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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生不觉得脊背开始冒冷汗,他方真正了解到宇文彻的厉害。难怪他一向战无不胜,三军之气全凭主帅,有宇文彻这样傲视群雄的主帅,手下焉有弱兵?
随后,三人话不投机,赫连铁生喝了几杯闷酒,被副将以军务为由劝下,宇文彻与沈琥已经达到了此次目的,临别之际,他斩钉截铁告诫赫连铁生,三日之内若不撤兵,一切后果由他自行承担。
眼看着宇文彻与沈琥离开了军营,赫连铁生终于松了口气,他驰骋沙场这么多年,一直期盼能真正见识一次宇文彻的厉害,而如今竟生了胆怯之意,好像他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一旦遇上便注定难逃死劫。
“宇文彻果然不愧是天下枭雄,本将恐怕再有十年功夫也不及他一半,难怪皇上三番四次派人来传旨不许本将军冒然行动。”赫连铁生轻叹一声,站在他身后的副将更加不敢再多言。
“那……将军,我们三日后撤吗?”
“听皇上旨意吧。”
齐国,京都。
已经入夜,距离约定的行动时间越来越近,苏静嫆在寿康宫越发不安起来。
“娘娘,您都徘徊半个时辰的功夫了,歇会儿吧。”宫女采娉忍不住上前劝道,看到苏静嫆焦虑的神色心疼不已。
“本宫怎么静得下心呢?也不知皇上那边顺不顺利。”苏静嫆拂开采娉端来的热茶,在榻上慢慢坐下来,神色憔悴不安。
采娉轻笑一声,尽力安抚道:“娘娘放心,咱们都知晓摄政王的部署了,哪里有不成功的道理?您就放宽心等皇上的好消息吧。这次连老天爷都在帮咱们皇上呢!”
第191章:终究斗不过他()
“你说得对,就连老天爷都在帮咱们皇上。”苏静嫆闻言,顿时安心不少,皇上一向深谋远虑,安排的计划本就周详,如今又机缘巧合得知了宇文彻在京城的安排,必定会一举成功!
远远地,好像听到激烈的打斗声与痛呼声,苏静嫆刚刚放平的心又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她匆匆出门眺望着承德殿的方向,先是浓烟滚滚,随后便能看微弱的火光,想必争斗得十分激烈,她忍不住双手攥紧了手里的绢巾,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采娉,你叫小元子他们机灵着点儿,有什么情况立刻告知本宫。”
“娘娘放心,奴婢已经吩咐过了,小元子是您一手带出来的人,什么时候给您出过纰漏!”采娉痴笑一声,令苏静嫆微微有些脸红。
“你个死丫头,等皇上那边平定了,看本宫不好好收拾你。”苏静嫆笑骂一句,倒也放松了紧张的心情,只不过那火光越来越亮,浓烟随风几乎都快要飘进她的寿康宫了,稀稀散散的惨叫越来越明显,好似连刺目的血腥味都忽然浓烈不已。
“小元子还没回来吗?按说不会用这么长的时间,我们安排的如此周密,要制服那些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苏静嫆看着那映红天际的火光,忽然心乱如麻,手心的冷汗浸湿了绢巾,紧蹙的双眉越拧越紧。
“回来了,回来了!”采娉远远便瞧见了小元子的身影,待小元子气喘吁吁跑进时,两人才发现他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那般触目惊心。
苏静嫆一时有些脚软,采娉匆忙上前拉住小元子的衣袖,咄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你脸上还溅了血迹?承德殿是不是出事儿了?!”
小元子听采娉这么一说,慌忙用袖子擦了擦脸,生怕吓着了苏静嫆,他此刻目光畏惧,颤巍巍望着苏静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娘娘……咱们的人被包围了!原来金甲并不在城外,而是早已混插在了御林军里面,如今点刹楼的人被四道宫门困住,眼看着就要全军覆没了……”
“皇上呢!那皇上呢?”苏静嫆倏忽觉得浑身像是抽干,一张娟秀清丽的脸庞顿时苍白无色,若非有采娉搀着,她恐怕连站都站不稳。
“娘娘别急,皇上那边有死卫护着,断然不会有事,只是点刹楼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小元子想起那血流成河的画面,不由得默念几声阿弥陀佛,“还有,奴才回来的时候碰到了姜公公,他说政务殿关着的那些官员,好多沈大将军的羽翼都莫名死了……”
苏静嫆四肢冰凉,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芒,她总算明白,他们是中了宇文彻的圈套了!他借此机会除掉了沈琥的羽翼,还将罪名扣在了宇文琰的头顶上,好狠,好毒……也好聪明!
“带本宫去见皇上!本宫要见皇上!”
“娘娘不行!”
“娘娘,太危险了,您不能去呀!”
采娉和小元子一路追着,可苏静嫆愣是屏住了一口气朝承德殿而去,她说过,无论生死,无论成败都会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若然真得难逃一死,她也宁愿与他相依偎而去,至少黄泉路上还能为他一解寂寥。
火光,血光,惨叫与哭泣将金碧辉煌的皇宫沦落了地狱血海,苏静嫆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难受,可当她踏着血光看到承德殿三个字的时候,忽然如释重负。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被她推开,宇文琰像往常一般静坐在龙案前,明黄色龙袍将他俊朗的轮廓掩埋,他原本清澈明亮的双眸中始终蒙着一层忧郁,而如今,他在抬头望来时,竟重复当年的明澈通透,连笑容都像百花初绽般令人眩目。
可苏静嫆的心,却是痛的。
嘈杂的厮杀声都在这一刻凝固,苏静嫆慌乱害怕的心也终于安静下来,她嫣然轻笑,提起裙摆,抛却身后的杀戮与呼喊,慢慢朝他走去。
皇家死卫一向有规矩,从不参与皇室争斗,因而他们只守住了宇文琰的承德殿,同时保护宇文琰的性命安全。悠悠烛火通明,比外面耀眼的血色温柔得很,苏静嫆走到宇文琰身边,两人相视而笑,然后彼此十指紧扣。
“皇上,咱们终究斗不过他的。”苏静嫆贪婪地吮吸着宇文琰的体温,她一向潜默冷静脸色有些苍白僵硬。
宇文琰说不上失望和难过,也谈不上什么遗憾和不甘,只是好像自打登基以来的郁闷和不快都随着这场宫变而烟消云散,他一早就知道,此事成与不成都能让他摆脱现在的困境。只不过,成者云端,败者淤泥罢了。
他柔柔揽住苏静嫆还在轻颤的双肩,目落窗外被火光映红的天际,一字一句道:“当年皇兄不该将皇位传给朕,若是给了七哥,如今必然没有这样的祸端,而朕与七哥便也真正能做一辈子的好兄弟了……”
也许,这是宇文琰唯一的遗憾和懊悔。他分明早已看透世事,却也生了小人之心,被至高无上的皇权和利益所利用,落得今日一无所有的下场。
“皇上,这并非是您的错,自古以来,那把冰冷的龙椅无形中残杀了多少骨肉亲情在里面,又埋葬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真情和真心,你我既身在王侯将相之家,此身,此命,早已由不得咱们做主。”苏静嫆的声音很轻很淡,却入耳极为清晰。
宇文家的江山不知染了多少族人的鲜血,然世人皆知,宇文家的男子分外重情,比如宇文昊对沈惜语,爱到可以亲手杀了她,比如宇文彻对楚若安,爱到可以背叛全世界,还有……还有他宇文琰对苏静嫆,爱到生死无悔,不离不弃。
“你说得对,此身早已非我所能做主。”宇文琰眼看着金甲兵安定了点刹楼的暴乱,先前可怕的火光已经慢慢在失去光辉,天色渐亮,一切也许都是命中注定,“但是,朕不后悔,不后悔为自己断一条后路。”
闻言,苏静嫆依在他胸口莞尔轻笑,阖目的瞬间双颊划过一行晶莹的清泪。
就这么相依相偎,听着门外的嘈杂声减弱,看着窗外的火光成灰,血河凝固,宇文琰和苏静嫆始终十指相扣,朝霞初升的那一刻,绮丽霞光将血色下的江山笼罩得迷人而绚烂。宇文琰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般美丽的朝霞了,而苏静嫆则是静静望着他的侧脸,看见他于绝望中重燃当年的潇洒风流,褪去龙椅赋予的权利色彩,他比从前更加耀眼。
第192章:只怕不能死在一起()
这一刻,她忽然恨,恨他为何要生在帝王之家?可若不生在帝王家,她也不会遇到这样好的姻缘……
“皇上,他会杀了你我吗?”
“你怕死吗?”宇文琰垂眸反问一声,目色极为郑重而怜悯。
苏静嫆轻轻摇头,双臂环着他的腰身,呵气如兰:“既与君结发,生能同寝死同穴,静嫆不怕死,却怕不能与皇上一起死。”
宇文琰目光轻颤,两人深深相拥,耳边听见的除了朝霞绮丽之声,便是彼此的心跳声。也许,这才是最美好的结局。
毕竟皇权富贵都是浮云,死后什么都无法带走,唯有能拥有一份真情,才能证明你在这世上存在过。
丰城。
楚若安是被一场烟火缭绕的噩梦惊醒,醒来才发觉又下了一夜的雪,冰凉的空气钻进被窝,她觉得浑身都不舒坦。
两个打扫房间的侍婢并没有察觉到楚若安已经苏醒,依旧边整理着手中的活儿边闲聊着:“昨儿个半夜周军撤了,听说是周国皇帝下得旨,今儿个百姓送了好多东西来给王爷。”
“是啊,王爷虽然性子冷了些,但到底是咱们大齐的守护神,真厉害!”
“可不是啊,丰城好多姑娘都盼着王爷能多看自己一眼呢。”
“嘻嘻。别瞎说,小心一会儿锦绣姐姐又骂你!”
两个侍婢嬉笑了几句,很快就离开了屋子,楚若安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挣扎着下床倒了杯茶水润喉。
宇文彻进屋,兀自将落满雪花的狐裘脱掉,眼看着楚若安穿着单衣下地,心头又恼又怜:“该死的!怎么屋里没人伺候,还要你亲自下床倒茶喝。”
“我没事。”楚若安生怕他又要怪罪锦绣,慌忙回到床上好好躺着,“听说周军退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起程回京?”
对于今日楚若安主动和他聊天一事,宇文彻显得格外惊喜而小心,他上前替她将被角掖好,轻声回道:“你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不过京城的天也凉了,本王担心你身子受不住冻,打算带你回蜀南芙蓉镇过冬,你喜欢吗?”
蜀南芙蓉镇,那是楚若安的故乡,记忆里总是到处开满娇艳富贵的芙蓉花,处处闻花香,处处是翩飞的蝴蝶,只可惜楚若安担心寒冽和萧风的安危,一心想尽快得知他们是否安然无恙,于是摇摇头,道:“回京吧,那里已经没有让我留恋的人与物,再回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可那是本王与你相识的地方,本王想回去,回去那里,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每一天都是你想要的,难道不好吗?”宇文彻忍不住抱住了她孱弱消瘦的身子,微微的动情让他的眸色染了一层温暖的色彩。
楚若安微微蹙眉,很直接得伸手推开他的身子,神色略显厌烦:“我已没有过去和将来,配不上王爷如此爱戴。”
“胡说!只要你肯安心待在本王身边,本王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是吗?”楚若安不置可否,唇角一抹淡淡的嘲讽彻底让宇文彻震怒。
他骤然钳住了她轻巧的下颚,看到她因为疼痛而蹙起的双眉,顿时觉得自己的心也在淌血,他想起昨夜赫连铁生约他见面告诉他的那些话,不可否认,周国的皇帝的确是个角色,即使要撤兵,也要让他宇文彻心痛一把。
“告诉本王,你心里还有谁?!”低沉的声线有些像夏日闷雷,他黑曜岩般的眸子里充满痛色和残忍。
赫连铁生说,在她离开王府的那段时间曾与点刹楼楼主寒冽有过一段温存,他们在犒城的小镇上有一处落英花笼罩着的园子,她在镇上开了间药铺,寒冽便日日以酗酒为由来找她开方子,他们有说有笑,有说有笑……
楚若安不明白宇文彻的眼睛为何越来越红,好像要随时张开血盆大口把自己吞下腹才能解恨,她拧眉道:“我的事与你无关,你管我心里有谁……”
“混账!”宇文彻一瞬间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额角青筋突显,他死死盯着楚若安的眼,道,“楚若安,你别再有任何妄想!那日萧风来过是不是?你以为凭本王的戒备他能轻易混得进来么?”
“你……”
“本王就是故意要你泄露消息给他,然后让他们所有人陷入本王的圈套。”他倏忽狰狞一笑,“你知道么,宫中的暗卫来信告诉本王,昨晚那场大火烧得特别旺,所有进宫的杀手没有一人活着出去。”
“不,不!不是这样的!”
楚若安再一次抗下这个撕心裂肺的消息,她头疼欲裂,多想这只是场噩梦,一睁开眼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