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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宠婢-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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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面看起来一切如常。

    可梁儿看得出,赵政较平时走的慢了一些,那是担心她劳累,在迁就她的步子。

    她心领神会,不禁低了头美滋滋的抿唇轻笑。

    “在偷笑什么?”

    梁儿抬头,见赵政已经停下来回头看她。

    她娇羞道:

    “没什么。”

    赵政轻轻摇头,笑叹:

    “本该是个窈窕的女子,怎么这厢笑得像个痴儿?”

    “我哪里像痴儿了?”

    她睁圆了眼,嘟嘴嗔道。

    整晚的亲密无间、“你我”相称,她已习惯了无人时在赵政面前不称自己“奴婢”。

    “呵呵呵……来!”

    赵政宠溺的笑着,将一只手伸向了她。

    她红着脸迎上去,伸手与那只温柔有力的大手交叉而握。

    赵政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面上笑意久而不散。

    他刚要拉着梁儿继续往前走,就见回廊的尽头,李斯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躲也不是、迎也不是的样子。

    两人拉着的手不约而同的迅速分开,回到正常一前一后的站位,面上神色也归于平常。

    李斯见状忙上前施礼。

    “你何时来的?”

    赵政开口问道。

    “回大王,刚来。”

    李斯答得痛快。

    这种尴尬的情况,无论何时来的,都最好说成是“刚来”。

    “何事?”

    赵政又问。

    李斯再次躬身,恭敬道:

    “也无大事,就是呈上这两日来的一些重要文书给大王过目。”

    “随寡人入殿吧。”

    “诺。”

    殿中,赵政端坐在案前,一丝不苟的翻阅着竹简,李斯则在殿前安静的等候。

    典籍上说,兰花可入药、可烹食,对身体极好。

    兰苑的兰花种类繁多,四季盛开,梁儿便取了一些新鲜的兰花制成了兰花汤。

    她轻轻将凉好的汤放在赵政手边,此时,恰巧赵政不自觉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两人四目相对。

    霎时,昨夜那如梦似幻的一幕幕同时浮现在二人脑中。

    梁儿立即红了脸、眸光闪烁着低下了头;赵政也反常的迅速收了目光,再次转而去看竹简。

    当赵政端起碗来饮下一口汤时,李斯经过一番激烈的心里斗争,终还是决定开口说道:

    “呃……这个……斯是否要恭喜大王和梁儿姑娘?”

    “噗!咳咳咳咳……”

    赵政这一口汤竟是喷了一半,呛了一半。

    梁儿的脸也较之前更红了,手忙脚乱的抓了手帕帮赵政擦拭。

    李斯更是被赵政的反应惊了一跳。

    大王少时便早熟早慧。

    多年来,各种大事小事,大王总是平淡处之,从未见大王如此失态过。

    大王与梁儿姑娘的感情他也算看了十几年了。虽然人人都觉得他二人早已肌肤相亲,可李斯始终觉得,大王待梁儿姑娘极为不同,并且他二人之间应是还没走到那一步。

    直到方才见他二人不同寻常的反应,那正是男女初尝欢好之后的状态。

    他本是一番好意,但眼下他也想不明白自己这一句是问对了,还是问错了。

    见大王桌案上一片混乱,他想去帮忙,又突然觉得此刻插手实为不妥,一时间进退两难,左右纠结,却又不知如此情势该如何收场。

    赵政平静了一下,道:

    “李斯,你先下去吧,这些文书寡人看完后差人给你送回去便是。”

    “呃……诺。”

    见赵政给他找了个台阶下,李斯便马上顺着退了出去。

    李斯走时,赵政还是满面严肃,梁儿亦是烧了一脸通红消不下去。

    可片刻,青玉殿内却突然传出赵政大笑的声音,吓得守在殿外的众宫人们一身冷汗。

    那个从小就不怎么笑的大王怎么突然笑得如此大声?

    大家心里都各自盘算着,今日的大王太过反常,侍奉大王的时候一定要比平时更加小心谨慎,千万别一个不小心就被大王砍了脑袋或是夷了三族。

    李斯一路赏着骊山宫的美景,倒是走得比寻常慢了些,也听到了赵政的大笑声。

    他心里不免放下了方才的顾虑,脸上不自觉的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但随后又很快散去。

    大王与梁儿姑娘,终是有情人成了眷属。

    若是身份相当,以这二人的能力和心性,定是一段鸳并立、凤双栖的佳话,只可惜……

第一百二十九章 灭赵之战() 
赵政在骊山宫每日除了处理政务,就是与梁儿一起泡汤、一起缠绵,两人过了十几天神仙眷侣般的快活日子,可终归还是回到了咸阳宫。

    刚一落脚望夷宫,赵政就被胡姬拉走去了水月宫。

    对于赵政要安抚襄戎的政治考量,梁儿分明是理解的,可当看见胡姬在赵政面前娇缠无休的模样,还有赵政偶尔回给胡姬的几分笑意,她就仍是觉得心中苦涩难忍,只想寻个无人的角落,躲起来独自舔伤。

    梧木亭中,久违的“绕梁”之音又起。

    指法繁杂,曲意纠结。

    这是甚为难操的一曲,却被亭中的那飘然若仙的白衣女子掌控得极好。

    似爱恋,似隐忍,似忧伤,似欢愉,似寂寥,似期待……

    扶苏被琴音所感,心中亦生出了莫名的情愫。

    他寻声而来,在杨树林中远远望向凤凰池的方向。

    前日咸阳大雪。

    眼下正是白雪皑皑,北风呼啸。

    那女子本就生得白皙非常,在大片白雪的映衬下便更是如透明了一般。

    她青丝飘飞,裙踞乱舞,好似随时都会乘风而去,再无踪影……

    忽然琴音骤然而止。

    天气太冷,梁儿抚琴又太过出神,竟是不知冻坏的食指已被琴弦划破。

    她将指尖放入口中,温热的气息令因寒冷而变弱的痛感逐渐恢复。

    她微微蹙了眉。

    十指连心,这小小的一道伤口,还真是比想像的要痛上几十倍。

    扶苏见她受伤,心中很是焦急,想要上前看看究竟,却又被理智警醒,退回了步子。

    自从见了父王那般待她,他便已经知道,那个地方,他靠不近;那个女子,他碰不得。

    他轻叹一口气,转身打算离开,却忽然见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还立有一人。

    那人二十几岁的年纪,相貌堂堂,正满面忧色的痴望着那梧木亭中的女子。

    此人他是见过的,并且不止一次。

    那人似乎也正欲要走,转身间竟刚好与对面的扶苏对上。

    “你是中车府令兼职符玺令?”

    扶苏眼神定定的看向他,淡声问道。

    那人似乎也未想到会在此处被人看到,面上一抹不自然的神色转瞬即逝。

    他上前一步,躬身施礼。

    “赵高拜见公子。”

    扶苏眼眸微垂,受了他这一礼,继续道:

    “既然大人身负重责,为何没有紧随父王,却在此处流连?”

    赵高心中一凛。

    “回公子,大王此刻正在水月宫陪伴胡美人,故而……”

    扶苏负手,语气淡如白水,丝毫不似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

    “大人身为符玺令,手握虎符和玉玺;又为中车府令,负责父王的出行事宜。那么无论父王身在何处,本公子都劝大人最好能候其左右,以备父王随时召见,这才是大人职责所在。”

    赵高深深一揖,恭敬道:

    “公子说的是,赵高这便去了。”

    扶苏目不转睛的望着赵高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他不想再见到除父王以外的人对那个女子有痴妄之心。

    “梁儿,你的手怎么了?”

    晚膳后,赵政刚回到昭阳殿,只一眼,就发现了梁儿手上的伤口。

    “无事,今日抚琴时不小心弄的。”

    梁儿轻扯唇角,想要微笑一下,让赵政无需担心。

    哪知赵政面上急切更显。

    “抚琴?在梧木亭?”

    梁儿点了点头。

    赵政一叹,嗔怪道:

    “天气这么冷,你怎么还跑去外面抚琴?怎得这般不会照顾自己?”

    梁儿讪讪的低下头,赵政又转而吩咐内侍:

    “让莫然速速过来!”

    梁儿一听,立即抬眸道:

    “大王,只是划破手指而已,不必劳烦太医令……”

    “梁儿。”

    赵政将她的话打断,双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

    那双原本锐利的凤眸之中,此刻已经柔和似水。

    “你是寡人的女人,你身上的每一个部分都是寡人的……寡人心疼……”

    只这一句话,梁儿的心便开始毫无规律的乱撞个不停。

    她雪白的面上瞬间浮起两团红晕,竟是粉嫩得可爱。

    此时守在殿内的几个宫人更是被莫名塞了一把狗粮,噎得低着头,半天缓不过来。

    不多时,太医令莫然收到急召,满头是汗的赶来,却只是医治了一个侍婢手上小小的划伤。

    他心中再次各种腹诽,面上还要维持恭敬,也算是委屈。

    因得赵政反应强烈,满面严肃的盯着莫然,要他一定要用心医治,故而梁儿的食指最终被包成了一个夸张的小粽子,真心令她无奈,但心里却是有如春花盛开,烂漫非常。

    这时而纠结,又时而幸福的日子一晃就过了几个月。

    四月,李斯送来了他亲手画的原韩国新郑宫图纸。

    赵政已经决定,今后每灭一国,就会在咸阳北面仿建一座该国的宫殿,以示纪念。

    梁儿呵呵一笑,没想到赵政竟然也有收集癖呢。

    于此同时,秦国终于大举兴兵,欲要攻灭赵国。

    秦军兵分两路。

    北路由大将军王翦亲率主力从上党出发,直下进攻赵国井陉。

    南路是将军杨端和为副将,率领河内兵卒直攻赵都。

    王翦与杨瑞和麾下秦军共有四十万之多,如此兵力,一旦合围邯郸,赵国必危。

    赵王迁任命武安君李牧为大将军,北上拦截王翦大军;又令司马尚为副将,阻挡南路的杨瑞和,倾全国之兵力抵抗入侵的秦军。

    战国史上著名的两大名将王翦与李牧,终于在这场灭国之战上正式交锋。

    但从客观来讲,他二人的此次对战是不公平的。

    只因早前几年,赵政便频繁挑起战役,以各种手段蚕食李牧的兵力,加之之前赵国的饥荒,各种天灾人祸,令李牧的赵军主力早已元气大伤。

    李牧虽未与王翦交过手,但心知他能被心思深沉的秦王政拜为首屈一指的大将军多年,此人便定非等闲。

    李牧鉴于赵国已处劣势,情势危急,便采取固守筑垒、不战不败的战略,以避其锋锐,消耗秦军士气,至此,双方便进入了胶着的状态。

    七月末的夜晚,天气闷热的闹人。

    鲜红色的昭阳殿内烛火通明。

    赵政正端坐在案前手握竹简浏览着前线战报。

    梁儿侧目瞥了一眼那卷战报,见上面言辞不稳、略显激动,便能想像得出此时在赵国战场上,会是怎样一番紧张的局面。

    赵政放下竹简,双眸幽深,语意悠长。

    “王翦迟迟越不过李牧的防线,便无法前去邯郸与杨瑞和汇合……”

    梁儿正襟微敛,垂眸道:

    “杨瑞和与司马尚一战,若迟迟等不到援军,便必会大败。”

    赵政却是一声冷笑。

    “呵,李牧想以此法拖垮秦军,看来他是忘了,当年长平之战,赵孝王是为何以赵括替代了廉颇。亦或是……他原本就不懂……”

    梁儿一怔。

    须臾,她便明白了赵政的意思,抿唇淡笑。

    三十二年前,秦赵为争上党两军相抗。

    那一战,赵国主将本是常胜将军廉颇。

    秦军数量多于赵军,廉颇对峙秦军时便采取了筑垒守势,连续三个月避而不战,却也让秦军无法前行。

    赵政的曾祖父秦昭王是何等高明的人物?

    他看出了廉颇此计的弊端。

    当大将手握巨大的兵权领兵在外时,便一国之王是最容易丧失安全感的时候。

    廉颇率领着四十万赵军在原地整整蹲了三个月,屁股都没动一下。

    三个月啊,那么多人、那么多马都要吃喝,那要无故耗费一个国家多少粮草?多少钱财?

    这就等于是在给国家折寿。

    廉颇本以为最先耗不下去的会是远离秦境、粮草运送不甚方便的秦国。

    可万万没想到秦昭王的忍耐力竟然极高,结果是廉颇自己的赵孝王首先坐不住了,不停派人催促他改为守为攻,可廉颇死活不从。

    只因他心里清楚,赵军处于下风,一旦改换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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