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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再过几日我就要去甘肃了。”
他本就在甘肃任职,在京中逗留到今日已经是皇恩浩荡,除了期满未定的,旁的外官哪个不过完年就收拾齐整兢兢业业地赴任去了?
“嗯,你在那里要照顾好自己,我、我会给你写信的,别……”别再受伤了。
路子昕点点头,眉目精致的五官落在他眼中,是那最柔最软的一处。
韩均捏着她小手的指腹便摩挲了几下。
这双手那么软,好似没有骨头,可是又那么好看,白皙又娇嫩,每次读她的信,韩均似乎都能想象到这双细白的小手握着笔,一字一句认真写下去的模样。
只要想想,心里便像储了一潭水,又酸又涨。
如果可以,他只想带着小丫头在身边,永远不离开,也不要那所谓的权势。
可是不行,他不能不争,否则他不知道能不能护的住她一生长乐。
韩均想着,心里忽地生出一股冲动来。
他盯着路子昕红润亮泽的唇,她的唇线很好看也很分明,是菱形的。还有她可爱挺俏的琼鼻,最后目光移向她清澈又灵动的眸子。
“长乐,你愿不愿随我一道去甘肃?”他几乎有些颤抖着问道。
路子昕都能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落在肩上的大掌,甚至这张英俊的脸庞,都在用力。
韩均这是紧张和激动的,还带着不可抑制的兴奋。
现在才二月,等到十月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这期间万一有个风吹草动他就可能不能及时回京,甚至……那就得守国丧……
毕竟庆华帝现在龙体抱恙,赵麓为又野心勃勃。
朝堂现在的局势,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这几天,一直在关禁闭的赵麓为就要解禁,三皇子党必然会反击会有所动作。
而且庆华帝……到底他还是帝王,而且是个生性多疑的帝王。
以前他觉得自己亏待了赵居为和郝贵人,又需要除去在他的皇位上指手画脚的权臣,所以才想法设法补偿赵居为,其实一切说是顺水推舟也不为过。
但现在呢?储君已立。
自古以来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明明是最喜爱最宠信的儿子,可是当帝王感受到威胁之后,同样会疑心,会打压。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那个人是他亲自立的储君,他心有愧疚的儿子也不行,只要赵居为表现出一点点势力已经超出他掌控的迹象……
人心便是如此复杂,尤其是那至高无上的一人,心思更是难测。
214 喝醉之后()
赵居为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所以即便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了,仍旧没有和任何人联系,孑然一身,还是庆华帝给他的两个身份。
太子,和锦衣卫指挥使。
并且在不久之后,他马上就会向庆华帝辞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只做他的儿子,他给的储君。
所以他才没有留下韩均。
当初是他一力在庆华帝面前举荐韩均担任副指挥使的,在庆华帝心中,韩均与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锦衣卫在用人方面向来是不拘一格降人才,不论出身,不论资历。当然韩均若不是震慑住了那些人,赵居为也不会留他就是了。
现在他要请辞指挥使一职,韩均若还留在锦衣卫,庆华帝难免不疑心,所以韩均一定要走。
而且要走的顺从,在庆华帝给他的甘肃巡抚辅官一职上,做出政绩来。
只是赵居为背后到底有没有培植势力,庆华帝未必不知。
没有哪个皇子不结党,只要不过分,庆华帝都不会追究,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不威胁他的屁股底下那把龙椅,大家都是父慈子孝的一家人。
韩均知道还要前往甘肃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会替你照顾好小娇妻一家的。”赵居为知道他的心思,“放心,路家满门都是人才,我也舍不得。”
纯臣难得。
韩均想起赵居为当时的语气,知道他是真心想要留路家的,并不仅仅是因为他韩均的关系。
肩上的力道渐渐弱了,路子昕分明看到韩均嘴里有一抹苦笑。
关心则乱,说什么带她一起去甘肃呢?
“你莫胡说了。”路子昕的声音轻轻柔柔地。
“是不是喝多了?”她看着韩均的脸色,方才在席间,那么多人闹,韩均免不了替路子闵挡酒。
其实她平常的声音是带着软软糯糯地,尤其是对着他,不管是赌气、娇俏,总不是这种轻柔,大约也是不舍得他走。
韩均闻言,突然傻乎乎地咧嘴笑了起来。
一口整齐的牙,称着那双略显薄情的唇,还有眸子里的熠熠星光,像个少年郎一般。
他也不过才十九,还未及弱冠。
他平时很少表露情绪,唯有在路子昕面前才时常轻轻浅浅地笑,笑意虽达眼底,却没有此时的深。
路子昕不由自主地,抬起没有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拂过他的眉眼。
这般面对面说话,闻得到他呼吸间淡淡的酒气,路子昕便知道,韩均怕是醉了的。
这人醉了,到还安静些,不像平时那么爱作弄她。
可说话却果真没有平时的严密了,居然问自己愿不愿意跟他去甘肃。
路子昕当然感觉到了韩均当时的紧张和期待。
现在想想,其实他也不比自己大上几岁,只是平时表现的都很沉稳严肃,才会让人不自觉忽略了他的年纪。
少年探花,又是官场上的得意人,其实也是有冲动的时候呢!
不知也没,路子昕很喜欢这样的韩均。
他太稳重了,她反而会担心,自己不够成熟,是不是会拖累他,是不是会觉得她太幼稚。
“醉了。”韩均笑呵呵地捉了她抬起来的小手,放在掌心里揉搓。
小丫头的手是真的很好看,指甲尖都是粉嫩嫩的颜色。
韩均上下把玩着,趁她不注意,忽然放在唇边,挨个碰了碰,笑的却更深了。
路子昕一惊,就要缩回手,偏偏他仗着力气大不放,款款地说道:“方才都是说胡话,我是太着急了。长乐,我心悦你。”
满室都是清凌凌地月色铺洒下来,映着屋檐泛起如水的光泽,他的眸子里仿佛盛了星辰大海,又仿佛只有她一人。
男子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都落在心尖上,说话时从身上传来的微微震动也带着她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路子昕任由韩均把玩着自己的手,不时还占点便宜。
她又怎么舍得推开呢?
这个人,对着旁人是那样的清冷,可不论是清醒着还是醉着。是春风得意还是有伤在身,对她的情意总是轻易就能撩拨自己。
大红色的装饰还未来得及撤下,树枝上挂着的红纱灯笼中的烛火被映照出喜庆的颜色来,夜风一吹,晃晃悠悠地照出了俩人交叠在一处的影子。
韩均高大的身躯完全覆盖住了她那纤细的身影。
她被他带着,手抚在他滚烫坚硬的胸膛上,身体深处突然涌起一种悸动。
好看的菱唇轻启,“我也悦你。”
蓦地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被他搂了个满怀。
韩均只觉得脑中一阵轰鸣,手下力道收紧,问道:“你方才说什么?丫头,再说一遍。”
她的声音那么甜,他又怎么会没听清呢?
只是小丫头总是羞涩,还未曾对自己说起过这样的情话罢了。
路子昕只觉得瞬间就眼前一黑,方寸之间呼吸交缠,属于他的气息将自己团团包围。
是淡淡的酒气和墨香,却又是强烈的男子气息。
韩均的呼吸全数喷在她颈脖处,大掌落在腰间,一只手便圈过来了,另一只手便在她身上作怪。
一时绕了青丝缠着,一时又捻她洁白晶莹的耳垂。
她浑身发软,被他触摸过的耳垂一阵阵发热发烫,颈脖往下也起了细细密密的一层疙瘩,浑身都已泛起了红色,不由自主地就道:“我也悦你。”
滚烫湿热的吻,便狂风骤雨一般落了下来。
额上,鼻尖,眼眸,下巴……
他碰到哪里,哪里就发烫起来。
路子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胆子这般大起来,在自己家中,在厅堂,就被韩均搂在了怀里,做这种事。
就算是定了婚事的男女,也实在有伤风化。
可路子昕却不想去思考那么多了。
到处都是他的气息,是他留下的烙印,她心也是烫的。
韩均要走了,路子昕只记得这个,她不舍得他,她会想他。
令人喘不过气来的亲吻中,她还没忘了叮嘱他,“别受伤了,好端端回来娶我,好不好?”
韩均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看着怀中任君采撷的小丫头,瞬间清醒过来。
215 两相制衡()
三皇子府,赵麓为寝殿之中。
一个容长脸,面白无须的男子正弯腰站在赵麓为身前的案旁说话。
他嗓音略有些尖细,倒有些像宫中的内侍,开口说道:“殿下,娘娘说了,圣上过几日就会解了您的禁闭。”
庆华帝对儿子还算不错,没有关在宗人府或者是大理寺,皇后还能偶尔派人过来通传个消息。
“解禁有什么用!”
赵麓为双眼赤红,全然没了以往的儒雅,衣衫也有些不齐整,下巴处还有短短的青须,发髻也散乱了,脸色涨红着,对着内侍大吼。
看来这些日子,他过的很是煎熬。
突然他又重重倒在椅背上,有气无力地道:“储君已立,他赵居为算个什么东西!啊?父皇为什么要选他!现在解禁了又有何用!”
“殿下。”那内侍不慌不忙,将上头的意思带到,“您也说了,赵居为算什么?就算是立了储君又如何?圣上当年……”
说到这里,便住嘴没往下说去。
敢直呼四皇子名讳,又提及这些宫闱秘事,可见他并不是什么无权无势之人。
“母后的意思是……”赵麓为眼中突然燃起惊人的亮光。
他并不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也许是这段时间先被禁闭,又突然听到赵居为被立为储君的消息,一时慌了心神。
此时赵麓为已经镇定下来,看到那名内侍缓缓点了点头,终于清醒了过来。
这人是庆华帝放在自己的皇后身边的,却早就被人收买。
赵麓为本就没想过任由赵居为登上那个位子,只是不清楚庆华帝的心思罢了。
内侍见他已经懂了,接着说道:“郝家无人,他便没有帮衬,这些年确实是咱们小觑了赵居为,一心盯在了刘家身上,竟不知他何时于军事谋略上有所隐瞒。”
“是啊,真没想到,咬人的狗不叫。”
“娘娘的意思是,圣上此举,不过是为了两相制衡,殿下实在不必太过在意,只仍旧做好该做的事情。”
他该做的是什么?一个虽然被父皇禁足仍旧孺慕的儿子,和温文尔雅受人称赞的三皇子。
后族虽然已经被打压,可是赵麓为是正宗的嫡子,名正言顺,又一直混迹在文人之中,妻族是定国侯府,在外人眼中,算是文武两道都有了依仗,实力不小,自然是皇位的有力争夺者。
反观赵居为,他有什么?
一个皇商的外家?一场已经被收回兵权的胜仗?还是徒有虚名的储君头衔?
所以庆华帝才会先压制赵麓为,再抬举他。
赵麓为“呵呵”低笑了两声,只觉得心中豁然开朗,果然还是母后看的透彻。
“刘家倒了,大哥被圈禁,父皇却没有动咱们得人,给了他名分,却没有实权……”
其意昭然若揭。
自古帝王无情,皇家无义。
“殿下,娘娘问您,三皇子妃如何了?”内侍见他已然明白,不再颓废后,眯着眼睛问道。
三皇子妃林苏暖,是定国侯府的嫡次女,皇后娘娘很是喜欢,几次三番叮嘱儿子要好生对待人家。
赵麓为虽然一惯以儒雅标榜自己,却受用了不少美人儿,是个喜欢眠花宿柳的性子。
皇后自然知道儿子的这个癖好,只是世间之事难有十全十美,林苏暖性子端庄大方,是个合适的大家宗妇,自小受的也不是那小意奉承的教养,这一点倒有点不合赵麓为的心意了。
婚后俩人感情并不亲密,这段时间他正晾着林苏暖呢!
原因无他,还是为了甘肃用兵一事。
当是时,赵居为所领精兵乃定国侯麾下,因此才狠狠挫了那木杆等族的锐气,大胜而归。而定国侯又带兵声东击西,打刘家父子一个措手不及,护住了圣上安危,灭了一个乱臣贼子。
经此一事,赵麓为更加知道兵权的意义之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