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手上的伤实在是钻心的疼,再加上近日来心力交瘁,着实有些累,夏侯冽只得点头,在床上躺了下来。
嘴里不忘嘱咐:“她醒了别忘了叫醒我。”
昭和点点头,见他闭上了眼睛,这才退了出去。
走到慕清婉的房间时,慕清婉的眼睫毛轻颤了几下,缓缓地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但是才回过神,身上尖锐的疼痛便如狂风般席卷过来,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好痛……”
她咬住牙,感觉全身就像是被烈火焚烧一样难受,她半眯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昭和那张精致异常的俊脸,她有些懵然地看着他,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
“清婉,你醒了!”昭和一时激动,上去就将慕清婉的手忘情地紧紧握在掌心里,她被他的动作弄得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忙将手抽了出来,昭和见她一脸尴尬,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逾矩,一时也有些赧然。
慕清婉见气氛尴尬,忙扯开话题道:“昭和,你和奶奶没受伤吧?暖暖呢?它到哪里去了?”
“没有,我们都没有受伤,暖暖也没有受伤。”昭和看她一眼,垂下眼睛道:“只有你和皇兄受伤了。”
“夏侯冽?”
昭和见她一脸怔忪,点头道:“昨天皇兄走到半路又赶了回来,他一听到你还陷在火海里,便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慕清婉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坐着,眼睛盯着昭和,一脸的不敢置信,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角。
昭和见她木然的样子,忙又补充道: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皇兄只是手臂烧伤了一小块而已,已经请大夫看过了,说是只伤到了表皮,并没有大碍,休养几天就好,昨天他一进去,没过多久养颐斋便塌了,倒塌的霎那,幸亏暖暖将他从窗户口拽了出来。”
慕清婉继续沉默,脑海里一会儿想象着夏侯冽不顾一切往火里冲的样子,一会儿又闪过暖暖昨天咬着她的裙角将她往窗户边拖的场景。
半晌后,终于开了口:“暖暖呢?”
昭和没想到她沉默了半天结果问出了这么一句,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仍是答道:“它在外面睡觉,要不要我把它抱进来?”
慕清婉摇了摇头,又陷入沉默之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子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昭和连忙搀住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腿上还有伤……”
“带我去见夏侯冽!我要见夏侯冽!”她的声音变得急切,脸上不复刚才的茫然,表情突然之间变得犀利无比,像是一只浑身长满了刺的刺猬。
昭和不懂她为何突然会这样,看了下她缠着绷带的腿,担忧道:“可是你的腿……”
慕清婉不等他说完,顾不得腿上的伤,就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便摔倒在地,昭和忙过去搀起她,知道她性子倔强,再劝也没用,只得妥协:
“你先别急,我搀扶着你慢慢走过去。”
夏侯冽并没有睡着,一听到脚步声他就醒了,睁开眼便看到慕清婉正亲密地依着昭和从门口走了进来,他脸色一沉,正要发作,却看到慕清婉正狠狠地盯着自己,此刻,她的眼神如刀锋一般凌厉,仿佛想撕开他的血肉。
“你醒了?!腿上的伤觉得怎么样?还疼不疼……昭和,快去找陆大夫……”
“不必了。夏侯冽,我有话要问你!”
慕清婉挣开昭和的手,眼睛仍是死死地盯着夏侯冽,边朝他一步步靠近。
夏侯冽见她走得一瘸一拐的,正想扶住她,却被她一手挥开,因为动作用力过大,腿上又有伤,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要不是他及时接住,她就要跌倒在地了。
一站稳,尽管腿上的伤疼得厉害,慕清婉还是狠狠地挥开了夏侯冽的手,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嫌恶。
她恨毒的眼神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一股说不出的酸痛自胸腔内开始蔓延至四肢百骸,看着她痛得秀美紧蹙,他深吸口气,不敢再贸贸然去碰她,怕引起她更激烈的反应,嘴里安抚道:
“别乱动,你身上有伤,有什么话慢慢……”
看着他温柔的样子,慕清婉只觉得整个心脏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着,熬着,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在背着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还在她面前假惺惺的扮温柔丈夫?!
胸口实在是憋得难受,眼眶里也酸涩得厉害,她拼命忍住想夺眶而出的眼泪,竭力保持镇定,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慢:
“你是不是派了兵去攻打西楚?”
夏侯冽只觉得像是有一把锐利的尖刀突然对准他的心脏狠狠地捅了下去,霎时间腥味弥漫,血液直流,那红色灼烫得他双眼通红,大手下意识地攥紧了她的手腕,他的声音冷如冰霜,眼睛锐利地看进她的眼底:
“收回你刚才说的话!”
慕清婉只觉得手腕像是要被勒断了似的,剧烈一疼,她想抽开,可是他力道太大,根本不能动弹分毫。
旁边的昭和看到慕清婉疼得冷汗都下来了,忙上前急道:“皇兄,你弄疼她了,她身上还有伤……”
不等他说完,夏侯冽便头也不回地冷冷一喝:“昭和,退下!”
昭和知道他的脾气,要是平日他绝对会听话,可是这次不行,慕清婉浑身是伤,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
“皇兄,很抱歉这次为弟不能听你的话,你们要好好说话,我可以当没带耳朵在一边呆着,可是如果你要欺负清婉,我早就说过,不会袖手旁观的。”
夏侯冽似是震惊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昭和无惧地对上他冷厉的视线,两人对峙片刻,一旁的慕清婉突然冷冷出声:
“昭和,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不必为了我这个外人弄得你们兄弟俩不愉快,我今天只想问清楚一件事,北燕是不是真的派了兵攻打西楚?”
“你凭什么认定朕派兵攻打了西楚?”夏侯冽拼命稳住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冷声质问。
情势一触即发,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主子,这是在养颐斋前发现的……”
慕清婉转头一看,冷寂手里拿着的东西正是恒之给她的信,她伸手就要去夺,没想到夏侯冽的动作却比她更快,一下子将那羊皮纸捏在手里,只看了一眼,眼神变得冰冷,望向慕清婉的表情也变得讥讽起来,唇角甚至还扬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却令人不寒而栗:
“就凭这个?”
刚才的动作让慕清婉扯痛了腿上的伤口,见羊皮纸被夏侯冽攥在手里,她没有力气再去夺,闭上眼睛咬牙忍着痛,眼前却浮出父皇母后慈爱的笑容来,她想起小时候父皇牵着她一步一步教她走路的样子,想起母后每次看她调皮捣蛋却无可奈何的表情,当初来到这个异世界,她的心有多惶恐多恐惧,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他们让她重温了在现代的温暖亲情,安抚了她这颗孤独的灵魂,让她能够安安稳稳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生存下来。
心就像被刀子狠狠割了一刀,那样疼,甚至连身上的灼伤都变得微不足道。
他们已经满头华发,正是颐养天年,享天伦之乐的时候,北燕这一打过去,想必又要开始担惊受怕,甚至,生死难料,更无辜的是那些受牵连的百姓。
她不明白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靠战争来解决,难道身居高位就能将那些无辜老百姓的生命当成儿戏般践踏吗?
她睁开眼睛,语速很慢,字字清晰,如冰雹一样砸向他:
“你还想狡辩吗?当初不知道是谁时时刻刻拿攻打西楚来威胁我,不知道是谁说要我等着看慕家人一个个怎么死……呵呵……如今你终于达到目的了不是吗?一面假惺惺的在我面前扮好丈夫,一面暗地地使阴损招儿,夏侯冽,你把我骗得好苦啊,可笑我还傻傻地相信了你,信你会遵守协议,不会去动西楚,不会去动我父皇母后……”
她的话如针砭一样刺着他,他只觉得堵得难受,下一秒,行动已经先于意识,不顾自己才包扎好的伤口,将她的肩膀按住,牢牢压在墙面上,昭和正想过来阻止,却见他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盯着慕清婉,那漆黑的眼眸如两个漩涡,被他这样看一眼,仿佛所有的东西都被这漩涡吸走,然后慢慢绞碎。
被他迅捷如猛兽的动作吓住,慕清婉本能地闭上眼,等待着他的粗暴惩罚,今天她已经豁出去了,无论他打算怎么凌虐她,她都不会就这样让他好过,她一定要为西楚讨个说法。
可是隔了好几秒,却没有任何疼痛降临,只有肩膀因为他的力道而隐隐作痛,她睁开眼睛看着他,他也看着她,眸中翻滚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化作深不可测的黑,她觉得四周的温度渐渐变低,变冷,如坠入了冰窖一样,皮肤逐渐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时间过得特别慢,每一秒都仿佛被无限延长了。
许久,见他依旧这样以压迫的姿态禁锢着她,她不顾身上的伤,开始用力挣扎起来,只是出乎意料的,这一次,他居然很快就放了手,眼睛仍是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站得笔直,面容像是地狱修罗般冷酷:
“这信是赫连恒之写来的吧?”
她脸色白了白,下意识地不想让他知道恒之和她私下联络的事,免得他迁怒,但是脊背仍然挺得笔直,抬眼盯着夏侯冽,目光益发的冷冽:
“你别管是谁给我的,只要是事实就行。”
夏侯冽不言,全身肌肉都绷紧了,大手在身侧握紧了又松开,似乎是在竭力隐忍着某种情绪,就这样静静地盯着慕清婉看了一会儿,突然移开视线,目光看向窗外,一片落叶落入了他的眼睛,却又慢慢变成无尽的空虚和茫然。
“皇兄……”见他这样子,昭和不安地唤了声。
他却忽然大笑出声,声音略显干哑,带着苍凉的意味,慕清婉觉得似曾相识,对了,在前几天的那个晚上,他也是这样的笑,让她毛骨悚然。
只是今天,那笑里又带了几分讥诮,仿佛在嘲笑,也不知道是在嘲笑她,还是嘲笑他自己。
慕清婉下意识地后退,可是背已经抵住了墙,无路可退,只能这样近距离地与他对峙着,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灼热而急促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喷在她的脸上,脖子上……
这样子的平静完全不像他,就像是前天晚上的他,看他的样子,明明气得咬牙切齿,可是他却和前天晚上一样,选择了隐忍,只是这样子,却比以往的愤怒更让她惊慌。
不知什么时候,暖暖进来了,它呜呜地叫了两声,一下子便窜了过来,咬住了夏侯冽的下摆,慕清婉被它的动作吓住,生怕夏侯冽拿它开刀,忙蹲下身把暖暖抱在怀里,眼睛惊恐地望向夏侯冽。
暖暖清脆的叫声击散了夏侯冽眼中的怔忪,他转头看了慕清婉一眼,原本已经痛得麻痹的心脏,在接触到她眸底的恐惧时,又是一阵刺痛。
他闭上眼,她眼底的恐惧如热油般烫伤了他的眼,那股子热辣辣的感觉像是血液一样在他的血管里横冲直撞着,他忽然很想上前质问一句,她凭什么因为赫连恒之的几个字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把罪名安在他头上!
可是,问了又怎么样呢?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那是她的初恋情人,那是她最爱的男人,而他夏侯冽,不过是把她抢来的强盗而已,甚至还不曾善待他,她恨他,恨他入骨,在她心里,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
他对她好,她认为是演戏,对她坏,她把他视为洪水猛兽,避之犹恐不及。
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自己逼到了一个死局。
当夏侯冽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慕清婉这才反应过来,他居然就这么走了?!
昭和见慕清婉一脸怔忪,暗暗叹了口气,这才道:
“清婉,这次你真冤枉皇兄了,他压根儿没下过出兵西楚的圣旨,你想想,现在云岚山正蠢蠢欲动,皇兄正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功夫去攻打西楚?就算皇兄再恨你父皇,也断断不会选择在此时发兵,内忧还未解决,就添一笔外患,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闻言,慕清婉愣了愣,皱眉道:“可是要是西楚没事,恒之为什么会如此千方百计地通知我?这样的大事又如何作假?”
昭和安抚道:“你别担心,先养好伤要紧,我想这件事恐怕另有蹊跷,我和皇兄会去查清楚的。”
“可是西楚要是真的有事呢……”
她还是忍不住担心,毕竟无风不起浪,如果不是夏侯冽派的兵,那也不排除是别人。
别人?她突然眉心一动,“有没有可能是别人假冒夏侯冽的名义?”
昭和眼睛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