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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主子……”
慕清婉摆了摆手，“奶奶和嬷嬷先别慌，等下我再跟你们细说。”
说着看向殿内四周，里面的陈设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所制，靠近窗台的案几上摆放着一盆开得正艳的牡丹，潋滟的紫配上鲜艳欲滴的翠绿，在金色的暖阳下熠熠生辉，交融出一幅热闹富贵的美图。
“那是前年我家主子生辰别人所赠的‘花开富贵’。”瑾如见她目光灼灼地望着花盆，解释道。
“前年？”她喃喃地重复，脑中有一道闪电般的光闪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转头去看屋里别的东西，却没发现任何异样，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慕清婉又仔细地翻看了屋里的东西，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平时奶奶可有什么特殊的习惯？比如说特别喜欢吃什么东西或者喜欢什么熏香之类的？”
瑾如细想了一番，然后才道：
“我家主子一向吃得清淡，饮食上也没什么特别偏好，倒是特别喜欢一味熏香，只可惜香料刚刚用完了，主子刚才还在说没有了那香味熏着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呢。”
老人忙扶额附和道：
“那股子香味已经伴随我大半生了，如今突然没了还真有点不习惯，瑾如，待会儿你遣人去内务府一趟。”
瑾如垂首应是，慕清婉忙道：“嬷嬷要不现在就遣人去吧，我刚刚瞧着奶奶的脉象不对劲，必须尽快查出原因。”
一听那香料可能危及主子的身体，瑾如的脸色变了变，立即遣了宫女去内务府去拿。
“你们先别着急，我暂时还只是猜测，昨日我针灸的时候奶奶的脉象还好好的，今日一来就变得异常紊乱，只能说明问题出在这间屋子里，不过幸好发现得早，不然奶奶的病情会很快恶化。”
她平静沉稳的话莫名地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让两个老人家安下心来。
没过多久，那派去内务府的宫女便回来了，带回了一个檀香木盒子，递给了慕清婉。
慕清婉深吸一口气，打开盒子闻了闻里面的香味，浑身倏地一僵，她的猜测果然没错！
她忙将盒子盖上递还给了瑾如嬷嬷，两位老人一瞧她脸色便知道事情不对，忙遣散了其他伺候的宫女，直到屋里只剩下她们三人时，老人家这才问道：
“是这香料导致我病情恶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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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 揭开阴谋（）
“是这香料导致我病情恶化的？”
她的声音很平静，睿智的眼睛里闪烁着沉静的光芒，丝毫不见慌乱，可是，那微微颤动的手指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情绪。
慕清婉摇了摇头，声音沉了沉，“单单熏这种香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这种香如果和牡丹花香掺杂在一起，人闻久了便会在体内产生一种剧毒，名叫‘九心海棠’，刚才瑾如姑姑说这盆‘花开富贵’是前年奶奶生辰别人所赠，我估摸奶奶身上这病症大约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如果说只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可是如果说是有人蓄意谋害，那么这种下毒手法委实太高明了，简直是杀人于无形。”
话音刚落，“咚——”的一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老奶奶手中的佛珠已经滚落在地，两眼发直，脸色有些苍白，瑾如则是一听就落泪，黝黑的眸子绽放出仇恨的光芒。
慕清婉忙捡起佛珠，放到老奶奶手里，却见她双手冰凉，尽管极力隐忍，身体仍在微微地发着颤。
“奶奶……”慕清婉也是全身发冷，她早知古代的后宫吃人不吐骨头，可是当真正面对时，心中仍是惧怕不已，心跳得都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了，喉咙里喑哑得难受。
“丫头，奶奶没事……”老人家力持镇定，安慰地将慕清婉搂进怀里，抚着她的额头，“丫头，倒是让你受惊了。”
慕清婉哽咽得难受，她想不通像奶奶这样不问世事的老人家有谁会如此狠毒地用这种卑劣的方法想要置她于死地。
“奶奶别担心，幸亏发现得及时，您放心，有丫头在，绝不会让奶奶有事的。”
她含泪安慰，双手更是紧紧地抱住了老人家因病而臃肿的身子。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早将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当成了自己的亲祖母，即使明知揭穿这个阴谋无异于将自己卷进阴险诡谲的后宫争斗中，她也顾不得了。
老人家连连点头，老泪纵横，“许是上天怜我，让我命中遇到了丫头这样的贵人相助，不然奶奶我死不瞑目啊。”
瑾如也哭着跪了下来，“是老奴伺候不周，让主子身处险境……”
“瑾如，你快起来。这是我自己造的孽，如果当初……”老人一时哽咽难言，只是默默流泪。
“奶奶，瑾如嬷嬷，你们都别伤心了，哭坏了身子可不值得，咱们一定要努力振作起来，让那个胆敢谋害奶奶的人付出代价。”
老人家忙着擦泪笑道：
“对对对，瑾如，你瞧瞧，咱们两个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竟不如一个小姑娘坚强，我这不是没事吗？快别哭了，免得让小丫头看笑话。”
瑾如点点头抹了抹泪，然后起身将那盒香料端走。
慕清婉掏出手帕帮老人家擦干了眼泪，拿出金针为她重新针灸一次，见没什么大碍，这才绽出一抹笑道：
“奶奶，横竖离午膳时间还早，要不让丫头给您演奏一曲，您给丫头指点指点如何？”
知她是为了逗自己开心，老人心头一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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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无关痛痒（）
知她是为了逗自己开心，老人心头一暖，点了点头。
“瑾如，将我那张凤尾寒拿出来。”
这是一张上好的古琴，慕清婉端坐案前思索着弹一首什么曲子才能分散老人的注意力。
看刚才奶奶黯然神伤的样子，这个下毒谋害她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而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对于老人家来说，打击着实过于沉重。
这个华丽鲜亮的宫墙内，有着太多黑暗肮脏的东西，今日是奶奶，明日说不定就轮到她了。
想到这里，一直隐藏着的恐惧全部涌了出来，全身簌簌发抖，心中的渴望不由自主地从指尖流泻出来：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笑傲江湖，快意恩仇，这是她渴望的人生；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是她渴望的爱情。
曾经的她，不顾世俗，与赫连恒之牵手云游各处悬壶济世，闲云野鹤；
曾经的她，不顾礼教，与赫连恒之许下相守一世的承诺，一起执手相伴到老，看细水长流。
如今，这个华丽的牢笼却折断了她的羽翼，毁灭了她的梦想和爱情，让她与幸福擦肩而过，坠入地狱。
她只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双手拨弄着同样的旋律，一遍一遍，不知疲倦，仿佛想要把自己心中的委屈全部倾吐出来，直到一双手将她的双手握住，让她再也拨不到琴弦。
她下意识地抬头，泪眼模糊中，她仿佛看到了赫连恒之温润如玉的脸，如琼花般绽放，他对她说：“清儿，别哭，我会心疼。”
夏侯冽看着眼前泪盈于睫的美人，她的一双美眸被回忆覆盖得朦胧且迷离，这样一双眼，似曾相识，在半月前的晚宴上，她也是这样瞧着他，却透过他，看着别人。
这些天他故意冷落她，就想让她主动来求他，可是她非但没来，倒是顾自过得逍遥快活，仿佛没有他在身边她压根儿无关痛痒。
想着刚才乍见她在此的惊喜，到现在又被她认作别人，一口闷气怎么也下不来，他的脸色倏地变得阴沉无比，手上下意识地使力，狠狠地握紧了手中的柔胰，慕清婉吃痛，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忙擦了擦眼泪，看到面前这张阴沉如地狱修罗般的脸，不是夏侯冽又是谁？！
“皇上？”她惊呼一声，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哼！”他将她的手一甩，然后转身朝贵妃榻走去。
慕清婉的大脑仍旧没有反应过来，眼睛直直地盯着那抹修长挺拔的身影。
直到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出现在眼前，朝她眨了眨眼睛，璀璨琼光瞬间摇曳而出，“好词好曲！小妹，你总是会给大哥带来这样绝妙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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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太皇太后（）
直到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出现在眼前，朝她眨了眨眼睛，璀璨琼光瞬间摇曳而出，“好词好曲！小妹，你总是会给大哥带来这样绝妙的惊喜。”
“大哥？！”这下子慕清婉更惊愕了，惊呼一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六弟！”前面传来夏侯冽阴嗖嗖的声音。
“来了来了，不就是跟你的皇后聊几句嘛，至于这么小气？一点兄弟友爱之情都没有。”
昭和边咕哝边又朝慕清婉笑道，“我叫夏侯澈，字昭和，小妹以后可要记住。”
慕清婉眼珠子机械地转了转，夏侯澈？六弟？昭和便是今日生辰的六王爷？
脑海里再联想起之前奶奶跟她说起的今天她两个孙儿要过来看她……
难道……
奶奶是夏侯冽的祖母？！当今的太皇太后苏涵芷？！
一个个惊人的讯息将她的大脑轰炸得一片空白，耳边虽然嗡嗡作响，可是两兄弟一齐请安的声音却清晰地传了进来：
“孙儿昭澜（昭和）叩见皇祖母，愿皇祖母福寿安康。”
那些话一个字一个字仿佛敲打在她的心版上，昭澜？夏侯冽的字是昭澜？
她蓦然想起还未出嫁前从北燕送至西楚的合婚庚帖，上面便有夏侯冽的字，昭澜！
当初因为极其厌恶这桩婚事，只匆匆瞟了一眼，但是对于这个名字，不知怎的，如今想起来竟是如此深刻。
听到昭和的名字时怎么没有想到他是夏侯冽的兄弟呢？
不过比起昭和是王爷的消息，老奶奶是太皇太后无疑更让她吃惊。
察觉三人朝她看过来的视线，此刻就算她再惊讶，也容不得她继续发怔，她僵着身子站起身来走到苏涵芷面前，跪了下去，道：
“清婉失态了。之前不知您便是当今太皇太后，清婉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太皇太后原谅。”
“丫头，过来。”苏涵芷慈爱地将她拉起，“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叫我奶奶吧，听惯了奶奶，再听你叫太皇太后，真是挺别扭。”
“可是……”看到夏侯冽似笑非笑的眼神，慕清婉忙低下头去。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之前不告诉你真正的身份，就是怕你因为畏惧这太皇太后的身份不敢跟我交心，如今你知道了，也不必在意，咱们还是和从前一样相处好吗？”
她的眼里蕴满真诚，甚至带着一丝乞求。
皇族中人在世人看起来高不可攀，可是又有谁知道，他们也是世间最寂寞的人？
他们拥有天下，却享受不到世人最平凡的天伦之乐、夫妻之爱，他们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却仍然有渴望拥有却无法拥有的简单快乐。
难道这个皇宫里可怜的人还不够多吗？为何要把她们之间最简单的快乐因为这个身份就舍弃？
想到这里，她倏地释然了，握住苏涵芷的手，重重地点头，“奶奶，不管您的身份如何，清婉永远都是您的丫头。”
苏涵芷这才放心地笑了，“刚才丫头弹奏的曲子很是别致，让我这久居深宫的老太婆都开始向往那种快意江湖的生活了。”
说着，牵过夏侯冽的手将他们的手叠在一起，笑道：
“我的好孙儿真是好眼光，给祖母找了个这么可心的孙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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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放下执念（）
“我的好孙儿真是好眼光，给祖母找了个这么可心的孙媳。”
慕清婉的脸有些发红，抬头去看夏侯冽，却看见那张永远冰冷的脸上居然也绽出了笑，那是一种如同孩子般毫不设防的笑。
“皇祖母怎么会认识她？孙儿记得还没带她来正式拜见您。”
他说着朝慕清婉睨了一眼，慕清婉看懂了，那是一种讥讽的嘲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