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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路景修刚一出现在门口,他便立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跪下去,,也顾不了撞在桌角上的疼,满脸恭敬的神色,再次说道:“请伯父成全!”
心中打着鼓,韩均觑了眼路景修脸色,想从中看出一二来。
却只见路景修端着一张木木地脸,上头什么表情也无。既不看他也不说话,真真儿叫人心里没底。
韩均终于知道为什么路子闵总说自己,“好似别人欠了你几百两银子一般吓人”,他现在就觉得自己好像欠了路景修一百万两。
咽了口口水润润嗓子,方才坐在这里,他也不敢托大叫人端茶过来,此时嗓子里冒烟一般,干哑哑地难受。
狠狠心,韩均决定必要再表一番决心才行的,于是张嘴道:“伯父,晚辈自知来的匆忙,也未曾请个媒人,实在有些不像样子。但是晚辈绝没有看轻昕妹的意思。实在是,实在是心里头欢喜太过了,这才没忍住激荡之情,唐突了昕妹。”
事已至此,他索性将话全说了出来。
“自从与仲和在翰林院熟识之后,便时常听他说家中父母双亲慈爱非常,大哥是青年才俊自不必说,就是最小的幺妹也良善温婉,心中一直羡慕的紧。”
韩均面上有些神伤,再看一眼路景修脸色,好似松缓了几分,再接再厉道:“伯父也知,晚辈幼年之时母亲便因病故去,此后一直潜心向学,甚少感受到被父母亲人宠爱的滋味,因此那一日伯母留晚辈吃饭,晚辈才第一次真真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一直不敢忘怀伯父伯母对晚辈的拳拳关爱之情。”
他说的情真意切,路景修虽仍然冷着一张脸,好似浑不在意一般,实则早坐在那里倾了身子,竖起耳朵听。
“仲和将退之当做哥哥亲近,伯父伯母亦待晚辈如子侄,这份情实不敢忘,时时刻刻想着必要报答一二。只是晚辈思来想去,却实在不知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便想着,既然仲和常说‘因为大哥离京太远不能常回,家中双亲甚是牵挂忧心’,那晚辈倒不如时常登门拜访,既能全了晚辈的孺慕之情,也能逗您二位开怀一笑,这才三番五次上门打扰。”
“哼!”路景修从鼻孔里轻哼一声,虽然不是信了十成,到底还是柔了神色,只心里想着:牡丹不是你送的?我瞧你很拿得出手嘛!
韩均装作没听见一般,眼里全是孺慕,看着路景修。
“一来二去地,昕妹那般出众端庄,又心地纯善,晚辈虽然自知配不上,难免会心中欢喜。可是那次父亲托大长公主殿下前来提亲被据,晚辈便知道,您心中其实早已为昕妹瞧好了人家。因此一直将这份心思压在心里,不敢有丝毫表现出来,唯恐对昕妹有碍,那真是愧对伯父伯母的厚爱,晚辈万死难辞了!”
为了娶到心上人,韩均此时也顾不上与齐琛的那一年同窗之情,只好将他拉出来垫背,又接着道:“可是,前段时间总见仲和眉间郁郁,一问才知,原是、原竟是齐家那般……真是可恶至极!令人不齿!”
其实路子闵哪里知道这个,齐氏二人瞒得死死的,就怕二儿子冲动的性子收不住,闹到齐家去,万一被人听了去,岂不是害了幺女!
只是莫名其妙又被韩均拉了做筏子而已。
韩均还不傻,知道这种话只能点到为止,免得多不容易铺垫下的同情分又消了去,便不再说此事,换了话头说起昨晚之事。
“可是说出来您别生气,晚辈知道后心里却又有一丝雀跃,想着只要自己再努力些,也许就配得上昕妹了也说不定?于是昨夜知道依拉赫逃了之后,这才不顾伯母劝阻,一心想博个功名,好风风光光地上门来提亲。”
依拉赫这条线锦衣卫跟了许久,这才能一举得成的。
路景修心里已是满意极了,面上却不显,只是点点头,算是让他接着说的意思。
他哪里听不出来韩均话里的自贬,也十分清楚,凭着韩均的家世样貌人才,什么样的高门嫡女也配得上,却在这里口口声声说不敢肖想自己女儿,这话听着他舒坦的很。
“可谁知,这么一件小事,圣上却允了晚辈一个心愿,晚辈一时心急,便什么也没顾上准备,就这么跑了过来,请伯父见谅,可也只好日后再补给昕妹了,确实是晚辈的疏忽,但绝不是因为轻看昕妹!”
078 以诚相待()
这话倒是真的。
虽然四殿下说十有八九能成,可圣心难测,他也不敢十分笃定,因此才一听皇上语气松动,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这种事他可不敢擅专,总要知会了小丫头父母才好,免得遭她埋怨,伤了两人间的情分。
可也不能说让皇上等他两日吧?
因此也顾不上许多,一溜烟儿地跑了过来,心里想着日后定要好好儿补偿路子昕一番。
话已说毕,韩均忐忑不安地等着路景修开口。
他心中打定了主意,若路家还不同意,那自己便耍个无赖又如何,就这般长跪不起。
虽有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可小丫头前世为了他崖都跳得,即使这膝下是万两黄金又怎样?都比不上她一丝一豪的情意贵重。
况且,他也果真想早些定下亲事,方便日后帮着路家躲避劫难,免的总是遮遮掩掩偷偷摸摸地。
再说了夜长梦多,小丫头这般好,谁知哪个旮旯里会又蹦出另一个李子白徐子白来半路截胡,这个绝不能忍!
“我且问你。”他正琢磨着,忽听路景修开口。
韩均连忙正了脸色,“伯父但问无妨。”
路景修思考这许久,终是将心中疑惑问出,他直视韩均,沉声道:“信,可是你送的?”
这说的自然是写了“三”字的那封信了。
韩均一番剖白,虽有不实和拍马屁的嫌疑,但其中情意却不是假,路景修这个还是分辨的出来。
如此一来,也算是对韩均几次三番的暗中相助有了解释,可该问的还是要问上一问,总比自己私下里猜测疑心,总有怀疑要好些。
只见韩均咧嘴一笑,极真诚地道:“呵呵,伯父英明,晚辈早知道这点手段绝瞒不过您去。”
这便是承认了。
路景修皱了皱眉。认了他不好办,不认他亦不好办。
“你怎么知道那些事的?”索性狠狠心,他打算问个清楚明白,摸了韩均的底细再说。
本打算静观其变,谁知韩均来这么一下,就算他同意将女儿嫁给他,也不能这么轻易不是?
早知会有此一问,韩均倒不慌张,心里也有了应对之词,“晚辈不敢欺瞒伯父,其实,晚辈做了个梦。”
路景修:……
这么坦白真的好吗?他还没问的如此深入细致啊!这明显不在路景修的循循善诱计划里面。
他感觉自己好像点了盘小菜,结果人家直接上了一桌满汉全席一般,虽然色香味俱全诱人的很,可心里头怎么就那么不是滋味呢?作为一个委婉含蓄的读书人,还是觉得应该从那盘清清爽爽的小菜开胃,而后再一点点慢慢品尝后菜,这才合心意啊!
可再一想,韩均居然如此真诚,涉及到这种事情,也没有丝毫的隐瞒之意,也证实了他自己的话,确实是对幺女极上心欢喜的。
果然自己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准,韩世子果然正人君子,虽然是个有些傻的,可人家也只对自家傻气不是?
韩均只见到“准岳父”表情一个怔愣,锐利的眼神有片刻恍惚,以为他是不信。这也在他预料之中,却哪里知道路景修此时的想法。于是只捡其中一两件无关紧要的,接着编好的话往下说去。
“晚辈原也是不信的,只觉得这种荒诞不经的事情如何作的真?然而接连发生了几桩事,却叫晚辈不得不信了。譬如三皇子婚事,还有梦到圣上点了晚辈为探花,虽然都是些小事,可也佐证了梦中情景,绝不是无中生有。”
只是韩均也清楚,依着路景修的性子,怕是十分不喜这些神鬼之说,于是他为自己找补道:
“当然,晚辈也知道这种事绝不可以全信,因此也并未曾一味自得。只是,晚辈梦中眼见着路家为人构陷,又如何能坐视不理?又怕贸然说这些太突兀,这才用上了不上场面的手段,请伯父勿怪。”
他便将能说的关于路家之事,挑了些说给路景修知道。
至于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韩均也有自己的判断,因此倒正与路子昕的话对上了八九分来。
韩均想着,自己这么一个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坐不更名行不改姓的韩家退之,说出这么一番话,虽不十分确信路景修会信,但也总有个七八成吧?
果然路景修听了,心中怀疑却俱都散的干干净净。
他与路子昕本就猜测韩均是不是也做了同样的梦,否则何至于那么巧?如此可不正好严丝缝合,再没有疑惑之处的。
“你能这般想,很好。”路景修竭力做出一副惊讶模样来,似是对这种事十分不解,却又要端着长辈上官的架子教导他,“虽然有梦示警,但切不可失了自己的本心,应当分辨其中真假虚实,不能一味依赖,另再多做与家国有益之事,才不失为辜负。”
韩均虚心地接受,自然又表了一番决心。
“伯父放心,有您在一旁指导教诲,晚辈再不敢有什么想法,只一心想着,若有能力,应该多做些实事好事、有益民生之事,因此才时常向您请教。”
说起这个,他又强调了一次,“晚辈方才所说,还请伯父一定要放在心上,必要之时还应拿出雷霆手段。户部确实存在很大疏漏,晚辈知道您绝不是那在乎自身官途之人,但若因害群之马误了赈灾事宜,置几万流民于不顾,岂不痛哉?况且,您果真出事的话,伯母仲和和昕妹又该如何伤情?便是不为着自己,您也需小心谨慎才对。”
“这个事我记下了,难为你有心。”路景修颔首,只说了这么一句。
韩均听了以为他是不甚在意,但也知道不可操之过急。
来日方才,等他与小丫头的事情成了定局,再多提醒几次便是了。况且,他手中还有锦衣卫可用。实在不行,为了以后的美好生活,也只能再借借赵居为的名号一用了,想必他也不会太过介意这等小事。
于是他说道:“这都是晚辈应做的,不敢居功,只是您看,我和昕妹的事……”
绕了这么半日,总该同意了吧?
“嗯……”路景修沉吟片刻,刚因为韩均“以诚相待”,心中升起的喜爱之情立时淡了下去,那股子酸气又冒了上来。
他这边一个大喘气,可叫韩均急出了一头的汗,眼巴巴地望着路景修,若身后此时有个尾巴,他也不介意摇上一摇。
“这可是你韩家求的,日后莫要忘了这句话。”
半晌,路景修终于喂了他一颗定心丸下去。
079 情之一字()
这几日韩均可谓是风头正盛。
初八那日刚捉了刺杀老汗王和其亲弟的那木杆大王子依拉赫,极大打击了那木杆王国的气焰。
可以预见,几年之内在那木杆内部,各族争夺汗位是首要大事,从而保证了这段时间西北将极有可能安定下来,赢得时机休养生息。
此不可谓不是大功一件。
这边厢满城赞誉还未平歇,又一件消息传来,惊的京城世家贵族久不能平静,直道果然风流人物出少年。
六月初十,圣旨赐婚路家三女子昕,为齐安侯世子妃,择良辰吉日即可完婚。
顿时衣料铺子里的手帕等料子都多销了许多件去,也不知多少闺阁女子在夜里哭湿了床下枕巾。
俊朗倜傥的今科探花郎、人称韩郎的齐安侯世子韩均,居然名草有主了,可不令小娘子们春闺梦碎?
然而其中也有人是为路子昕伤心不已。
譬如太常寺卿齐家的三子齐琛,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后,原本慢慢好转的精神又颓丧了下去。
他总以为,只要自己振作起来,事情总有转机的。
不行,他不能再等,必要去找表妹剖白一番才好。他心里是欢喜她的,绝没有毁约另娶的打算!
这些日子,他既要苦读,又要时时惦记表妹,还得顶着宋氏每日的念叨,早已是精疲力尽。
此刻乍一听见路子昕与韩均二人被圣旨赐婚的消息,直如傻了一般,脑中轰然一声巨响,脸色霎时惨白一片。
久不能言。
吴宣月说完京中最近的新鲜事儿,递了杯茶水过去,却见他整个人都怔怔的,如同呆傻了一般,木木地坐在那里不说话。
“齐公子,你怎么了?”她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心道该不是这几件事太突然,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