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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长独奏曲-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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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难以置信地喃喃。

    “怎么会信长大人”

    因为认为织田信长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再加上某些原因导致的心理排斥和记忆的确没那么清晰了,所以压切长谷部即使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也潜意识地排除信长这个可能性,甚至还无意识地强迫自己不去思考审神者的身份,否则哪怕审神者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他没反应过来,等到第二句时也该猜到了。

    可即使已经亲眼见到了这张脸,压切长谷部依然无法彻底相信。他没有思考是后代的可能性,因为那位大人在他心中就是这般独一无二,只要见到了就绝不可能错认。

    但这怎么可能?

    那个男人织田信长他,明明早已在本能寺里被——

    审神者可不管压切长谷部的内心正在刮着怎样的风暴,他笑着走下来把刀亲手还给了压切长谷部。

    “我记得好像是把你送给黑黑田了吧?嗯,应该是黑田啊哈哈,当初可没想到再次见到你会是在这种场合总之,这时候该说点什么呢”

    压切长谷部木着脸,几乎是全靠本能地接过自己的本体,看着织田信长碎碎念了一会儿突然一手握拳砸在另一手的手掌上。

    “啊,对,应该说这句吧——欢迎回来,压切。”

    尽管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压切长谷部却感觉自己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太久了。

    他的心中汹涌的负面情绪瞬间被喜悦击碎,可这喜悦是从痛苦中开出的花,灿烂而又鲜血淋漓。

    他深深地俯身行礼,掩饰自己几欲落泪的神色。

    “是。我回来了。”

    感动过去后,就轮到理智占主导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压切长谷部都是真情实感地在讨厌织田信长,尽管这份怨念在见到本以为不可能再见面的本人后立刻溃不成军,但要说压切长谷部内心已经毫无芥蒂了是不可能的,方才只是在过大的刺激下失去理智的行为。

    不如说,反应过来后,他的心情更糟糕了,甚至都没余裕去考虑为何早已作古几百年的织田信长会在这里当审神者。

    ——居然就把我送给了别说直臣根本连姓氏都没记清的人!这家伙就是这种人啊!我到底还对他有什么期待

    “说起来。”织田信长回到了上段间的座位,身为近侍的药研藤四郎在他的侧后方陪坐,“我记得你们不是有个固定的自我介绍吗?压切原本准备好的台词是什么?”

    压切长谷部听到那个称呼后皱了皱眉,但没对此发表什么意见。他用来理清思路的时间很短,不过早已在心中暗暗发狠,既然审神者是织田信长,那他必须表现得更加完美,早晚让他后悔把自己送掉,因此绝不能因为这种理由失礼。

    于是他语调恭敬地回答:“我是压切长谷部。只要是主公的命令,无论什么我都为您完成。”

    “长谷部?”织田信长似乎很困惑,“锻造你的刀匠是谁?”

    “是长谷部国重大人,长谷部派的始祖。”

    “诶,虽然没什么印象,但貌似挺有名的嘛。”

    织田信长不知道压切长谷部的刀派情有可原。本身长谷部国重的刀有刀铭的就不多,压切长谷部还是从大太刀经过大磨上被打磨成打刀,就算有刀铭也早没了。在很久的一段时间,他被众人所知的名字只有织田信长给起的压切,后来才被本阿弥光德鉴定为长谷部国重的作品,这才被称为压切长谷部。

    因此就算他现在再怎么不喜欢这压切个名字,也不得不承认信长的赐名使他变得特殊。

    毕竟还有正事要说,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其实一人一刀也没什么好叙旧的。总之织田信长以“暂时懒得折腾”为由把压切长谷部安排在了最末座,他旁边坐着的是烛台切光忠。

    因为上段间里信长在跟药研悄悄讨论什么,反正也不是什么严肃的会议,下面的付丧神们就放松了一些,甚至开始小声聊了起来。

    “好久不见,你变化可真大。”

    同样也是刚来不久的烛台切还没见过其他本丸的压切长谷部,猛地一见不由得感慨了一下。

    以前压切长谷部整天被织田信长带在身边,付丧神不能离本体太远,偶尔匆匆见面感觉是个有点傲气的家伙,尤其是被赐名后,私底下大家都吐槽压切太得宠了。

    大家当初有多感慨,知晓压切长谷部被送掉时就有多震惊。

    结果如今在本丸重逢,烛台切惊讶地发现压切长谷部沉稳内敛了许多,以前不怎么用敬语,虽然现在用的也挺半吊子但好歹是在用,让他不禁困惑压切长谷部被送掉后都遭遇了什么才变成这样。

    压切长谷部还沉浸在一团乱麻的情绪里,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是?”

    “也是,我只是信长公二十几把光忠里的一位,我们认识的时候我还没有名字,我变化也挺大的,你认不出我也正常。”烛台切苦笑着说,“我是烛台切光忠,伊达政宗公起的名字,请多指教,压切。”

    “不要叫我压切。”压切长谷部下意识反驳。

    烛台切的反应如同药研一般惊讶:“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吗?”

    压切长谷部:“”

    ——自己的黑历史到底还有多少人记得这么清楚啊!

    *****

    本文信长出自信长协奏曲,本身信长就是穿越者,所以别说历史上信长怎么可能这种性格推荐漫画版,作者脑洞很大。

    而且细川家跟织田信长并没有什么冲突,甚至在本能寺之变后,细川藤孝为悼念信长都剃发了,自己剃发不算完,还让忠兴大人和嫁给忠兴大人的明智光秀的女儿玉子也一起戴孝尽管这个操作很窒息,但也能说明信长待细川家极好。

    因此歌仙兼定对效忠织田信长毫无抵触心,甚至觉得如果细川藤孝大人在此的话,大概恨不得按头让全家继续效忠呢

    其实不光歌仙兼定感觉不对劲,连其他刀剑们听着刚才审神者的话,不少人都觉得不对劲。

    我好像记得忠兴君跟小光家的女儿结婚了?都是自己人啦。

    ???

    这个小光该不会是发动了本能寺之变,导致织田信长天下人的道路被阻断的明智光秀吧?

    织田信长为啥还对明智光秀这么信任啊?难道还不知道本能寺之变的具体情况?!

    本能寺之变真的太有名了,就跟织田信长一样有名,哪怕是跟信长没啥关系的刀剑也知道这件事。当年就在本能寺里的药研藤四郎都觉得明智光秀很可疑,更别提其他刀剑们了。众付丧神们默不作声,各怀心事,会议室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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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草四郎时贞;原名益田四郎时贞,后被过继给天草甚兵卫;改名为天草时贞。在世界史上声名不显,却是远东的日本颇为有名的一个名人。

    天主教在日本盛行之际;1630年德川幕府下达了“禁教令”:切支丹教徒必须在两个月之内放弃信仰;否则处死。部分地区镇压手段极其血腥残酷;引起大量民愤。

    一位神父被迫离开日本时曾预言:“25年后当出现一位天童;是上帝再世,精通教义,深谙魔法;他一定会拯救你们。”

    而天草四郎时贞就仿佛这个预言中的救世主,他以16岁的年龄率领被压迫的切支丹教徒们发动了起义,后世称之为岛原天草大起义或岛原之变。幕府十二万正规军前来镇压却久攻不下;死伤四千余人,而天草四郎率领的杂兵却仅死伤不到一百人。

    期间,天草四郎展示了各种神迹;极大地鼓舞了人们的信心,吸引了更多人加入;最终约起义军人数增至约三万余人。他带领民众打了好几次胜仗,迫使幕府不得不派来大量的军队围城,坐等城内弹尽粮绝;在对方不得不开城门应战后屠杀了全部三万余人;这才终结了天草四郎引发的奇迹。

    而这个少年死的时候也才不到十七岁。

    也就是说;天草四郎时贞对日本历史非常重要;而根据狐之助的资料来看,他绝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就被这群人口中的老鹰使者给抓走。

    历史硬伤的三郎听得头疼:“总之我们去救那个四郎就行了对吧?”

    “是这样没错,但”

    “好了,大概是哪个方向,我们出发吧,跟第一部队那边也报一下地址。”

    “哪有这么快!”

    本来益田家的家主和夫人还想请他们到家里坐坐,但三郎觉得没必要,救人当然是要赶时间啊,于是直接问了一些情报。

    担心自己儿子的夫妇当然不会继续挽留,他们把自己知道的情报全部告诉了他们。

    三郎问:“狐之助,有附近的地图吗?”

    “有的!”既然已经暴露他们不是普通人,狐之助也就毫不掩饰地把地图投影到地面上,“审神者大人知道老鹰使者在哪里吗?”

    三郎盯着地图发了几秒的呆。在战国时期过久了,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精细的地图了。好在他很快适应了新地图,手悬在空中比划了几下:“这附近的话去海边看看吧。”

    长谷部和歌仙凑上来也看了看,根据村民的情报,老鹰使者离开的方向跟海边的确差不多,本来心中还有点疑问,但想到这是织田信长就没有任何异议了。

    “那就出发吧!”

    跟村民借马,村民也没傻呵呵地问你们不是上天使者吗怎么连马都没有,二话不说就借给了他们,于是一行人就骑着马一路飞奔到了海边。

    “嗯——果然是船啊。”三郎一手遮阳,努力抬头看停靠在岸边的船。

    还好这船没开走,不然他还真不确定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歌仙兼定和长谷部都松了口气。虽然方向没错,但这一路上有太多地方可以住人了,织田信长到底是怎么确定人家就在海边的?听起来还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船?

    其实很简单。考虑到那群奉命抓捕切支丹的人们毫无顾忌,而村民们也没有任何抵抗之力,他们根本没必要委屈自己扎营在这穷乡僻壤,不屑也不放心当地人提供的住宿,而这里又临海,那么有条大船提供后援的可能性就很高了。而且远远就看到这边有老鹰在盘旋啊,是因为养了老鹰当宠物,所以才被叫老鹰使者吧

    刀剑们只是并不习惯思考这种事,要是他们也在战国当大名呆上几十年并且还能活下来地盘没被吞,判断力差不多就锻炼出来了。

    即使三郎思维比较清奇,但他毕竟是货真价实地作为织田信长在战国时期做了那么多大事,真要傻白甜早死了。正是他与人交流时而疯言疯语时而正中红心的表现,才造就了他人心目中高深莫测的形象。

    根本猜不透他什么时候是真的疯话什么时候是真的有深意,差点被三郎仿佛充满各种暗示的话语逼疯的丰臣秀吉对此非常有发言权。

    “如果秀吉你取得了天下的话,那就是以我的死亡为前提呢。”

    这样说着的织田信长,也依然是那副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平淡的表情。

    既然都说得出这种话了!为什么还要对我委以重任啊!明明都已经怀疑我与毛利勾结了不是吗?明明已经几乎确信是我杀死了竹中半兵卫了吧?!

    是试探吗?是威胁吗?还是——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呢?

    不要用那种好像已经看穿一切的眼神看我究竟怎样你才会动摇啊!

    织田信长那看起来毫无敌意却莫名宛如实质般有压力的目光,是野心勃勃且善于隐藏的丰臣秀吉生前唯一的心理阴影。

    “这个男人到底怎么想的”简直是那个时代所有与织田信长见面的人的共同心理活动。

    所以也不差这几把刀了。

    由于狐之助给第一部队也发了去海边的指示,而两拨人掉落的地点相差也不是太远,没多久药研他们就与三郎汇合了。

    “大将!”药研紧张地扫视着三郎,确定他没有受伤。

    三郎摆摆手:“人齐了?有办法探测一下上面有多少人吗?顺便看看那些被抓的切支丹在不在。”

    药研和今剑自告奋勇地出发了。

    狐之助还在纠结:“为什么还是没探测到时空溯行军的气息真的是在这里吗?”

    “嗯时空溯行军在不在我不清楚啦,不过你说的那个天草四郎没死的话应该就在吧。”

    “不要说这种话啊审神者大人!天草四郎时贞若是死了会出大乱子的!现在既然警报没有升级,那肯定还活着!”

    没一会儿药研和今剑就回来了:“报告大将,的确发现了一些存活的切支丹,那只老鹰貌似是船只首领的宠物,有个被单独关押的年轻人应该就是天草四郎时贞了。有人在外清剿,留守的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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