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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步阳摇摇头，叹气道：“没做好。”他是真自责，虽然他预备了很多的话，计划了很多的场景，可都没派上用场。
廖姗有些急努道：“他们已经那样了，你一个外人还能怎么样！”
刘步阳还是微微叹气，说：“这种事错过一次机会就难有下次了，对不起……”
廖姗急得快哭出来了，叫道：“我不准你这么说！”
走到大门口，刘步阳说：“你回去吧，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反驳。”
“……我听你的。”廖姗几乎要落泪。
廖姗还是抱一丝希望的轻手轻脚上楼，把耳朵贴门上偷听。屋里有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却像炸雷一样把廖姗的心震得一颤颤的。她一阵狂喜，拿钥匙开门的手都有点哆嗦了。
谭舒华和廖永广在沙发上对面而坐。见廖姗进屋，谭舒华温柔的叫道：“姗姗，你过来坐。”
廖姗坐下，看着父母，感觉他们之间那能冻死人的冷漠已经溶解了。
廖永广很认真的用一种商量的语气对廖姗说：“我和你妈妈商量过了，觉得刘步阳不适合你。”
廖姗尽量平静的问：“这是你们的一致意见？”
谭舒华和廖永广互相看一眼，都点头。这场景就像多年前两夫妻一起教育读小学时还很调皮的廖姗一样。廖姗心绪复杂，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谭舒华尽量客观道：“刘步阳心眼不坏，但是人比较俗气，也不稳重。他家里是做生意的吧？他那一套肯定都是跟他爸爸学的，一上桌就敬酒，让人难受！”
廖永广又道：“二十岁的人了才高中毕业，太没上进心，也就等于没责任心。”
谭舒华继续补充：“人还长得不错，可太不错了，家里又有点钱，这样的人靠不住。”
廖姗笑笑，说：“看样子，你们因为刘步阳已经冰释前嫌了？”
廖永广一愣，说：“我们现在是说你的问题。”
廖姗也不管刘步阳那一套循序渐进的理论了，急道：“你们就说是不是，爸爸，你说。”
廖永广看看女儿，又看看妻子，点头道：“是的，我和你妈妈其实没什么大矛盾，现在我们就只关心你，你说……”
廖姗又问：“妈；你呢？”
谭叔华勉强的点头：“我和你爸爸一样，也觉得刘步阳不适合你。”
廖姗像个赌气的小孩子一样道：“那好，你们拥抱一下，至少证明你们是合适的，不然就没资格说刘步阳适不适合我。”
谭舒华责怪道：“你这孩子，今天怎么了？”
廖永广对妻子摇摇头，说：“依女儿的。”说完就站了起来。
谭舒华有些脸热，扭捏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又拉扯了一下衣角。
廖永广主动轻轻拥抱了妻子的肩膀几秒钟，然后对廖姗道：“这下行了吧？”谭舒华看着丈夫，又看看女儿，有些难以适应，这个家庭的变化也太快了！
廖姗双眼含泪，说：“刘步阳本来不让我说，但我告诉你们，这就是刘步阳今天来的目的。”
谭舒华和廖永广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的看着女儿。
廖姗激动道：“我送他的时候他还在自责，好了，现在我可以给他打电话了，让他睡个好觉。”
谭舒华吃惊的问：“刘步阳，他是来……”
“是的！”廖姗大声答道。
廖永广问道：“那你们的朋友关系？”
“也是的！”
谭舒华和廖永广沉默了好一阵，谭舒华先道：“就算是这样，可我们还是觉得刘步阳不太适合你。我不是反对，只是建议你。”
廖姗放缓情绪，说：“爸，妈，刘步阳不是你们看到的和想象的那样，你们也想象不出他是什么样的人。只有我最了解他！”这是廖姗引以为豪的地方。
廖永广爱讲道理，说：“可是，摆在眼前的就是事实。”
廖姗道：“事实！事实是刘步阳不是喜欢喝酒的人，也不会喝两杯就醉。事实是交大和音乐学院都想提前录取他，他没去。”
夫妇两看着女儿愤愤又骄傲的样子，都觉得有些缓不过劲来，这个刘步阳有这么厉害么！
好一会，廖永广才道：“那他怎么才高中毕业？”
廖姗道：“一上高中就没读了，出去旅游了。”
谭舒华又问：“那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
接下来的时间，廖姗给父母讲她和刘步阳的故事就讲了两个小时。谭舒华和廖永广也算对刘步阳有了全新的认识。但谭舒华还是劝女儿：“如果真是这样的男孩子，那也还不错。可我还是觉得靠不住，男人要是变起心来，跟变天一样。”廖永广想回点嘴，但忍住了。
廖姗道：“谁交朋友的时候就能肯定对方不变心。我都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变心。至少他现在是真心对我，我也是真的爱他。”
廖永广道：“你也长大了，我们干涉不了你，爸爸妈妈只希望你幸福就好。”
廖姗道：“我现在就是最幸福的。”
谭舒华微微叹气，说：“那好吧，我不反对。”
廖永广道：“我也不反对，但还是那句话，学业为重！”
一家人总算能开诚布公的聊会了，虽然没多么融洽幸福，但和前两年的日子比就真是天堂了。
到休息时间后，谭舒华先洗澡进了睡房，接着是廖永广洗完出来，对还在看电视的廖姗说：“姗姗，你早点睡。”然后就也进了那间他已经好久没进过的房，躺在了那张他很久没躺过的床上……一夜夫妻百日恩，有什么矛盾是不可以化解的呢？
第七十七章 改观
廖姗现在真的成了最幸福的人，她飞快的跑进自己房间，拨通了刘步阳的手机。
听完廖姗幸福的描述，刘步阳笑道：“早知道我就表现得更龌龊点。”
廖姗嘿嘿高兴道：“明天奖励你。”
“别奖励太好啊，不然我下次就盼着你爸妈吵架了。”
“乌鸦嘴！”
第二天早上，廖姗刚起床出房间，面带春风的谭舒华就对她说：“姗姗，刘步阳有没有空，叫他晚上来吃饭。”这也是昨天晚上她和廖永广讨论后的共同决定。
廖姗道：“他要上课了。”她不想刘步阳再经受父母考验，因为她觉得只有自己能理解刘步阳。
谭舒华说：“总要下课吧，我们等他……昨天忘记问了，你去过他家了吗？”
“去过，他爸妈都对我挺好的。”
“……那就好。”
上午十点刘步阳和廖姗见面，在外面吃过午饭后就一起去金梅村家。金梅村对廖姗很热情，招呼她吃东西。刘步阳练声的时候廖姗就在书房看书。
做任何事情都是要循序渐进的，刘步阳的高音练习也是如此。虽然他的每个音都那么饱满洪亮，但是金梅村还是很严格的控制进度。她明白，不管练习的时候有多么完美的发音，但是在歌曲表现中却很可能相差甚远。
可是，在金梅村眼中刘步阳又确实是天才！她真是迫切的想听刘步阳演绎一首高难度的歌曲，看看那会有多么惊人的效果。因为现在的刘步阳就能以一个长达十秒的高音C震得乐谱纸嗡嗡响，根本就是一台唱歌机器！
休息的时候，金梅村问刘步阳：“什么时候填志愿？”
“还有几天。”
金梅村点点头，道：“你一拿到通知书我就叫意大利那边的老师过来。”
刘步阳问：“费用呢？”
金梅村道：“一年六万美圆，是最好的老师，本身也是学歌剧的，只教你一个人。”
刘步阳笑道：“是不是太奢侈了？那我每天要他教八个小时才行。”
金梅村也有些为难道：“确实不是小数目，我想过了，我出一半。”
刘步阳笑道：“千万别，不然我还没开始唱就被别人羡慕死了。”他知道三万美圆对金梅村也不是小数目。
金梅村说：“我相信这些投入是值得的。下午就在这里吃饭吧？”
刘步阳道：“不了，去廖姗家。”
金梅村笑道：“这么快就见父母了？”
刘步阳笑道：“我嘴巴皮子都磨破了才求到这么个机会。”
金梅村道：“其实不用急，你们还年轻。”金梅村有些担心，如果刘步阳以后唱遍世界，那么现在的感情很可能成为累赘。
刘步阳笑笑道：“对我来说爱情比事业重要。”
晚上近七点的时候，刘步阳和廖姗一起回到家。和昨天的情形完全不一样，他一进门就对站在门口迎接的夫妇俩笑道：“叔叔阿姨，我又来了，阿姨做的饭太好吃了。”
谭舒华笑道：“你天天来都行。”
廖姗把给刘步阳新买的拖鞋放下，说：“别穿我爸的，他脚臭。”
廖永广笑道：“嫌弃起我来了。”
进门后，廖姗对刘步阳说：“我妈做了清蒸鱼。”
刘步阳笑问：“阿姨怎么知道我爱吃？”廖姗气得把他的手一摔。
谭舒华在厨房喊：“姗姗，快来帮忙。”
“来了。”廖姗的声音很欢快。
廖永广对刘步阳笑道：“快坐。”
刘步阳笑道：“我还以为没有这个机会了。”
廖永广呵呵一笑，道：“我和你阿姨都随时欢迎你来。听廖姗说，好几所大学都想录取你？”
刘步阳笑道：“也不知道今年是走了什么大运，好事一件接一件。”
廖永广笑道：“运气也需要实力来把握的。”
刘步阳不好意思道：“已经有点招架不住了。”
廖永广呵呵一笑，问：“出国都走了些什么地方？”
刘步阳道：“不多，都忘记得差不多了，还是安华最好。”
廖永广满意的笑笑，问：“会下象棋吗？”
刘步阳道：“只能说懂规则。”这规则还是廖姗以前教的，可他始终兴趣不大。
廖永广道：“来来来，我们杀一盘。”
棋盘摆好后，廖永广的气势来了：“让你一车一马。”
刘步阳说：“您还是别让了，不然我输之不武。”
廖永广笑道：“那好，就不让。”
象棋，说来说去就是要做好两条：综观全局，高瞻远瞩。现在的刘步阳在这两点上已经不需要刻意为之，基本是本能反应。从第一步棋开始，整个过程和继续下去将会发生的种种可能都像棋谱一样一步一步在他脑袋中清晰的展现开，各种对应策略也都已经盘算好。
那边母女俩把满桌饭菜摆好后，叫道：“准备吃饭了。”
没人理，两个男人都紧盯着棋盘。廖永广在考虑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刘步阳则在试验自己大脑的处理和记忆能力。一般的人下棋，一开始考虑这种可能性的时候就可能忘记了上一种可能性，于是就不能把多钟可能性对比起来分析。而刘步阳，他能在每一种可能性的基础上思考各种变化的可能。所以尽管他的象棋经验很浅，也还是能和老手廖永广杀个昏天黑地。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当然，刘步阳的天赋是后天造就的。
母女俩看廖永广的那副专注模样就不再喊了，她们都知道廖永广一陷入象棋撕杀就很不愿意被打扰。廖姗还过来观战。她从小受父亲影响，对象棋也算有点研究，反正在同学中是没有对手的。侯旭喜欢廖姗大概就有这个原因，因为他老是不甘心的败给廖姗。
廖永广思考良久后走了一步。早在刘步阳的预料中的一步棋，造了三个陷阱等着他。刘步阳看了一眼对他使眼色的廖姗，选择了最不容易察觉也是最险恶的一个陷阱跳进去。
“将军！”廖永广哈哈一笑，得意道：“年轻人，还是心浮气躁啊。”他也觉得自己赢得不容易。
刘步阳恭维道：“姜是老的辣。”
廖永广也夸奖道：“不错，不错，你这水平在哪里练的？”
刘步阳瞎扯：“上小学的时候，门口摆棋摊的老头嬴了我一根冰棍，从此我就发奋图强。”
廖永广笑道：“是吗？你这两手杀杀街上的人还是没问题。”
刘步阳道：“是啊，后来那老头买了一箱冰棍赔我，求我别去找他了。”
廖永广哈哈一笑，高兴道：“吃饭，吃饭，吃了再杀一盘。”
第七十八章 昂贵的老师
四人有说有笑的吃饭，谭舒华和廖永广也不时随口问问刘步阳家里的情况，虽然他们已经问过廖姗很多了。渐渐的夫妇俩也越来越喜欢和昨天完全不一样的刘步阳，可多少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干脆再喝点酒。”谭舒华提议。
廖姗道：“刘步阳开车来的。”
廖永广道：“那就啤酒，家里还有吗？”
“好象没有了，我去买。”
“妈，还是我去吧。”
刘步阳殷勤道：“我陪你。”
夫妇俩都道：“不用，你别去。”
廖姗笑道：“你就好好坐着吧，贵客人。”
廖姗出门后，谭舒华给刘步阳夹菜，说：“刘步阳，昨天的事真是谢谢你。”
刘步阳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让廖姗能得到完全的幸福，那不是我一个人能够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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