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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残月-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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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茫茫的白雪肆无忌惮的随着西风飞舞,飘落在两国军士手中冰冷的武器刀锋上,飘落在这白茫茫的山岩之中。众人的身上,帽上,白雪渐渐堆积。

    西风呼啸。

    “你们谁都不能带她走。”就在这茫茫雪场中,司空曙忽然无尽苍凉地道了一句。

    众人愕然。只见他缓缓走向赵应乾的近前,忽然跪倒在地,向赵应乾深深一拜,一叩到地。

    “少主,属下说过,属下必会给少主一个交待。属下是司空曙,也是对您赤胆忠心的方靖天。今日靖天一去,还请少主今后多加保重。”

    那一句少主,带着无尽悲凉和无尽深意,令赵应乾亦是心头大恸。从他的记忆中,在他七岁那一年,他便已跟在自己身后,至今,已一十有三年之余。

    方靖天继而走向完颜希尹,只对他道了一句:“记住你对她的许诺。来世她必会结草衔环相报!”

    接着,他缓缓抱起司空毓儿,将她放坐在悬崖边上。

    “师父”毓儿泪划过眼角。

    “毓儿师父无能,救不了你是师傅对不起你,是师父来的太迟了。”司空曙此时亦是语出哽咽。

    “不——”毓儿缓缓摇头,虚弱地地道:“至少毓儿知道了师傅不是没有因由就把毓儿抛下,师父其实是很疼毓儿的”她的嘴角流出鲜血,染红了身上的嫁衣。她的眼睛越来越重,几乎就要张不开,看不清楚。

    她的生命,在渐渐流逝

    司空曙流着泪,点点头:“你不怪师父,好!好!那师父今日就带着你一起上路,今后你我师徒二人,再不分开!”

    毓儿点点头。

    “毓儿,你不能跟他去!”慕容筠玉坐在马上,看得心头焦急:“司空曙,你不能把她带走!”

    场中一片凄凉,众多兵士都不解地看着场中的状况,和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直觉心头悲凉之意不断蔓延。

    也许,终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刻。

    悬崖峭壁之上,皑皑白雪,烈烈西风。

    她身着染血嫁衣,坐在那峭石之上,如同一抹红云,眸间迷蒙秋水,笑的凄然炫目,刺痛了他们的双眼

    她苦笑。忽然回想起许久以前在十里坡上,那落魄道士口中所讲的那三弄的偈语。

    却原来她还是逃不过那三弄的定数,她始终无法与自己心中所爱共度此生。

    她回头,再看看场中的每一个人。

    金国宰相,完颜希尹,那个在她最苦痛的时候,给了她希望,陪着她苦苦支撑的人

    慕容筠玉,燕大哥的孩子,那个正直、仁厚的明媚少年,那个乔装成小驼子,总是想要她快乐,安好的孩子

    还有赵大哥,宋国的楚淮王爷,他睿智超卓,爱民如子,对她护爱有加;他的身后是她的希望的延续,是小蝶

    还有冷玉书,为了大宋的江山负重如斯,风度与才智双绝,心内长存仁义善念的洛阳奇士;她知道,他已将伤害减少到最小,他已尽了最大的努力

    此刻,他也正看着她,将所有的悔悟和遗憾,长存心底。

    她再回头看向茫茫的天际,雪雾交织之中,不辨山河。

    是谁的一眼翘望,掠过云端,惊艳了谁的似水流年,谁又是谁的期盼?

    是谁的一眼温暖,常驻心间,馥郁了谁的苦海暗香,谁又是谁的渡船?

    是谁的一眼爱恋,无惧生死,指引了谁的浮生救赎,谁又是谁的彼岸?

    漫天大雪之中,卓南风的影像,恍若飘然天际,正向自己走来。

    毓儿渐渐没了力气,缓缓地靠在司空曙的肩头。

    司空曙轻轻抚弄着她的青丝,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就让玉美人的秘密,陪着你我,永世长眠地下吧。”把所有解开的、未解的事,都留给崖上的他们去看、去管吧。

    说完,他牵住她的手,扶着她站了起来。正如十多年前,他曾牵着小小的毓儿四处行医,一同在山间采药,一同翻越千山万水那般。

    他纵身一跃!

    众人惊呼。

    “毓儿——”慕容筠玉大惊,顿时从马上跃下。

    几乎在同一时刻,柴少康已然冲到了崖边,纵身一跃,紧紧拉住了毓儿的右手。

    方靖天看着紧紧拉住毓儿的柴少康,面上露出解脱的笑意,他松开了紧紧抓住毓儿的手。下一刻,他便消失在茫茫崖间,再不见踪影。

    柴少康紧紧抓住司空毓儿的右手,大喝一声,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宝剑;剑锋从峭壁上飞速划过,激出道道火花,发出刺耳的声鸣。

    柴少康定住内力,用尽全力,将宝剑刺入峭壁之中;毓儿便骤然悬在半空之中。

    柴少康咬紧牙关,看着毓儿,情切地道:“不要放手——不要!”

    毓儿看着不顾一切跳下悬崖来救自己的柴少康,泪水无声涌出。

    “放手再不放手,你也会掉下去的就算你送我上去,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柴少康依旧紧紧抓着她不放:“不!我不会放手的!我要你看清楚!我是柴少康,我不是卓南风!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不会放手!我要你好好活着!你绝不能死!”

    毓儿无力的摇着头。“你放手吧没用的”

    这里离崖顶的距离太远。就算柴少康内力惊人,他也是绝不可能成功地把她送到崖顶的。

    耳边,风声在呼啸;雪花肆虐,从山崖四周扑飞而来,浮动着他们的衣摆。

    柴少康稍稍稳住一些,便开始蓄力;下一刻,他用一只臂膀,拼命地缓缓拉起她——

    “就算你恨我,此生我也要你记得我,记清楚我是谁!”他是柴少康,不是卓南风。

    他再次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她向头顶抛去——

    “哐——”的一声,宝剑,应声而断。柴少康笑着向下坠去——

    雪花从她的脸颊旁划过,她含泪闭上眼睛,身体向崖顶飘去。

    筠玉正伏在崖壁边缘,他拼尽力气探出手去;他想要抓住她,却和她仍有一臂之遥——

    “毓儿”筠玉痛哭出声,呼喊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山谷里。

    “晛——晛——”一只白鹤,盘桓在狼谷上空,久久不去。

    一轮残月斜照。

    万里山河,不消冰雪。

    一叶轻舟,从西江上飘然而过。鹤影暗度,惊飞翩跹。

    小舟上有老者乘兴吟哦,所唱的,正是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一曲殇祭。西江。残月。

第173章番外 之耶律阿九里 此生同命() 
时光明明隔得那般久远,久远到,令人的记忆甚至都无力去镌刻流年往事。

    可是我,却尤其记得那年夏天,草原上开的格外娇艳的各种颜色的丽花。

    我的母亲,是大辽国的王后,出身大辽贵胄萧氏,本名观音。母亲十三岁时便已是草原上蜚声各部落的才女,诗词歌赋无一不通,尤其是她弹得一手好琵琶,最为父王所喜。那年夏天的行宫狩猎,我常常每晚在帐里听着母亲细碎如落玉般的琵琶声入梦。

    我的父亲,辽道宗耶律洪基,每次忙完朝务回到母后的大帐,总是喜欢一下子抱起我,用他浓密的胡子故意扎上我小小的脸颊,笑得脸颊红润,却还不忘对着身边的臣子们朗声道:“哈哈哈哈!我们的阿九里公主,是草原上最美丽最聪慧的一朵丽花!”

    父王的胡子可以算得上是我童年时最讨厌的一件事物了,可是偏偏父王就爱这么干,我总是气坏了。每每这时,跟在父王身边,最疼爱我的昭怀太子,我的同母王兄耶律浚,总是会像变戏法般,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束刚采摘来的小丽花,递给挣扎着气呼呼从父亲怀抱中跳落地面的我,宠溺地道:“给我的妹妹,草原上最美丽最聪慧的丽花公主!”

    每到这时,我与父王胡子之间的不快总是瞬时就消散无踪。我一面接过小丽花揽在怀里,一面杨了扬我总不离手的小马鞭,央求耶律浚哥哥,教我骑马、射箭。“浚哥哥,我要学射箭,我不管,你答应过要教我的,直到我学会为止!”

    浚哥哥总是拗不过我,向父王告了准,便带我策马来到草原上的射场。

    辽人酷爱骑马,身为辽国公主,虽然我年纪小,也不例外。同哥哥一起坐在马背上驰骋,帽下五彩的辽珠在我鬓旁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草原上释放着我那颗自由的心,世间实在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

    辽兵配备的弓箭太大,不适合我,于是哥哥便特地为我做了一个适合我使用练习的小型。只是他总是不肯我用带箭簇的,每每令我心下不够畅快。可是,只要和我的浚哥哥在一起,看着他飞扬的笑靥和神采,我就能很快地忘记所有不快。

    浚哥哥比我年长十二岁。父王身边的臣子们,总是夸浚哥哥是草原上最聪明的王子,我深以为然。我的浚哥哥,好学知书,文武兼备,八岁便被立为太子。他不但精通几国语言,还曾数次出使宋国求学,他的学识和涵养,要远胜于我的其他王兄。在我看来,草原上多的是孔武野蛮的莽夫,却很少有人有着浚哥哥那般的飞扬神采!

    所以,在我很小的年纪,我便对父王管制的辽国有着一个很简单顽固的认知。这大辽的疆土,本就应该是要传给像我浚哥哥这般聪明睿智的王子的,其他人,都不配。

    可是,现在想来,我儿时的这种期待,太过于笼统和牵强,几乎幼稚的令人生厌。

    大辽朝堂内的争斗,远远是我所无法清楚地了解的。身为一国公主,我虽有些小小的聪明,却没能早早地生出王室中人应有的觉悟。

    我能够感觉得到,我的其他哥哥们在背后对浚哥哥愤恨妒忌的眼神,也能嗅得到,一些朝臣在大帐外与浚哥哥眼神交错时所传递出的火药味,比如那位北院枢密使,耶律乙辛。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夏天,如同那年草原上怒放的丽花,是我孩童时记忆的最后一抹亮色和温暖。而我命运的所有转折,在那个夏天结束之后悄然而至,我甚至来不及同曾经的一切温暖告别。

    那年入冬十一月,北院枢密使耶律乙辛构陷母后与后宫伶人赵惟一偷情存私,并使用百般酷刑逼迫赵惟一做出假的供词上呈天听。父王看着伪造的证词雷霆大怒,不容之心再无转还,亲笔下了一纸诏书,布下一杯鸩酒,将母亲赐死

    待浚哥哥将我从睡梦中唤醒,带上我拼死闯入母后的寝宫的时候,我们已经去的太迟

    那晚的场景我毕生难忘。母亲倒在地上,妆发形容散乱,再无往日王后尊荣。她口中的鲜血不停地涌出,染红了衣襟,也刺痛了我的双眼。对于所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年幼蒙昧的我,除了惊慌失措地抱着母亲大哭,再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一年,我六岁。而那一天,是我的诞辰。而上苍送给我的礼物,便是要我亲眼目睹,母亲的惨死;要我亲历,一瞬之间,天堂地狱。

    我不懂——父王是那么地爱我的母亲,至少,曾经是!他怎会无情冷酷到如此地步,下诏将母亲生生毒死!我只觉天崩地裂,日月无光,世界都要溃陷无余了——

    传令的宫人确认母亲已死,便回去交旨。刽子手们散去后,冰冷的宫殿里,在母后的随侍们和我混乱的哭泣声中,哥哥目光冷冽,看着母亲的遗体一丝丝渐渐变冷,一言不发。

    他双拳紧攥指骨泛白,却毫无一丝情绪。他发红的双眼,第一次令我感到既可怕,又冰冷。

    母后的葬礼之后,一切都变得大所不同。浚哥哥虽然还在太子之位,却地位危殆。

    为了我的安危,他不顾非议,将被父王下旨过继于他人、整日哭闹不停的我,从父王的后妃手中强行带走,接到他的太子府,并留我在身边,日日亲自照顾。

    母亲去世的这场变故来得太过沉痛突然。短短数日内人事几番变更,初入太子府,卸下一切惊惧的我便大病了一场。那场大病来势十分凶险,险些要去了我的性命,却也令我脱胎换骨。

    在我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刻,浚哥哥仿佛就是我能抓住的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为了他憔悴的神容而难过流泪,他则为了保全我而日日与朝中周旋。我们同呼吸共命运的轨迹,从此,再也无人能阻断。

    他在床榻前的声音是那般的孤绝而又令我心痛:阿九里,我们已经没有了母后,哥哥不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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