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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墨皱起眉，“不是六月份？”
“谁说的六月份？是四月份啊。”
凉墨嘟囔，“我记得是六月份的预产期啊，她不是去年八月份说怀得二胎吗？”
凉母摇头，“你是八月份知道吧，怀是六月份就怀了，今年四月份的预产期。”
“奥。”凉墨拉长音地应了一声，“很多人要去吗？”
凉母说，“家长群里都在说呢。张老师毕竟教了你们三年，没有她的严格督促，就没有现在的你们，多少家长念着她的这份情呢，都想趁着这个寒假聚一下。”毕业以后，他们六班的家长群一直没有解散。所有的家长好像都提前商量好了一般，谁也没有退出。
“他们怎么不等张老师二胎预产期再聚。”凉墨挑眉。
“哪有时间啊。”凉母说，“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也只有寒假提前聚聚了，真到四月份，最多只能来一半。”
凉墨不吱声了。
思衬半晌，问凉母，“那妈，你想去吗？”
第139章 陆砺羽（）
凉母后视镜看她一眼，“我是无所谓的，主要看你。”
末了又道，“不去也一样，反正她又没把你教进S大，你要是不想去，我还省一个红包呢。”
这话可是实实在在打到凉墨的心坎上了。
凉墨耸耸肩，也没多想，“不去。”
“真不去？”凉母看她一眼。
“嗯。”凉墨把身子往后一靠，闭上眼睛，“我是不喜欢她，也没见她多喜欢我，高中那三年，我不知道被她叫出去多少次，虽然也是我的老师，但我可一点都不感谢她。”
有一次凉墨印象特别深刻。
那大概是高一高二的时候。
有一回放学出门，凉墨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块糖果给张红叶的女儿吃。
后来张红叶进来了，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去找张红叶。
张红叶问她糖果那里来的。
小女孩指指还没来得及走出教室的她。
当时张红叶看了她一眼。
然后低头对小女孩说，“那你要谢谢姐姐的。谢过了没有？”
小女孩很有礼貌地跟她道谢。
她笑着说没事。
然后转身离开。
可张红叶那时候的眼神，凉墨到现在都忘不了。
刻骨铭心。
——
这两天，沉寂了很久的六班群就一直在聊关于要不要去看张红叶的这个话题。
聊得多了，凉墨拿起手机还看到了许多艾特。
她很直白地就说了不去。
大家看到她这个态度，也不好在打扰她什么。
众人去张红叶家做客的那天，很多照片都被传到了群相册。
凉墨闲在家里没事情做，就一边码字一边刷着手机。
将近两年过去了。
大家都变得成熟了许多。
男孩的五官渐渐趋向深邃与成熟，脊背也渐渐发展成男人的脊背，宽厚有力。
女孩也明显精致了许多。
都说大学是所整容院，果不其然。
凉墨看到照片上很多女生都化了妆，穿着时髦的衣服，烫着大波浪卷，有些人还染了发。
浑身上下的气质明显和两年前不一样了。
他们围坐在一起。
笑容得体，谈笑风生。
凉墨一张一张照片划过去，划到最后一张的时候，正准备退开，余光猛地一凝，然后由身到指尖全都僵住了。
那是……陆砺羽？
照片中，陆砺羽坐在角落里。
在所有男生和女生都围在一起打牌或者打游戏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扭头失神地盯着窗外。
没有玩手机。
也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只被手机恩赐了一隅角落的镜头。
凉墨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微微晃神了一会儿。
凉墨想有多久没看见陆砺羽的脸了呢？
有两年了吧。
襄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他们住得那么近。
在家的时候，不知道一条街道一天可以被对方重复走几遍。
可是就那么巧合，他们一次都没有遇见过。
毕竟是自己第一个喜欢上的人。
凉墨清楚。
其实时至今日，自己对陆砺羽都还存在着微弱的期待。
只是那层微弱已经被时光磨成了一个狰狞的形状。
凉墨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第140章 联谊赛（）
那时候的一个照片，凉墨没有仔细注意过那一瞬间陆砺羽带给她的感觉。
等她知道一切，那已经是新一学期开学，陆砺羽和她在一起之后的事了。
——
春学期开学。
在三月份的时候，班主任跟他们说了篮球联谊赛最近将会在他们这所学校举行的事。
凉墨没放在心上，当天放学还是被夜慕安拉到了操场。
“你这个人很烦诶，在一起九十九天纪念日不请客，一百天纪念日也不请客，一百五十天纪念日还不请客，还想让我们给你男朋友加油。”
“哎呀哎呀就一次就一次，我待会儿叫蓝择西给你们看腹肌。”
“哦？腹肌？”腐女伊可的眼睛刷得一下亮了，反手拉住凉墨的手，“走小墨儿，咱们一起看看去。”
来到操场外圈。
夜慕安拉着几个人到蓝择西早就给他们预留好的位子山坐下。
这场比赛是临时比赛。
因为之后和各大学校的联谊塞只能让一个学院的校队上场。
之前学校本来都已经定好了，后来在训练的时候，几个校队的队员出现了摩擦和分歧，闹到了各自的学院上，这才临时在联谊赛前一天举行了这场比赛。
规则很简单。
哪个队强哪个队上。
蓝择西是他们这边学院的校队队员之一。
身为女朋友，这时候夜慕安就要发挥她存在的重大作用了。
“蓝择西跟我说，他这次比赛要是赢了，第两百天的时候就请你们吃饭。”
凉墨的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真的吗？”
“哦小姐姐，你的反应不要那么大好不好？”
凉墨反应过来，去揉伊可的肩，匆忙地道歉。
然后扭头对着远处的肖岑歆叫道，“肖岑歆，夜慕安说，这次蓝择西比赛要是赢了，就请我们吃饭？”
“真的？”
肖岑歆跟一道闪电一样闪过来，看到夜慕安点头确定了，立即埋头去找手机，“那我跟财经那边打个招呼，叫他们别赢了。”
“艹。”夜慕安低咒了一声，“算了算了算了，随你随你随你，反正不是我掏钱。”
“对哇又不是你掏钱，你担心个球哦！”肖岑歆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说，“兄弟们，到时候选餐厅的时候，一定要往贵的餐厅选奥，他了，九十九天纪念日不请，一百天纪念日不请，一百五十天的时候也不请，我是要把这几次的饭全部都吃回来的。”
“对的对的，给他吃吃穷掉！”
“曹尼玛！”夜慕安气哼哼地指指几个人，“到时候你们谁要找男朋友了，天天纪念日！天天请客！”
“放心不可能有这一天的！”奚如霜懒洋洋地抬手，补充，“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伊可也说，“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想叫我们请客吃饭？下辈子吧！”
肖岑歆：“吼你了给我滚滚滚！我是想请哦，但是找不到哇。你这么想吃饭，就赶紧给我介绍一个哇。”
樊寂寂：“哦吼你是想得真美哦！”
凉墨：“滚滚滚。”
第141章 做梦（）
那场球赛，学院以15：14的微弱优势险胜财经。
比赛宣告结束时，凉墨拉着伊可和奚如霜起身，扭头催夜慕安，“赶紧把吃饭的时间定下来嗷，还有钱，起码两千是要的。”
蓝择西打完比赛跑过来，刚好听到凉墨说这一句话，一头雾水地问夜慕安，“什么钱？”
夜慕安捂唇笑出了声，笑得有点心虚，“没。我跟他们说你赢了比赛我们就请她们吃饭。然后肖岑歆说要挑贵一点的餐厅吃，凉墨说起码要吃两千以上的。”
“……”
“沃日……你让我去抢啊我，还两千块钱……”
晚上寝室，凉墨上床以后想起下午的约定，眼睛发着光去看夜慕安。
“你和蓝择西商量地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吃饭？我是随时随地都可以的，就看你们两个啥时候有钱了。”
“对的对的，我们随时随地都可以吃的。”
夜慕安翻了个白眼，指着凉墨，夸张地说，“凉墨你别得意，等你找到男朋友了，天天纪念日，第一天纪念日，第二天纪念日，第三天纪念日，叫你天天请客吃饭。”
“对的对的。每次请客就凉墨喊得最起劲，她喊那么起劲，肯定是很想请客了。”
墙头草肖岑歆一边到。
凉墨瞪着她，拿起床上的蜡笔小新玩偶抡过去，“说得好像你一点饭都没吃过的。”
“嗷我的蜡笔小新。”
凉墨瘫倒在床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进了大学以后，她的性子开朗活络了不少，只是相对的，人也懒怠了。
她朝床下勾勾手指，“奚如霜，水给我拿一下，我喝完睡觉了。”
“那么早吗？”伊可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哎呦小姐姐，睡那么早干嘛哦，你这让我一个十一二点睡的怎么办哦？”
凉墨把水杯还给奚如霜，揉揉眼睛，“困。我昨晚做梦了，没睡好。”
“你又做梦了？”
“嗯。”
“你怎么老是做梦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伊可皱眉担忧地看她。
凉墨懒洋洋地回，“看什么？挂精神科？”
“屁。”奚如霜一边用身体乳擦大腿，一边扶扶鼻梁上的眼睛，“是神经科。”
“……滚。”
“你这回做什么梦？”
凉墨想了会儿，扭头说忘了。
“是噩梦。”奚如霜接过话。
“你知道？”凉墨看下去。
奚如霜耸耸肩，“你叫了，叫得贼大声，你床还震了一下。我昨天晚上给你吵醒，一醒来就听见你跟鬼一样叫了声，吓了我一大跳，以为见鬼了。”
“这么刺激的吗？”伊可挑挑眉，意味深长地看凉墨，“墨说吧，你梦到啥了？”
凉墨：“你这么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了。我好像是梦见被人追杀了，腹部被捅了两刀，但是一点都不痛，我还跟他们打架了。”
说着，凉墨坐起身，垂下眸，“你们是不知道，那个梦贼刺激，很凶险，特别真实。我好像现在都还能感觉到那刀插到我身体里，我当时的战栗感和小腿都在抽筋抖动的感觉。”
第142章 冷淡（）
“还战栗感。”肖岑歆嗤笑一声，“我看你就是羊癫疯发作了，别解释了，不接受反驳。”
凉墨又想挥东西砸她。
她哼了哼说，“我觉得我再每天做这种梦下去，怕是都要神经衰弱了。虽然很刺激，但是我真的每天都好困。而且这种梦做做一点意义都没，醒来就全忘了。”
“你也知道没意义啊。”肖岑歆看她一眼，语气辨不出什么情绪，“那你还给我们说？”
“你跟你妈说了没啊？”伊可问道。
凉墨点头，“当然说了啊，我妈说没事的，小孩子不会睡眠不好的。”
“还小孩子，你脸真大哦！”
凉墨忍不可忍，顺手抓起一张餐巾纸扔下去。
那没什么分量的纸薄薄得贴到地上，今天恰好轮到肖岑歆值日，她敷好面膜以后，指着地上的纸盯着凉墨，“你下来给我捡掉！”
凉墨翻了个白眼，当没听见。
撸起被子往头上盖，“睡了，老铁们。”
——
襄城某小区。
干净整洁的房间内，一个挺阔的身影正半弯在床头，行李箱前，将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放进行李箱里。
曾静姝骑着轮椅进来，将盛着牛奶的玻璃杯递到半蹲在地上的少年手中，问道，“东西都整理好了吗？”
大男孩接过牛奶一饮而尽，扫了一眼行李箱，点点头，“差不多了。”
曾静姝看着儿子这两年越发冷淡的眉目，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那下个周末回来吗？”
陆砺羽想了一会儿，“目前还不确定。不训练我尽量回来。”
曾静姝点点头，“不能回来也不要勉强，你大哥现在回襄城工作了，有他陪着我，我方便很多，你也不用担心。”
陆砺羽点点头。
曾静姝张张嘴巴，又道，“早饭要记得吃，你这两年胃病也不知道犯了几次了，再这样下去，迟早要恶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