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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啊，看看六瓜他老汉和老婆娘都急歪眼了，看见别人家的孙子眼睛里就滴血。”恶婆娘来精神了，接着，她就激动地说：“早饭烧好了，不够的话，我再去买两个油煎饺子去。”
恶婆娘把围裙解下来，擦擦手，就要出门。我知道她是去跟六瓜分明谈价钱去了。
我正在桌边吃稀饭，恶婆娘就领着六瓜的父母进了我家门。
“她大侄女啊，没想到啦，你要是把我六瓜病治好了，我老姑给你叩九个头！”六瓜的老娘激动地说。
“她冬林姑，光叩头就顶事吗？”
“我们出钱，我们愿意出，大侄女说出多少就是多少。”六瓜的老汉老焦头正儿八经地说。
“我听我妈的，我妈说收多少就多少了。”我吃喝家里的，钱自然归家里，不能让养母怀疑我想跑的事，所以，暂时，我还不能单独收钱。
“老焦头，听见了吗，我女儿听我的，就这个数，三千块钱。”
“三千是不是多了点？”老焦头红着脸问。
“多你就叫别人去吧。”恶婆娘生意经地说。
我吃完了饭，用毛巾擦了把嘴，恶婆娘把毛巾接过去，我就跟老焦头上他们家去了。
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对傻男女，笑呵呵的，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烦恼似的。
“大神，就他们两个，你就治疗吧，好了，我们就拿钱。”老焦头说道。
“六瓜我这这里就能治，灵丽姐，我得上他们娘家去。先说六瓜哥吧，问题出在你们老辈人身上，老焦头叔，你小舅的坟到现在还在大路上，你不迁坟，六瓜哥神仙也治不了，要想抱孙子，必须马上就去迁坟。”我象模象样地说。
“就这事啊，那小舅爹也不是我一家的，五家供的，怎么就怪到我一家头上呢，小舅爹他家不还有自己的兄弟吗？”老焦头很犟，粗着脖子说。
“那就没办法了，你说别家，是吧？别家祖上有德啊，有德人的下辈子受菩萨和天龙护佑啦，就你们这一支没积德撒。”我象个大人似地说道。
老焦头夫妻两个低头不语了好一番工夫。
这时候，我养母也来了。
“那我把坟迁了，六瓜能好吗？”
“当然能好。”
“那就用不到三千块钱了吧，迁坟还要钱啦。”老焦头又开始讨价还价了。
我看了一眼养母，见养母眼睛瞪得又圆又大的。
“你要是自己把坟迁了，也找不到六瓜的另外两个魂，是吧，可是，我能找到，必须找到了六瓜另外两个魂，六瓜才能好起来。”我说道。
“听见了吗，老焦头，快拿钱吧，我女儿说了，没钱不帮忙找魂！”恶婆娘大手一伸，要钱！
老焦头听我一说，想想，就给我养母数了三千块钱。
两天后，六瓜还真的好起来了，除了不识字以外，跟正常人就没有区别了。
六瓜好起来，自然就嫌弃灵丽傻了，老焦头急着就又上了我家门。
养母仍然要三千块钱，老焦头得了好处，这回，眼睛都没眨，就给了养母三千块钱。
老焦头就领我上了灵丽姐的娘家村。
灵丽的母亲桂秀一个人在家里。
“他亲家公，这丫头长得多水灵啊，这是来什么事啊？”桂秀一脸的笑容，那笑很假，我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十分虚伪的女人。
“来干什么？来给你们姑娘治病的。”老焦头一脸严肃地说。
“这话怎么讲？我姑娘已经是你们张家的人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咋还上我们家来了呢？”桂秀还以为老焦头来让他们家出钱，立马就翻脸。
“老焦头叔，你在外面呆会，我要和桂秀婶子单独谈。”我示意桂秀进里屋去。
桂秀见我也很严肃，就陪我一起进了里屋。
“婶，你向美子借的钱还永远都不想还了吗？”我张口就说事。
“你个小丫头，你怎么知道的，我没借过谁的钱啊，美子？美子不死了几十年了吗？你是美子家什么人？”桂秀显得十分慌张。
“婶子，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几十年，事情就完了，是吗？美子在下面等着你啦，你女儿灵丽就是美子收了她二魂，她才傻的，你跟我最好不要撒谎。”我装着一副神二姥的样子，说话也很老道。
“那有办法吗？怎么还钱给美子啊？”桂秀顶不住了，全身都在颤抖。
“你去买些供品，纸钱到美子坟头上烧去，你必须承认自己借过美子钱，还要跪着给美子磕九个响头，买哪些，我这就给你写下来，你要照着我写的买，别克扣。”我神乎乎地说，写出的价格在七八十块钱。
第14章 快醒醒（）
桂秀不住地点头说是。
灵丽姐不出三天也就好了。
把老焦头一家两个傻子治好了，不出两个月时间，老焦头老两口见人就笑着说自己的媳妇有身孕了，笑的合不拢嘴。
这下麻烦就大了，寨子里不生不育的妇女就有三家，三家一起就找上门来了。
芹子婶都三十三岁了，到现在没开过怀，急得乱投医，喝的药水有几大缸，就想生个一男半女的，进门就流眼泪；佩珠姐二十三六，结婚四年了，肚子也不见动静，还有德琴姐二十九了，结婚六个年头，一次也没怀上过。
我完全是靠阿发的，这些人突然上门来，我都懵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她们忙。
“大侄女，我要是再怀不上，你亮东叔叔就要逼我离婚了，我求你了，给你磕头，磕响头都成。”芹子婶抹着眼泪说。
“福贵，我打小就喜欢孩子，这没个孩子活着都没劲，你也帮帮我吧，钱不是问题。”佩珠钱包鼓鼓的，拿出来就要数钱。
养母在一旁使劲给我使眼色，意思让我收钱。
我哪能随便收钱啦，打发走了这三个女人，说是查查过路神灵，隔天再给消息。
夜里，阿发来了。
我把这三家女人情况一说。阿发停了一刻钟没说话。我急了，这刚刚威信回来了，要是帮不了芹子她们三个女人，马上村子里的人就又会说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芹子婶和佩珠两家不是事，可是，德琴家，我也没办法救了。德琴的太公公在打仗的时候，一个晚上强了两个妇女，杀了两个平民百姓家的八口人，她太公公虽然下地狱了，但是，后辈人还要遭连累，到德琴这一辈子就断香火了。”阿发说道。
“那芹子婶呢？”我急忙问。
“芹子婶，他公公的坟埋的不是地方，埋到绝地上了，要赶紧把坟迁移了。”
“什么是绝地呢？”
“绝地说起来很复杂的，就芹子婶家来说，她公婆因为犯了偷汉子的事，村里的老辈人阻止她进祖坟，所以芹子公公家就把她公婆葬在一个古庙后面了，庙前庙后都不能葬人的，属绝地。”阿发解释道。
“那佩珠啦？”
“佩珠的公公干了一辈子阉公猪的活，猪也同样有灵魂，他一个人让多少猪断子绝生，所以这是环环相报，你让佩珠公公去请法师来做两三场法事，来超度一下那些被他阉割过的公猪。”阿发说道。
次日，我早起，把大致情况跟养母一说，养母开心死了，急忙就去芹子婶和佩珠姐家里谈价钱去了。
养母一听我有办法让芹子和佩主怀上孩子，拍拍身上的灰尘就跑出了家门。我能在养母这样的恶婆娘面前获得如此大的尊敬，我感到非常幸福和快乐，这些都是阿发带给我的，可是，我不告诉养母实情，我不能说出来。如果我照实说了，那养母恨有可能仗着自己儿子在背后帮忙继续对我实行高压政策。我才没那么傻，自断自己的后路。
很快，芹子婶和佩珠姐就欢快地进了我家门。
养母要先收钱，一家一千，芹子和佩珠都交上钱，我就把解决她们两家的事说了一遍，在说的过程中，德琴姐也进来了。
芹子和佩珠又问了一些迁坟时辰啦，做法事的时间啦，男人和女人分别注意事项啦，我装模作样地都一一给予了解答。因为有老焦头的儿媳妇已经有身孕在先，芹子和佩珠已经把我当仙姑看待了，我说什么她们就信什么，我感觉当仙姑还真特么神气。
德琴在一旁抹眼泪了，我其实早就看见了，但是，我真不知道怎么劝德琴姐，所以一直没有搭理德琴姐。
芹子和佩珠高高兴兴地离开了。我才走到哭成泪人的德琴身边，拉着德琴的手，很遗憾地说：“姐，不是妹妹不帮忙，实在是你们上辈子老人做的事太缺德了，连阎王都不放过你们一家人，我的力量怎么可能战胜阎王啦？”
德琴哭也哭够了，听我说实在没办法，也就不再强求了。
芹子和佩珠两家人按照我交代的，当然，实际上是阿发交待的办好了事，一个月不出，两个女人都有了身孕。
这样，我在小阴寨的地位就得到了空前的巩固。
我是个心底很善良的人，对于德琴姐不能怀孕一直耿耿于怀，每回见了阿发都会把德琴的事拿出来说，说得阿发都有些大烦。
“阿发啊，我很可怜德琴不是，看着芹子和佩珠一天比一鼓起来，德琴瘦下去许多了呢？要是你有办法，我让德琴每天给你烧纸钱行不啦？”我见了阿发又忍不住说了。
“老婆，你还有完没完啦，怎么说德琴妹子也是我堂屋里的亲戚，要是我有一点办法，我还用你提醒吗？不要说我没提醒你，德琴不仅不能怀上孩子，就是她连抱养孩子的心都不能有，如果她要抱养了别人的孩子，这孩子也绝对长不大的。”阿发被我的罗嗦惹恼了，我感觉他说的话是气话，是针对我的话。
我好长时间都不想说话了。
“老婆，生气了吗？我不是针对你，好不好，我是针对事实。好，老婆，乖，不说在事了，你把嘴巴张开来，我给你一颗糖吃。”阿发还真会哄人家。
我想都没想，就张开了嘴巴，阿发还真的往我嘴里塞了一粒糖果。我拿舌头一舔，没有糖的甜味，倒是有点药味。这还不是让我惊骇的地方，等我想到阿发可不是人类了啊，那么阿发的东西也就不是人间的东西了，那这糖果是从阴司带过来的，我怎么能吃阴司的东西啦，我吃了以后会不会死掉啦？
“老公！老………公！我会不会死掉啊！你是不是在害我啊！”我拼命地喊叫着。
“福贵，你醒醒，快醒醒。”床边有人在推我，我睁开眼睛一看，是养母。
我揉一揉眼睛，问道：“妈，你怎么进来的？”
第15章 喝完酒后（）
“你在里面大喊大叫的，我一推房门，门没关上呢，我这不就进来了嘛，丫头，是做噩梦了吧，起来，洗把脸吧，洗了噩梦就没了。做梦都是假的。”养母现在跟我说话可温柔啦，因为我在给她挣钱啦。
“恩，知道了。”我说着就起来了。
我在洗脸，养母就站在我身边，告诉我德琴家昨天晚上买了个男孩子。我听了吓得半死，德琴祖上造孽可大啦，抱孩子养都不能成林，但是，我这话却不能说出去了。
另外，我更不能对德琴实话实说，本来告诉她不能怀孩子就已经很残忍了，现在有说连抱养都不成，那德琴还不去死啊！
吃完早饭，我准备去干活，可是往猪圈走啦，养母叫住了我。
“福贵啊，猪鸡我早上都喂过了呢，你没事就去村丽转转。”养母小声小气地说。
也好，我就去德琴家看看孩子去。我知道，德琴家买来的孩子很大可能是和自己一样的命运，是人贩子偷来的，想想自己的身世，就特别同情德琴家买来的孩子了。
很快，我就到了德琴家。
“小仙姑来啦，看看我儿子，儿子，叫小婶。”德琴开心得不得了，就跟自己生的一个样，这多少让我心里有了一点安慰，因为这孩子虽然跟我的命运一个样，但至少他进的这个新家，有个娘疼着。
“姐，这要花多少钱呢？”我小声问道。
“三万呢，不能说啊，跟我公公只说五千呢，我老公找人买的，说说，好看不？”德琴压低了声音，并且把孩子放到我眼前。
孩子还不到周岁，两只眼睛很有神，小手上来要抓我，嘴里都哝都哝地说着听不懂的话，大概是快会说话了。
这么可爱的孩子会有什么不测吗？但愿阿发说的鬼话不能兑现。我什么也不能说，摸摸孩子的小手，摸摸小脸，起身就走了。
路上，不免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来。这些可恶的人贩子什么时候才停手，这要让多少人伤心欲绝啊！如果我哪天要是真有本事了，见一个人贩子杀一个！
又在村子里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