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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现在为止仍未结束。
莱因哈特和伊崔斯特被真正的雅典娜，也就是紫色头发的宫城沙织下令禁锢起来，准备送往奥林匹斯山接受审判。宫城沙织仿佛一点也不畏惧伊崔斯特背后强大的黑暗精灵部族。
沙加终于成功地掩护了阿克拉那德逃走，因此他被宫城沙织下令关进了斯里昂海牢。现在圣域之中，只剩下三个黄金圣斗士了。
水瓶座，白羊座和金牛座。
冰河轻轻地叹了口气。强行打起精神，狂乱地想着：也许文卿会有办法，也许沙加能够想出办法，要知道他们可都是最擅长空间技术的战士。也许也许在下一刻，在下一秒钟他们就成功地逃跑了。可是，他也知道，如果没有胜过雅典娜的力量，是无法强行击破水牢的结界的。
他还记得在战后第一天，文卿被强行带上一个女圣斗士们要戴的面具，由新任的天马座佐尔洛克和仙女座奇塔尔押送到了宫城沙织面前。尽管身受重伤，又被真正的雅典娜的神力封印，然而文卿像是毫无畏惧地站在众人面前。佐尔洛克终于看不下去她对雅典娜不恭敬的姿态了：
“身为战败者，居然在小姐面前失礼，身为黄金圣斗士，也不在雅典娜面前下跪，身为女圣斗士，竟然不遵照女神的命令戴上面具磨练心志，真的是可恶极了！”
佐尔洛克一边说，一边向着文卿的膝弯踢了十几脚，但是后者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尽管双膝被踢得微微弯曲，但她还是没有跪下。
宫城沙织便以温柔的声音开口说：“佐尔洛克，不必这样吧？她已经不必戴面具了。”
“小姐的意思是，她已经没有成为圣斗士的资格了？”佐尔洛克询问道。
“不，她的心志已经足够成为一名合格的黄金圣斗士了。”
宫城沙织说完，从座位上轻盈地站起来，如云一样飘到文卿身旁，伸出双手，将她的一只手握在她娇小的双掌里，在将暖热的小宇宙传递过去的同时，两只碧莹莹的眼睛和蔼地注视着文卿：“我双子座，我相信你是正义的，你只不过是被那个可恶的假教皇和假女神利用了啊，回到我们中间来，一起为了大地上的爱和正义而战，好吗？”
文卿便冷笑起来，抬起手，一下揭开面具，将冷硬的假面扔到地上，以激愤的声音回击道：“良禽择木而栖也，贤臣择主而事矣，天理如是，不敢违逆。然君非君，臣可为臣乎？汝为东洋倭奴之种，吾原为华夏上国之民，泱泱上国之民，岂能向弹丸小国之种屈膝？国破，家亡，可死，不可生，吾愿一死，足矣！”
在旁边如同木雕泥塑的贵鬼塔伦顿时目瞪口呆了。冰河也感到很惊愕：文卿从来没有说过这种带有浓烈的中国古风味道的话。
何况她现在的国籍是希腊籍。
她也从来没有这样愤怒过。
“你要死，我们偏不让你死！”佐尔洛克大声喊道：“将犯人带下去！关入斯里昂，不要让她继续对小姐不恭！”
冰河目送着文卿脊背挺直的身影向门外走去。他突然感到强烈的悲伤情绪不，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可他什么都没有说，他什么也不能说。
宫城沙织的眼眶突然红了，含着眼泪在文卿背后喊道：“双子座，我好希望，您能够回归维护大地上的爱与正义的队伍啊。请您抛弃对于日本的偏见，好吗？”
有种莫名其妙的力量限制了他。他不清楚是宫城沙织的外貌还是小宇宙让他无法为文卿求情，抑或两者都是。因为宫城沙织和他当年所认识的那个城户纱织的相貌，小宇宙真的是如出一辙。
所以在回到水瓶宫之后，他就病倒了。良心和其他的东西纠结在一起，他也不清楚他丢掉了什么。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冰河一跃而起，换了内衣，又从衣架上取下外衣，穿好，走出水瓶宫门外。现在正值下午，夏日的太阳恣意烘烤着大地。冰河不适地叹了口气。
贵鬼塔伦蹲在水瓶宫门口的台阶上抽烟。
真是稀奇，他从来没有见过贵鬼抽烟。
正当他想要跟贵鬼打招呼的时候，后者站了起来，有点不自在地问：“冰河，现在好点了吧？”
“谢谢你的关心，没事了。”冰河回答道。
“雅典娜允许我们去探望文卿和沙加。”贵鬼开口道。
探望？无非就是劝降罢了。冰河心说。
当然，这句话是不能对贵鬼说的，他实在是不清楚贵鬼塔伦的立场。不过，他倒戈的举动可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师傅穆。尽管穆现在住在嘉米尔的埃索达，可是凭借雅典娜的神力，进入嘉米尔是轻而易举的。
“我想我应该为你修一下圣衣。”
贵鬼塔伦站了起来，亮红的头发披在肩上，从侧面看，他颇像是大天使米迦勒。也许他真的是米迦勒的私生子也说不定。
冰河如此恶意地想着。
圣衣表面的裂纹看起来很吓人，其实并没有受到多大损伤。在贵鬼走进水瓶宫的两刻钟之后，圣衣便修正如新了。冰河默默地套上它，一股凉气骤然从与后背紧贴的背甲上传过来，逐渐蔓延到了胸甲。
“走吧，去斯里昂。”
还没有等贵鬼表示什么，他首先说。
海风的腥气在晴朗的空气中翻滚着，爱琴海晶莹的浪涛拍打着淡黄的沙岸。远处隐隐响起了轮船鸣笛的声音，同正午的火车进站的鸣笛声交织在一起。冰河和贵鬼塔伦身穿金色的战甲，在渺无人烟的沙滩上踱步。
“冰河，关于外貌和灵魂，你选择哪一个？”贵鬼突然询问道。
“是未来的伴侣吗？”冰河反问。
“我是说”贵鬼脸色略有尴尬地闭上了嘴。冰河也发现有种诡异的气息一直在跟踪他们。他抬起头，斯里昂的轮廓已经近在眼前了。
“他们关在哪儿？”冰河突然问。
“沙加前辈的处境还好一点，在比较干燥的地方，文卿则是在撒加前辈曾经把加隆前辈关起来的地方。”贵鬼说着，安慰道：“文卿应该不会死吧？”
“天知道。”冰河回答。
他心里衷心地期盼文卿安然无恙，或者是已经逃走，最好将沙加一起救走。
在距离水牢不远的时候，他们看到两个杂兵急匆匆地向他们跑来。
“冰河大人，塔伦大人。”为首的那个跑得气喘吁吁地说：“正要找两位过来，并且我们要禀报雅典娜大人。”
“什么事情？”冰河急忙说。
“原来的双子座，现在的那位罪人已经死了。”
“什么！”贵鬼大吃一惊。
“怎么死的？”冰河急忙问。
第233章 诸神之夜3（）
3。‘是你杀了她’
“我们去看看。”
贵鬼说着，冰河已经开始向前走了。
斯里昂水牢一如既往地静默。他们从山崖上向下走，路过沙加被关押的房间，后者坐在房间里地势稍高的一块平台上，显然是心情很好地对他们打招呼。
“早上好啊，两位。”沙加微笑着说：“在这里看海景真的是惬意啊。”
“啊，前辈。”冰河想要说什么，可是又下意识地闭嘴了，反倒是贵鬼有点不知死活地向着沙加，说：
“前辈在这里也同在处女宫中的莲花台上打坐一样吗？”
看来是相当无礼的问题，不过沙加依然是笑着回答了：“没有什么‘一样’或‘不一样’，关键还是在于自己的心境，如果心情好了，就算是在厕所里打坐也是一样呀。”
“如果前辈在女厕所里打坐一定会被姑娘们扔出去吧？”贵鬼说。
沙加开心地哈哈笑起来。
尽管沙加现在也已经有将近六十岁了，可是他一点也没有衰老的迹象，依然像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只是他的眼睛变得略微像是精灵的‘猫眼’而已。
笑了一阵子之后，沙加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这几天我可没有听到文卿说话，不知道她怎么了。”
“也许她在在反省吧？”等了片刻，贵鬼才艰难地想好了措辞。
沙加的脸上带上了相当危险的笑容：“不必了，我已经为她念了九遍往生咒，你们才过来。”
“什么”
“也许她曾经在入狱的时候夹带了一把刀子，快去，也许还能见她最后一面呢。”
沙加泰然自若地说完，重新回到平台上打坐，而贵鬼和冰河则是加快了脚步，潮水在早上的时候已经退去了，越往下走，山崖越是潮湿和光秃，滑腻的海菜和几个贝壳附着在他们手扶的石头上。
在涨潮的时候，文卿所住的那一间囚室会被完全淹没。现在囚室前的土台之上已经聚集了几个杂兵，惊慌地议论纷纷。两人也无暇同他们客套，推开挡在门前的几个人，走到带有铁栅栏的门前。
他们看到文卿躺在囚室中央的石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石台下的海水已经变得鲜红，一条蜿蜒的血河从石台上方流下，她的手腕也是一片鲜红。冰河试着喊了她几声，没有回答。
贵鬼向守门的杂兵讨来了钥匙，打开门，冰河踩着血红的海水跑过去。将文卿从石台上半抱起来，他很快就因为她的情况而陷入绝望了：她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甚至连小宇宙的迹象也没有……………这象征着事情无可挽回。因为魔族人可以没有心跳和呼吸，可小宇宙总是会活动的。
贵鬼半蹲下来，看看文卿的状况，摇摇头，遗憾地说：“没救了。她的手腕上的伤口割得像是一张嘴巴。”
冰河便将文卿平放在石台上，喃喃道：“心真狠，真舍得下手。”
文卿的手中握着一张被血迹浸染的纸，冰河将她的拳头展开，将纸拿出来，平平整整地展开。熟悉的中国字跳入眼帘，他的双手开始忍不住地颤抖。
“塔伦，将这个烧掉。”他立刻将文卿写的东西递给贵鬼。
后者看了一遍，将纸交还给他，声音低沉地说：“我想你应该念念。”
冰河闭上眼睛，沉重地叹息着：“是中国字，你念。”
“六月四日摘抄文山先生正气歌”贵鬼念着，抬起头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冰河，说：“今天，她的生日。”
“接着念吧。”冰河说。
“吾囚海旁，坐一石室，室广九尺有余，深约六寻，当此夏日，黎明潮涌，石室颇有‘水何澹澹至洪波涌起，’之意。吾自有葬身鱼鳖之喜，才疏学浅，恐作歪诗辱没斯文。因此摘抄文山先生所作正气歌，以及扬子江，以此明志。”贵鬼念道。
“大声点。”冰河心烦意乱地说。
“你念吧，我记得你会汉语读写。”贵鬼说着，将纸递给了冰河。
冰河便大声念起来：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是气所磅礴，凛然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阴房阗鬼火，春院閟天黑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他又看了一眼正气歌下方的扬子江，读到‘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的时候，默默地将纸张叠了起来。
这个时侯，贵鬼又惊讶地注视着地面，冰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文卿的身体已经像是隔着一层覆盖水雾的玻璃那样，模糊得无法看清了。
之后，她的身体突然变成了闪光的烟尘四处飞散。
“这下是真的“
冰河心灰意冷地摇了摇头。转身对贵鬼说：“那么，走吧，我们回去。”
“嗯。”
贵鬼默默地点了点头，两个人重新顺着来路回去。
“你将这件事情汇报给纱呃，宫城纱织小姐吧。”冰河觉得这个称呼有点别扭，因此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都没有对贵鬼说话。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死。”走了片刻，贵鬼说。
“雅典娜并非你想象的那样慈爱，不效忠她的人，她都使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杀害了。”冰河心说：“文卿应该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这样做吧？因为魔族人都是宁肯自杀，或者同归于尽，也不会乖乖地让别人来杀自己的人。”
“怎么啦？冰河？”
察觉到冰河的不自在，贵鬼用柔和的声音问。
“没没什么。”
冰河摇摇头，贵鬼也不再问，两个人继续默默地在沙滩上漫无边际地走。过了片刻，冰河才说：“塔伦，圣域与魔界之间可能会发生一场大战。你要知道，文卿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