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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岛-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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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薇听见身后“哎哟”一声,猛地回头,只见母亲脸色铁青,牙关咬得紧紧的,身体摇晃得象一株被狂风拔起的枯木,缓缓地向后倾倒。她悲痛地大叫一声:“妈妈,妈妈,你怎么啦?!” 
    大约过了个把小时,搜查的人走了。他们到底找到了什么罪证,没有任何人知道。屋子里静得出奇,显得从未有过的空旷和冷寂。 
    孟母人事不知地躺在床上,脸色象大理石一样苍白。孟薇紧握着的母亲那双柔软的手,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脉搏忽慢忽快,变得象游丝一般微细了。她心急如焚地等待医生的到来,可是她给急救站打了三次电话,不知什么原因,急救车却一直没有影子…… 
    她轻轻松开母亲的手,试图再催促一下急救站,这时,孟母的身体徽微蠕动了—下,紧闭的眼睛慢慢睁开了。 
    “妈妈——,,孟薇全身颤抖着,扑在母亲怀里。 
    孟母强打精神,半坐半卧地倚着垫得高高的枕头,爱怜地看着女儿,轻轻地用手揩去女儿脸颊上的泪珠。但是她自己的脸上却扑簌簌地落下泪来。 
    “薇儿,你爸爸肯定是遭到天大的冤枉。想起来实在太可怕,你爸爸一生老老实实,勤勤恳恳,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这样可怕的罪名加在他的头上,他怎么受得了啊……”说到这里,孟母心中一阵酸楚,胸口象被什么堵住,满脸憋得通红。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角沁出的冷汗把灰白的鬓发也浸湿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你爸爸了。我记得很清楚他在国外的时候,许多著名的大学邀请他当教授,答应给他提供最优厚的待遇和高额的薪金,也可以把家属带去,唯一的条件是改变国籍,都被你爸爸断然拒绝了。他说,他的知识和才能不是属于个人的,他要毫无保留地贡献给祖国……”孟母用尽全身气力说着,她仿佛预感到有些话如果不及时告诉女儿,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讲了。 
    
    “你爸爸当年回国并不是轻而易举的。因为他的研究引起了国外的注意,所以他们千方百计阻挡他回国。后来你爸爸瞒过了当局,在几个好朋友的帮助下,冒着生命危险,偷偷地钻进—艘货轮的底舱,化装成一个船员,才逃出了他们的罗网。这些经历他并没有到处张扬,现在却有人诬告他里通外国,这又是从何说起……”孟母说到这儿,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她闭上眼睛,眼角迸出一颗晶莹的泪珠。 
    
    孟薇见状,大惊失色,使劲地摇晃着母亲,大声地哭喊着:“妈妈!妈妈!……” 
    过了片刻,孟母被女儿的哭喊声惊醒过来。她的嘴唇蠕动着,脸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她象是在残酷的死神的魔掌里挣扎,依恋不舍地拽住女儿的手,用她生命的最后一星火花化为临终前最后几句话:“薇儿……我的孩子……妈妈顾不上你了……可怜你……你一个人…… 
    孤苦伶仃……,往后你一个人……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话没有说完,生命的火花就在她那暗淡的眼眶里跳动了一下,突然熄灭了。 
    几天之后,孟薇把母亲的骨灰埋葬在郊外的公墓里。这天,天色阴沉得可怕,濛濛细雨下个不停,好象她的泪水永远流不干似的。阴风惨惨的墓地,看不见一个人影。她跪在泥水里,哭得死去活来,几乎昏厥过去。 
    “孟薇,不要太难过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接着一把雨伞把她遮住了。 
    孟薇吃惊地回过头,站在身后的原来是她的班主任老师。她一下扑到班主任的怀里,象觅到了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她哭得更伤心了。 
    “我全都知道了,孩子!”神情悲哀的女教师把孟薇搂在怀里,温存地捋了捋她沾满雨水的头发。“你要坚强些,孟薇,人死了是不能复活的。现在最要紧的是考虑自己今后的出路——” 
    孟薇跟沮汪汪地望着慈母般的班主任。 
    出路,孟薇是思考过的。在这人生的十字街头,这颗饱尝人间辛酸的年轻的心,还没有对生活完全绝望。眼前还有一线光明,促使她本能地抑制内心的悲痛,决定要坚强地活下去。 
    “老师,不瞒您说,象我目前的处境,唯一的出路只能寄托在上大学上。我反复考虑过,反正再过几天大学就要开学,管它分配到什么地方,我只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至于将来,我现在还考虑不到那么远,过一天算一天……” 
    孟薇止住了啜泣,鼓起勇气,向班主任谈起她今后的打算。她清楚不过地记得,几天前,对,就是妈妈去世的头天晓上,她是从班主任那里知道自己考上了大学的。 
    班主任转过睑去,默不作声,脸上露出极为凄惶的神色。她挽着孟薇的胳膊,心事重重地走出公墓。在她们即将分手的时候,这位心地善良的女教师终于开口问道:“孟薇,你在本市还有什么亲戚吗?” 
    孟薇疑惑地瞅着忧心忡忡的班主任,机械地摇了摇头。 
    “外地呢?” 
    “没有,一个也没有。我原来有个姨妈,前年也去世了。是得癌症死的。” 
    孟薇回答。 
    班主任叹了口气。“我马上要离开这里。”她悲哀地告诉孟薇。“这个学校我也呆不下去了。在许多问题上,我跟他们的看法有分歧。他们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不惯他们那一套。算了,不说这些了,到哪儿都一样,只是我担心你……”班主任说到这里,喉咙哽塞,眼圈也红了,似乎有难言的苦衷。 
    “老师─—”孟薇心里一阵发热,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我很快就要走了,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以后我们很难有机会见面了。” 
    班主任爱抚地用手理着孟薇鬓角一绺柔发,深情地说:“孟薇,你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在这个时候,廉价的安慰是多余的,不过我还是有几句话要和你讲。”她强抑住内心的悲痛,暗示地提醒她的学生。“生活的道路是坎坷不平的,尤其是对你来说,今后可能还会遇到许多不顺心的事情。我希望你坚强起来,任何时候都不要灰心失望,不要丧失生活的勇气。记住,好孩子,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她再也无法讲下去了。孟薇依恋地目送着班主任老师的背影在视线里消失。她分明看见,班主任扭头离开的时候,掏出手帕掩面哭泣了。班主任的心里似乎有难以诉说的苦衷,但究竟是什么呢?她始终猜不透。 
    生活很快把答案告诉了这个天真幼稚的女孩子。不久,高等学校的录取通知书都寄给那些幸福的同学们,唯独孟薇似乎被人们遗忘了。她哪里知道,她的名字已经用饱蘸浓墨的黑笔从新生名册里轻轻地抹掉了,象抹去了一颗微小的灰尘…… 
    几个月以后,T城和外省的许多大学正在忙着办理一年一度的新生入学,孟薇的邻居却发现这个孩子失踪了。不久,东南海洋大学财务处发现孟凡凯的女儿很久没有来领取生活费。这个消息曾经引起一场骚动,不过过了一段时间,人们寻找她的热情逐渐冷淡下来,就象一块投进池塘的石子,溅起一片涟漪,不久又恢复了平静。 
    大约过了几年,在一个落日黄昏的码头上,有个农衫褴楼的女孩子畏畏缩缩地走到售票窗口,买了一张轮渡的船票。她在一只磨损得很厉害的破书包里掏了很久,找出了刚好够一张船票的几枚硬币,那大概是她仅有的全部财产了。她穿过了很长的摇摇晃晃的跳板,随手把那只旧书包扔进跳板下面的大海里。 
    不一会儿,轮渡靠岸,旅客们蜂涌而出,但是那个女孩子始终没有露面。 
    只是第二天黎明,小火轮上的水手打扫舱房,在船尾的甲板上发现了一只沾满泥浆的旧鞋,分明是女式的布鞋,那个水手看了一眼,就弯下腰,厌恶地用手拾起鞋,顺手扔进了黎明前的大海。 
    “呸”!他掸了掸手,冲着泛起一个很小的水圈的海面…… 
    四 
    时间,在充满欢愉的笑声中,飞瀑流泉般地逝去了…… 
    三年漫长的岁月,孟薇在月光岛上可以说过得十分愉快,幸福;无忧无虑。虽然她时常感到困惑,以为自己作了一场无休无止的梦,值这毕竟是刹那间的感觉。梅生象兄长似的对她无微不至地体贴、照料,海狼老爹和渔民们的真诚相待,使她心灵的创伤渐渐愈合了。她深沉地爱上了月光岛,爱上了岛上的新生活。他和她,内心深处都在培植着爱情的幼苗,但谁也没有表露出来。他们默默地期待着,不声不响地期待爱情种子的萌蘖。他们只盼望这种恬静、和谐的生活永远继续下去,谁也不离开谁,永远在一个桌上吃饭,一同双双攀登月光岩,一起肩并肩地眺望大海中壮丽辉煌的落日……,谁也不来打扰他们。 
    
    他们想得多么天真啊! 
    海狼老爹出海归来,给梅生捎来一封信,他看着看着,眉头皱了起来。 
    “谁来的信?”孟薇双手泡在洗衣盆里,抬头问。 
    梅生把信递给她,忧心忡忡地说:“局里决定取消月光岛的灯塔,因为这条航线来往船只不多,没有必要设专人看守灯塔……” 
    孟薇轻轻地“啊”了一声,用围裙擦擦手,接过信来,浏览了一遍。 
    他们的心情突然沉重起来。 
    按说,局里的来信是令人高兴的。信中除了通知梅生做好移交工作的准备,还对他今后的工作作了妥善的安排,也许是为了纠正多年对梅生使用的不当,航运局为他争取了难得的机会,允许他参加出国留学生考试,而且告诉他,出国考试一个星期后在T城的东南海洋大学举行。他必须提前报到,办理各种手续。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梅生一时没了注意:“我不去了,让他们另外给我找个别的工作,大学、科研单位都行……”他靠着墙,双臂抱在胸前,嘟囔着说。 
    “你说了些什么呀?!”孟薇把洗好的衣服晾在屋外的绳子上,用责备的眼光瞥了他一眼。 
    “我……”梅生低头不语了,他的脚在地板上毫无目的地踢着。 
    “多难得的机会,争取都争取不到,怎么可以放弃呢?”孟薇说。 
    “可是你——”梅生抬起眼睛瞅了一眼站在门旁的心爱的姑娘,心情矛盾极了。 
    “你不用为我担心。”孟薇莞尔一笑,宽慰他说:“海狼老爹前些日子说,渔村想办个夜校,给渔民上课,学习文化,问我乐意不乐意当教员。你如果能考上,我就搬到渔村那边去。我想,这个工作我总是可以胜任的。”她故意说得很轻松,但是梅生看得出来,她内心的痛苦并不亚于自己。 
    “不,我不能把你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月光岛上。要走,咱们一起走!”梅生突然胀红着脸,鼓起勇气把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早就考虑过了,咱们回家乡去。家乡熟人多,找一个工作并不困难。那里山清水秀,风景优美,咱们每天骑着自行车一块儿上班,回到家,一块儿进行咱们的实验……”他沉浸在心造的幻影中,眸子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你说呢,孟薇?” 
    
    “不,无论如何不能这样想。”孟薇低着头,手摸着辫梢,深情地说。“这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你不能为我作出这样大的牺牲。你的事业还刚开始,路还长着哩。你的研究成果是属于全人类的。拯救千千万万不幸夭折的人,是你的神圣职责。你怎么能够不想想这些,为了儿女情长而贻误自己的远大前程呢……”孟薇说到这里,又怕梅生误解了她的意思,又亲昵地靠在他的肩头上,低声耳语道:“梅生哥,你放心走吧,我等你,等你一辈子……” 
    
    “梅生的眼腈湿润了。他感激地把孟薇搂在怀里,第一次吻了她。“薇,你太好了。” 
    离别的日期终于来到。临走的这天,海狼老爹一大早就领着他的老伴儿来了。远远的他就高声大喊:“孟薇,我给你找了个伴儿,你就不会闷得发慌了。” 
    海狼老爹的老伴儿五十出头,硬棒的身子骨,乌黑的发髻,看上去象是四十来岁的样子。她一见孟薇就亲昵地拉着她那纤巧的小手,上下打量,一面对海狼老爹说:“咱们要是有这么个闺女该多好……” 
    “亏你想得出来!”海狼老爹啐了老伴儿一口。 
    孟薇心里一动,想起一个念头,就对海狼老爹的老拌儿说:“要是老妈妈看得起我,就收下我这个干女儿吧。” 
    话音未落,海狼老爹的老伴儿甩拳头在海狼老爹背上报复了几下:“怎么样?死老头子!”她兴高采烈地说。 
    海狼老爹捋着胡须,哈哈大笑起来:“瞧你美的,还有个干女婿哩!” 
    孟薇被老人说得不好意思起来,扭头跑进了房间。梅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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