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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谋小计五十年:诸葛亮传-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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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的冷冽还没有从汉中撤兵,春的绿意在寒冷的厚重帷幕后艰难生长,凉风过境,将残余的枯枝落叶荡去天际,新生的力量在遗骸上缓慢而坚定地绽放。诸葛亮看着窗外树影横陈,凉意渐收,像被吸走了魂魄,久久不动。

    “丞相,我们该出兵了。”赵云说。

    诸葛亮看着修远将孟达的信压在装文书的竹笥底部,幽幽地说:“子龙以为我不救孟达,是为何故?”

第167章 出师北伐(5)() 
赵云默然一会儿:“一是东三郡悬远,援兵难至;二为孟达反复,救之无益;三若贸然为一孟达而兴大军,辄我军北线出兵不能收到奇效,故而不救。”

    诸葛亮微笑,笑容却略有些苦涩:“子龙,知己也。”他缓缓坐下,把搁在案上的羽扇握住,“可他人未必会如此想。”

    “谁?”赵云惊疑。

    诸葛亮并不吐露,像刚才那一句话只是过耳的风,他呓语似的喃喃:“司马懿此人谋略超拔,幸而他都督荆、豫军事,不涉北边防务,不然有如此强敌,北伐便棘手得多。”

    诸葛亮却不知身在房陵的司马懿也在揣度他。孟达的首级刚挂上城楼,司马懿看着那张血肉模糊的死人脸,皱着眉头吐了一口唾沫,手里捏着一封封或长或短的信,那是孟达和诸葛亮交通的书信,作为反叛罪证当上报皇帝。

    “这人的字写得很好。”他看了诸葛亮的亲笔信后说了一句很古怪的评价。

    周围的将领们既莫名其妙,又以为可笑,堂堂骠骑将军、托孤大臣出奇策平定叛乱后,不清查胁从人等,却有闲暇研究敌人的字。

    司马懿眯着眼睛长久地打量着诸葛亮的字,又说道:“字如其人,此人心机深沉,不好对付。”

    他把信搁下来,诸葛亮的字儿像蛛网似的在他脑海里荡起了秋千,他便在臆想中勾勒出这个人,聪明、果断、坚贞以及残忍,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这一点和自己很像,可总有那么一些地方是不一样的,到底在哪里呢?司马懿不想承认他在诸葛亮的字里看出耿耿忠诚,这种忠诚在他第一次看见诸葛亮痛斥曹魏劝降书时便感受出了。可他觉得太忠诚的人都是蠢材,诸葛亮是那么睿智的一个人,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效法凡俗的愚忠!

    他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和诸葛亮有交集,也不知道三年后,他和诸葛亮的对决将粉墨登场。那是令历史振奋的热血经历,是百年战乱史上最精彩的一幕,两个天下奇才像星辰般撞击,他们璀璨的芒角辉映着北方的天空。

    诸葛亮把关于司马懿的种种猜测放下了,默思了一阵:“子龙,出斜谷的兵力需要多少?”

    赵云思忖:“一万足矣。”

    “少了些,我再加给你一万。”

    赵云摆摆手:“两万太多,丞相那一路方是主力,我不可喧宾夺主,陇右不好夺,丞相还是留足兵力。”

    诸葛亮笑道:“做样子也要做得像,兵力太少,不能引起曹魏重视。子龙不必推让,就这么定了。”

    “那,也罢了。”

    诸葛亮翻了翻羽扇:“子龙能坚持多久?”

    “丞相要我坚持多久?”赵云反问。

    “半年。”

    赵云没有立即回答,他锁着眉思考了很久:“我尽力吧。”

    诸葛亮并不以为赵云的不完满回答有何不妥,他点点头:“好,子龙尽力,亮也尽力。”

    “成败之机在此一举。”赵云振振言道。

    诸葛亮紧紧握住羽扇,忽地磕在书案上,低压的声音却沉稳如鼎:“下月初五,可为出兵之日。”

    他举起手,重又翻开案上的边报,淡淡地说:“孟达的事……还得告诉李正方。”他抬起头来,目光沉凝,深不可测。

    孟达被司马懿斩杀的消息,李严比诸葛亮晚了十天才获悉,更令他沮丧的是,这个消息还是诸葛亮传给他的。

    李严把信直摔下去,他不相信是孟达轻敌导致覆败,纵算是轻敌,诸葛亮又为什么按兵不动,除了叵测用心,不可能有别的解释。

    一定是诸葛亮假公济私,他当年和孟达结下过梁子,为着这宿怨,便借着司马懿的手除掉孟达,但这只是第一层。还有一层,便是诸葛亮不愿意孟达反水,一旦东三郡与三巴连成一线,便会形成坚不可摧的力量,那对诸葛亮来说,孟达的反诚只会给李严带来更大的权力屏障,而不是让他获利。

    “诸葛亮,你够狠!”李严咬着牙咒道,他跺跺足,望着江州城下汹涌的长江水,胸中积攒的仇恨越发深厚了。

    褒斜道因南循褒谷,北走斜水而得名,路程有五百余里,由汉中郡治南郑出发,西北至褒中县,逾褒水河谷北行,过石门、三交城、赤崖至褒水源头,出谷为临渭水的郿县,谷口实为汉魏疆域分界。由于两国为敌,这条通行于秦汉时的进出巴蜀要道废弃多年,偶尔有两国商旅在谷口附近悄悄做生意,边关守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做敌国间谍,都一概放任。甚至有魏国将士也冒险和蜀汉商贾谈买卖,以能买入昂贵的蜀锦,转手倒卖给洛阳好尚精致的高门世家,凭中间差价便能赚得几辈子不愁吃穿。曹魏朝廷也知道边关屯兵在做掮客买卖,便是长江沿线的屯兵也常常和江南的东吴开互市,有做得大胆的,把东吴特产的珍珠、海贝、玳瑁统统倒来北方高价出售,朝廷曾下诏申饬过几次,可趋利之风越禁越烈,不久便也不了了之了。

    二月十五这日,黄昏时分,一抹夕阳从天幕斜扫过褒斜谷口,像喷出泉眼的金色水流。驻扎郿县北域屯所的魏国屯兵正在换防,却发现以往平静的谷口腾起了厚厚的一层烟尘,像挂在天上的灰色风帆,飘飘荡荡从南至北荡起偌大的阵势,恍惚以为是天神落下的围腰。

    魏军都好奇地向谷口张望,那烟尘仿佛肆虐的洪水,一路过往,那辉煌的余晖也黯淡无光。茫茫尘埃沉压着古怪的声音,像成千上万的马蹄,也像谁在咆哮,直到一面大得遮天蔽日的“汉”字大纛劈开了尘埃,仿佛在喧嚣中砍出一条血路,他们才反应过来。

    “是蜀军么?”

    “蜀军……”

    众人以为看见的是海市蜃楼,魏蜀边关和平了许多年,久远得曹魏上至庙堂君臣,下至寻常百姓都忘记了世上还有一个蜀汉。

    “是蜀军!”有士兵终于肯定地号叫起来。

    屯所的士兵都煞白了脸,原来他们看见的烟尘不是天神落下的围腰,而是战争的硝烟。

    蜀军进犯边境的战报以八百里加急送递洛阳,皇帝曹睿收到战报,还以为是个笑话,或者是边关守将看花了眼,把什么逃逸蜀汉的马骡羊牛当成十万大军。可一份份战报接踵而至,一次比一次详细清晰,很残酷地告诉他闭关锁国多年的蜀汉挥师北进,前锋已抵郿县,有西进长安之嫌。

    最后一份战报跳入曹睿手中时,还附带了一篇蜀汉的讨魏檄文,是蜀汉先锋军遣强力武士射入郿县的,檄文很长,曹睿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几段:

    统领步骑二十万,董督元戎,龚行天罚,除患宁乱,克复旧都,在此行也。

    曹睿不相信国小民弱的蜀汉能调拨出二十万青壮力,他在心里为蜀汉算了一笔帐,刘备当年东征江东所用兵力为八万,夷陵一战,八万蜀军大多葬身火海。刘备死后,蜀汉国力衰减,就算这些年闭关休息,养民无为,至多能凑齐八万,所谓二十万不过是蜀汉的夸张之词。

    他想定了主意,立即下令大将军曹真都督关右诸军军郿县,势要将入侵蜀军挡在国门之外,他还特意嘱咐:“看清是谁统兵,若当真是赵云,生捉了来!”

    曹真奉命星夜兼程赶往郿县,屯守关右的魏军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准备和蜀军决一死战。虽是突然受命迎敌,魏军依然士气如虹,何况听说敌方统兵将领为当年长坂坡英雄赵云,想到能与天下名将相抗,止不住热血贲张。多少年来,天下名将死的死、老的老,英雄烈士的功业渐渐变成传说一样虚无,名将的凋敝仿佛在宣告一个时代的结束。能与硕果仅存的名将赵云决战,纵算不能生捉了他,亦是一种足可流传后世的荣耀。

    却在曹魏朝堂调兵遣将时,有一支军队像淌在峡谷里的溪流,迅速地穿过阳平关,沿西汉水往西北而进,经水运枢纽沮县,潜过武都郡,一步步逼近祁山。

    这支军队像暗夜中展开的黑翼,在人们沉酣的睡梦空隙穿行,他们的目标是陇右五郡……天水、南安、安定、陇西、广魏。

    屯守郿县的魏军枕戈待旦,却不知道真正的战场正在距离他们数百里外的陇右搭起了舞台。

    熹微晨光像一勺清水,将黑寂慢慢洗去,被一夜黯淡笼罩的天水冀县的轮廓渐渐显了出来。

    春风从推开的门后扑了进来,一片儿白絮红絮纠缠着或飘或落,拍在脸上,凉悠悠的却不难受。白蘋梳着头发走出门,听见铿锵的金属撞击声敲开了黎明的安静,那缺了的角里有飞舞的白光漏出来,是姜维正在院子里练剑,朦胧的晨曦像纱巾般,轻轻掠过他微微起汗的脸,像缀满了透明水晶珠子的精致浮雕。

    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用一根长长的青玉簪把头发挽起来。她并不打扰他,踅身往东厨走去,一个时辰回来,手里已捧了一方漆盒,先去母亲房里伺候老人洗沐用早膳。又半个时辰过去了,待她出来时,姜维已不再练剑,正站在院子中央,痴望着天上那一缕麻绳似的白云碎片,像是把魂也抛去了天上。

    半明半晦的光影描着他刀刻似的轮廓,从外表上看,姜维是个英俊的男人,俊朗、清逸、英气、阳刚,除了神态常常因木讷拘住了飞扬的气度,贴合着女人对一个驰骋疆场的无敌将军的所有幻想。

    白蘋在他背后咳嗽了一声,姜维仍然木木地转过脸,像是还没把魂找回来。

    “大早上你又丢魂了?”白蘋开玩笑道,她把一方手绢递给他,“擦擦,满脸汗呢!”

    姜维自失地一笑:“娘呢?”

    “早醒了,”白蘋见他捏着手绢不动,索性又拿过来,举手给他细细地揩去脸上的汗。

    姜维淡淡笑了一下:“过一会儿,我要随太守案行乡里,两三天都回不来。”

    “嗯,什么时候回来?”

    “最迟三天后吧。”

    “哦,家里你放心,出门自个儿保重,少饮酒,天转暖了,夜里还下凉,衣裳别减损,在外边伤风没个人照顾。”白蘋不厌其烦地叮咛着,“灶上刚蒸了麦饼,你吃了再走吧。”

    “好。”

    两人便去了东厨,一面吃饼一面闲话,姜维的话很少,每每是白蘋问说五句,他答一句。他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像静止的潭水。

    白蘋看着姜维很较劲地咬着饼,碎末子也拈起咽下了,他是个百事认真的性子,近乎刻板。可她喜欢他的认真,少有世家子弟的轻浮儇薄,却是足以依托终身的可靠。姜氏为天水著姓,姜维八岁时,因凉州羌戎叛乱,父亲战死沙场,他与母亲相依为命,虽出身名门,却因家境孤寒,那光辉的门楣也没为他赚得多少好处,自小也不知受了多少白眼欺辱,养成了这沉闷不张扬的性格。

    她鼓起勇气说:“伯约,我想……”后面的声音低下去,像晴天的雨滴般干了。

    “什么?”

    白蘋索性豁出去了:“我想给你生孩子。”

    姜维看了她一眼,木然地说:“哦,那生吧。”

    白蘋恼了,臊红了脸斥道:“呆子!”她嫁给姜维方一年,新婚燕尔的热乎劲还没过去,可姜维是碗温吞水,任你如何娇嗔耍横引诱逗趣,他还是寡淡无味,别说是蜜里调油的甜言蜜语,便是不带深情的大实话也没有。

    “木头!”白蘋又恨道。

    姜维凝视着妻子的薄怒,不惊慌也不解释,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淡淡地说:“等我回来吧。”

    白蘋一愣,忽然知道这是姜维的许诺,她啐道:“我还当你真傻呢!”她笑起来,趁着没人,轻轻捏住了姜维的耳朵,凑近了说道,“敢反悔,我便不理睬你了。”

    姜维呆呆地一笑,他因急着出门,也不与白蘋多闲话,先去母亲房里辞别。

    姜母正坐在屋里的织布机前,吱嘎地踩着踏板。自从姜维的父亲战死,悲痛过逾,她便患了失眠,长夜苦熬,没奈何便守着孤灯织布,天长日久竟成了习惯。

    姜维走到屋里,闷声不吭地给母亲拜下去,像伏头的菜花苗。

    姜母从织布机后抬起头来:“这么早就走?”

    “嗯,公事。”姜维仍拜着不起来。

    姜母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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