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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筷子,龇着牙道:“夏侯冽,你这是真把我当成御膳房的厨娘了?”
这男人还真当她是专属奴隶了,白天在厨房伺候他的胃,晚上在床上伺候他的那啥,她还有没有一点自由空间了?
“谁叫你把朕的胃惯坏?现在御膳房那些东西朕看着都倒胃口。”他咂咂嘴吧,又塞了一块肉,“不过朕一直挺纳闷,你堂堂一个公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这一身厨艺哪儿学的?”
“这……”她迟疑了一下,哪能说自己在现代有个厨艺堪比五星级饭店大厨的妈妈,耳濡目染之下,当然对很多菜的配料和做法有所了解,但是要说真正自己动手做菜的话,还是穿越到这儿遇到恒之后才开始的,她想了想只能道:
“以前在西楚的时候跟一个老御厨学的。”
也许是吃得特别满意,今日的夏侯冽竟然有了闲聊的兴致:“怎么会想到去学这个?”
身为一国公主,理应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是吗?
心猛地一跳,她目光微闪地去看他的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夏侯冽这么精明的人,如何会没发觉她突然的转变,目光倏地犀利起来,像是暗夜里的豹子,让她几乎无所遁形。
慕清婉略一思索,觉得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她从不认为一个女人在嫁人前喜欢过别人有什么错,况且,她和夏侯冽不过是一对契约夫妻而已。
“咳咳……”她清了清喉咙,这才道:“以前跟恒之……赫连恒之在一起的时候,他说喜欢吃我做的饭菜……”
慕清婉这边才刚说完,夏侯冽的脸色就黑成了锅底,他“啪——”的一声将筷子摔到桌子上,恶狠狠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撕碎一样。
瞧他这个样子,慕清婉心里开始打突,悔青了肠子,刚才干嘛那么老实?
可是如果时光倒流,她会对他撒谎吗?她不知道,只知道刚才下意识地不想对他说谎。
“你还在想着他,是不是?”
“啊?什么?”她正暗自懊悔,根本没听清他的话。
见他仍是目光寒凉地盯着自己,慕清婉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索性眨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你这到底是怎么啦?饭吃得好好的,发什么脾气?”
夏侯冽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翻腾,胸口憋闷得厉害,刚才因为昭和的事,本来心里就不大痛快,此刻如何还受得了?
如冰锥似的眼神直直射向慕清婉,眼睛赤红得像是要喷出熊熊火苗来,理智什么的,通通得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未经大脑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慕清婉,原来你一直在想着他,这些天来对朕这么好,怕也是把朕当成了他吧?难怪那天晚上那么主动,是不是把朕当成他了?怪不得那么放荡……”
他语无伦次,口不择言地说着,喉咙里像是卡着一个刺儿,憋得难受之极,胸口的那股怒火不受控制地蹭蹭往脑门窜去,让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
她也会痛()
他语无伦次,口不择言地说着,喉咙里像是卡着一个刺儿,憋得难受之极,胸口的那股怒火不受控制地蹭蹭往脑门窜去,让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
赫连恒之,她心里想的念的还是那个赫连恒之。
心脏像是被人用一把钝刀慢慢地割着,很难受,难受得要疯了。
他宁愿有人可以痛快地砍上他几刀,也不愿意承受这样的痛楚。
慕清婉是一个多么倔强高傲的女人他比谁都清楚,要有多深的爱,才会让这样的女人愿意放下身段去讨好一个男人?
原来,刚才的那盘红烧肉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能吃到如此地道的红烧肉,全是拜赫连恒之所赐!
他的表情越来越骇人,心底里竟然生出一种酸酸的,名叫委屈的东西来。
赫连恒之凭什么得到她如此深情的爱?他夏侯冽才是她慕清婉的夫君!
可是刚刚,就在刚刚她还在抱怨他让她成为了厨娘,而她却心甘情愿为赫连恒之去学厨艺,做饭给他吃。
如此大的反差让他急了,怒了,躁了,直想发|泄。
心中沸腾的怒火让他怒不可遏,一只手迅速掐住她的脖子,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看进她眼底:
“慕清婉,你别忘了自己是谁的女人!”
本来还想息事宁人的慕清婉此刻也被夏侯冽没头没脑的脾气给激怒了,这男人简直不可理喻,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的,让人忍无可忍,好好给他做饭吃非但不领情,还硬要拿恒之的事情来说事儿,她招谁惹谁了?他也不想想,当初要不是他用武力相逼,她会嫁到这里来吗?她会离开恒之吗?
她摇摇头想要甩脱他的桎梏,却没有成功,不由得更气:
“夏侯冽,你无理取闹要有个限度,你我的婚姻说穿了不过是一纸协议,你别忘了当初你答应过我什么!”
这男人就是这样,心里一不爽就动粗,她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个恶魔?
她这样说简直是在火上浇油,夏侯冽更是气得发狂,她不但心里还是想着另外一个男人,还无时无刻地记着协议书,无时无刻地想着要怎么摆脱他!
脑子里嗡嗡作响,夏侯冽觉得自己全身都要爆炸了,那双冷冽得比冰凌还要寒冷的眼睛恨不得把她凌迟掉,“慕清婉,朕今天就让你长长记性,不然你时刻忘了自己是谁的女人!”
他边说着边扯下了她的腰带,将她的双手扣在身后绑住,慕清婉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急道:“夏侯冽,你究竟发什么疯?快放开我!”
“对,朕就是疯了!放开你?休想!”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就往内殿走去,一边走,滚|烫的吻也跟着在她脸上肆|虐起来。
心揪得很痛,她凭什么次次都要受这样的屈辱?
她狠狠地别过头闪躲着他的吻,这样子强迫下的亲密让她觉得耻辱。
见她反抗,夏侯冽心里更加来气,他想起赫连恒之和她在缥缈峰上一起呆了八年,每天朝夕相处,说不定除了最后那一步,他们之间什么事都发生了,心里越想越气,嘴里的话也越发的恶毒:
“怎么?现在朕亲你都要反抗了?你心里是不是想着要是现在压在你身上的是赫连恒之就好了?慕清婉,每次在朕的身|下,你心里想的都是他吧?”
一句句话如冰锥子一样刺得慕清婉遍体生寒,可是她还能怎么样呢?这个男人向来就是这样霸道无理,她无力反抗。
她的身子瑟缩了一下,索性闭上眼睛随他折腾,嘴里轻轻地蹦出几个字:“夏侯冽,我恨你!”
声音清清淡淡的,仿佛不夹杂任何情绪一般,却有太多的不在乎。
而这股子不在乎,让夏侯冽的心更是降到冰点。
她恨他?她居然恨他!好,恨就恨吧,与其被她一转头就忘了他,他宁愿让她恨着!
“把眼睛挣开,看着朕!”他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你恨朕?好啊,总有一天你爱的男人朕会将他碎尸万段!”
这样疯狂的夏侯冽让慕清婉恐惧,她别过脸去不想看到他,可是她这幅极度厌恶的样子却更是让怒火中烧的夏侯冽受不了。
他受不了她的冷漠,受不了她的不待见,她是他的皇后,他的妻子,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头发丝儿都烙上了他的印记,她是他的,这辈子都无法改变,他也不会允许改变!
“慕清婉,朕早就说过,这辈子你休想逃开朕!”
被他这么一吼,慕清婉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凿了无数个血窟窿,血止不住地往外流,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腾地窜了出来:
“夏侯冽,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的囚犯,也不是你的奴隶,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尊严,有思想的人,你凭什么这么控制我?遇上你这样的疯子,才是我慕清婉的不幸,你看着吧,总有一天,就算爬,我也爬出你的视线!”
她一口气说完,趁他发愣的当儿,突然撞开了他,发疯似的就往外跑。
她什么都不管了,这个男人太难琢磨,太难伺候了,高兴了把她当成宝,不高兴了连最低|贱的畜|生都不如。
这是什么样的神经病!她不伺候了总行了吧!
她边跑边将手从绑在身后的带子里挣脱出来,可是手刚一触到殿门,还未来得及打开,她整个人就腾空而起。
她居然忘了,在这个男人的手下,她连垂死挣扎的机会都别想有,怎么可能逃得掉呢?她气得想骂人,老天真是瞎了眼,让她碰上这么只野兽,稍一不如意就只知道用暴|力来解决。
夏侯冽连想都没有,大手一施力就将面前的女人压在殿门上,三下两下就将她的衣服全部撕裂,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如如导火索一样炸开了他潜藏的情|欲,此刻,他只想要狠狠地占|有这个女人,让她知道,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赤红着双目,夏侯冽将怀中的女人搂紧,低头望着她,望进她眼底最深处,薄唇如带着炽热的火焰般落在她的身上。
慕清婉也不反抗,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笑容,任由他在身上折|腾着。
#已屏蔽#
那一晚,只能用疯狂两个字来形容。
吃闭门羹()
等到他终于满足,慕清婉已经累得晕了过去。
将两人的身子都清洗干净,他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昏过去的女人放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看着她瘦削的面容,眼底的乌青,他的脸上尽是懊悔和痛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对一个女人产生如此强烈的占|有|欲?
好不容易和平相处了一阵子,她也没那么惧怕痛恨他,可是今天又打回了原形,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他茫然地坐在床头,盯着沉沉入睡的女人,就这样一直看着,一直看着……
*
废园里,那些野草早已枯黄,那几株木槿也凋零了花朵,只剩下枯枝败叶,慕清婉沿着提步从青石板路上走过,停在长满青苔的假山前,目光微微一凝,仿佛又见到了几个月前和昭和再此饮酒吹曲的情景,那时的她刚刚来到北燕,没想到一眨眼,几个月就过去了。
正发怔,空气中隐隐地传来几缕梅香,慕清婉环视了下四周,果然见墙外头几枝梅花伸了进来,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她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爬上假山坐下,掏出了怀中的紫玉笛,曲随心至,一曲《梅花三弄》自然而然地流|泻出来。
心中苍凉,连笛声都变得哀婉起来。
手不由自主地掏出怀里的玉兔来,静静地凝视着,她没有哭,因为她知道,父皇母后都不喜欢她哭,他们总是告诉她,要坚强,要勇敢。
还记得幼时,每一次父皇下朝后总会到母后的宫殿来看她,总是会宠溺地摸着她的脑袋,爽朗地大笑:
“哈哈,朕的小公主又长个儿了。”
母后总是在一旁笑容可掬地看着她和父皇玩闹,嬉戏。
多怀念啊,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做个乖女儿,一定抽更多的时间在宫里陪他们,好好珍惜和他们每一分的相处。
父皇母后,不知你们可还好?上次的战争有没有波及到你们?
父皇母后,你们不必担心,女儿在这生活得很好,女儿一直都很坚强!
父皇母后,女儿没有哭,女儿一定会好好的,请你们也为我保重!
她捏紧手中的玉兔静静地默念着,过了好久,她才慢吞吞地起身,却看到昭和正在假山下呆呆地望着她,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清婉,想家了?”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揉了揉眼睛,好半晌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刚刚问了你宫里的墨歌,她说你往这边走过来了。”
慕清婉点点头,捏紧手中的笛子和玉兔不再说话,只是眼底仍是一片沉郁。
昭和见此,朝她伸出手,桃花脸上绽放出一抹笑来,“来,带你去一个地方。”
慕清婉想起出来前在殿门口碰到夏侯冽的情景,在他的眼底,她能清晰地看到那里面倒映着自己阴霾的面容,也看到他的目光里,承载了罕见的怜惜和愧疚,见她要出门,也罕见地没有来究根问底。
可是这样的温柔她不稀罕,她不屑于这种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的游戏。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也会痛,她也会受伤,就算再迟钝再麻木的心,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不可能真的说毫不在乎,真的说都可以当做完全没发生过继续没心没肺地活着。
这些刻在心底深处的伤痕,不致于致命,却会随着岁月的更迭,一直荡在心底,触骨铭心,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