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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谋小计五十年:诸葛亮传-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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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若此事被太后知道,岂不伤了她老人家的心?”

    刘禅怔怔地听着,思量着李阚的话的确不无道理,不情愿地说:“难道这样算了?”

    “不是算了,是隐秘事得行隐秘法!”

    “怎么个隐秘?”

    李阚悄声道:“这事本来知晓的人就不多,不如将这两个罪魁秘密处决了,既消了陛下心口的气,又不致蒙垢宫室。以后则对宫闱魇镇多加留心,但有萌端,则速定决疑,陛下您看可好?”

    刘禅绞了眉毛苦苦思索,煞是觉得心中烦闷不堪,可思来想去也琢磨不出一个几全其美的办法,不由得悒郁地摇摇头:“就这样吧,不过不能让那两个狗才死得舒服!”

    “是!”李阚干脆地应诺。

    刘禅越回想越觉得气恼愤懑,索性起身在屋子里乱走,一眼睨见被他刚才搁在榻上的尚书台文书,实在难以排解胸中焦躁,索性又拿起来继续阅读。

    可仅仅看了一半,刘禅像被雷击了,整个人陡然一弹,蓦地抓紧了奏疏,一双手不由自主地抖起来,用了力气掐下去,指头竟掐得青紫,那粗厚的蜀地麻纸被他生生戳出两道指甲裂痕。

    李阚看皇帝神情有异,又不敢多话,揣着小心悄悄地打量着,到底是怎样的一份表疏让皇帝变了脸色。

    刘禅还在掐那表疏,鼻翼夸张地耸动着,鼻孔里哼出一声骇人的冷笑。他一扬手,奏疏从手中松落而下。

    李阚心里一抖,偷转了头去窥探刘禅,这个年轻的皇帝已是满脸乌云,仿佛暴风雨即将袭来。他低了头,目光送到了地板上那摊开的奏疏上。

    那是这次东吴与蜀汉的会盟誓词,可以看见表疏的几行文字上压着两道清晰的指甲印,那些盟誓文字是:“诸葛丞相德威远著,翼戴本国,典戎在外,信感阴阳,诚动天地……”

    李阚一目十行地扫了誓文一遍,整篇誓文没有提皇帝一句,却把诸葛亮豁然抬出来,仿佛与盟的不是两国君主,而是诸葛亮和孙权。深居成都蜀宫的皇帝被很轻易地忽略了,像一缕廉价的破麻,哪里及得上蜀锦的昂贵夺目。

    目光幽幽地挪开了,李阚露出了捉摸不定的笑。

    出使东吴的陈震见到诸葛亮时,恰是七月流火的日子,溽暑像一件褪去的棉衣,滞重地摔落下满身的厚重绿意,秋风却似一领薄衫,轻盈地荡起了凉悠悠的半黄枯意。

    那时,蜀军刚刚攻克了武都、阴平两郡,这两个在昭烈皇帝与曹操争夺汉中时失去的大郡,重新回到蜀汉的怀抱。西面的武都、阴平与东面的汉中连成一线,从此蜀汉获得了北出陇右的新通道,再不用担心兵进关中会遭到汉中西线曹军的侧击。

    这场开疆辟土的胜利是一场惊心设计的大戏,去年底诸葛亮亲率蜀汉中兵围攻陈仓,把长安洛阳一线的魏军注意力全数吸引过来。当魏蜀在陈仓城攻守激烈时,将军陈式却领轻骑潜向武都、阴平,在魏军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进抵下辩。而当曹魏方面察觉蜀军有偷袭二郡动向,诸葛亮却早已遣魏延北上建威,封住了曹魏援军的南下之路。

    诸葛亮率领的中军撤离陈仓,南退散关后,沿途关关设障,把东线驰援的曹军也堵在门外,这一场夺郡之战犹如关门打狗,在援兵绝迹、重兵压境的绝望境地下,两郡守军的斗志土崩瓦解,蜀军没有费多少力气,便一举拿下两郡。

    武都、阴平的失守让曹魏上下丢尽了脸,曹睿愤怒之余,在朝堂上把一干重臣狠狠地数落了一番。大将军曹真被严旨斥责,不得已发了狠誓,说必在一两年内兴师伐蜀,期皇帝陛下允臣戴罪立功。

    新的战争又将徐徐拉开冰冷的帷幕,魏国丢失的两郡让一些形势和一些心态悄悄地发生了改变,最大的改变是曹魏上下再也不敢轻鄙诸葛亮。从那一年起,诸葛亮和他率领的蜀汉北伐军像游刃的鱼儿,在曹魏的北部疆域来去自如,这让曹魏君臣伤透了脑筋。

    真正的对决就要开始了,这场对决的另一个对手还驻守在荆州的烟水缥缈间,他收到二郡失守的朝廷战报,不瞠目结舌,也不痛心疾首,他用他一贯笃定的语气说:“诸葛亮巧施诈计,玩弄圣朝于股掌之间,非奇才而何?”

    他和那些曹魏官吏不一样,他在很多年前就认定诸葛亮是天下奇才,若非各为其主,互认为敌,也许他会策马奔赴成都,和这个被曹魏朝堂传说成愚拙腐朽的蜀汉丞相见一面。

    司马懿,魏国的骠骑将军,都督荆、豫军事,长年驻扎在荆州。他一直以为他最大的敌人是长江对岸的东吴,即使在他克定与蜀汉勾连的孟达叛乱时,他也还是没有把蜀汉当作他最需要应对的仇雠。至于诸葛亮,是他很久前在心底默默认可的一个经纶桢干,却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和这个人在战场上相遇,他还不知,他和诸葛亮的对决之锋正在命运之手的轮转下悄然地出鞘。

    什么都会发生,谁也阻挡不了。

    陈震参加完孙权的登基典礼,代表蜀主与吴主会盟,先回成都复命,而后带着皇帝的诏命北上沔阳,一路上听见蜀军攻克二郡的捷报,不由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沔阳正在修建新府营,到处是打地基建骨架的机括声,满天飞着雪片似的木屑。他在一处施工处所找到诸葛亮,纷纷的木屑落在他的头上肩上,他却不闪躲,大约是心绪较好,正和一众官吏有说有笑。

    陈震和诸葛亮见过面,寻了一处安静所在,传达了皇帝的旨意:

    街亭之役,咎由马谡,而君引愆,深自贬抑,重违君意,听顺所守。前年燿师,馘斩王双;今岁爰征,郭淮遁走;降集氐、羌,兴复二郡,威镇凶暴,功勋显然。方今天下骚扰,元恶未枭,君受大任,幹国之重,而久自挹损,非所以光扬洪烈矣。今复君丞相,君其勿辞。

    那朗然的宣旨声像城楼上报时的钟鼓,掩过了沉闷的夯土声,诸葛亮郑重地跪拜接旨,平静得仿佛在接受一道寻常旨意,而其他属吏的脸上却放出亮光。这道诏书非同寻常,皇帝不仅褒奖诸葛亮的功勋,还恢复了诸葛亮的丞相之职,从此后,“丞相”的称呼又可以利索地宣之于口,再不用别别扭扭地嗫嚅出来,生怕破了朝廷规矩。

    宣完旨意,陈震又告知诸葛亮,此次与东吴会盟,两家约定参分天下,豫、青、徐、幽属吴,兖、冀、并、凉属汉,司州之土,以函谷关为界。他把两家会盟的誓词交给诸葛亮,诸葛亮看了很久没有说话,默默地把誓词合拢来,像是折叠着某个不能宣示的心事,恍惚地问了一声:“誓词由何人所书?”

    “由吴主遣江东文墨名家着笔而书。”

    “你没有提异议?”

    陈震觉得诸葛亮的问话很奇怪,一篇会盟誓词,写的都是台面上的光鲜话,闭着眼睛也能想得出是怎样的华丽字眼儿,又不是上书皇帝的政务策论,要提什么异议呢,他困惑地说:“没有……丞相,有什么不对?”

    诸葛亮沉默,眉峰紧紧蹙在一块儿,像是凝聚着极沉的心事,久久地化不开,他很轻地说了一声:“罢了。”从此也不再和陈震提起誓词的事。

    因左右无事,府营之所又在施工,诸葛亮便邀了陈震闲游。他们沿着汉水河畔缓缓踱步,秋凉的微风在水面盘旋,朵朵涟漪乍现乍灭,远处的定军山被淡淡的白雾遮住了一半儿真容,十三座山峰像抖动的鞭杆,起伏的弧线向着辽远的天尽头一泻到底。

    “定军山真乃形胜之地!”陈震由衷地叹道,“丞相择此地为府营,果然是兵家眼力。”

    诸葛亮微微笑道:“除在沔阳建造府营,我还欲在成固修城,稍后会有表章,烦孝起带给陛下。”

第182章 出师北伐(20)() 
陈震疑问道:“丞相何故还欲在成固修城?”

    诸葛亮远眺着汉水对岸耸峙的定军山峦:“汉中平坦,广阔而无有险阻,不得已需自修关隘而备敌攻。按地势来说,沔阳在西,成固在东,若修建城池,既可屯兵,又可屯粮,两边互为掎角,进可攻,退可守,北伐有后备之援。倘若他日曹魏起兵侵伐,也可实兵诸围,御敌于国门之外。”

    陈震明白了,他认真地念着诸葛亮的话:“实兵诸围,御敌于国门之外……”他轻轻抚掌,“丞相深虑未来,诚为后世谋远,我辈甚为钦佩。”

    他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如果把沔阳和成固算上,诸葛亮在汉中附近建起了很多关城要隘,大大小小有十来处,真正把汉中变作进攻曹魏的前沿阵地。想起修建城关,一个惊慌的念头滑了出来,像忽然燃起的火花,他掐了一下,没掐灭。

    “丞相。”陈震很顺溜把这个称呼喊出来,他嗫嚅了一下,有些话盘桓着,没有勇气说出来。

    “有事?”诸葛亮洞若观火。

    陈震吞吐着:“我这次奉使东吴,回来时路过江州……”

    “唔?”诸葛亮淡淡的表情有了起伏,像被微风吹开的静止湖面。

    “骠骑将军也在大兴土木,”陈震说得很含蓄,“听说是建江州大城,周回有十六里,还欲穿城通江。”

    诸葛亮停住了脚步,身后跟随的亲卫随从们也停住了,离他并不近,应该听不见他和陈震的对话。诸葛亮心里已起了极大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是么,没听正方说起。”

    陈震捏着万分的小心:“或者骠骑将军稍后会有呈文。”他很怕是自己多嘴,可自从在江州见到李严广建城池,囤积兵粮,心中便一直梗着不舒坦。镇将修缮城关本为寻常,可扩建至周回十六里的大城,引长江水做护城河,这其中的居心不得不让人揣度。

    诸葛亮默然踱步,水面的风轻轻撩开他沉凝的容色,将一抹玩味的笑渗入他清俊的轮廓间:“周回十六里……正方财力不菲,果真大手笔!”

    陈震猜不透诸葛亮那笑容中饱含的深意,他只觉如坠云雾里,只好跟着笑道:“正方确实财大气粗,听说他还大建粮仓,广制兵器,颇肖当年的益州豪门。”

    诸葛亮又停住了,白羽扇犹疑地滑过胸前:“正方哪儿来如此丰阜财力,又修城池又建粮仓又囤兵器?”

    陈震不言声了,他也不知李严的财力从何而来,可李严修城建仓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蜀汉朝中一直有个私下议论的传闻,李严有和诸葛亮争权之心。李严和诸葛亮同为托孤之臣,数年以来,诸葛亮身居朝中,持掌中央权柄,李严却外拱国门,少有谒君,蜀汉朝堂上一言九鼎的权臣只有一个诸葛亮。以至于有人哀叹昭烈皇帝当年白帝城托孤,莫不是让李严给诸葛亮当垫背的枕头,旁人尚且会抱不平,何况是身在其中的李严呢。诸葛亮虽在蜀汉庙堂拥有帝王般的生杀之权,大多数官吏都服膺他的权威,可朝中暗中支持李严的益州旧臣也并不在少,或同情或想借着李严的手在诸葛亮的权柄里分一勺羹,到底诸葛亮的权力太大了,树大招风,非议和小人的揣度都防不住。

    诸葛亮背起了手,目光凝着萧疏的雾,他款款地向前走去。风吹拂着水波涌向岸边,缤纷的水沫儿扑在他的鞋面上,深色水渍染花了天蓝布帛,像结出繁复的蜀锦花纹,风将他轻轻的声音抛向后:“孝起,正方建大城一事,若他没有上告朝廷之意,你先不要告诉陛下。”

    陈震先是一怔,后来却又觉得诸葛亮是有道理的:“是。”

    “正方这个人,机力敏捷,政理如流,辅以忠心耿介,可堪大用。”诸葛亮说得意味深长。

    陈震迟疑了一刻:“震有一二言不得不说与丞相,正方腹中有鳞甲,乡党以为不可近。”陈震的意思很明显,他是在用隐讳的意思告诉诸葛亮务必要提防李严。

    诸葛亮回过头来,脸上又浮现那莫测的笑容:“腹有鳞甲?鳞甲者,但不当犯而已,若不犯,自然清静。”

    陈震愣住,他不知诸葛亮是听进了他的劝诫,还是在敷衍他,也许自己是杞人忧天吧?诸葛亮的铁血手腕素有耳闻,在他温润如玉的外表下,隐藏着冷酷的刀锋,斡旋复杂的政治局面一向不是诸葛亮的难事。陈震只是不想蜀汉陷入朝臣权力争夺的烂污里,若是出于这一点,他似乎有点明白了诸葛亮所说清静的意思。

    诸葛亮似有似无地说:“还有一事,我们与东吴会盟,双方约定分疆,书写盟誓,礼尚往来,我们也得回赠盟文。你回成都后,禀明陛下,着兰台良吏着笔。”

    陈震有些许疑惑,一篇文章写来写去也值得如此大费周章么?可他到底不好反驳,应道:“好,我即去禀明陛下,却不知丞相以为该遣何人着笔?”

    “谯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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