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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岳志还想说点什么,可看到岳青爵此时凝重的脸色。他知道,岳朦胧的身体状况,真的无法再等了。
岳青爵苦涩的扯动了下嘴角,无奈的说:“为父也不想这么做。但这孩子真的不能死,无论是为了你大哥全家,还是为了眼前这小子,我都必须让朦胧先活过来。否则,恐怕有许多人会伤心难过。”
“我知道了。”岳志咬紧牙关,没有让眼眶里的泪流出来。他知道,能够把时间拖延到现在,自己和父亲都已经尽力了,如果再不想办法,他的侄女真的会离他们而去。他来到病床前,低声问:“父亲,要我怎么做?”
岳青爵严肃的说:“你来帮我把朦胧的嘴捏开,我来掌握用药的量。这件事可千万马虎不得。希望掌握好量,对她的伤害少些吧。唉”
最后这句话,岳青爵的声音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不到万不得已,他真的不希望用这东西来救人。可,他实在无法继续替这孩子续命了。
岳志伸手,拍了拍欧阳迎风的肩膀,引起他的注意。欧阳迎风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轻声问:“爸爸和哥来了吗?”
如果现在能够带给他希望的,就只有自己的岳父和那位大舅子了。只要他们到来,朦胧就有活下来的希望。只要朦胧活下来,自己的心也就活过来了。
“迎风。”岳志的声音有些哽咽,“现在你爷爷有个办法可以救朦胧,你快点放开朦胧,我们好替她喂药。”
他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想让欧阳迎风松开岳朦胧的身子,只有用救活朦胧来诱惑他了。果然,听到朦胧还有救,欧阳迎风终于抬起目光来,眼里闪过一抹神采:“真的?怎么救?什么药?”
“……”岳志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如果让他知道,这药服用下去之后,可能会产生的后遗症,不知他会不会同意自己的父亲这么做?如果他不让,自己又该怎么劝说他。
欧阳迎风眼里的神采在岳志犹豫的时刻,黯淡下来。他就知道,这些人正在欺骗自己。如果有这样的药,他们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偏偏要等到现在。不过,内心的希望让他不愿意轻易死心。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岳志,又看了看岳青爵:“你们说的药是什么?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岳青爵想了想,还是把阴阳水的作用及负作用全部给他解释清楚。告诉他,以朦胧现在的情况,只有这个选择了,否则,朦胧就再也无救了。
听到岳青爵这话,欧阳迎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不让服用,朦胧就只有死路一条。如果服用,那么她就再也不能够像过去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可,活着,总会有希望的,不是吗?欧阳迎风这样劝说着自己。只要她活着,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好好照顾她,让她永远生活在他的关爱中。
“迎风小子,不能够再耽误了,朦胧的生机已经全无,如果再不让她服用下这药水,真的无法把她救回来了。”看到他久久下不了决心,岳青爵沉声提醒道,“只要朦胧活着,我们可以再慢慢想办法帮助她康复起来。”
欧阳迎风看着怀里脸色已经泛青岳朦胧,心中一痛,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流。他不想失去她,更不希望她受丁点苦。可……,唉……,他长叹一声,钢牙一咬,终于下了很大决心:“好吧,我相信你们一次。告诉我,要怎么做?”
岳青爵看着这年轻人,心中赞赏更盛。暗暗点头。岳志开口道:“我们两个帮忙把朦胧的嘴打开,让你爷爷能够轻松的把药水送进朦胧嘴里去。”
“朦胧!”欧阳迎风看着怀里的女人,心疼的轻抚着她的脸,柔声说:“能够张开嘴吗?让爷爷给你喂药。”
可岳朦胧哪里能够做到这样的事。岳志知道时间紧迫,无法再等下去。只得劝说:“迎风,没时间了。”
第665章 迎风一切听你的()
听到岳志的话,欧阳迎风明白他想要说的意思。他深情凝视着怀里的佳人儿,不愿意她再受到任何伤害,如果要用那种粗暴得可能伤害她的手段,让她张嘴喝药。
他宁愿陪着她就这样安静的死去。可他明白,这只是自己的想法,也是自私的做法。因为他知道,她还没有活够,她还有许多事想做,还有许多牵挂无法置之不理,离她的梦想实现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欧阳迎风不能这么自私的替她做决定,因为他太了解她。其实这些天她一直在努力的活着,在努力保持生命迹象,努力的给他希望,给他时间去想办法救活她。否则,她早就放弃在生死边沿承受那种煎熬了。
但她终究熬不过病痛的折磨,终究承受不住生命的快速流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如果没有外力相助,她会彻底在他怀里走向生命的终点,去到一个未知的地方。
“迎风!”岳志看他发呆,忍不住又叫了一声,提醒他,时间已经真的来不及了,不能够再耽误了。
欧阳迎风一手紧紧拥着她的头,一手去捏她的下颚,希望能够轻易打开她的嘴,让药水进入她食道里。可已经昏迷了好几天的她,由于昏迷之前承受的痛苦太强大,她的牙关咬得很紧很紧,根本无法轻松捏开她的嘴。
“朦胧!”欧阳迎风声音里带着无奈的心疼的低泣。他不想对她下手太重,不想让她再承受更大的痛苦。
他以为自己的心早就疼得麻木了,可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其实不是麻木,是痛得习惯了。当再看到新的可能对她造成更大伤害的东西出现时,加大了心疼的感知。
“志儿,你上去帮手。”岳青爵看着这一幕,内心也升起一丝不忍,但为了孙女的命,他不得不狠下心来,让小儿子去动手,捏开那张嘴,方便自己控制好喂药的量。
岳志点点头,伸出手去,声音温和的说:“迎风,你抱着朦胧,让二叔来。”
欧阳迎风愣了下神,目光看向岳志,带着浓浓的警告:“如果你敢伤害到朦胧,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岳志没有理会他的警告眼神,而是小心翼翼捏在岳朦胧两颚关键部位,稍稍用力,岳朦胧的嘴就张开了。岳青爵不敢有片刻耽误,上前一步,控制着手上的力道,往瓶子里弹去。
一滴透明的液体从里面喷射而出,高高抛起,形成一道美丽的抛物线,往岳朦胧那已经张开的嘴飞行而去。
“不要。”在病房里三个人都怀着无比严肃慎重心情看着那滴透明液体的瞬间,门口一道焦急无比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一道身影如闪电般冲了过来,白皙的大手一探,成功接住那滴液体。
“哧哧哧……”那滴液体落入那只大手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哧哧哧声响,听得在场众人心中一阵恐惧。
欧阳迎风更是无法想象,有如此破坏力的药水,真正进入岳朦胧内脏之后,将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他目光如剑,射向岳青爵和岳志,等待两人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无论他们是什么身份,敢用如此恶毒的药水喂岳朦胧,都必须承受他欧阳迎风的怒火。可岳志和岳青爵根本没有去看欧阳迎风,而是看向伸手接住药水的人。
“飞扬?”岳志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愤怒的岳飞扬,颤抖着声音轻呼道。
岳飞扬的目光十分不善,脸色也前所未有的阴沉,咬牙切齿的说:“我记得在电话里,我请求你们尽量替朦胧维持生命,为什么没有得到我们的同意,就随便给朦胧用这样霸道猛烈的药?你们这是在救她?”
看着岳飞扬那只已经摊开,但却被药水腐蚀得恐怖无比的手,欧阳迎风已经毫不客气的,拍开了岳志捏在岳朦胧脸上的手,眼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他们只是说服用这药会产生一些负作用,可能会让朦胧无法再修练功法,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却没有说,这药水霸道成这样。如果他们不能给自己一个很好的解释,他也会立即向这两人讨回公道的。
岳飞扬没有花过多时间,去理会家族里出来的两位前辈,而是第一时间来到病床边,伸手探向岳朦胧脉膊,再翻看着她的眼睛,然后手指探向她的脖子大动脉处。
室内安静得可怕,气氛压抑得让人无法承受。欧阳迎风紧紧抱着岳朦胧的头,期望这样可以把自己身上的生命分享给她,让她能够继续坚持下去。
他的目光没有再去看岳家三个人,现在的他只相信自己的感觉,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只希望一直陪伴在心爱女人身边,无论她是活着还是死了。他都会对她不离不弃。
岳飞扬也没有理会另外三人,查探了下岳朦胧的脉膊之后,不顾自己的手中还在不断冒出黑色的血液,快速从怀里掏出一枚丹药,捏开岳朦胧的嘴,放了进去,又重新替她合上嘴。
安静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直到看着她身上的气息趋于平稳,这才稍微稳定了下心神,看向欧阳迎风,声音冰冷的问:“他们告诉你那滴药液的负作用了吗?”
欧阳迎风头也没有抬,语气平静得吓人:“你们那所谓岳家送出来的东西,就算有人告诉,也不可能说得太清楚。我只是知道,无论朦胧会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陪着她。哪怕是她死去,我也陪着她。所以,一切都无所谓。”
“你想让朦胧变成一个四肢无力,只能瘫在床上度过余生的人?”岳飞扬听着那泄气的话,真恨不得给这不争气的小子狠狠来一拳,以消自己心头之怒火,“你以为朦胧愿意变成一个只能成为累赘的废人?”
欧阳迎风没有回答岳飞扬的话,而是把头靠近岳朦胧的头,跟她那冰凉的小脸紧紧贴在一起,似自语般对岳朦胧说:“朦胧,你是希望迎风陪着你去那个未知的地方,还是希望活下来陪着迎风?你来选择,迎风一切都听你的。”
第666章 痛,如浪涛般汹涌()
欧阳迎风平静的凝视着怀里的佳人,无论她做什么选择,他都会义无反顾的跟着。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恐惧,更没有任何不舍,有的是下了决定后的从容淡然。
既然留不住,就随着她走,无论到哪里,只要有她就有幸福。如果她能够渡过这个难关,哪怕她无法恢复过去的健康,他照顾她一辈子,那又如何?
岳飞扬听到欧阳迎风对岳朦胧这样自语般的话,心中升起无尽感慨,他知道,如果没有人阻止,这小子一定会那样做,更会不顾一切的追随岳朦胧而去,哪怕是陪着她去死。
他伸手用力拍着欧阳迎风的肩膀,沉声说:“相信朦胧,她不会死,也不会让你随着她死去。”
岳志和岳青爵看着眼前两个年轻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们在没有办法可想的情况下,想到的是两害相较取其轻,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做法。
岳飞扬选择继续艰难维系岳朦胧的生机,而欧阳迎风却是选择时刻追随她,无论是生是死,他都会义无反顾随她而去。这种感情,让饱经风霜的老人都感到震撼。
也不知道是感受到了欧阳迎风的决心,还是岳飞扬喂的那粒药丸起了作用,岳朦胧的生命气息再次趋于平稳,这让在场众人看到了新的希望。
就连欧阳迎风都忍不住露出了难得的笑意,他激动的亲吻着她的脸颊,语无伦次的呢喃:“朦胧,你愿意活下来陪着迎风,是吗?迎风会耐心等着你,无论等多久。”
“朦胧,只要是你的选择,迎风都会无条件的陪着你去执行。相信迎风,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迎风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会让你独自去面对一切未知的东西。”
“痛,无边的痛。”这是此时此刻,岳朦胧的潜意识里传来的第一感觉。她不知道这痛来自哪里,更不知道是什么让自己如此疼痛,就是感觉身上哪里都痛得厉害,痛得她无法忍受。
在这种难忍的疼痛面前,她恨不得让自己的意识陷入昏迷中,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这种痛苦带来的非人折磨。
就在此时,耳畔传来一个冷静得可怕的声音,说出了一句让她不得不坚持忍受下去的话:“朦胧,你是希望迎风陪着你去那个未知的地方,还是希望活下来陪着迎风?你来选择,迎风一切都听你的。”
这句话让岳朦胧内心急切的想强力反驳他,可她痛得没有半点力量,就连抬下眼皮的力量都没有。再听到他后面的话,她的心更加急迫了。她多么想告诉他,让他好好活着啊,多么希望他不要为了自己去做任何傻事啊!
可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虚弱,就连呼吸都感觉如此困难。在她的潜意识里,自己仿佛就是个被海浪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