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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均还没回答她，那红衣美人就开口了：“那是自然，说起来，王上刚登上王位的时候我就在他身边服侍了，不论如何……”
“呵……”
还没说完玄鲛就笑了。
那时候雪姐姐还是王后吧，她还在的时候就搞了几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进来，有意思。
她又开口道：“谢灵均，别说面前这九位，就是这天下，也无人能与我雪姐姐媲美。”
雪姐姐那等容貌风骨，就更不是一般女子可以与之媲美的了。
“姐姐……你……”
那些美人儿顿时脸色都变了，她们自然知道她们为何会被选进宫服侍，不过因为身上多多少少有些那人地影子，如今面前这个……难道真的是那人的妹妹？
玄鲛道：“要我再说一遍？我姓向，你，你们，欠人的东西，可都是要还的哦。”
谢灵均抬头看了离自己不远处的九位风姿卓越的美人，眼底是深深浅浅看不清情绪的光影几经变化，才喃喃自语道：“是啊，世上无人能与雪儿媲美。”
这句话虽然说得声音很轻，但是在这空旷的大殿却让每个人听的清清楚楚。
那九个人美人脸色皆是一变，她们虽然知道自己是替代品，但是大家都是心高气傲，又有谁会承认，所以雪王后败落的时候，墙倒众人推的那一推里，她们每个人都出了几分力的。
如今王上这样说……
是不是，是不是，她们的命，要到头了……
第59章（）
玄鲛也没想到谢灵均会来这么一句，神色诡异地看着满屋子的人，不做言语。
“王上……”
那红衣美人动了动嘴巴终于挤出了两个字。
幼清嘴边挂着嘲讽的笑，仿佛知道迟早会有今天一般。
她道：“王上早些歇息吧，臣妾，告退了。”
随后不在看一眼，头也不回地在死一般寂静的宫殿里渐行渐远时，仿佛已经下定决心永不回来一样。
那些美人儿看着正宫都走了便也纷纷告了退。
本来以后王上这辈子也不回西宫，好不容易他回来了，竟还说出这样的话……
从前只觉得他恨海狐族恨之入骨，却不想原来是这样。
看来离宫的事要开始打算了……
“怎么样，他身体如何？”
玄鲛见海医还不走，开口问道。
海医有些发愣，呆滞道：“王上身体确实不太好，功力失了一半……”
玄鲛问道，眼睛却看着谢灵均：“一大半？”
海医看了一眼谢灵均，见他没有要阻止他说话的意思，便理所当然的以为面前的这一位是新王后，战战兢兢地道：“是，不知是为了什么失了这么多功力，王上现在身子十分不乐观。”
玄鲛顿了一下：“哦，不乐观，既然想寻死何必麻烦我带你回来。”
谢灵均垂下眼道：“放心吧，会撑到十五南海水君大婚之日的。”
玄鲛讥笑道：“十五以后直接去死吗？省的我还得送你一样宝贝。堂堂西海的王，被一个小辈打成这样，说出去真叫人笑话。”
谢灵均低声笑了。
西海的王，原本就是个笑话。
外人皆传他谢灵均凭借女人的力量登上王位，却心狠手辣，兔死狗烹，不愿给曾经的枕边人一条活路，如此无情，定然是个能坐镇西海千万年的王。
可谁知道，这才短短几百年，他就不想要这曾经抛弃一切，不择手段登上的王位了。
向雪死了以后，他的日子过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寻死也寻过了，可是他发现，他死不了。
是誓约符起效了。
‘谢灵均会爱向雪一生一世，永远守护她、爱护她，所有违背，永永远远，不得所爱，孤独一生。’
他没有好好守护她，爱护她，所以誓约符起效了。
他将永远，不得所爱，孤独一生。
他将永远，带着不死之身活在这个没有她的世界。
呵……
谢灵均，你活该。
玄鲛看他又不说话了，不耐烦地跟海医说：“你好生看着他吧，好好守着你的王，他死了完的是你们西海！”
玄鲛心烦地想直接拂袖而去。
谢灵均在她身后低低地说了一句：“说起来，那位小辈和我一样，都是靠女人坐上的王位。”
玄鲛顿住脚步，回头道：“你说什么？”
他继续道：“他那位嫡亲的妹妹年嘉月，你可知道？”
玄鲛眉头一跳：“他的王位，与年嘉月何干？”
谢灵均轻轻抿唇道：“年嘉月已经成了三次亲了，巧的是，除了现在这一位，从前那两位都是南海极不看重年辰的政敌。”
第60章（）
空气一时之间有些沉寂地可怕。
玄鲛花了很长时间才消化了谢灵均的话，谢灵均和她没什么废话可说，也定然不是找她八卦别人家里长短。
那年嘉月的亲事，是有问题的。
她问：“那，前面那两位？”
谢灵均嘴角勾起一个笑：“死了。全都莫名其妙地死了。”
玄鲛倒抽了一口凉气，道：“是年嘉月动的手？”
谢灵均道：“是不是她动的手不得而知，年辰登上王位最大的阻碍没了才是最要紧的。”
玄鲛了然道：“他们兄妹倒是狠得下心，为了前途，终身大事也可以胡来。”
夜里的海水也变得凉凉的，月亮就那么亮亮地挂在天上，不知那一轮圆月，是不是最关键的东西。
谢灵均看着玄鲛看他那凉凉的一眼，知道她也在说他。
也许最初是这样，可后来……
他又道：“听说他们兄妹感情极好，或许可以从这里下手。”
玄鲛淡淡地道：“知道了，你好生养着吧。”
“黑海的那一位元明仙君，他在向府协助向珩，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他。”
谢灵均道。
她今天闹了这样一出，幼清党自然不会就此算了，虽然海狐族如今势单力薄，但是元明却是黑海的人，有元明护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要替雪儿好好保护着这个孩子啊。
玄鲛也知道今日这样一闹，幼清定然不会善罢甘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道：“你还是好好保重自己吧，看她的样子，搞不好要和你同归于尽的。”
随后她就和阿蓝一起出去了，那张扬的样子，和她倒很像。
谢灵均轻轻道：“你们去跟着她。”
几个鬼魅一样的影子从宫殿各处出来，有一人跪下，为难道：“王上如今身边不可以无人……”
他道：“都是不死之身了，我还怕什么？去吧。”
“王上，王后那边……”
“不必管她。”
谢灵均的眸子越发冷了，这个人，是时候处理了。
向雪刚去黑海的那几百年，他一个人守着向珩，关着向珩，只想着若是那人活着她一定不会不管哥哥的。
这一守，就是几百年。
那几百年，他一直骗自己，骗自己说口口声声说自己最爱的女人已经坐上后位，口口声声说自己想要的都得到了。
几百年里，他要一直一直平安活着，不老不死，一直一直，活在没有她的世界里。
这周围的一切都和她息息相关，后来他翻修了西海王宫，砍了西海所有的红珊树，命令西海之内不可鸣哨……
可是一闭上眼，还是那年红珊树下那惊鸿一眼，还是那人明艳的笑脸和明亮的哨音。
那时候，他终于明白，他从前挥霍的是什么。
他明明知道幼清处处为难向雪和海狐族，明知道池藻暗地挑起海狐族人不满，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做了。
那时候，他以为不过一个女人，付出一个女人的代价，就可以换来除掉西海最后一个对王位最有威胁的大族。
他以为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向雪在他怀里灰飞烟灭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要什么王位，王位算的了什么。
什么都不如那年，他是玄武族的小公子，她是海狐族的大小姐。
只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后来他日日寻死却怎么也死不了的时候，一个人在玲珑塔里陪着向雪的仙身过了很长一段行尸走肉的日子。
可是这次玄鲛把他带回来，他又看到幼清的那一刻，全身上下的仇恨分子都叫嚣起来。
谢灵均知道自己是最不可原谅的，可是幼清，池藻……这些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等解决了这些人，我再来还你吧，向雪。
第61章（）
谢灵均很配合海医的治疗，身体好得奇快。
玄鲛去了海狐族一趟，海狐族人幸福安康，元明也在很好地协助向珩，海狐族似乎又在慢慢回到曾经鼎盛时期的西海大族。
只是，独缺向雪。
元明见玄鲛来了，有些吃惊：“公主这会儿怎么会在这？”
玄鲛语气温温柔柔的，却不威自怒：“不必在意这个，倒是你家冥君，他好像要去南海一趟，南海到底有什么，你可知道？”
元明有些微微颤抖：“南海那东西……冥君如今可是万万不能去的啊。”
玄鲛的神经微不可查地跳动了一下。
曾经听向雪说景云的剑术比擎天厉害，而且他又可以进出兽林，她以为再厉害的东西也没必要害怕。
可是元明应该比自己更了解景云，他这个反应，南海那东西究竟有多可怕？
为什么晏约和景云都让自己好好呆在西海……
就是因为那东西已经强大到连年景云也解决不了的地步了？
玄鲛不知是自我安慰还是怎么的，道：“没事没事，他是和晏约上神一起去的，想来就算出不掉也会无碍的。”
元明悚然道：“和……谁？”
玄鲛道：“晏约上神，就是那位……”
元明道：“南海……南海的那东西就是晏约啊，他为什么会和晏约一起……我得去趟南海……”
他这话说的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但是玄鲛还是听到一句关键的，她直接过去拉着元明胳膊厉声道：“什么意思？南海的那东西就是晏约？”
元明道：“是，他自称晏约，头发像雪一样白，鱼鳃祖师说了，那定是晏约上神。”
玄鲛有些发抖。
扶苏就是晏约，扶苏告诉自己他是晏约。
北边那个荷华，鱼鳃祖师也说他是晏约。
玄鲛半晌不知该做何表情，可是他为什么不让自己去西海却带着景云一起去了。
玄鲛道：“你留在西海，南海我去。”
元明慌忙道：“太危险了，公主断断不可以去，若是公主有什么大碍，属下如何和主上交待。”
玄鲛目光凌厉：“他去了都有危险，那你去了还不照样白白送死？在这儿守着谢灵均，保着他的命，我去去就回。”
元明不知道玄鲛已经恢复神识，被她她这咄咄逼人的气势震住，这毋庸置疑的气势和主子太像了。
但是不管如何，主子不在这里，他也要替主子好好护着公主，于是道：“那不如我和公主一起去，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玄鲛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说话，向珩进来看着面色不对的两人道：“王宫出事了。”
元明一愣，道：“王宫？出什么事了？”
向珩皱着眉头道：“池藻带人逼宫了，谢灵均恐怕……”
玄鲛开口道：“那你留下来管谢灵均，我去了。”
还不得元明说话，玄鲛的身影就不见了。
她立马唤来阿蓝，拍拍它：“快，南海。”
她这会已经顾不得什么谢灵均了。
虽然她明明知道谢灵均一旦死了，西海格局会发生非常大的动荡，年辰若是趁虚而入拿下西海，那鲛人族的仇会更难报。
可是她什么也顾不了了，景云可一点事也不能出。
至于谢灵均，看他的造化吧。
第62章（）
事实证明，谢灵均即使这两年疯疯癫癫地也能稳坐王位，不是没有两把刷子的。
谢灵均坐在寝殿的高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池藻，目光冷冽。
池藻道：“既然王上这般深爱雪王后，微臣这送你去和她一起，可好？”
池藻永远也忘不了那时候的谢灵均。
本来那一日，缺了主心骨向雪，海狐族节节败退，就是向珩搬来了鲛人族的救兵也是死路一条。
可他永远忘不了那时候的谢灵均，是他从未见过的谢灵均，一道剑气过去，向雪周围的玄武族人全部一刀毙命，无一幸免。
谢灵均红着眼睛头发凌乱地喊着：“让他们走。”
其实当时，谢灵均只要稍微狠心一点，海狐族就可以被斩草除根。
从此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