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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开花了？”厚泰每天忙来奔去，心里掂量的都是要叫那些对他不好的人好看，哪里会注意到这些。他嗯啊敷衍几声，只好停了告状的话，搀着罗巫慢慢走出洞『穴』。太阳洒在身上，暖洋洋的。离开那个阴暗『逼』仄的洞『穴』，罗巫顿时觉得天也高了，地也阔了，整个人松懈下来，堆成了一坨松松垮垮的皱纹。“今天的人好像有点少。”罗巫靠在一块被晒得温热的石头上，吹着风说。“都出去了呗。”厚泰漫不经心道，“狩猎队没卵用，弄得大家每天饿肚子，不就只能趁白天出去找点树皮草茎什么的啃啃呗。”他这个猪脑袋，也是不想事，明明自己出去转了一圈，没发现岛上有人，却偏偏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今年冬天……死了多少？”罗巫突然问道。“要少很多呢，只死了八十七个。”厚泰『舔』了『舔』嘴唇，“今年走了那五十多个没用的，省下不少粮食。”罗巫不做声了，他没自己的弟子那么傻，两个数目加起来，土部失去了一百三十多人，这比往年的死亡人数都要多。他已经老了，老到快死掉了，身体虚弱的感觉一点点摧毁他的意志，冷酷，还有自私，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也许，我们不该在每年冬天来临时，为炎魔大人奉上那么多粮食。”“老师！您在说什么？快，快向炎魔大人忏悔！”厚泰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罗巫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竟将心里的想法呢喃出来，还被自己的弟子听到了。他抿了抿瘪嘴，冷冷道：“闭嘴！你刚刚什么都没听见。”厚泰只好闭上嘴巴，装出一副失忆的样子。然而他的老师，却没有做出任何忏悔的动作。这不禁让他升起一丝疑『惑』，为什么老师敢对炎魔大人不敬？那个白头发的怪物，就住在炎魔岛上，为什么炎魔大人没有惩罚他？炎魔大人——真的存……不！厚泰，你在想什么？炎魔大人，请原谅我的失礼！有些东西不能细想，也不能深想，厚泰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依靠自己的本能，狠狠刹住了车。两师徒跟着太阳的脚步移动位置，晒了整整一天。结果太阳落山时，岩熊和狩猎队却没有回来。两人在起风的林子里呆了一会儿，罗巫装神弄鬼一辈子，这一刻却仿佛知晓了天命：“走，回去。”“好，我先送您回去，等岩熊回来了，再叫他来您那个小洞。”厚泰还以为今朝捕到的东西太多，岩熊他们耽误了工夫。罗巫一进洞就躺下了，不说话，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厚泰觉得自己不用守着，就出去了。他在洞里转悠了两圈，发现那些啃树皮草茎的废物也没回来，洞里只有二十几个人在，其中有老首领的女人，和这些女人的家人们，以及几个是老首领的贴身心腹。他们，都是等着供食的米虫。每次捕猎，猎物的三分之二都要分给老首领，然后由他分赏给这些沾亲带故的人，以及他的心腹。“今天这是怎么了？狩猎队人呢？”几个女人聚在一起，也没了平日争风吃醋的劲儿，说来说去，还是肚皮的事最大。“太荒唐了，最近干的事半点不靠谱，猎物越来越少不说，个头也差了很多。岩熊这个队长我看是不用做了。”“换个人去，五妹，你哥哥我看就很好。”“我哥哥身体弱，还是二姐你父亲去。”……大家吵吵嚷嚷的，倒让洞里热闹了一会儿。只可惜劲头一过，夜就越来越深了，见还没人回来，大家终于开始不安了。金乌哭着闹着要吃东西，老首领板着脸从洞里走了出来：“岩熊人呢？狩猎队的怎么还没回来？”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老首领只得叫几个心腹和媳『妇』家的男人出去找人，顺便弄点吃的回来，毕竟饿着肚子不是办法。“厚泰，带我去见你老师，我有事和他商量。”安排完这事，老首领转头对看热闹的厚泰说道。两人走进罗巫休息的洞『穴』，却发现罗巫发热了，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老师！”厚泰慌了，整个人坐立难安。他父亲早就死了，他在土部唯一的依靠只有老师。去年冬天那场祭祀，本来可以让他在部落彻底立足，只可恨，让人给破坏了。如果老师一死，那他……“愣着干什么！”老首领比他先镇定下来，“你跟你师父学过的，快救他！”“对对对！我学过的。”厚泰急慌慌地去拿草『药』，把床头的石桶给带翻了，里面的脏物漫了一地，恶臭扑鼻。老首领看在眼里，摇了摇头，这个新巫比不上他的罗巫啊。厚泰将草『药』研磨成汁，一遍又一遍地涂到罗巫身上，并在他耳边念着让人安神的咒语。然而罗巫的情况却越发难堪起来，在夜晚的寒气下，他缩成一团，冷得打颤，牙齿互相敲击，发出叩叩的响声。不一会儿，他就『迷』糊起来，嘴里发出胡言『乱』语声，一会儿高呼“炎魔大人，救我！”一会儿又惊恐尖叫“不要过来，求求你们不要过来，”一会儿又呢喃低语“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老首领看着罗巫浑身冒汗的样子，失望至极，朝厚泰怒吼道：“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叫你救他！”厚泰吓得像个鹌鹑，既惊又恐，浑身哆嗦道：“老师就……就是这样……教我的，难道，大限已到……救不回来了吗？不……”老首领气得眼冒金星，狠狠给了厚泰一耳光。啪的一声巨响，山洞陷入沉寂，也许是因为罗巫太心疼自己的弟子，他挣扎着睁开眼，恢复了一点可怜的神智。“罗巫，你醒了！”老首领抓起对方的手，狠狠捏住，“你不能死知道吗？这个时候，你不能死！岩熊可能叛逃了，我需要你，我要你诅咒他！你不能死！”“首领……大人……”罗巫张了张发干的嘴唇，“我不能……岩熊已经离开我们……我知道他去了……神仙的地……我不能……我要死了，我活不了了……忘记他……我会，会等着你的……只有我们了……”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颠三倒四，厚泰一句也没听懂。然而老首领却听懂了，他颓败地放下双手，跌坐在床边。土部已经名存实亡了，洞『穴』里的米虫，再也找不回为他们提供粟米的供养之人。就在罗巫濒死之际，岩熊带着的一百多人来到了炎魔岛——风部的驻地。土接待了他们，然而这一次，小鱼神仙却不再大发善心了。他让土转告大家，想留在恩赐之地可以，但有几项考验等着他们通过……作者有话要说： 晁凡：考什么好呢？哎呀，当了一回教导主任，想不到现在还可以出试卷了。若干天后晁凡：算了，乌达旦回来再说，想不出来……
第47章 我们爱吃鱼（37）（）
晁凡对投奔来的土部人； 有点无计可施。立即接纳他们是不可能的。第一次不来，第二次就显得有些投机倒把。再说他们算主动叛逃，和金刚等人被驱逐『性』质不同，晁凡觉得，很有必要考验考验这群人的忠心。最后，最重要的一点，土部人实在太多了。冬天毫无门槛的接纳那些老弱病残，是因为晁凡知道，这些人搅不起风浪来。就算他们不可避免地生出什么小心思； 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有这个本事。可如果现在接纳一百多人，整个部落里的土部鸟人就快超过两百了。在这两百人面前； 风部的五十几人显得微不足道。时移世易，晁凡很担心在乌达旦不在的日子里； 这个部落会慢慢变成一个新的土部。虽然这对他收集信仰没有太大影响，但晁凡光想想那个画面； 就觉得受不了。乌达旦该多失望啊！举个不恰当的比喻，简直就像勤勤恳恳的老公在外辛苦跑商，赚钱养家，结果回来一看，好嘛； 老婆出轨了，给自己戴绿帽子不说，儿子还改成了『奸』夫的姓。晁凡抖了抖； 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做晁金莲。所以他拒绝了岩熊，叫土转告他们：“我感觉不到他们的诚心，如果真想进入恩赐之地生活，必须先通过我的考验才行。”土想了想，还是帮过去的族人多嘴问了一句：“小鱼神仙，考验内容是什么？”晁凡神秘一笑：“如果提前告诉他们，那就不叫考验了。”那叫开卷考试。“是。”土嫩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退下了。“等等。”晁凡又突然叫住他，“你告诉大家，我教的训练方法，绝对不能外传。如果被我发现有人私下传授，我会亲自出面，将此人逐离出岛。”土神『色』一凛，点了点头。“生火的法子……也不能讲。”晁凡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做法简直和雷部差不多，于是又斟酌了一下，“如果他们想要，可以直接给火源，但必须用东西或人力换取。海盐也是，不能白给，得用食物交换。叫他们去林子另一边住着，两部隔远点，除了这些，其他的，他们想学就学，我不禁止。”本来听到拒绝接纳岩熊他们，土还有些同情。可此刻见小鱼神仙除了藏着关键几点外，其他的都不管不顾，土又有些不平起来。于是在送走失望的岩熊一行人后，土又特意对看热闹的人宣布了小鱼神仙的新规定，并模棱两可道：“虽说这是小鱼神仙对他们的考验，可我觉得，也是对咱们的考验。有些人如果两边都想讨好，脑子拎不清，对谁都大嘴巴胡咧咧，呵呵——”说完，他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转身离开了。大家心里像被猫抓了似的，呵呵？呵呵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小鱼神仙的底线在哪儿？要是一不小心教多了，犯了错，罚什么？该不会比扫厕所，不许吃晚饭更惨？未知才是最恐怖的，所以当林子那边的人找到往日相熟的土部人学习如何腌鱼腌肉时，大家都一个激灵，想起了土意味深长的呵呵。然后三缄其口，推脱道：“哎呀，这个不好弄呢，你要盐吗？我去给你弄点，给我两条鱼就成，今天算你便宜。”“啊，但是……”讨教的人满头雾水，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好，那我多要点，我婶子家也快吃完了。对了，今天怎么这么便宜，明天还有吗？我叫另外几家都来买点。”“呵呵……”那人一边给对方拿盐，一边发出干笑声。来讨教的人：“？？？？”两边人马就这样慢慢磨合着，岩叶等人看在眼里，有时候还会说说情，催小鱼神仙尽快开始考验。一到这时，晁凡就会『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并不说话，把大家给震住了。可他心里，其实却在犯难，不是他不想考，是他不知道考什么啊。他又不是真的神仙，可以随随便便造个幻境出来，考验大家的心『性』。乌十一作为贴心小棉袄，给晁凡出主意：“你看谁顺眼就让谁进来呗，小鱼神仙，大家都相信你的眼光。”晁凡无语地瞪着她，觉得这件小棉袄可能脑子有洞。谢谢您嘞！我不相信自己的眼光行不行？喜欢和乌十一唱反调的雀明，回去想了好几天，竟然附和道：“我也觉得您可以挑顺眼的人进来。”不等乌十一急眼说这是她的主意，雀明就把自己想的和盘托出，“但我觉得应该定时定量，比如每月中旬挑十人，或者每季节末挑二十人之类的。”晁凡眼睛一亮，觉得可以呀！看来雀明也历练出来了。而且雀明还没说完：“如果我们这边有表现不好的鸟人，小鱼神仙，其实您也可以出面，在挑人时，将他们流放到林子那边去，重新接受考验。”这下连乌十一也呆了。晁凡则觉得惊喜不已，大家潜力真的很不错，雀明的这个法子简直就是一个奖惩机制，不仅可以刺激大家的积极『性』，还可以在不断的流放、引进中增强部落凝聚力。如果能在挑人方面造出一个可靠的标准，不只是单纯靠眼缘的话，那就更棒，更能服众了。唔，不如就定为半年挑选二十人，这个时间跨度应该可以了。至于标准，不是还有半年吗？等乌达旦回来再说，他比自己能跑，而且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谁好谁不好，他心里门清。到时候就让他挑人，自己出面，完美了。问题解决了，晁凡心里美滋滋的。他特意表扬了雀明一句：“做的不错，要再接再励哦。”雀明听了也美滋滋的，总算在乌十一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一张脸笑得比春花还灿烂。就乌十一心里不美，整个春天，看到花就烦。然而再烦也没几天可看的了，春天倏忽而过，转眼就到了入夏的时候。夏季中旬，乌达旦终于带着二十多个鸟人飞回了驻地。大家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不过精神头看起来很不错，带回来的十多个新人被安排在林子那边，与土部人住在一起，接受“神秘考验”。晁凡给这群辛苦奔波的男人，办了一个盛大的欢迎晚宴。食材他出，顺便把林子另外一边的人也叫了过来，目睹他天降群鱼的神迹。“其实你不用这么做的。”乌达旦在没人的时候跟他耳语。“做什么靠这么近！”晁凡干笑着推开他，想把气氛弄得像兄弟间的打闹，结果耳朵却悄悄红了一片，特别明显。“你对我的好，我都懂。”乌达旦嘴角微扬，眼神发亮。心想，小鱼神仙果然还是向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