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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晚饭也要在警署中吃吗？”他问。
“嗯。”艾欧里亚点了点头，说：“吃了晚饭，我哥哥就回去。普路托尼亚，你也回去吧。我值班就可以了。”
“算了，睡在办公室里的事情不是没有。”
他说话的时候，亚历士已经剪开了纸袋，对他说：“呦，撒加这家伙给我准备的是高野豆腐汉堡。给你准备的是白煮蛋和两个熏肉小馅饼。另外，每人一听牛奶。”
“他倒是照顾了你喜欢吃素的口味。”哈迪斯有点不愉快地说：“我不喜欢吃熏肉。”
“我不讨厌熏肉，既然这样，你吃我的豆腐吧。”亚历士说。
亚历士仿佛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重要的话，而哈迪斯也没有思考更多的歧义……………他研究过语言学，但是现在不想用。因此两人交换了纸袋。反倒是艾俄罗斯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使得现场的气氛相当微妙。为了不再尴尬，哈迪斯说：“明天上午，刑事侦缉组要拜访一下理查德先生。这是我递交检测报告之后，他们告诉我的话。”
“你也要去？”亚历士问。
“是的。”他神色轻松地说：“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就地展开检测。他们已经说好了，让我和强尼在同一组。”
“那倒不错。”亚历士咬着小牛肉馅饼说：“到时候，我也会跟着你去。”
当哈迪斯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他发现自己睡得很熟。因此他敏捷地跳下了床。并且叫醒了睡在他身边的亚历士，两人没有多说什么，按照约定的计划，他们在警署的门前，和强尼等人会合了。
强尼打扮得像是个香喷喷的小个子妖精，他的制服笔挺，还喷了点古龙香水，神气活现的他在看到两人走过来的时候，招手喊道：
“呦，伙计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我们把车准备好了。”亚历士故意将车停在距离强尼笔直的裤线旁不到一寸的地方，以便让泥水更轻松地溅上他的裤子：“看来你是准备好衣服了，伙计。”
“哎哎，别这么说，这是拜访大户人家的礼节。”强尼说。
“不错，那不错啊我看他是想成为受害者的女婿。维格利亚是个不错的小姑娘，不是吗？”亚历士在夸赞他的装扮不错之后，回过头，小声对哈迪斯耳语道，后者不以为然地笑笑。等到强尼上车之后，亚历士发动了车子。
在半小时之后，他们在南希夫人的寓所中见到了令人心情愉快，同时自己的心情看起来也不错的理查德先生。理查德先生相当冷静地看过了三个人递交的名片。三人又重新介绍了自己，理查德先生便提议道：“各位，要不要喝一杯茶？我想我接下来需要讲的内容还有很多。我很高兴，能够有人帮助我证明我的清白，我的名誉已经因为这过去二十四小时的谣言，而被损毁得不堪一击了。”
“谢谢，我们不喝含有的东西。”强尼相当警惕地说。
“来一杯红茶吧，谢谢。”哈迪斯说。
理查德便亲自端来一套橱柜中的中式茶具为他们斟茶，茶杯上画着粉色的梅花，并且题写着一句汉诗。这套茶具刚好是四个杯子，一个纯白的茶壶。茶杯的底色分别是淡绿，深黑，淡黄，银白。陶瓷的颜色仿佛是半透明的一样。
“好名贵的中国陶瓷杯。”哈迪斯赞叹道。
“这是南希去中国投资某个金融项目的时候，一位中国官员送给她的。“理查德说：“它叫做五行杯，是充满自然精灵的气息的东西。我见到它，就像见到了南希一样，因此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掉它。”
亚历士轻轻地笑出声来了：“您真是好男人。既然如此，我明说了吧，我们是来调查南希夫人的死因的，希望您能够将您所知道的情况提供给我们。”
“请讲讲吧，理查德先生。”强尼催促道。
理查德思考了片刻，问：“难道你们警方怀疑南希的死另有原因？”
“抱歉，这个我不能告诉您，法律保护举报人。”哈迪斯说：“初步检验结果，她是死于砷中毒。所以我们怀疑南希夫人是被谋杀。当然，误食的话，也有可能，所以我们想要询问一下：您的家中有没有什么有毒的药品？”
“我的车库里有灭蚊药和除草剂，甲基二硫代氨基甲酸钠。”理查德回答。
“你购买过其他的化学药品吗？”强尼问。
理查德犹豫了片刻，像是在回忆，然后说：“没有。”
哈迪斯知道理查德是在说谎，但是他不动声色。
“我真的无法想象南希是被毒死的。”理查德平静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红茶，说：“警官，侦探先生，如果各位怀疑我的话，那就请搜查一下我的家吧。谋杀南希的，可能另有其人。我觉得萨曼莎太太是个可疑人物。”
“为什么您会如此怀疑呢？”哈迪斯问。
“我曾经看到她在南希的水杯中放入白色的小药片，当我询问她的时候，她对我说那是速溶维生素片。”理查德面色沉郁地说：“我曾经严厉禁止她，不许这样做。警官先生，我是个比较好心的人，若非看在她离开我们的家庭就会失去工作的话，我一定会开除她。她的动机也相当强烈了，南希曾经有数次斥责她打扫卫生时不够仔细。因此，她心生恨意也是比较正常的事情吧？”
“当然。”哈迪斯点头道：“您还认为那些人物比较可疑？”
“南希的表哥格鲁纳斯先生。”理查德说：“这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棍，他一事无成，只凭借着社会救济金过活，而他的表妹，也就是南希是事业有成的女人。他为了得到南希和莱莫斯先生的财产，必定是不惜代价了。”
“这也是有可能的，还有什么人？”强尼问。
“南希的同事温德小姐，这是个年近四十还没有结婚的老小姐。老小姐的脾气总是有些古怪，或者歇斯底里。就在1月3日的时候，南希因为她跟男友约会，忘记做报表的事情斥责她。因此温德小姐怀恨在心，也是有可能的。”理查德回答道。
稍后，他拿出一张收据，摊开在桌面上，说：“还有南希自己，她曾经也买过一些有毒的药品。她在贝斯特试剂有限公司中购买过三氧化砷和碳酸钡。她很可能是自杀的，不过，我现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已经失去她了。”
第11章 冬梅8（）
冬梅8
“您真的没有购买过任何化学药品吗？”亚历士又追问道：“看起来，您的花园在夏季的时候，养护得不错。”
“为了修理汽车电瓶，我买过汞和铅。还有，为了灭蚁，买过和砷酸。”理查德泰然自若地回答道。
“这些能够用到的药品是少量的，剩余药品是如何处理的呢？”亚历士问。
“装进垃圾袋里扔掉了。”理查德回答道。
三人没有继续问出什么东西来，因此，在回来的路上，强尼一直怏怏不乐，无精打采，相对于正在悄无声息地思考的哈迪斯和亚历士，他是不自在多了。
“理查德的怀疑，却是进一步加强了。”亚历士说。
“有什么证据？”强尼回过头问。
“萨曼莎太太提供的证物中有南希写来的信件，理查德又出示了南希购买有品的支票。我们手中还有一张理查德购买有品的盖销支票。”亚历士说：“你没有看出来信件和两张支票的玄妙之处吗？”
“有什么玄妙之处？”强尼问。
“夫妇两人的字都是差不多的。”哈迪斯说：“区别在于，南希写来的信件之中，‘i”字母的小写字体顶端的一点和下方有微末的相连，然而两张盖销支票中却没有这个迹象。我们还可以从支票和信件中看到，理查德和南希的字体极度相似，只是有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区别。“
“你是在说，那张有南希夫人签字的盖销支票是理查德伪造的？”
“没错。”亚历士说着，展开了从理查德那里得到的，有南希夫人签名的盖销支票：“这是
扎尔塔化学试剂销售公司的支票。但是这张收据的销售日期是十一月十二日，去年十二月的时候，扎尔塔化学试剂销售公司的负责人找我办理一件挺疑难的案件。因此我查阅到了他们在十一月份的支出。在十一月份，扎尔塔化学试剂销售公司从来没有出售过碳酸钡和三氧化砷。这真是个省掉检察官们查案步骤的巧合。何况，他们使用的收据是全手写的，而且带有号。理查德给我们的收据是用打字机打出来的，而且也没有号。”
“所以他有伪造的嫌疑。”强尼说。
“不知道你们是否注意到了杯子。”哈迪斯说：“那一套名为‘五行杯‘的中国瓷杯。既然是五行杯，就会有五个分别代表金、木、水、火、土五种魔法元素的杯子。而在五行杯之中，绿色代表木元素，银色代表金元素，浅黄色是土元素，黑色为水元素。红色”
“少一个红色的杯子吗？”强尼说：“也许是摔碎了也未可知呢。”
“没有那么简单。”哈迪斯说：“我看到理查德在拿出茶具的时候，特意地拿出红色瓷杯，将它放回了茶柜。这个细节是很引人深思的。若非那个杯子是南希经常使用的杯子，就是它曾经装满了有毒的茶水。”
“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逮捕那家伙吗？”强尼立刻问。
“我们去艾达那里。”亚历士说：“理查德先生的红颜知己，想必她知道一些什么事情。至于查证，支票之类的事情，刑事侦缉组就可以办到了。”
“好，走，去艾达的家。”
对于警方来说，艾达这个人并不算陌生，她是一名建筑承包商，单身母亲，儿子现年六岁。她在五年前因为难以承受前夫的家庭暴力而离婚。稍微上点年纪的警士们都记得艾达和前夫互相撕打着来到警署的情景。在调查理查德夫妇的婚姻背景的时候，警方就已经得知艾达是理查德的所谓‘红颜知己‘这种暧昧关系，南希到了最后才有所知觉。艾达也住在橄榄枝大街的一处不算华美，但也绝对无法称得上寒酸的，格调雅致的公寓中。在三个菜鸟侦探敲响了艾达的家门，并且得到了身份确认之后，一位穿着居家毛衣，看起来相当聪颖，有着褐色眼睛和铁灰色卷发的，极具魅力的女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各位，上午好。”她笑意盎然地说。
在提到理查德的时候，艾达一点也没有拘束地，将她与理查德的罗曼史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三个人。
在三年前的夏天，在塞萨洛尼基某个商业中心的拓建施工之中，艾达与理查德结识了。开始他们只是业务上的往来。夏末的一个傍晚，他们曾经有过一次单独约会，从那以后，两人之间的柔情一日胜似一日。
说到这里，艾达停了下来，问：“要不要来点葡萄酒，侦探先生们？”
“谢谢，我们不喝酒。”哈迪斯说：“不过，艾达夫人真是一位浪漫的人。”
“噢，不仅仅是浪漫。”艾达微微一笑，说：“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他在商务方面给我帮助，而我则是陪他玩感情游戏。偶尔对他表示关心，如此而已。理查德有妻子，我并不想要陷入太多。而且，他的妻子得知了他的事情，因此他也受到了妻子的鄙夷了。男人就是这样，一边想要最大化地传播自己的基因，一边想要牢牢地控制能够给他传播基因的女人们。他们总是希望自己像是所罗门王一样，有一百个妻子，每个妻子都对他忠贞不二。”
她又做出了一个调皮的表情：“但是当他不想要某个妻子了，那个妻子就要迅速地从他视野中消失。”
稍后，她补充道：“这个男人曾经提到过和我结婚的问题。他曾经对我说，他提出了离婚申请，但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
“你没有胁迫他吗？艾达夫人？”强尼的语气有些不友好。
“没有，他是个不错的人，但是也仅仅限于不错。”艾达摇着头说：“我不觉得在夫妻关系中，他会是个可信任的人。这种人只能限于成为情人，如果用夫妻之间的义务和责任约束他的话，他一定会逃跑，或者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那就是了。”强尼说：“我们怀疑南希太太是被他下毒杀死的。”
艾达做出了一个深感震惊的表情，稍后平静下来，说：“我应该知道会这样。他曾经告诉过我，南希得了一种稀有的血液疾病，已经不久于人世了。但是我能够判断出来，他是在用心良苦地说谎……………虽然我没有证据，只是凭借女人的直觉来猜测。听到侦探先生这样说，我还是感到很惊奇。”
“您还知道什么吗？”亚历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