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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看。”冯熹眉毛一挑，继续盯着肖鹏。对战场一切事物的准确判断是侦察兵非常重要作战素养，这对冯熹来说，是一个训练队员的绝佳机会。
“枪管温度很高，这是只有连续射击才能够达到的效果，从这人的姿势及手柄未完全燃烧可以判断出，此人和另外可以判断身份的缅军边防军尸体的死亡时间不一样，缅军在我方发射*之前就已经死了。这人则不同，是被我方直升机发射的*炸死的。”肖鹏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还有呢？”冯熹问道。
“还有？”肖鹏不解地问道。
冯熹将目光转向了赵乃亮，赵乃亮一对上冯熹犀利的目光就明白该自己答题了，他局促地挠了挠头：“嘿嘿，秃鹰，我只觉得，这几具尸体的身份是关键。其他的我也说不上来。”赵乃亮干笑道。
“就你那脑袋，还能想出什么来？”冯熹白了他一眼，说道：“八一杠，好熟的枪啊，你们觉得会是什么人？”
“别是咱们塔山哨所的兄弟？”蒋宏嘿嘿一笑，插话问道。
“去你的，瞎扯什么淡！”冯熹被蒋宏的玩笑逗乐了，转身冲蒋宏做了个作势欲踢的姿势，蒋宏连忙闪开。
“王八蛋，乌鸦嘴！”冯熹作势追打，蒋宏连忙嘻嘻笑着讨饶道：“狄大人息怒，我错了还不行嘛。”冯熹这才停止了打闹，正色说道：“你们这些兔子，脑子里塞的都是胡萝卜缨子吗？现在脚下的地儿是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
“当然知道，缅甸啊。”蒋宏不服气地说。
“废话，不是缅甸还能是泰国？”蒋宏的废话立刻招来了冯熹的白眼，“我是问你这里是谁的地盘。”
“哦，我懂了！”赵乃亮第一个说道，“这是原缅甸掸邦第一特区，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果敢特区。”
“秃鹰，你是说，这另外三具尸体是”肖鹏试探着问道。
“没错。”冯熹抚摸着杂乱的胡茬说道，“八一杠可不仅仅是咱们国内才有装备的，缅甸的地方武装开设的小军械厂也在仿造。不过依我看，咱们这次遇到的对手，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小角色。”赵乃亮补充说：“那是，刨了这俩山寨八一杠，那可是清一色的美军现役装备，绝对是妥妥的国际范儿。”
冯熹点头称是，笑道：“看来越来越有意思了啊。”回头对三人招手，“狄大人，咱们是否该移步去勘察一下第二现场了？”
赵乃亮哈哈一笑：“曾泰，前边带路！”惹得冯熹又是作势飞起一脚，赵乃亮连忙嬉笑着跑开。
由于这一代地形属于边境地区的丘陵地带，且海拔多在1500以上，边民们大多选择在海拔稍低的地区居住，更何况现在果敢的东北方正是“果敢民主同盟军”和缅甸政府军犬牙交错的危险地带，兵荒马乱，边民们也不敢离家太远。所以，冯熹他们也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行踪完全暴露在平民视野之下，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在距离缅方哨所不到一公里的地方，特侦大的队员们发现了那辆被翼龙发射的空地*摧毁的越野车。从残骸来看，这是一辆后面带小型车厢，车身加装了简易自制装甲的丰田越野车。由于*击中了车辆的驾驶室，整个汽车前半部分基本只剩了被冲击波撕扯得歪七扭八的框架，但让冯熹略感欣慰的是，越野车的后半截车厢居然还大体能识别出形状来，这也让后车厢里一块灰色的铁皮得以完整地保留了下来。尽管如此，爆炸的冲击波依然对铁皮造成了一定的破坏，冯熹轻轻一动，铁皮上的一大块涂料就脱落了下来，露出了一幅被涂料草草遮盖住的图案。图案有点发黑，或许是在在涂料和硝烟的作用下显得有些黯淡，然而冯熹定睛一看，却顿时被惊呆了！
那是一颗闪耀着金边的红星！红星中央，金色的“八一”字样是那样的醒目。
这正是失踪的那架武直十的残片！
“秃鹰。”肖鹏看着汽车残骸和飞机残片，缓缓说道，“看来对手的目标似乎很明确。”
“不一定。咱们的目的不是去判断对手的行为，而是把发现的情况传回家，分析判断的事情，自然有灵鹫去做。”冯熹纠正道，不过眉头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不过我觉得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冯熹看着完全辨认不出形状的越野车，脸色阴沉，“看起来，我们晚了别人不止一步。”
转过身去，对着耳机说道：“秃鹰呼叫兔子，收到请回答。”
“哔哔兔子收到，秃鹰请讲。”
“请报告目标方位及损毁情况。”
“秃鹰，这里是第一小组，目标方位在8分12秒。第二、第三小组正在附近搜索，目前未发现有生还人员的迹象。”
“附近搜索情况如何？”冯熹问道。
“报告秃鹰，坠毁现场发现毒蛇出没的痕迹，目标残骸有被破坏的迹象。”
“是否可以作进一步判断？”
“残骸损毁严重，有被翻动的痕迹，黑匣子也没有找到。我们现在只能从现场的碎片分布情况判断出，海河坠毁的原因是遭遇地空*，其他的目前无法判断。”
“明白，扩大范围，加强搜索，一定要明确是否有人员生还。”
第七章 武直十（七）（）
对哨所外围的第一轮搜索结束了，结果并不能让冯熹满意。除了自己在哨所后门区域勉强发现了一些杂乱模糊的脚印外，其余队员搜索的结果几乎一无所获。冯熹心中略微有些不快，他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对方绝不仅仅是如此实力，似乎还有什么依然隐藏在这个哨所周围那一片依然泛着焦糊味的湿润泥土中。心中这么想着，冯熹于是带着赵乃亮、肖鹏和蒋宏三人又回到了哨所，再一次对哨所及附近的情况进行了仔细的勘察。很快，赵乃亮就在离哨所三百米左右的一块巨石旁皱起了眉头，并俯下身，挥手示意冯熹过来。
“秃鹰，你看这个。”他伸手给冯熹看，手里是一把弹壳。“什么情况？”冯熹问道。
“这是我们刚才收集起来的弹壳，虽然对方的枪械很杂，可是从对方掉落的弹壳来看，对方使用的弹药却比较统一，美制m16突击步枪、德制g36步枪、米尼米轻机枪都是用的是这种美国造的5。56毫米小口径步枪弹，当然，还有现场属于仿造八一杠的ak47的弹壳”赵乃亮说道。
“这个之前蒋宏已经说过了，”冯熹一把推开赵乃亮的手，不耐烦地说道，“少他娘的卖关子，你就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表面上看来，敌方的枪械配置的很齐全，火力搭配也很合理，可是我们一直没有发现对方的狙击手，在哨所中也没有发现狙击步枪的弹壳。”赵乃亮对冯熹颇不服气，但又不能抵触他。“你不觉得奇怪吗？”
冯熹不耐烦的表情略有缓和，转过身来，偏着头看着赵乃亮，问道：“你也发现了，对方没有狙击手？”
“我可没这样认为。”赵乃亮给了冯熹一个“就你懂得多”的白眼，捏紧了手中的弹壳。
“哎，我说，赵乃亮，你啥意思啊？”冯熹不高兴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如果我们要从这个方向攻打那个哨所，那么这里，”赵乃亮指指这块巨石，“是一个绝佳的狙击位置。而我在这个狙击点，发现了这个。”赵乃亮指了指附近的一片土地，冯熹俯下身，赫然发现了两枚弹壳，和之前的弹壳不同的是，它们要稍微大一些。
“这是配属美制m21狙击步枪的7。62毫米步枪弹！”冯熹只感到豁然开朗，一直困扰在他脑海中的那种感觉顿时烟消云散，“你的意思是，对方的狙击手并没有跟我们交锋，而是”
“没错，”赵乃亮看了冯熹一眼，然后说道，“这两枚北约标准的7。62毫米弹壳散落在这里，再结合我们刚才看到的缅军尸体，我们可以断定，对方在进攻并占领这个哨所的时候，还是有狙击手的。可是，”赵乃亮顿了顿，“在刚才的交火中，对方的狙击手却没有出现。而在刚才，我们还发现了哨所后门处的出入痕迹。将这一切综合起来思考，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在我们攻击哨所的时候，对方的狙击手已经先行离开了！不然”赵乃亮朝肖鹏努了努嘴，“这家伙还有机会站在你面前？人家可不是集训队的水平！”
肖鹏瞪了赵乃亮一眼，赵乃亮假装没看见，肖鹏见讨了个没趣，悻悻地转过身去。
“嗯，有理。”冯熹点点头，“那他们为什么撤离？又撤离到哪里去了？”冯熹用手敲了下头盔，但依旧是百思不得其解。“还有，03，你告诉我，他们为什么会袭击哨所？”
“从衣着判断，哨所的军人是缅甸边防军。”赵乃亮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而我们的对手，大部分使用美式装备，很难让人不产生联想。”赵乃亮耸耸肩，顺手俯下身子将那两枚*弹装进了裤兜。
“你是说，这支特种突击队是美国人搞的鬼？”冯熹问道。
“这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毕竟只要想搞，我相信就连我们的情报机关也能搞到一整套的美军制式的突击队装备。”赵乃亮撇了撇嘴，“不过我更关心的问题是，为什么对方的狙击手抛下自己的队伍提前离开呢？”
“嗯，这确实也很令我疑惑。”冯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赵乃亮又将裤兜里的弹壳摸出来细细把玩着。冯熹没有理会赵乃亮，他此刻心里只是又在思索一另个问题：美国人到果敢来做什么？是冲着彭家声来的？还是另有目的？这时，冯熹的耳麦响了。
“哔哔兔子呼叫秃鹰，兔子呼叫秃鹰，听到请回答。”不容他思考，耳机里传来其他突击组成员的声音。
“这里是秃鹰，兔子请讲。”冯熹作为一队之长，必须指挥协调整个特侦大各小组之间的协同作战。
“报告秃鹰，第二组发现异常情况。”
“兔子请讲。”冯熹心里咯噔一下，但依然不动声色地说道。
“目标残骸有被拆卸的痕迹，”第二组的队员在频道里说道。
“怎么讲？”
“报告秃鹰，根据判断，毒蛇光顾过现场，目标的残骸有被*的痕迹，机载毫米波雷达有搬运过的痕迹，机载黑匣子则完全失踪”
“什么！黑匣子失踪确认了吗？”冯熹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
“确认了，我们把残骸周围的区域都搜索遍了。显然有人先我们一步拆卸了残骸，拿走了黑匣子。”
“还有什么情况？”冯熹的声音微微颤抖。
“还有”频道里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我们在坠机现场附近发现两具遗体。初步判断基本可以断定是失踪目标的机组成员”频道静默了几秒钟，但这简单的几句话，还是让彻底冯熹震在了当场。
“滋滋”除了频道里略微有些嘈杂的电流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秃鹰，请求下一步指示。”第二组的队员显然也不能平静，但依然通过单兵电台，请示冯熹下一步行动目标。
冯熹的脸上不自然地抽搐着，命令几乎从牙缝中咬出来的：“全体成员迅速清理现场，之后立刻向我靠拢，准备追击敌人！对方拿走了直升机的黑匣子，那里面有我们大量重要情报，我们绝不能让对方的这支突击队逃掉！”
“可是秃鹰，灵鹫并没有命令”听到冯熹的命令，蒋宏斜端着枪，紧张地问冯熹。相比赵乃亮和马东，肖鹏和蒋宏两个人在心理素质和战斗素养方面，明显的差了一截。原定的例行考核居然变成了这样，这是大大超乎他们俩的意外的。
“灵鹫那边自有我去说！”冯熹一边迅速地检查着装备，一边严厉地命令道，“我们每耽搁一秒钟，对方就能多逃跑一米！战况不等人！等灵鹫把行动批下来，黄花菜都凉了！”看到蒋宏张了张嘴似乎还要说什么，冯熹立刻声色俱厉地喊道：“执行命令！”
蒋宏张了张嘴，但是最后并没有说什么，也开始快速地检查装备，准备作战。
黑匣子，对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黑匣子，冯熹一面检查着装备，一面痛苦地想：对方肯定是从刚开始发现前突的肖鹏时就决定由一支小队护送黑匣子撤离的，在哨所里留下的不过是为了牵制他们的佯动阻击兵力和那支负责护送飞机蒙皮但是没来得及撤离的小分队。自己早该想到，肖鹏为什么没有遭到狙击，为什么对方最初的反应表现的有些迟缓，为什么最后那辆越野车面对我军拥有的空中支援还会那么大张旗鼓地困兽犹斗，试图突出重围，为什么哨所周围的痕迹都被小心遮掩现在想想，这哪里不是明显的证据，哪里都能够联想到对方的主力早已经金蝉脱壳了，可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