常。
——
比赛已经开始，篮球场的周遭还有座位席密密麻麻地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
尖叫呐喊声此起彼伏。
凉墨又抹了把额头的汗，照了把手机屏幕，才松口气到观众席上坐下。
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凉墨扭头去看比分表。
Y大：S大。
6：12。
Y大是艺术学校，注重艺术生偏多，所以相对而言，那里的男生都偏文艺长相，文艺体质，所以一上场，陆砺羽和他们就迅速拉开了差距。
凉墨没有像周围的女生一样声嘶力竭地给自己的校队加油。
她只是默默坐着，手交叠着搭放在大腿上，目光紧紧地锁着那个穿着白色球衣的大男孩。
她上一次看他打篮球，粗粗一算，已经是快两年半以前的事了。
高三那会儿，人人都在冲刺，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打球。
她也没看。
记忆中对于他的球技还停留在两年半多前那会儿。
那时候他年轻，刚刚成年，年少轻狂，自诩风流潇洒，打篮球虽然认真，但相比之，他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花式的招数和耍帅上，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真正超越别人的实力凸显出来。
两年过来了。
记忆中的大男孩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他招式不再花哨，更加注重技巧了，偶尔还会耍个帅，但看他打比赛的时候，神色严谨认真，眯着眼半弯着腰拍球，头顶金光闪烁，他眼底透着的是沉稳与睿智。
凉墨眯着眼看了会儿，唇角没忍住，绽放出了喜悦欣慰的笑容。
第一场比赛中途休息，裁判哨声刚刚吹完，陆砺羽就放下了篮球朝凉墨跑过来。
凉墨把提前准备好的水备好递给他，他接过去，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
凉墨盯着他发笑，“打得很好，肯定能进决赛。”
陆砺羽弯身在她旁边的位子上坐下来，“嗯。你来了以后我进了五个三分球。”
凉墨脸色微醺，转了话题，“休息几分钟？”
陆砺羽：“摊了一下，应该是四五分钟。”
凉墨看了一眼时间，有点遗憾，“我来迟了，还有几分钟就要上课了，看不见你比赛了。”
第187章 打给你一个人看（）
“没关系。”陆砺羽盯着她笑，“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篮球赛，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以后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天天打给你一个人看。”
凉墨问他，“为什么不打了？你以前还不说想当球星吗？”
陆砺羽摇摇头，半开玩笑地说，“真当球星，大半年的时间就都献给国家了，没时间陪你。”
凉墨脸色更红了，也不知道是阳光炙热给晒得，还是其他。
她虽不清楚陆砺羽这话含了多少真心真实的成分在里面，但她想，只要是一个女人，都拒绝不了这种情话吧？
她拍拍屁股，起身，扭头望了眼篮球场，“我要回去了。”
陆砺羽紧跟着也站起来，给她顺了顺额前的碎发，“好。”他说，“中午一起吃饭。”
凉墨点点头。
直到她娇小的背影走出了很远，陆砺羽才慢慢收回了视线。
裁判一声哨响，他提步走回篮球场。
经过方康城的时候，落下一句，“比赛结束，陪我到医务室买点药。”
“你受伤了？”方康城看看他。
“没。”陆砺羽目光幽长，“凉墨受伤了。”
——
凉墨那会儿被裴傲推到墙上，后来又被裴傲压住肩膀，整个脊背都受着裴傲和墙体之间的压力。
她脊背红肿了一大块。
为了不让陆砺羽察觉端倪，才一直撑着，刚走回教学楼，她的脸色就遏制不住苍白，红肿直接泛上了后颈的肌肤上。
伊可下来准备到办公室拿专业课的作业，刚走出楼梯的转角，就看见凉墨侧靠着墙体，微微仰着头，修长的脖颈逆着光在黑暗的走廊里泛着汝瓷的光。
她惊了一会儿，快速提步走过去。
手刚刚搭上凉墨的肩膀，凉墨就疼得抽气了好几声。
伊可把她身体转过来，稍稍拉开衣领往里面瞄了一眼，没忍住叫出声，“我的天呐，你干嘛了，后背肿成这样？”
凉墨靠到伊可的肩膀上，稍稍一动，后背就传来尖锐的钝痛。
她低声解释，“我碰到裴傲了。”
伊可错愕过后气急，“不是叫你别见他的吗？就算见到了你也五十米绕道走啊，你自己眼巴巴地送上去，真以为一个神经病是说着玩玩的呢？”
她气得不行，又心疼得不行，嘴上责怪的语气吐出来，手底下的动作却轻柔得不行，把凉墨扶回肩膀上，拧着眉看她，“我先把作业拿回去发了，再跟吴巧容请个假，待会儿课你别上了，看你这后背，不覆个一两个小时的冰块，哪里消肿得了哦，就是消了，背都要好几天才不青。”
凉墨没吱声。
背痛得不行。
很久没那么痛了。
坚持下去受苦受难的是自己。
她才不会到这份上来玩逞强。
伊可上去两三分钟就下来了，拽着凉墨准备去医务室。
凉墨拉住她，“不去医务室。”医务室要经过篮球场，一去万一被陆砺羽看到，她之前的坚持就白费了。
伊可停住脚步看她，“不去不行，你看你这后背，不买点红花油怎么好哦！”
第188章 他上不来（）
凉墨执拗劲也上来了，“他现在在打比赛，我就是不想让他和裴傲接触才忍着不让他知道的，一去医务室他知道你要我怎么解释？”
“那你要怎么办哦？”伊可拧着眉，“又不去医务室，你这背又肿成这样，干脆别管了，直接废了算了。”
凉墨知道伊可是好心，早就提醒过她裴傲不正常，是她自己大意给搞成了这样，事后又因为自己的一系列原因不去医务室，伊可生气难过情有可原。
她软下了性子，重新拉住伊可的手，“我没打算不去买药，但是现在真的不行。先去小店买点冰块，我回去敷一敷，下午的时候再去医务室也是一样的。”
“说好了今天晚饭夜慕安请客的，你知道我从他们俩在一起就盼着吃饭吃饭，我怎么可能错过？就是为了吃一顿饭，我都不可能放着自己背不管的。”
伊可脸色好了点，也没再甩开她，转而扶着她朝寝室楼走去。
小店在寝室楼楼下，回寝室楼的路上，伊可忽然想起一回事。
“小店有冰块吗？”
凉墨：“有吧。不是有棒冰吗，冰柜里总有冰块吧。”
伊可脸色木木地，“那万一没有呢。”
“那就去食堂。”凉墨不假思索。
伊可白了她一眼，“我告诉你啊，要是晚上的晚饭搞砸了，回寝室我掐死你！”
“哎呀好了。”凉墨笑嘻嘻地对上她的脸，“要是搞砸了，我请你吃，吃烤鸡烤鸭都成。”
“那不行！”伊可彻底没了气，“起码一只烤全羊是要的！”
“行行行，只要晚饭搞砸了都请你吃。”
“那晚饭要不我去跟夜慕安说说叫她别请了吧！”
“不行。”凉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