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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奇瞪大了眼睛，“嘿，你这家伙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我自己去和卢瑟先生说。”
说着，芬奇就要往轿车处冲，瑞恩眼疾手快地拦住他，树干一般粗壮的手臂紧紧地箍住芬奇的上肢，“站住！”
芬奇不管不顾地大声嚷嚷，“卢瑟先生！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刚才和您说过话的芬奇！卢瑟先生，卢瑟先生！”
瑞恩咬着牙，咬肌凸起，额前的经脉猛涨，双脚扒住地面，不让芬奇有任何动作，仍他如何死命挣扎，依旧只有在原地跳脚的份。
肖恩只能干站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似乎是被芬奇依依不饶的真情实意所打动，轿车的主人发了声，“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和肖恩好久没见过面，想要叙叙旧，有些事情聊得私密，怕是不太方便有外人。”
外、外人？！
芬奇被这两个字炸地心碎成了砂砾，洒落一片在地上，愣住。
肖恩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去去就回，不会有什么事的。”
缓过神的他一把扯过肖恩，压低声音在肖恩的耳边咬牙说道：“我等着你的解释。”
肖恩揉了揉耳朵，抹去脸上被芬奇激烈地喷出的口水，面无表情，在瑞恩的陪同下一道上了车。
车门一关闭，从日照强烈的室外进入了昏暗的车内，光线的变换让他有一瞬间的眼花，待到他的视力恢复，肖恩发现自己的身侧坐着刚才的黑人保镖瑞恩除外，还有两名同样装扮的人。
肖恩干笑了两下，抬头，正对面的一大片阴影处，坐着的正是莱克斯卢瑟，在光线中只能看清他光洁的下巴和似乎永远在微笑的嘴唇。
肖恩靠着椅背蹭了蹭自己的胳膊，在没有看见的地方，他的鸡皮疙瘩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出现。
车内镶嵌在车壁上的电视正在小声播放着枪花乐队的演唱会，沉重地鼓点和主唱费力的嘶吼就像是猛烈地锤子，一下又一下地击打在他的心头。
他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近在耳边。
“喝酒吗？”
依靠在沙发靠背上的莱克斯动了动，渐渐露出了他的全貌，脸上温和地笑着，眨着他那绿色的眼睛，俊美的面庞就想是在诱惑着什么，就像是一条亲吐着蛇信子的曼巴蛇，不动声色地从你的脚脖子开始攀爬，在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你的脸旁，轻舔着你的面颊。
“不、不用了。”肖恩扯了嘴角，拒绝道。
莱克斯修长的手指摇晃着玻璃酒杯，在昏暗的车内，香槟折射着电视发出的微弱的蓝光，呈现出了一种异样的色彩，“83年的moetetdon，我的最爱。”
他一仰头，将香槟吞入腹中，上下浮动的喉结，脆弱的脖子仿佛能够轻易地掐断，但肖恩却不敢这么轻易地下定结论。
肖恩肚子里有着疑问，他不想不明不白，“我们、应该之前没有见过面才对，卢瑟先生？那为什么——”
“嘘。”莱克斯的酒杯已经递给了保镖中的一位，那人恭敬地接过酒杯放置在迷你的吧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瓶放在冰块罐中的酒瓶，顺滑的酒液在开瓶的那一刹那，香味飘逸在车内，液体倾斜在其中。
莱克斯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地说道，“听。”
肖恩愣了下，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听？听什么东西？
电视里的歌声开始渐渐停止，主唱喘着气和大家示意，感谢所有人的到场，并未他们献上下一首歌曲。
点头示意乐队准备，音乐声响起：
“whatwevegothereisfailuretomunicate。
我和你们完全无法沟通。
somemenyoujust reach。
有些人就是什么都不明白。
so；yougetwhatwehadherelastweek。
看到了吧，这就是上周他所做的事情的后果
whichisthewayhewantsit！
如他所愿！
well；hegetsit！
的确达到了他的目了！
nidon likeitanymorethanyoumen。
但是这是我不想看见的结果，再也不想。”
第10章 红发男子（三）（）
在上了莱克斯的车之后，除了开始的时候，莱克斯还和肖恩说过话，接下来对于他来说可以使一个漫长的时间，莱克斯闭眼靠在后座上，听着音乐。
车内的空气凝滞住，压着肖恩喘不多气，可能过了有五分钟、十分钟，还是已经行驶了半个小时，他对于时间的概念开始有些模糊，只能凭借电视内的乐队演唱的歌曲依稀进行判断。
肖恩控制着自己不要胡乱猜测，在身边的壮汉包围之下，他不敢随意乱动。
“嘿，兄弟，”肖恩好声好气地向身边不是瑞恩还是别的家伙问话，他们的身形着装都一模一样，黑灯瞎火里能看到他们的白衬衫已经很不错了，他伸手去推，“我们这是去哪儿？”
壮汉不吭声，肖恩默默地收回了胳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行，他都懂，工作重要。
不就是不吭声，他也会。
逐渐停止的轿车拉回了肖恩的注意力，车内的顶灯亮起，电视机被关闭收入了轿车车壁内部，肖恩左右看了下，却没有人动。他抬起头，却惊得心中一个咯噔，莱克斯面色无差地注视着他。
肖恩的动作让莱克斯挑了挑眉毛，轻笑道，“我们下车吧。”
莱克斯的话就像是国王下达了命令，他的话便是咒语，唤醒了僵直地环抱坐在椅座上的战士们，西服保镖一次下车，排列站在轿车门口。
莱克斯弯下身准备下车，肖恩仍坐在位子上似乎是在犹豫，莱克斯压低了声线温柔地说道，“来吧，我们到了。”
肖恩深呼吸，将额头前的刘海拨弄到了脑后，摩挲着指尖，跟在莱克斯的身后。
室外的强烈光线刺地肖恩睁不开眼，他的眼睛泛着泪水，双手撑开挡在面前，待到他拿下了手，肖恩发现，此时自己正站在一处饭店的正大门。
黑色马甲打领结的服务员小跑着上前，示意大家跟着他进去。
仰头是高耸的冲天顶柱，华丽的巴洛克风格为主的奢华雕饰盘旋在有三人合抱的柱子上，顺着台阶而上，踩在脚下的大理石地砖光洁照人，每一块的边角都极尽奢华地镶嵌着繁复的金铜镶线。辉煌的大型水晶垂灯优美绚丽，垂下的晶莹吊坠折射着粼粼的光。
这里是远离了市区依靠山林被湖泊环绕在中心的庞文特公府，曾因宴请过各国首领一度进阶成为了众多商宴的首选之地，静谧的环境和舒适的服务，再加上特聘的各国一流的厨师，简直不能再棒了。
侍从将他们领到二楼，吃饭的人不多，被零散地分部在了屋子的各个角落，屋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架三角钢琴，有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正在弹奏着柔和轻缓的钢琴曲，在钢琴的一侧，还矗立着一个乐谱架子，应该是为了小提琴演奏者所服务的。
“卢瑟先生，需要现在上菜吗？”
莱克斯合上了菜谱递给侍从，微微地点了点头，他端起酒杯，高脚杯的红酒在摇晃中轻漾，靠近杯口，抽着鼻子轻嗅了两下。
肖恩心里猜测，多半是这儿的酒不合他的胃口，否则那张美丽的脸庞上不会露出让人揪心的不悦的神情，不由得想让人上前安慰，他那双翡翠绿的眼睛盯着杯中的红酒，似乎是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喝下这一口。
等了片刻，莱克斯有了动作，不知是不是他劝服了内心的障碍，轻抿了小口，粗长的棕色眉毛倏地皱了起来，他绷紧了下巴，将含在嘴里的一小口红酒礼貌地吐在了餐巾里。
在莱克斯举手示意，待命在屋子角落的侍从手挽着帕巾，小跑着到桌边，为客人的不满不停地道歉。
一位梳着背头的中年男子也随即赶到现场，莱克斯就这瓶据他说是曾存放在公府的酒窖内，却因他们的不当保管而变味的红酒交涉，中年男子是负责人，答应一定会补偿卢瑟先生。
红酒、白酒、威士忌，肖恩只能粗鄙地分辨出辛辣甜苦的些许口感，他对于酒的认知和三岁的小孩看不懂这个世界一样，都是一片空白。
肖恩偷偷地尝了一小口，舌头在牙齿上滑动，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口感，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葡萄的甜度，和停留在舌根的酸度。
这让他古怪地看着莱克斯，莱克斯结束了和中年男子的交谈，笑着抱歉地说，“让你见笑了。”
“不，这没什么。”
侍从悄无声息地上前撤下了两人的红酒杯，莱克斯仔细地擦拭着他的双手，在左手的中指上，戴着一枚银色的指环，上面镶嵌着一枚和他眼睛颜色相近的墨绿色宝石。
近距离地观看，肖恩意外于他的手指骨结有些异常宽大，和他的人相比，手更像是农作了多年的劳动者，一点都不相称，附在皮肤表面的经脉轻而易举地透露出了皮肤。
莱克斯双手交十，脸上浮现出了笑意，终于说明了自己邀请肖恩来的缘由，“可能你不记得了，我们在你的生日会上曾有过一面之缘。”
他缓缓道出了当年的事情，在莱克斯接手集团的时候，终日被资金融资的问题搞得焦头烂额，卡纳夫先生曾在其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多次有过业务上的来往，在知道了莱克斯的窘境之后，紧要的关头伸出援手。
莱克斯的面前摆放的是一道开胃的浓汤，他用汤勺缓慢地搅拌，打成了糊状的绿色菠菜汁上点缀着的鲜奶油就像是漂浮着的满是白沙岛屿，椰子树是小撮的迭迭香，海上的鱼儿是洒在浓汤上的粉胡椒。
“我很感激卡纳夫先生，他也是莱克斯研究室赞助人之一。”
莱克斯的表情毫不作假，但他口中说的却全都是肖恩所不知道的事情。
对于自己家的产业，肖恩是知之甚少，他也有被卡纳夫先生压着去集团上班，多是做些打杂传递文案策划的简单事情，卡纳夫先生也没有让他插手过多的项目。
肖恩知道集团也有向医疗方向发展的产业，将手伸到了莱克斯集团，还是头一回知道。
“为了能够亲自谢过卡纳夫先生，我也顺势参加了你的成人礼。”莱克斯回忆起那时候和肖恩见面的情形，似乎还是一件趣事，“记得那应该是你刚高中毕业，还留着寸头，和现在比起来，就像是两个人。”
“实在是不好意思，”肖恩努力地想了想，觉得该是要好好补补脑，年纪的时候不注意，今后会极大地增加得老年痴呆的风险，他总有一天会栽在这个跟头上，“时间太久远，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肖恩摸了摸自己长了许多的头发，高中的时候学校规定，军事化的管理严格规束了学生们的行为，从头到脚都在考察范围之内，那时候所有人被压着在操场上剃得能看得清头皮。
莱克斯表示理解，抚慰道：“这几年我也变了不少，前段时间和卡纳夫先生也在这儿见过面，他也说要不是知道我的人，在外头见着面都不敢上前打招呼。”
莱克斯还表示，肖恩一直当作收藏珍品的限量版汽车模型，就是他送肖恩的生日礼物。
主菜是让肖恩感到满意的红肉类，比起生蚝、海鲜、扇贝，他的口味可以说还是很美国化的，烤肉、牛排，饱腹感足、味道好，让人富有食欲，没有人会不喜欢。
烤牛肋眼佐欧防风泥，味道浓郁的焦糖焙洋葱、烤小胡萝卜，再加上风味独特的时蔬烟肉油醋沙拉，肖恩放下手中的刀叉，他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期待起接下来的甜点。
“肖恩？”
似乎是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肖恩愣了一下。
肖恩以为是听错了，但他却看到莱克斯越过自己的视线，他顺着莱克斯的眼神，回过头，是一位穿着马甲制服手中正推餐车的侍从。
侍从的身材壮硕，足以媲美t台、镁光灯下那些完美三角九头身的模特都不遑多让，这样的人，却只能屈尊做一个小小的侍从，可能只拿着不到20美元的时薪，肖恩有那么一瞬间为他感到惋惜。
肖恩的脑子里有疑问，这样的体魄让他有了一个猜测，侍从有很大的可能是他的老熟人，毕竟他也曾有过无数段短暂关系无疾而终的恋情。
他仔细地上下打量，却在看到侍从的脸的时候打消了疑虑。
侍从的脸面看上去十分年轻，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黑色的短发，英俊的脸上有一双十分出彩的湖蓝色的眼睛，下巴的中间有浅浅一道峰路，笑的时候是肖恩最喜欢的性感的样子。
等等，这双眼睛让肖恩想到了什么不好德回忆，胃里没来由地一阵抽出，纠结着眉毛小心翼翼地地开口道：
“克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