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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度云没有说话。
我知道,今天晚上,他忍耐得已经够多了。
我拉着薛度云去外科包扎,医生把他的血迹清理干净的时候,我看到他额头上有一道口子。
护士上药的时候说让他忍着点儿,我想应该是会疼。
可薛度云全程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一脸漠然。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头上受伤了,至少从我认识他的时候起,就已经两次了,这一次还是被自己的父亲所伤,连我都替他感到委屈。
我知道,他的痛不在头上,而在心上。
包扎好,我们出来,朝着薛伯荣的病房走的时候,薛度云突然拉住我的手,停下脚步。
我回头,诧异地看着他。
“沈瑜,疼吗?”他望着我问。
我形容不来我当时的感觉,觉得又心酸又温暖,眼眶也热得厉害。
我故意夸张的摆了摆手臂,非常肯定地摇摇头,“不疼,真的不疼。”
病房里,薛伯荣这会儿躺在床上是清醒着的,看起来也确实没什么大碍。
病房里这会儿多了一个温碧如,看见我们进去,她一点儿好脸色也没有。
“度云啊,不是我说你,你办事一向是个稳妥的人,怎么这一回不考虑周全?你看你把你爸气成了什么样子。”
其实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把薛伯荣气成了这个样子。
薛度云面无表情,眼睛不知道在看着哪里,平静地说,“我不是好儿子,想必你是好妻子,一定会好好照顾他,这里不需要我。沈瑜,我们走。”
说完他牵起我的手就走出了病房。
“你个逆子。”
身后又传来了薛伯荣激动的骂声,然后我听见温碧如温声相劝。
“好了,你就消消气吧,也不年轻了,得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你再气,那事情能挽回吗?”
薛度云拉着我疾步走,我很快就听不见温碧如的声音了。
许亚非开车把我们送回去之后才离开。
我从浴室里洗漱好出来,薛度云半躺在床上。
卧室里没开灯,只有他夹在手中的烟闪着一明一灭的光。
我走近一些,才看清他仰着头,手搭在床边,手上的烟没有吸,只是任其燃烧。
黑暗里他睁着眼,眼神空洞得有些吓人,如失去了灵魂的躯壳,一点儿生气也没有。
这会儿的他看起来特别可怜,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独自在黑夜里默默地忝试伤口。
我瞧着心里好疼,低下头去,更近的距离看着他。
“你还好吗?”问出这话时,我的喉咙里紧得厉害。
他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缓慢地转向我,盯了我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开口说话。
“沈瑜,我冷,给我一点儿温暖。”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听来像是一种乞求。
这一刻我的心几乎疼得快要炸裂了。
我二话不说就脱了衣服掀开被子钻进去,与他紧紧地贴在一起。
他把烟掐了,两手搂着我,搂得特别紧。
耳旁,我觉得他的每一下呼吸似乎都是缓慢而用力的,因为听来特别沉。像是一首低沉的背景音乐,讲述着一个令人揪心的故事。
“头疼。”我突然听见他说。
我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就往上爬了些,对着他的额头很轻很轻地吹。
我的每一个动作都很温柔,我特希望这种温柔能被他感觉到,能把他心里的委屈一点点吹散了。
“好些了吗?”我问。
他握着我的手,把我往下带了一点,无力地勾着唇角望着我。
“好多了。”
我正欣慰时,又听见他说,“但还是冷。”
我咬着唇,内心挣扎了一会儿,看见他眸光微动,我低头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我学着他以前的样子,吻完他的唇,又吻了吻他的耳垂。
他很快反客为主,接下来的一切由他主导,节奏,力道全由他掌控。
缠着纱布的脑袋让他这会儿看起来太过血性阳刚,他就像是在战场上受了伤也要勇往直前的将军,我对这样的他完全一点儿抗拒的能力也没有,甘愿沉沦。
一切结束后,我觉得身上在冒汗,贴在他的胸口问他。
“暖和了吗?”
一个吻印在我的额头上,他抱紧我,性感磁性的嗓音只说了一个字。
“暖。”
翌日清晨,我打开别墅的门,看到一堆的啤酒罐子,和一个躺在我们门口的人。
第133章 动了真心才会怕()
我低头一看,躺在地上的不是卓凡是谁?
他穿得很单薄,缩作一团。这么冷的天,这么睡不生病才怪。
我赶紧把他叫醒,他缓慢睁开眼,看见是我,慢慢地爬了起来。
他头发乱糟糟的,半边脸,包括嘴角都还是青肿着的,看起来比乞丐都好不到哪里去。
“你怎么在这儿?”我问。
他抓了抓头发,本就很乱的头发被他抓得更乱。
“想来找兄弟喝酒,可是到了门口又觉得太晚了,我单身可以任性,他是有老婆的人,当然跟我不能一样。而且他胃不好,你肯定不让他喝,所以我就在这里把这些酒都解决了。”他指着那些空酒罐子,颓唐地说。
我知道他因为黎落的事很痛苦,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黎落在哪儿?告诉我。”他突然抬起头来,就那么眼巴巴地望着我。
可我有两天没跟黎落联系了,我只能摇头。
卓凡的脑袋又一下子耷拉了下去,一只手捏起一个空酒罐子,捏扁再捏扁,神情特别痛苦。
“我到处都找了,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找不到,电话也打不通,她是打定主意不见我了。”
看到卓凡这个样子,我的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
他求婚的那一幕我还记得很清楚,当时他们两个看起来真幸福,可是没想到事情突然来了个急转弯。
“你是没了女人不能活了吗?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薛度云的声音从我身后冒了出来。
我让开一步,他走出门,站在卓凡身边。
坐在地上的卓凡抬着头,望了他一眼,看到了他头上的伤。
“怎么挂彩了?你俩个打架了啊?”
我和薛度云互看一眼,他没说话,我也没吭声。
他的眼神在我和薛度云之间看了一会儿,突然又苦笑起来。
“沈瑜又不是黎落,怎么可能和你打架,你现在过得多幸福,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老子倒是希望她能回来跟我打架呢。”
我不忍心看他这个样子,就说打个电话给黎落问问。
卓凡听我这么一说眼里就腾起了希望,满心期待地望着我。
然而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黎落的电话关机了。
其实我心里有一个猜想,我在想黎落会不会在赵雷那里?但我不敢说出来,要真是这样我都不知道卓凡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来。
卓凡在我们的门口坐了半天,我把早饭做好了叫他吃他也不吃,最后是被薛度云拖到车上带走的。
他们走了没多久,我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小鱼,是我。”
听出是黎落的声音,我精神一震,“落落,你换电话号码了?”
她回,“没有,这是赵老七的电话。”
我猜得真没错,她真的跟赵雷在一起。
不过几天而已,他们发展到哪一步了?我都不敢去猜想。
“小鱼,你现在帮我找一个开锁的过来,快点儿。”
她听起来挺急的,我问她要干什么她也没说,只甩了个地址给我就挂了电话。
她给的是她爸家的地址。
我不知道她要干嘛,也不敢耽搁,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在那些贴小广告的墙上找到了一个开锁匠的电话。
在黎落她爸楼下,我和开锁匠碰头后,就一起坐电梯上了楼。
黎落在电梯门口等我们,她直接领着我们不带拐弯地进了她爸的书房,指着书房的抽屉让开锁匠开。
她爸掌握着一个公司,我想这书房里一定有很多重要资料。
我不安地拽了拽她,“落落,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她没回答我,只是盯着开锁匠开锁。
抽屉打开黎落并没有找到她要的东西,又指着房间里其他几个带锁的柜子和抽屉,让开锁匠一一打开。
黎落他爸回来,铁定以为家里遭贼了。
“找到了。”黎落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户口本。
我完全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黎落给开锁匠付了钱,就拿着户口本拉着我出了门。
我一边被她拉着走一边急急地说,“落落,你难道是准备领证了吗?跟谁?卓凡还是赵雷。”
黎落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一眼,突然朝我笑笑。
“当然是跟我的赵七哥了,小鱼,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祝福我吗?”
我没想到她这一次的冲动可以这么持久,我不敢保证她跟着赵雷就是错误的,可是我就是觉得她欠考虑。
当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她就已经把我塞进了车里。
开车的人正是赵雷。
于是一路上我也没有机会再说什么,而且我很清楚,黎落固执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民政局的门口。
“真考虑好了?”赵雷回过头来问黎落。
黎落把户口本捏得特别紧,扭头朝民政局门口看了一眼。
正有一对男女拿着崭新的结婚证从里面出来,二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先吃饭吧,我饿了。”黎落平静地说。
其实我在她平静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退缩。
赵雷点头说好,直接把车开到了他家门口。
这里我来过一次,上次被赵雷手下那帮兄弟强行带来的。
赵雷说去买菜,让我们先进去坐。
院子里,几个人围着一张小桌子在打牌,见我们进去一个个张口喊嫂子。
黎落没理他们,就带着我进了屋。
赵雷这房子虽然普通,可是里面的装修和家具却一点儿也不差。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好多种水果,黎落让我随便吃,然后自己坐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黎落今天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短款羽绒服,衣服厚反而衬得她脸瘦。
或者她这几天是真的瘦了,而且脸色还很白,一种病态的白。
趁着赵雷不在,我准备好好跟她谈谈。
“落落,你考虑好了吗?卓凡”
“别提他成吗?”
我刚一开口就被她给堵住了。
过了一会儿,黎落望着电视,淡淡地开口。
“小鱼,你是了解我的,我以前在感情方面是一个很胆小的人,始终不敢迈出那一步,不敢爱。有过一次之后,我觉得我现在敢了,没有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了。你说是不是因为被伤透了,所以也就不怕再受伤了?”
我知道黎落这一次是真的伤了心。
我想了想说,“你觉得我被伤透了没?可我现在依然害怕受伤。”
黎落靠进沙发里,侧着头朝我看过来。
“动了真心才会怕,你之所以现在会怕,是因为你对薛度云动真情了。”
我确实对他动真情了,这件事在我心里几经验证,想逃避不承认都不行。
那么她的意思是她对赵雷并没有真心。
“落落,事情出了你冷静一些,我始终觉得你和赵雷的事太冲动。”
黎落摇摇头,淡淡一笑。
“不冲动,我已经看明白了,女人的婚姻就是一场赌,我妈当年跟我爸赌输了,冯露那贱女人以为他赢了,可是多年以后事实证明,她还是输了,你跟何旭的那场婚姻赌输了,但是你跟薛度云赌赢了,小鱼,目前看来,你才是大赢家。”
我没觉得我跟薛度云赌赢了,如果我跟他的婚姻也是一场赌,那这场赌才刚刚开始,输赢难料。
没一会儿赵雷就回来了,进来时手里提着一大袋零食。
他把袋子放茶几上说,“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些,下次你告诉我你喜欢吃哪一样,我给你买。”
黎落“嗯”了一声,直接把袋子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种类还真不少。
吃饭的时候,桌上摆了满桌子的菜,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也是赵雷亲自炒菜。
很多看起来不靠谱的男人却很会做饭,这一点我是相信的。
赵雷那几个兄弟闹哄哄的,黎落不高兴,说了一声“吵死了”。赵雷就直接把他们给赶了出去。
他们当然不敢有任何的异议,出去时一个个还笑嘻嘻地说,“七哥,七嫂,你们慢慢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