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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安在-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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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求:译作中文。

    格式:上海天文物理期刊论文发表格式。

    薪酬:每5页一银元。

    时限;2周。

    林楚望拿到资料时眼里都是放光的:一百页,整整二十银元呐!

    自己的着作自己译不是会更容易且贴合原文一些吗?这位徐教授真是吃饱了撑的。

    楚望还是为二十银元折腰了。整整两周没日没夜的,上课打瞌睡,下课浑浑噩噩。直至交稿截止日那天,林楚望半条命都要没了,总觉得自己要像上一世一样,再度过劳死。

    一早起来去出版社信箱投了稿件,坐在前往学校的电车上,她几乎困死在那里。来这个世界后,生活规律了近两年,这两周又再度破功,还不是为了钱这个万恶之源。从前赶论文熬了夜,第二天便能翘课翘班昏睡一整天。现在倒好,翘个课姑妈恐怕就要写信给她爹,她爹恐怕会让她写一封冗长的文言文回信作检讨。

    权衡再三,她决定熬过今天的课再回家睡大觉。

    无奈威尔逊神父的男低音着实十分催眠,好容易她精神振作起来了,他念了两段圣经旧约,林楚望脑袋便一点点垂下去做起起梦来,梦里全是英文和中文。一会儿这一行用语不够学术,一会儿那一行一不小心写成了简体字。突然便听到谢弥雅小声提醒:“快醒醒”。

    她一个激灵坐直起来,『迷』茫的往近在咫尺的威尔逊神父看去。神父正|念道“……下了整整四十个日夜的雨……”一边冲她怒目而视。林楚望无力回瞪过去,双眼皮也塌成了单眼皮,低头在桌上『乱』翻了一气,才终于将那本被她睡得皱巴巴的旧约翻出来。

    好容易挨到下课,林楚望困顿的收拾书包出门,却见威尔逊神父黑着一张脸守在门口,堵住她的去路,非常言简意赅道:“跟我过来。”

    跟在神父身后,一路上林楚望无不绝望的想,完蛋了,我因为上课睡觉要被退学了吗?

    林楚望耷拉着脑袋跟着神父穿过教学楼和教堂,绕过花圃到达神学院图书馆。神父在门外敲了敲门,里面便应了一声。神父冲林楚望点点头,示意她进去。

    林楚望一脸狐疑的进到图书馆,神父便将图书室的门稍稍合拢。她探头往里看去,只见徐来戴着一只金丝边眼镜,坐在一张巨大的方桌旁,朝她招招手,“过来。”

    林楚望茫然的走过去,坐到他对面那张椅子上。

    徐来笑问:“怎么就困成这样了?”

    林楚望还有一点力气反问:“你怎么在这里呀?”

    “上次你建议的,所以这次换个地方。”

    “不是……”林楚望竟无语凝噎,“你好好一个物理学教授,为什么会在神学院图书馆?”

    徐来笑道:“你不知道香港女塾是港大的财产?”

    “我孤陋寡闻了,徐教授今天有何指教呀?”

    徐来双手合十,微笑着看她:“先来说说看,你为什么会这么困?”

    “因为……看书到太晚。”

    “什么样的书?”

    “历史书。”1926年的着作,确实是历史书哇。

    “嗯,十分勤奋,不错,不过也要注意休息。”

    “谢谢徐教授关心,那我可以回去休息了吗?”

    “还不行。”

    “呃?徐教授您还有何指教?”

    徐来微微眯起眼来看她,“关心一下你的学业。”

    “哇,这样是不是委屈徐教授了,我就是个小小中学生。”

    “你姐姐最近帮了我一个大忙,因见不到她人,所以不知如何感谢她好,便只好来多关心关心你。”

    “替我姐姐谢谢您。还有什么事么?”

    “有。”

    “什么?”

    “你成绩并不算得十分好,在我看来却十分聪明。”

    “嗯?谢谢教授,您谬赞了。”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

    徐来将一沓试卷展开,递给楚望:“统共三个学期,所有学科平均分数都在八十到八十五之间,在别人看来,你在学校里勉强只能算个中上游。”

    楚望心虚道:“那就是说我还需多多努力。”

    “我说你聪明,是因为,三个学期分数,通过加权计算,最后得分,不多不少,永远是八十五。” 镜片后狭长的眼睛微微弯起来。

    “那很巧啊。”

    “巧吗?我觉得计算得刚刚好,非常巧妙。欧洲许多大学收取优等生的分数线,不就是加权分数八十五以上为最佳一档?”

    “是这样的吗!那我运气太好了。”

    徐来慢慢笑了,食指按住试卷中央,将它转了个方向正对楚望。他轻轻点着试卷上方那个名字,嘴里慢悠悠的念道:“真的是巧合吗,linzy。或者说,林致?”

第30章 〇三〇 唱诗班与审稿人之七() 
找出她的成绩分数,进行加权计算,正常人谁会想到这一层上去?

    “这只是你的推测而已。我们家的姊妹都比较聪明,大姐姐读了许多书,二姐姐是个在江南也有名的才女,我在某些地方聪明些,也不为过吧?”她狡辩道。

    徐少谦笑问:“你为每一门课都设计好分数,并考得和预想一分不差。既为未来铺好了路,又不会使你太过惹眼。如果如你所说那样,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掩饰什么?”

    看来这个人把她当作研究对象,进行多次现场调查,并统计数据进行了缜密分析,就差写成一篇论文了。

    楚望无奈的挠挠脑袋。

    “徐教授的假设做的不错,但是支持假设的论据不够充分啊。”

    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

    眼见徐少谦脸上笑意越来越浓:“只给你两周时间,来翻译我那篇质疑假设的论文,确实辛苦你了。”

    此人真是老『奸』巨猾,处处都是圈套陷阱。林楚望叹了口气,只觉得头皮发麻:“随你怎么想吧。”

    “我怎么想不重要,重点是你怎么想。”

    “我想什么?”

    “我记得你说过:没什么很好的打算,走一步是一步。”

    “呃,徐教授记『性』不赖。”

    “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也说过:如果有什么难处,我竭尽全力帮助。”

    “唔,我记『性』向来不大好的。”

    “没事,我帮你复习一下。我应该还说过,林小姐本可以有更远大前程,因为某些难处囿于此地,是不是未免有些可惜?”

    “大约是说过的。”

    “对于不论是未出阁所以不肯见人的林小姐,还是有尊严的十二岁小孩linzy,我说过的话始终有效。所以请问,林致女士给我的答复是什么?”

    “林致女士表示没有什么答复,只是单纯想赚点零花钱。”

    徐少谦笑道:“年初罢工差不多已经结束,出版社也聘到几个正式审稿人。”

    林楚望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内心则无比沮丧:饭碗丢了。

    “这份工作,我却觉得,他们未必做的比你好。”

    “嗯,我能理解。”毕竟有文凭嘛!

    “你很聪明,非常聪明……如果没有别的原因,也许是个天才。”

    “即使天才那也是可以缺钱的。”

    见她一脸沮丧颓败,徐来笑了。沉默片刻,他说,“往后出版社如果不是太忙,不会有很多论文再寄给你了。”

    “不会有很多,意思是,无限趋于零?”

    “唔,出版社一年也许会有一两月忙一些,小于等于二吧。”

    “好的我知道了。”楚望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如果很缺钱,我倒是有一些比较私人的工作也许可以邀请你,薪酬并不比审稿人低。”

    “什么样的事?”

    “英文与拉丁文家庭教师。”

    “是要去你家中吗?”

    “是的。”

    楚望稍稍想了想,便笑着摇摇头,“这不行。”

    徐少谦大约知道这件事不妥在哪里,便是一笑,解释道:“是我太太委托的。她想过继我一位侄子,前不久带他从广东老家过来,过些年想要上皇仁书院。本是想让我在学校找找精通这两种语言的助教,或是教师。现在看来,大约你是最适合不过了。”

    楚望盯着他眼镜片沉思了。

    人们常说但凡戴眼镜,增添斯文之外还会使人觉得此人格外衣冠禽兽。至于缘由是什么,她曾经思考过很久:戴着镜片的人将一切都看得分外清晰,而镜片反光却使镜片之外的人搞不清镜片之后的眼睛到底想些什么——这其实间接形成了信息不对等,是一种控制与被控制的关系。

    她不了解这个时代,也不了解这个徐教授。这个时代他了如指掌,她的信息也被这人『摸』得一清二楚。楚望觉得非常不安全:你说是你妻子便是你妻子,口说无凭,谁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少谦见她迟疑,却依旧笑着说:“这份招聘启事晚点我会以我太太的名义登报。会事先征求你的意见,全是出于我十分欣赏头脑聪明的人,甚至想提前收你做我的学生。毕竟,如今你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一张物理系的文凭,整个香港除了我之外,恐怕没有别的人有资格与能力提前给你这个特权。”

    他说完便将那一沓成绩单收好,归档。见她还在迟疑,便说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关于你的所有事,我都会替你保密,绝不细究,也不会告知第二个人。另外,整个香港,也不是非只得你一人能作家庭教师,你若是不肯,另聘他人便是。还有,收你作学生这件事,我也只是作个提议。”

    楚望抬头看了他一眼。

    徐来快步走到图书馆门口,拉开厚重的门,冲威尔逊神父笑说了几句话。随后他回头来说道:“如果你回心转意,可以打这个电话,随时欢迎。”

    他快速念了一串电话号码。

    见楚望并没有拿笔记录,倒也不太惊讶,只面上带着些许微笑的说:“还有急事,大约今天不能顺路送你回去了,请好好休息。”

    他又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我想林小姐应该不会拒绝我的提议,因为她是个聪明人。”

    说完这句话,他同威尔逊神父道了再见,便快步离去,留下一脸懵比、小小身影无比落寞的坐在宽桌旁发呆的楚望。直到身材高大的威尔逊神父将门缝里的光尽数挡住,并无比委婉的咳嗽了两声,她这才无比抱歉的拍拍屁股起身走人。

    ——

    徐少谦的提议确实十分诱人。至于为何自己会迟疑,大约也是对这个时代无知的恐惧。

    一则不了徐少谦人品如何,就贸然去别人家中,即使真的如他所说:是徐太太提出的招聘。但是真正有什么情况,徐太太一个封建时代的女『性』,也没法帮她什么吧?

    二则,对于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去别人家中作家教,会对名声有多少影响?

    在这些都不清楚的前提下,她最大的难题就是:没有一个可以与之倾诉,并得到其建议的长辈或是朋友。若是能得一位值得尊敬,悉知这个时代,并了解她处境的前辈友人提点一二,她也不至于这么犹豫不定,进退两难了。

    那二十块钱,如遣散兼同情费一般,非常爽快的打到了索米尔先生的账户上。她望着自己六十五块钱的积蓄发起了愁:也许别人徐教授,只是一位同情并赏识她的伯乐而已,自己却因胆怯怀疑起别人的好意来?

    不过很快她就没有时间考虑自己这点小事。五卅事件余波未平,北平的三一八惨案事件再度震惊全国。大姑妈在十九日早餐桌上拿着报纸为死难者们啧啧惋惜,并庆幸斯应与林俞极为审时度势,将工作重心转到上海,巧妙的避过了这次风波。

    这使得楚望想起了中学课本上那本《纪念刘和珍君》。国民教育并没有使得她理解“惨淡的人生,淋漓的鲜血”到底指什么,提起“三一八”时,却总让人觉得是在借古讽今。

    这次镇压更为明目张胆,这场起|义死难者更为众。她不由得想:到底被扼杀了声音的兄弟阋墙更值得被外族悲悯一些,还是势力绝对悬殊的外御其辱的时代更为黑暗一些?

    不论如何,在这个女『性』权益与地位得不到足够保护,信息却事先发达起来的时代,人言比后世更为可畏。在这个主权丧失、领土割据、军阀混战,法制本就不够完善(中国领土里的白人只受自己国家法制治理,而殖民地的国人却享受不到外国法制一丁点好处)的时代里,她可不敢指望英国人“先进”的法制能对自己有多大庇佑,所以万事还是小心些为上。

    她心中有颇多疑『惑』。比如:执『政府』不过是个傀儡,半个北京城都是姓冯的,城外还有军力三倍于段祺瑞的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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