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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普尔小姐9 黑麦奇案-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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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们三个人都可能毒死他,我看别人倒不可能。女侍、茶房总管和厨师处理早餐并端进来,但是我觉得他们无法确定‘塔西因’由佛特斯库先生服用而不给别人吃下去——我意思是说,如果毒物是‘塔西因’的话。”    副局长说:“是‘塔西因’没错。我刚刚收到初步的报告。”    尼尔督察说:“那就确定罗,我们可以进行下去。”    “佣人没问题?”    “茶房总管和女侍都显得紧张。这没什么特别的,常常发生此种情况。厨子气势汹汹,家务女仆似乎很满意……事实上都相当自然和正常。”    “此外你不觉得谁可疑?”    “不,我想没有,长官。”尼尔督察不自觉想到玛丽·窦夫和那谜样的笑容。她脸上确实有一股微微的敌意。他说:“既然我们知道是‘塔西因’,应该能查到凶手取得或配制这种毒素的证据。”    “不错。好,继续干吧,尼尔。对了,现在柏西瓦尔·佛特斯库先生在这儿。我跟他说过一两句话,他等着见你。
另外一个儿子的行踪我们也掌握了。他在巴黎的布里斯托旅社,今天离开。我猜你会派人到机场接他吧?”    “是的,长官,我有打算……”    副局长咯咯笑:“好,我们现在见柏西瓦尔·佛特斯库吧。他别名叫‘一本正经的柏西’。”    柏西瓦尔·佛特斯库先生年约三十来岁,是整洁的金发白肤男子,发色和眼睫毛的色泽很浅,说话有点学究气。    “尼尔督察,你不难想象,这对我是可怕的打击。”    尼尔督察说:“佛特斯库先生,一定的。”    “我只能说我前天离家的时候,家父身体好得很。这次食物中毒或其它的什么毛病一定来得很突然吧?”    “很突然,是的。佛特斯库先生,不是食物中毒喔。”    柏西瓦尔瞠目皱眉。    “不是吗?难怪——”他突然住口。    尼尔督察说:“令尊是被人用‘塔西因’毒死的。”    “塔西因?我从来没听过。”    “我想很少人听过。是一种效果很突然很剧烈的毒素。”    他皱眉皱得更厉害。    “督察,你是要告诉我,家父被人蓄意毒死?”    “看来如此,是的,先生。”    “真可怕!”    “的确是,佛特斯库先生。”    柏西瓦尔喃喃说道:“现在我了解他们在医院的态度了——他们叫我来这儿打听。”他突然住口,隔了一会才说:“丧礼呢?”说话带着疑问口气。    “明天验尸以后开侦查庭。侦查程序会很正式,然后休会,择期再开。”    “我懂了。通常都如此?”    “是的,先生,现在都如此。”    “我能不能请问你有没有什么概念,有没有怀疑谁——真的,我——”他又突然停下来。    “还言之过早,佛特斯库先生。”尼尔咕哝道。    “是的,我想是的。”    “不过佛特斯库先生,你若能告诉我们一点令尊遗嘱的内容,对我们必有帮助,或者你不妨让我跟他的律师接触。”    “他的律师是贝德福广场的‘毕林斯莱,荷斯梭普和瓦特斯事务所’。至于遗嘱,我能约略报告主要的内容。”    “佛特斯库先生,麻烦你告诉我们。这种常规恐怕非进行不可。”    柏西瓦尔说得很明白:“两年前家父再娶时立了新遗嘱。
家父无条件遗赠十万英镑给他太太,五万英镑给我妹妹爱兰。
余产由我继承。当然啦,我已经是公司的股东。”    “没留任何财产给你弟弟兰斯·佛特斯库?”    “没有,家父和我弟弟长期不和。”    尼尔猛看他一眼——柏西瓦尔对自己的话似乎很有把握。    尼尔督察说:“照遗嘱看来,受益人是佛特斯库太太、爱兰小姐和你本人?”    柏西瓦尔叹口气:“我想我大概受益不多。要交遗产税,你知道的,督察。而最近家父——算了,我只能说他的某些财务措施很不明智。”    “最近你们父子对于业务经营有不同的看法?”尼尔督察以和气的态度提出这个问题。    “我向他提出我的观点,可惜——”柏西瓦尔耸耸肩。    尼尔质问道:“你态度很强硬,是不是?换一个不太客气的说法,你们曾为此大吵一架,对不对?”    “督察,我不太以为然。”柏西瓦尔的额头浮出一抹红晕。    “佛特斯库先生,也许你们是为别的原因吵架。”    “我们没吵架,督察。”    “你确定吗,佛特斯库先生?算了,没关系。你说令尊和你弟弟至今仍未来往?”    “是的。”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代表什么?”    尼尔递上玛丽·窦夫笔录的电报。    柏西瓦尔看一遍,发出诧异和恼怒的惊呼。他似乎不相信,而且很生气。    “我不懂,真的不懂。我简直无法相信。”    “佛特斯库先生,好像是真的喔。你弟弟今天要从巴黎赶来。”    “这件事不寻常,很不寻常。不,我真的想不通。”    “令尊没跟你提过这件事?”    “确实没有。他做事真荒唐,背着我召回兰斯。”    “我想你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吧?”    “当然不知道。这跟他最近的行为相符——发疯!莫名其妙。非阻止他不可——我——”    柏西瓦尔猝然停下来。苍白的面孔渐渐失去血色。    他说:“我忘了——我一时忘记家父已不在人间——”    尼尔摇头表示同情。    柏西瓦尔·佛特斯库准备要走了——他拿起帽子说:    “若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找我。不过我想——”他停顿片刻——“你会到紫杉小筑来吧?”    “是的,佛特斯库先生——此刻我已经派一个人在那边负责。”    柏西打了个冷颤。    “真不愉快。想一想这种事竟发生在我们身上——”    他叹口气,走向门口。    “白天我大抵在办公室。那边有很多事要料理。但是我傍晚会到紫杉小筑。”    “是的,先生。”    柏西瓦尔·佛特斯库走出去。    尼尔咕哝道:“一本正经的柏西。”    谦谦虚虚坐在墙边的海依巡佐抬头用疑问口气说:“长官?”    尼尔不答腔。他问道:“长官,你有什么心得?”    尼尔说:“我不知道。”接着小心引述名言说:“他们都是很不讨人喜欢的人物。”    海依巡佐似乎有点困惑。    尼尔说:“爱丽丝漫游奇境。海依,你不认识你的爱丽丝吗?”    海依说:“那是一本名作,对不对,长官?第三广播节目,我不听第三广播节目的。”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黑麦奇案。10。    飞机刚离开巴黎机场五分钟左右,兰斯·佛特斯库打开他手上的大陆版“每日邮报”。过了一两分钟,他惊叫一声,邻座的派蒂好奇地转过头来。    兰斯说:“是老头。他死了。”    “死了!你爹?”    “是的,他似乎在办公室突然发病,送往圣尤德医院,刚送去不久就死了。”    “亲爱的,真遗憾。什么毛病,中风吗?”    “我猜是吧。看来好像是。”    “他以前有没有中风过?”    “没有,就我所知没有。”    “我想人不会第一次中风就死掉。”    兰斯说:“可怜的老头,我以为自己不怎么喜欢他,不过现在他死了……”    “你当然是喜欢他的。”    “派蒂,我们的本性不像你这么好。噢,算了,我的好运似乎过去了,对吧。”    “是的。现在发生这种事,真奇怪。就在你要回家的节骨眼上。”    他猛回头看她。    “奇怪?派蒂,你说‘奇怪’是什么意思?”    她略带惊讶看着他。    “噢,一种巧合。”    “你是说我打算做的事情都会出问题?”    “不,亲亲,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世上真有霉运存在。”    “是的,我想是有的。”    派蒂又说:“真抱歉。”    他们抵达哈德罗机场,正等着下飞机,一位航空公司的官员以清晰的嗓门叫道:    “兰斯·佛特斯库先生是不是在飞机上?”    “在,”兰斯说。    “麻烦你走这边,佛特斯库先生。”    兰斯和派蒂跟着那人下了飞机,比其它旅客先走。他们经过后座的一对夫妇身旁,听见男士对他太太说:    “我想是著名的走私客。当场被捕。”    兰斯说:“不可思议,真不可思议。”他望着桌子对面的警探督察尼尔。    尼尔点头表示同情。    “塔西因——紫杉果——这件事活像一出刺激的通俗剧。
督察,我敢说你一定觉得这种事很普通。全是日常工作。不过下毒事件在我们家族似乎很牵强。”    尼尔督察问道:“那你根本想不出谁会毒死令尊罗?”    “老天,想不出来。我猜老头在生意上结了不少冤仇,很多人恨不得活生生剥他的皮,在财务方面打垮他之类的。
至于下毒?反正我不可能知道。我出国多年,对于家里的事情所知不多。”    “佛特斯库先生,我就是想问你这一点。我听你哥哥说你和令尊已多年未来往。你肯说明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家呢?”    “好的,督察。我曾收到家父的信件,我看看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噢,六个月以前,就在我婚后不久。家父写信暗示说:他希望往事成为过去。他建议我回家,进公司做事。
他说话含含糊糊,我不确定要不要照他的意思去做。结果我八月到英国来——也就是三个月以前。我到紫杉小筑去看他,他提出的条件相当有利。我说我要考虑,而且要跟内人商量。
他十分谅解。我飞回东非,跟派蒂商量,最后决定接受老头的建议。我得将那边的事务作一了结,但我说好在上个月底弄完。我跟家父说我会打电报通知我返英的日期。”    尼尔督察咳嗽一声。    “你回来,你哥哥似乎很惊讶。”    兰斯突然咧嘴一笑。他那张迷人的面孔泛出淘气的喜色。
他说:“别以为柏西知道这回事。他当时正好到挪威度假。
告诉你,老头故意选那个时间。他背着柏西办事。事实上我怀疑家父是跟柏西——叫他瓦尔也可以——吵架才给我机会的。我想瓦尔多多少少想要管老头,咦,老头绝对受不了这种事。他们吵些什么我不知道,反正他气愤极了。他大概觉得安插我进去,挫挫瓦尔的锐气也好。他一向不喜欢瓦尔的老婆,说来有点势利,他对于我的婚姻非常满意。他大概想叫我回家,让柏西面对既成的事实,开个大玩笑。”    “上回你在紫杉小筑逗留多久?”    “噢,至多一两个钟头。他没留我过夜,我相信他就是要背着柏西秘密进行。他甚至不希望仆人知道这件事。我说过啦,最后讲好我回去考虑,跟派蒂谈谈,再写信把我的决定告诉他,我都照办了。信上提到返英的大概日期,昨天再从巴黎拍电报给他。”    尼尔督察点点头。    “这封电报害你哥哥非常吃惊。”    “我打赌会的。不过,柏西照例又赢了。我来迟一步。”    尼尔督察若有所思地说:“是的,你来迟了一步。”又精神勃勃地说:“八月回来,你有没有碰到家里其它的人?”    “我继母在那边喝茶。”    “你以前没见过她?”    他突然咧嘴一笑。“没有。老头真会选女人。她至少比他年轻三十岁。”    “请恕我发问,令尊再娶你是不是愤慨?你哥哥呢?”    兰斯显得很惊讶。    “我当然不会,我想柏西也不会吧。我们的母亲在我们——噢,十岁或十二岁左右那年就死了。我惊讶的是老头怎么没早一点再娶。”    尼尔督察咕哝道:    “娶一个比自己年轻这么多的女人真冒险。”    “这话是不是我哥哥对你说的?他就是这样。柏西最擅长暗示艺术。督察,案情是否如此?我的继母是否有毒害家父的嫌疑?”    尼尔督察面无表情。    他欣然说:“佛特斯库先生,现在还不能确定什么。喏,我能请问你有什么计划?”    兰斯思忖道:“计划?我想我得改订新计划了。家属在什么地方?都在紫杉小筑?”    “是的。”    “我还是马上赶去好了。”他转向他太太:“派蒂,你最好找家旅馆住下来。”    她连忙抗议:“不,不,兰斯,我要跟你走。”    “不,亲亲。”    “我要去嘛。”    “真的,我想你还是不要去比较好。不妨下榻——噢,我已经好久没在伦敦逗留了——巴尼斯旅社。以前巴尼斯旅社是很优美很安静的地方。我想还营业吧?”    “噢,是的,佛特斯库先生。”    “对,派蒂,那边若有房间,我把你安顿在那儿,然后我再去紫杉小筑。”    “我为什么不能跟你去呢,兰斯?”    兰斯的面孔突然显得阴森森的。    “坦白说,派蒂,我不敢确定大家欢不欢迎我。是爹请我回来的,可是爹死了。我不知道现在那个地方属于谁。我想是柏西,不然就是阿黛儿。总之,我要先看看人家怎么接待我,再带你去。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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