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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宦-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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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云卿急忙站起身,跑到窗边,将大开的窗扇掩好,拨上销子,又把桌案上吹散的宣纸全都拢在一处,拿镇纸压住。

    正忙乱着,背后突然传来太子清冷的声音,“肖长福看上你了?”

    阮云卿整个人僵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料到,太子与他的第一句对话,居然是问这个。

    不禁又涨红了脸,垂头答道:“是。”

    阮云卿脸涨得通红,连脖颈上都泛了粉色,纤长的眼睫垂了下来,遮住他眼中全部的羞愤和难堪。他双手紧紧握着身侧的衣裳,咬牙狠道:“给我半个月,我定将肖长福赶出丽坤宫。”

    阮云卿说得决绝,语气里十分自信,仿佛成竹在胸。他瘦小单薄的外表和这份自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太子看在眼中,越发对眼前这个孩子感兴趣起来。

    肖长福于宣德二十九年入宫,历经两朝,在后宫中浸淫多年,势力虽比不上顾元武、郑长春之辈,可在内监当中,也十分可观了。

    更何况……他背后还有皇后撑腰,若没个实打实的罪名,很难扳得倒他。

    想到皇后,太子的眼中就多了些复杂的情绪,不到万不得以,他还不想和自己的母亲有什么正面冲突。

    本该是自己最大倚仗的人,如今却要百般提防,太子烦躁的搓了搓手中的玉带扣,冷冷对阮云卿说道:“半个月?你可知肖长福在宫中的势力?还有母后那里,可容你动她的心腹奴才?”

    太子的问话步步紧逼,他的目光直盯着阮云卿,脸上的表情也为之一变,从温和转为冷酷,阮云卿甚至能够感受得到,太子周围都起了冷冷的冰茬儿,空气里的气氛,也变得凝重起来。

    关键时刻来了。阮云卿知道,他下面要说的话,直接决定了太子会不会答应帮他。

    此时不必多话,只要直切命脉,一语中的就好。

    阮云卿言简意赅,答道:“戕害嫔妃,毒杀储君,不管肖长福有多大的势力,这两项罪名揭发出来,他都难逃一死。只怕到时候,头一个要杀他的,就是皇后!”

    太子眼中精光一闪,心里先暗暗叫了一声,“好!”

    站起身来,在屋中来回踱步,太子思量片刻,问道:“你想怎么做?”

    阮云卿不由大喜,他知道,这事,已经成了七八分。

    当下不敢怠慢,忙把心中的想法细细说了一遍。

    打从肖长福将他调入漱玉阁时,阮云卿就开始盘算对付肖长福的计策。那时的他,对肖长福只是心里厌恶,并没多少仇恨,原本的计策里,也并没像如今这般狠辣,只是小惩大戒,想让他知难而退罢了。

    肖长福步步紧逼,又毒打平喜来要挟自己。经此一事后,阮云卿才发觉,对待想要害你的敌人,妇人之仁只会害人害己,再这么下去,自己和身边的人,都要被肖长福活活折腾死。

    “只要依此计行事,中秋宫宴当日,就是肖长福的死期!”

第31章 质问() 
“只要依此计行事,中秋宫宴当日,就是肖长福的死期。”

    阮云卿轻轻喘了口气,说了一大通,总算把这两日计较好的想法说得清楚明白,太子一直静静的听着,偶尔停下脚步,低头沉思。

    阮云卿缓了缓,又道:“我如今只是个小小的无品太监,所能做到的,也仅此而已。这计策,只能除掉肖长福,至于太子殿下心里想要除掉的那个人,我怕是一时无能为力了。”

    太子眸中露出一丝惊讶,“我想除掉谁?”

    阮云卿一改刚才的沉默内敛,仰起头来,灿然一笑。他望空指了指西南方向,坚定说道:“太子殿下大费周章,这几个月在宫中诈病不出,想来也不该只满足于对付一个奴才。”

    见太子脸上的惊异愈盛,阮云卿安心之余,心头也有些窃喜。

    “肖长福只是个小小的卒子,他后面的主子,才是太子殿下想要对付的人。我抛砖引玉,但愿能为殿下出一份绵薄之力,助你达成所愿。”

    太子望着眼前这个变得神采飞扬的孩子,莫名生出一股据为己有的悸动,若说刚才还只是想要折磨调/教他,想要撕开他孤傲的外表,看着他堕入深渊。那么此时,那种强烈的独占欲便占了上风。

    太子从没像此刻这样,对一个人有如此强烈的冲动,想要得到他,想要让他全身心的听命于自己,想要看着他成长,想要让他在自己的面前,展露出他全部的风采。

    若是全心全力的帮他,这个卑微弱小的人,究竟能变成什么样子呢?

    这个念头猛然浮现在脑海之中,太子心里便是一惊,他从来都是个冷漠的人,不管是对自己的恩师,还是陪伴自己长大的顾元武,太子都时刻保持着一种冷淡的疏离。这不仅仅是因为身份所限,还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心里,压根就不相信任何人。

    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会背叛自己,试问还有什么人,是能够相信的?

    在太子眼中,人只分为两类,能为自己所用的,和不能不为自己所用的。所有的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得力有用,他便留着,若是没用了,随时都可以抛却不理。

    这份不相信已经根深蒂固的扎进了他心里,它不该为任何人所改变。太子深知,从母亲掐住自己喉咙的那一刻起,他就命中注定了,要在孤独的深渊里徘徊。

    灼热的目光又被冰冷取代,太子的脸上又换上一副清冷的表情,他的声音呆板克制,冷冷问道:“的确是好计策,借此发力,倒正好省了我一番力气。我应下了。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说出来,我让顾元武替你准备。”

    就让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让我满意。

    阮云卿不由一愣,他心思敏感,方才已经敏锐地感觉到太子身上的气质一变,终于多了一些人气,可转眼之间,那份人气就又被一股生人匆近的冰冷取代,刺得人浑身发冷。

    定定的瞧了两眼,阮云卿皱了皱眉头,太子的行止飘乎,难以琢磨,又极其善于掩藏情绪,与他相处了几个时辰,自己还是无法猜透他心底的想法。

    好在太子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多日烦忧今日总算有了着落,阮云卿顾不上理会太子一时一变的态度,忙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好容易求得太子相助,阮云卿也不想客气了,这回的差使太重要了,若是办砸了,以后别说得太子重用,不被秋后算帐就是好的,他见太子一面不容易,这一回,就一定要争取到最多的助力。

    “我想要几个帮手,最好是像那个送解药的黑衣人一样,轻功高强的,还有太子殿下得到的各项线报,我要全部看过……”

    阮云卿说了几样,就转了话头,“此外,我还想求太子派几个老师,教赵青、连醉他们一点傍身之技,不拘什么,武艺、诗书、茶艺、琴技等等,哪怕是雕虫小技呢,也让他们在主子跟前,有个进身立命的本钱。既然是太子殿下安插在各宫的眼线,若总是碌碌无为,没有一点吸引主子注意的本事,那也只能在外围晃悠,一辈子都挨不到主子跟前,还谈什么打探消息呢。”

    阮云卿尽量把自己的私心说得冠冕堂皇,话里话外都像在为太子的利益考虑,其实心里面,只是想替他的兄弟们多争取到一点太子的庇护。

    阮云卿进宫这些时日,已深觉他们这些小太监,无权无势,要活下去实在太难了。只是老实本分根本没用处,何况他们几个兄弟身上,还背着“太子眼线”这么一个凶险万分的身份。

    顾元武找到他们的时候,本就带着几分威逼利诱的意思,喂他们吃下毒/药,更是摆明了没将他们几个的性命放在眼里,能利用就利用,利用不了,就干脆等着他们自生自灭或毒发身亡。

    肖长福的事就是个最好的例子,顾元武说得明白,他绝不会为了阮云卿他们冒险,毕竟,换掉一个棋子,可比得罪肖长福这样的一宫管事要容易得多。

    阮云卿实在不敢想像,若是赵青、云秀他们也遇到类似的事情,该如何脱身才好。没有见到太子也就罢了,既然见到了,阮云卿就想为他的兄弟们铺平日后的道路,能少让他们受一些苦,就尽量少受一些。

    他这想法倒是好的,若能行得通,的确能为赵青等人挡下许多麻烦。

    只可惜阮云卿到底是个孩子,说起算计人来,还都只是纸上谈兵,实际经验真真是半点都没有。

    说着说着自己就心虚起来,只见他一双大眼骨碌骨碌乱转,狡黠灵动的目光偷偷瞟过,早让太子抓了个正着。

    “赵青?卷云宫那个?你们的关系很好?”

    阮云卿顿了顿,觉得此时有所隐瞒,很可能前功尽弃,顾元武为太子办事,他们几个小太监的事,太子该知道的一清二楚才是。

    “我与赵青、连醉等人,是结义兄弟。”

    “结义?”太子大笑起来,“你自身难保,还在想着为你的结义兄弟讨要好处?”

    太子的笑声尖利阴沉,他不相信这世上还有阮云卿这样的傻子,别人见了他,都在拼了命的想着为自己捞好处,唯独阮云卿,到此时还想着别人,如此思虑周全,甚至连赵青等人日后的傍身之计都计较到了。

    他最看不得这样的人,也最看不得这样纯粹干净的感情,没有利益往来,没有互相利用,彼此之间,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温情和关怀。

    太子冷笑一声,自己得不到的亲情关爱,他也绝不会让别人得到,阮云卿在意的人,他偏要好好为难一番,他一定要让这个干净的孩子,在自己手里变得污糟不堪。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暴雨过后,风里带着冷洌湿润的泥土味道,太子推开窗扇,任夜晚的冷风吹过他病弱的身体,他的身子本就不好,中毒之后,虽然很快被宁白救了过来,可那毒性太过霸道,宁白用尽全身解数,还是未能将他体内的余毒清净。

    说起来,只凭这一点,那个下毒之人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他的身体已如风中残烛,那些残存在身体里的余毒,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令他食难下咽,寝不安枕。夜晚里难以入睡,太子不知多少次像这样凭窗而立,望着回廊外面的荼麋花,从花开到结果,从枝藤繁盛到日渐凋零。

    宁白不敢明言,太子还是可以从宁白的支吾其词中听出,他怕是活不了太久的。

    “我凭什么答应你?助你除掉肖长福,已是额外施恩,你还想让我帮你护着赵青等人?”

    太子轻抿着唇角,好看的薄唇略微上翘,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这是他生气时,最常用的表情,没有歇斯底里,没有高声喝骂,越是心里暴虐,表面上,就越是温文和蔼,风度翩翩。

    太子温柔地说出残酷的话,“你似乎忘了你的身份。一个奴才。你可知道,就算是顾元武,都没有你说的此种厚待。你小小年纪,就想越过顾元武去?好大的野心!没有你,我照样可以除掉肖长福。”

    一个奴才……没错,他只是个奴才。没有他,太子也照样可以除掉肖长福。

    阮云卿想起初净身时,海公公让他们这些小太监默念“奴才”二字,那时的他还不清楚奴才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念来念去,心头也没有多少感触。后来马诚被打,他们几个兄弟各奔东西,自己去了丽坤宫,每日有干不完的杂活,忙得连喘口气的工夫都快没了。这些也就罢了,谁叫他们命贱,没有生在富贵人家,穷得没辙,才会遭这份罪。

    他们可以心甘情愿的被人当作奴才使唤,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该连心里最后一点骄傲都要被人踩在脚底下,还要边踩边对你说:别挣扎,奴才就该如此。认命吧。

    阮云卿一下子愤怒起来。凭什么,他也想问问,凭什么他们就该被人践踏。

    奴才怎么了?奴才就不是人,就不需要尊严了?奴才就不能活得像个人样,就不能堂堂正正的挺起胸膛了?

    他偏不信这个邪,高低贵贱虽由天定,可他阮云卿不信命,他偏要跟他这条贱命争个长短。

第32章 条件() 
多日隐忍早已压得阮云卿不堪重负,太子言语尖刻,更是让阮云卿绷得极紧的神经彻底断了弦。

    阮云卿再也忍耐不住,他周身上下打着哆嗦,朝着太子高声喝道:“我是有野心,我要一份做人的尊严,我再不想受今日的委屈,我定要成为人上之人,我配得上得到这些,因为我知道,我日后会成为你最强大的臂膀,九尺灵台,万里江山,我都将助你一臂之力。”

    阮云卿喊得声嘶力竭,额角上青筋暴起,此时的他,早已顾不得什么危险,他只想宣泄心里的委屈和愤懑,他只想让眼前的人明白,他也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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