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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残月-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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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达。

    我总是无比期盼着司空曙下一次的前来传讯,可是在每一次听到他仓促的转达那个人对我的问候之后,我总会忍不住跌入无比的失落中去。

    就这样,在反复的煎熬和忍耐中,我度过了第二个严冬。

    第三年,情势终于有了一丝转机。自古天子最是无情。随着年岁增长,陈后颜色日衰,天子渐渐生了另宠新贵的心思。终于,如同一把久藏而不曾出鞘的利刃,我开始被陈氏一族和哥哥一起推向争宠的风口浪尖。该来临的那一日,终究,还是要来临了。

    为了哥哥,我把自己献给了那个年届四十,因长久以来纵欲过度而身体肥胖走样的大宋天子。

    为了哥哥,我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更为坚忍。

    秋去冬来。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

    “告诉哥哥,近来我又长高了些。若此时他也同在,阿九里定然能与他比肩而立了罢。”红着眼,我竭力面上无状,要司空曙转达新年前我最后的问候。

    良久,我从袖中拿出一方绣着“久”字的素色发带,要他转交。这是我此生,送给哥哥的唯一一件礼物。

    宫门新柳拂地垂,千缕相思万缕丝。

    此心差拟绾素结,将比赠君知不知。

    第四年新年伊始,我被册封为婉仪。天子赐我入居凝和殿。花费三年时光从郡君步上婉仪之位,时日还是要慢了一些。然而对我的晋封,也因陈后的妒忌和猜疑而从此止步,毕竟在她,她只需要利用我来分宠,保持陈家的尊荣,就足够了。

    而就在第四年的中秋,我被太医诊断出身怀龙嗣。天子甚喜,赏赐不断。随着冬雪渐沉,年关将过,我的身体日重,往来走动,愈发不便。司空曙要来传递口讯,就愈发不易。

    四年时光弹指而逝,也许是在宫闱中呆了太久,触觉愈发灵敏,我却无端端生出不祥的感受来。

    这种感觉随着司空曙间隔愈发长久的暗夜来访次书而与日俱增。哥哥担心我过度劳累,不忍让我在夜间劳动,反而尽力减少让司空曙与我传讯的次数。而我,却莫名尝到一丝愈发凄清孤绝的意味。

    太久未曾见到哥哥。

    想见,却不能见。

    相见,争不如不见。

    而不见许又是,此生再也不见。

    我曾说此生我就是哥哥的第二条命。却不曾想,这意味着终有一日,我必将成为哥哥的铠甲和利器,为他谋取生机,而这也许,就是我的宿命。

    怀胎十月,含辛茹苦,我感受着腹内生命的每一次悸动。我无比期待着我腹中的孩子,是一个男孩。如果是男孩,他将会成为后手中最强有力的一把巨刃,也将会成为大辽南下一统中原的契机。

    孩子,你可曾听到母亲的呼唤,你一定是个男孩,对么。

    我日日在心中祈祷着,愈接近临盆的日子,我就愈发地焦躁不安。

    在我入住凝和殿以来,两年之中,在哥哥的安排下,凝和殿内殿服侍的宫女,渐渐都被换成了可信之人。如此一来,虽然安全稍有了些保障,但每次司空曙深夜前来传讯,为防眼线,就不得不进入凝和殿内室同我传讯。

    “司空,倘若我腹中的龙嗣,不是男婴,而是女婴”那一日,面对司空曙,我终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惴惴,吐露出我的忧虑。

    司空曙明白我的担忧,沉吟片刻,终对我道:“公主稍安。其实——”

    “其实,为防生变,主子早已有所准备。”

    我惊骇地看着司空曙。

    “主子说,计谋算尽,必然有亏。欲谋大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如今我们已占尽地利与人合,是否成事,还需看待天意。因此,他在宫外,另有准备。公主请不必担心。”末了司空曙又道:“听闻近来陈太后手段愈发冷血,变本加厉地迫害冷宫里的兰妃,主子让我提醒公主,一定要多加防备些才是。”

    我点点头。近来陈后确实变得愈发冷酷,有时就连我见了,也要暗生惊惧。可是,我实在不想让哥哥在宫外过多地为我分心。

    一如故往,我强作轻松地宽慰司空曙道:“司空,但让哥哥宽心,陈后虽然善妒,应该暂时还不会将手段用在她自己的亲妹妹身上。我也会多加小心,已策万全。”

    关于哥哥在宫外的准备,我听得一知半解,怎奈时间紧促,又不能详细追问其中缘由,只得放司空曙尽快离去。

    而那次后,我再见到司空曙,便是我腹中孩儿临盆当夜。

    哥哥和我的担心,最终还是变成了现实。

    天意无情,造化弄人。那夜,我耗尽气力,历尽苦痛所生下的孩子,却是两个女婴。

    为我接生的太医,随侍的一名老宫娥,都是哥哥巧手安排的人。在孩子临盆之际,来不及过多寒暄,他们将早已等候在外的司空曙带了进来。而他的手中,赫然抱着一个男婴。老宫娥忙将我的两个女儿用裹婴布包了,神色不无慌乱。

    我心中的悲苦,在悄然放大——

    司空曙将男婴放在我身侧,却并没说话。

    我气力微弱,抬起头看了那男婴一眼,忍不住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司空曙看着我,竟似面露不忍,却终吐露实情:“这是主子的孩子。主子说,你一定会百般疼爱他的。”

    原来是哥哥的孩子。

    我的心颤了一颤,刹那间,万般悲苦酸涩,如同洪水般将我淹没上苍为何要如此残忍,一定要牵连如此众多的无辜生命。

    两颗热泪滚下,我伸手摸了摸那男婴的额头,点了点头:“既是哥哥的孩子,我一定会视如己出——”

    就在这时,老宫娥已将我的两个女儿抱至床前。

    “我的孩子”看着一双婴孩粉润的面庞,我只觉得身心俱是已被掏空。见我挣扎着起身,司空曙忙将我扶起。

    将两个孩子一一抱在怀中,看了片刻,我只觉喉间哽咽,言不能言。

    在这样的时刻,凝和殿的任何异状都会被宫中的眼线察觉利用,在场的所有人都无异于在悬崖边上行走。情势逼人,我纵心头有千言万语,也都只化作一句:

    “孩子,莫怪母亲狠心弃你们于不顾或许到了宫外,你们才能换来一世平安”

    将孩子交给司空曙,我如同被抽空了所有气力,躺倒在床上,渐渐阖上双眼,只能再说出一句话。

    “司空,烦你代我转告哥哥,这两个孩子,此生,只做寻常人便好”

    说毕,我便失去了知觉,眼前便陷入一片黑暗

    孩子,母亲愿你们可以远离王庭,平安喜乐,不再像母亲与你们的舅舅一般,为了百般大业图谋,万种颠沛流离

    司空曙连夜带着孩子离开了皇宫。我那可怜的两个女儿,之后究竟去了哪里,我也再无机会得知——

    我终还是低估了陈后的冷血无情。她不仅不容一生与她斡旋近十年之久的兰妃,同样也不容我这个生下龙嗣的妹妹。

    那一夜,兰妃所居住的冷宫幽凉殿无故起火。兰妃连同幽凉殿中数十名宫人俱葬身火海

    一切都发生的那般突然,令人措手不及。

    司空曙走后的第二日入夜,陈后便命人悄悄封锁了我所在的凝和殿,所有宫人都被关押戕杀,我在昏睡之中,甚至没有可以传递任何消息的机会。陈后命人夺走了我床榻前的男婴,还命人将我拖入暗室,逼我服下哑药,将我装入麻袋,乘着夜色运出,沉入宫墙外的护城河中。

    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我的眼耳口鼻,四周是那样的黑暗,却又是那般的安静。我感受到轰鸣的水浪震动着我的耳膜,失去了空气的维系,我的胸腔骤时受到巨大的挤压,那种痛苦的感觉,让我几乎瞬间就想要死去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不断地沉沦,沉沦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哥哥,倘若我死了,那么我们的种种密谋是不是就永远不会被人发现,因为,我的存在,就是这一切秘密最鲜活的证据。

    既然如此,也许我的离去,反而是件好事——一切风云搅弄都将会被吹散,一切残留的痕迹都将会被抹平

    哥哥,五载寒暑,一别经年,我此生竟与你再也不能相见,到底是心意难平

    哥哥,此生你我同命,如今我果真如自己期待的那般为你赌上了我的性命,你可会为我感到伤悲心痛

    哥哥,阿九里此生何其有幸,能与你不分彼此,与你并肩而立,哪怕永世都不能再与你携手

    哥哥,阿九里,此生不悔。

第174章番外 之昭怀太子耶律浚 何日共携手()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案上一片杯盘狼藉,酒冷壶倾。案边的人,神容疲惫,黯然落魄。

    天色夜尽将明。

    “主子,我们已经在此苦苦等候了三天,大司空他还是没有回来,时机不待我,为防生变,我们必须要转移不能再等了——”白云飞看着眼前的人,心痛莫名。究竟是因为何故,他们昔日智计无双,志怀天下的少主昭怀太子,竟会痛郁至这般模样?

    自耶律乙辛之祸少主定下金蝉脱壳之际成功脱身后,他与司空曙,上官嫣然一直追随在昭怀太子左右,死生不弃。为完成大辽一统中原的大计,他们殚精竭虑,来回奔走,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们的少主,可以一酬青云之志。近些年来,若说他们曾吃过百千种苦,那他们的少主,便曾尝过万千种艰辛。若不是他们的少主意志超出凡人,多年来自甘低入尘埃,能忍人之所不能,韬光养晦至今,他们的计谋,也不会一路顺遂至今。只是,少主的心,太苦了。

    “此夜不长好,月落无转还——”

    眼前的耶律浚,颓然坐在案后,望着眼前倾倒的玉杯,幽幽道了一句:“她,回不来了。”

    白云飞乍听这一句,听得云里雾里,却不知耶律浚口中的“他”是谁,因而急切地问道:“少主,您是说大司空会有危险?可是他当夜已释放过信号,我们事成了,他为何会迟迟不归?”

    耶律浚摇头。“司空曙定是被碧游门的人给缠上了。不妨事,以他的身手,不会有事。”

    耶律乙辛之祸后,他带着部下潜入中土后,便立刻责令所有部下务必就地潜伏在中原市井之中,保持缄默休养生息,有序经营生财之道,以为大辽日后南下日益积攒资本,不得无故横生事端。司空曙收到这项命令后,便潜心钻研武学,前往东海,蛰伏在碧游岛拜师学艺整整三年。为了偷取精妙武学,司空曙耗费心智,成功逃离东海,只是后来便一直被碧游门的门徒暗中寻访追拿。

    他的迟迟不归,耶律浚并不担心。以司空曙的身手,即便是遇到了碧游门的门徒,他也定能全身而退,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可是,这几日,他总是心神不宁,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不该遗漏的事。

    那是一种无法解释的感觉,仿佛要失去,失去他身体的某个最重要的部分——

    心口莫名地抽痛,那种快要痉挛的错觉,从谋事当夜,就在持续。

    枉他算尽一切,却单单漏掉了那般的一丝可能。

    她这是有意要有所隐瞒,她不忍他操劳,她要他心无旁骛。所以纵使到了那般田地,她也绝不愿成为自己他的负累,他的阻滞,哪怕一丝一毫。

    他早该知道的。为了他,她情愿伤害自己,哪怕是让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消亡

    还是天意即是如此?!他此生已算尽机关,竭力想要挣脱天命,以这万里山河为棋局,以自己的智计和心血为棋子,可是上苍不会让他事事如愿,所以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的圆满,和着血肉,镌刻他的残缺

    他拿起案上的酒杯,握在左手心,狠狠用力,将它掐得粉碎,自己的掌心骤时一片嫣红。

    “少主!”白云飞见状,大为惊骇,正待上前时,有人隔门暗扣三二声,随后便推门进入。

    耶律浚派去的人,回来了。

    一个看上去姿态臃肿,老年宫娥模样的女子走了进来。见到耶律浚,她伸手将自己脸上的揭下,显出原本清秀的面貌,随即俯身参拜:“上官嫣然前来复命。参与当夜之事的人,多数已被陈后戕害,即使是剩下的,也都被我清除。我已全部点验过,无一人存活。还有就是,少主前日所料,竟丝毫不差”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一黯。

    白云飞闻言面上大震,难道——

    “此次陈后的动作,太过突然,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埋在凝和殿的人,甚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就这般陨命在宫墙之内。就连公主也未能幸免。事发之时是在入夜,对方似乎是早有预谋,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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