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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班车上，牛昊亲眼目睹了那位大叔的凶相。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背上背着一个八九个月的孩子。
孩子不停地哭闹，男子脸上尽是无奈。
有好心人就问大叔，孩子他娘呢？
大叔只是笑笑。
牛昊看出来了，那笑，几多无奈，几多心酸。
也就那么一凝神，牛昊从大叔的眉宇间看出了端倪。
两股黑气，在大叔的眉宇间交错。
黑气，乃叛逆之气，透出妻宫。
牛昊当场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大叔有难！
果然，车内很多好心人一阵盘问，大叔这才悠悠地透露了自己的窘迫。
大叔说，他有过两次婚姻。
第一次婚姻，因为家庭困窘，妻子经受不住诱惑，跟了有钱人走了。
前任妻子留下的一个女儿，一直让她年迈的奶奶养着。
后来，大叔又找了个女孩。
有过一次失败婚姻的大叔，倍觉珍稀，对第二任妻子可谓百依百顺。
很快，他们又有了第二个孩子。
这第二个孩子，也就是大叔现在背着的这个八九个月的孩子。
大叔说，第二任妻子是前一阵子回娘家的。
当时说是有急事儿。
大叔说，既然娘家有事儿，咱们一起过去。
大叔的第二任妻子拒绝了。
是大叔亲自将第二任妻子送上车的。
结果，这第二任妻子黄鹤一去不复返。
电话无法联系，微信无法联系，qq无法联系。
大叔只好带着八九个月的孩子前往第二任妻子的娘家去寻找。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很显然，大叔带着孩子，形只影单回来了，这就是结果。
一味的迁就，一味的疼爱，换来的却是无情的背叛。
第二任妻子可是连八九个月的孩子都不顾，就这样跟着其他男人走了。
大概了解了大叔的情况，牛昊就再也没法平静了。
人生，总是会存在诸多选择。
但大叔的人生，似乎没有选择，只有逆来顺受。
眉宇间的两股黑气，相冲实在太厉害了。
牛昊就想，如果大叔早就料到今日会有此等事儿，提前做好一些防备，且不更好？
也或者，现在发现自己的命运多厄，能否尝试改变？
牛昊顿时觉得自己懊丧极了。
身为一个小神棍，要是能给大叔解决问题，顺道也解决了大叔的孩子的问题，这不是更好么？
但是，牛昊完全没法做到。
这样的事儿，只有牛老头才能做到。
牛昊想，自己这是空有一个小神棍的称号了。
终于到家了。
牛昊满脸的愁容，率先就让翘首以待的牛二丫看出来了。
“哥？你咋了？”
“没啥，二丫，哥给你买了一些衣服，你试试吧！”
将卖给牛二丫的衣服和首饰递给了她，牛昊继续长吁短叹。
“哥？是不是这次又。。。。。。”接了衣服，牛二丫欲言又止。
牛二丫想说什么，牛昊太清楚了。
前车之鉴，后车之覆，难不成这次哥又失败了？
这次哥真的倾其所有为了让自己开心所以买了这么多礼物？
这下子，牛二丫也弄得换新衣服的精神都没有了。
老神棍牛仁则看出了端倪，问道：“臭小子，唉声叹息干什么？你现在运势正好，干嘛非得让自己充满晦气似的！”
“牛老头，我哪愿意给自己找晦气，这事儿实在是。。。。。。”牛昊叹息着将车上遇到悲催大叔的遭遇就简单述说了一遍。
老神棍眉毛一挑，说道：“你说你这傻小子，一回家就给我整出这么个故事来？”
“这不是故事，我看着心里沉重，我真看到大叔有难，而我却不能帮忙！”牛昊深深叹息一声，说道：“从今往后，你教我预测术吧！”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一直都在教你，是你自己不学！”牛仁撇撇嘴说道。
“我不学你不会强迫我学啊？我是你儿子你不知道么？”牛昊激动了。
这话，先是让牛仁一愣，紧接着眼眶一热，说：“孩子，你懂事了！”
刚好，牛二丫换了一套新衣服出来了，一看到养父掉泪了，就嗔怒起来：“哥，你咋地？爹也是刚回来没多久，你说爹没日没夜的跟人家做法驱邪挣钱，为啥？还不是为了咱们兄妹？你倒好，一回来就让爹怄气？”
牛昊就摇了摇头。
牛仁则摆摆手：“二丫，没你事，我和你哥在谈心。。。。。。那个，牛昊，你告诉我，如果你学有所成，今日这个事儿你打算怎么做？”
“还用说？大叔太悲剧了，那孩子也太可怜了，我自然会毫不犹豫地伸出帮助之手！”
“不，你不能那么做！”
“啥？不能？”
“对！”
“为什么？”
“因为那是大叔的命！”
“是命又怎样？他有灾难呢，给他破了就好了啦，道术不也应该是这个宗旨么？”
“错，大错特错，我告诉你，人家不求你，不能帮！人家求你了，不给钱，不能帮！”
老神棍的话语十分强硬，牛昊直接没法接受。
牛昊冷不丁就将声音提高了八度：“牛老头，如果道术不能用来救人，只会用来骗钱，你觉得这样的道术真的好吗？”
“茅山道术博大精深，救人于水火之间当然是我们修道之人的责任！”牛仁认真的说道：“幸亏你没学到东西，不然，今儿个让你去帮了这位大叔，你自个就倒霉了！”
这明显前言不搭后语，牛昊瞪圆眼睛：“牛老头，你这到底是什么逻辑？”
“臭小子，长本事了，你应该不知道，莫名其妙地就开了天眼，你能看到很多道术高人都看不出来的东西，但是，你恰恰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逆天改命，大忌！”牛仁咬牙切齿：“想要学好道术救人，你得先跟我学会如何做道人！！”
第53章 不可逆天（）
老神棍发火了，牛昊有牛昊的想法。
从小到大，牛昊会不知道，牛仁从来就不做没有福利的法事。
按照老神棍的意思，那是他的原则，是规矩。
但在牛昊看来，那就是骗取他人钱财的骗术，还说是什么茅山道术？
比如，给人家造一个筛盘，吃好喝好，法坛摆好了，人家不在香炉里插入利市钱，老神棍是不会开工的。
比如，给人家驱邪做一场法事，需要用到鸡血，人家准备的大公鸡，也就在做法事的时候，用鸡冠上的鸡血蘸一蘸纸钱，回头，老神棍还不是把公鸡带回家？
再比如，人家死了人，需要老神棍安葬落土，本家照例是要在坟地杀羊祭拜土地神，回头为什么要收下人家赠送的羊后腿？
这一切，全都是老神棍的规矩！
也许，在老神棍看来，这就是他能够活下来，并将两个抱养的孩子养大的生存法则。
但在牛昊看来，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就他这道，完全是以道术谋取不义之财。
经过了这次炼制筑基神丸换到了大钱，牛昊深知，挣钱，要有道。
经过了这次回家看到了悲剧的大叔，牛昊感叹，道术既然能救人，为什么一定要有规矩？
人家有钱，给点利市钱，情有可原。
像大叔那样的，因为困顿，失败了两次婚姻，为什么不能免费为其消灾解难？
倘若那大叔真的要让老神棍为他做法驱邪解除厄难，也一定要按照老神棍的规矩收取福利吗？这不是压榨人么？
牛昊觉得，也许自己真的成长了。
回想起来，自己运用所谓预测术，麻痹了马大哈和张翠花，那完全是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好东西，何况，那是为了自己的爱情。。。。。。
也许，将来有一天，牛昊也会觉得，此举的确是不对了。
但对和不对，自己悟透的真理不是更好么？
现在倒好，牛老头说要让自己学道术之前先学做道人，这分明就是让自己学坏！
因此，牛昊毫不客气地说道：“牛老头，你这所谓的破规矩，我不屑去学！如何做道人，我更加不乐意，我都觉得我被人家叫做小神棍是一种耻辱。想想吧，人家说你是神棍，是尊敬你，还是暗暗骂你你是老骗子？”
牛仁这下子听懂了。
沉吟半晌，老神棍牛仁竟然笑了。
“牛老头，笑啥笑？有这么好笑么？”牛昊觉得牛老头笑的太诡异了。
“哥，你少说两句吧，这一阵子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叛逆？你一次次让爹伤心。。。。。。”一旁的牛二丫不得不规劝起来。
牛仁摆摆手，说：“二丫，进屋换新衣服去，我和你哥，真的只是在谈心！”
牛昊也不客气，说：“二丫，衣服别换了，我深有感触，突然意识到牛老头这半辈子，其实就是在一次次编制骗局去骗人！你倒是可以在这儿好好看看牛老头的嘴脸！”
“我的嘴脸？你们未必看得清！”牛仁继续开怀大笑：“臭小子，最近我一次次对你刮目相看了，今日你说的这个事儿，是你彻底的误解了我！”
“是么？我误解了你？你怎么不说是那些被骗的人误解了你？”牛昊越说越激动了。
“哈哈哈，这是两码事！”牛仁问道：“臭小子，我给你区分一下，什么叫天道，什么叫人道。”
“两码事？天道人道？”牛昊又显出来不屑之色。
“天道不可违，人道可改变！”牛仁郑重地说道：“学道之人，给人祈福消灾，这是有讲究的。”
“你想说的不就是你所谓的规矩么？”牛昊反问道。
“这是道术的规矩！”牛仁纠正道：“比如家宅坟地的风水，比如人名等，这些信息都能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一个人，这叫人道，道人可以为难主改运。但是。。。。。。”
“但是天道不可违，是不是这样？”牛昊反问道。
“没错，天道不可违，逆天而行真是大忌！”牛仁耐心地解释道：“比如你今天看到那大叔眉宇间的两股黑气，那叫劫杀，是命！你要是给他破了灾难，那叫逆天改命。逆天，大忌，我最后再说一遍！”
“大忌？为其逆天改命破了灾难为什么就不行了？”牛昊又问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要是给他破了灾难，那就等于他的没遭受的灾难将会转移到你身上来。而你，貌似才刚入门，你要是达到能渡人渡己的境界，那时候你才可以逆天改命，否则，只会让自己自毁！”牛仁说道。
这次，牛昊明白了。
感觉到修道一途，还真的有诸多讲究。
“那么，渡人渡己，啥时候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牛昊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想达到这样的境界？呵呵，就你这十六年来的境况，估摸着再过一千年，就可以渡人渡己了！”牛仁不屑地说道。
“一千年？我这是死十几回了都！”牛昊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以，以后你碰到这种命，别说是没人让你破，就算是有人求你也不能干。”
“不会吧，那有些算命的一天算几十卦，哪一卦不是帮人挡灾破煞的，还有老神棍你自己，这些年求你挡灾的也都有几百回了吧？咋不见你们有事儿啊？”牛昊瞪了瞪眼：“你别告诉我，随便一个算命的和你，都达到了渡人渡己的境界了？”
“骗钱的算命先生能有个屁事儿啊”牛老头说这句话忽然想起，这么说把自己也给骂了，不过这样也好，遂撇撇嘴说道：“一天算几十卦，挡几十次灾，就算是铁人也把他挡成灰了，还能给人算命？”
“那这么说，你平常做的那些，也都是骗人的了？”牛昊没好气地盯着牛老头。
牛老头竟然一时语塞。
其实老神棍牛仁真想说我就达到了渡人渡己的境界，咋地？
但想了想，牛仁还是自找借口：“嘿嘿，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就算骗，我老神棍的骗跟那些算命的自然不一样！”
“呵呵，同样是骗，还能有不一样的？”牛昊不禁嗤之以鼻了。
“当然不一样，人家为了骗钱，将人往死里骗，唯恐人家不信他，而我，则把他们往好里骗，所谓命运宅墓，都各占了天命的百分之十，剩下那六十就要事在人为了，我就稍稍点拨他们几句，让他们有信心往正确的地方放手搏一搏，那也是功德无量的事儿。”牛仁一脸的坦然。
第54章 学以致用（）
骗人就骗人，还能如此心安理得满嘴借口？
真不愧是老神棍啊，牛昊简直是服了。
不过，牛昊瞬间就又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说：“既然破灾的事儿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