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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谋小计五十年:诸葛亮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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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亮干干地呵出一口热气,心里却莫名地觉得那里不对劲,不自禁地发出一句惊呼:“不好……”

    这声惊呼方一出口,缓坡西侧已是黄尘高张,又一支曹军像蛰伏的鹰隼般,忽然展翅出现。刘军追军却已刹不住,像漫入汪洋的河流般,渗入了曹军的包围圈中。

    诸葛亮明白了,第一支曹军只是诱饵,第二支曹军才是主力,曹军所采取的策略是以牺牲小利达到全歼敌人的最终目的。

    刘军似已知道曹军的目的,这当口,毕竟兵力有限,也不敢恋战,正在紧急撤退,顷刻之间,强弱逆转如天悬,本来溃败的曹军士气如虹,对刘军穷追不舍,一路上抛下横七竖八的士兵尸骸。

    缓坡下的战事结束了,喧天的杀戮呐喊渐渐远去,激动人心的鼓声仿佛甩过天际的钢鞭,一鞭子又一鞭子,整片天地都在颤抖。诸葛亮长长地叹一口气,他慢慢地往下爬,“咕咚”吞了一下,胳膊碰了碰一直躺着不动的冯安:“安叔……”

    冯安哼了一声:“下面在打仗,别动。”

    诸葛亮坐了起来,他怔怔地坐了很久,看见脚下的阴影缓缓移动,仿佛行进的百万军队,他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汗,用力搀起冯安:“我们去找叔父。”

    徐州和扬州交界的直道上尘埃扬天,人潮像烧不绝的野草般,从天尽头一直蔓延至眼前,汪洋一般的人头耸动着,一张张灰扑扑的脸似从炭炉里滚出来的烧残了的木头。这些人大多是从徐州逃出来的难民,有的已走了几百里路,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因前方便是扬州,心底攫着的劲松了,早已累得抽筋失血的身体没了支撑,一跤摔在路边,躺的躺,坐的坐,哎呀之声不绝于耳。

    一辆马车在拥挤的人潮中艰难地挪动着,车夫一面扬缰绳,一面打盹,脑袋在肩膀上来回耷拉。诸葛玄把身体探出了车厢,回头望了望,身后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像是一支溃败的军队,一眼竟望不到头。

    汹涌的悲伤像翻卷的浪头,不间断地从胸口往上蹿,他忍了又忍,到底还是落了泪,滚烫的泪在苍白的脸上放肆流淌,仿佛是一腔热血。

    “叔父!”有人在极遥远的地方呼喊他。

    诸葛玄以为是车里的诸葛均在呼唤,他转过身体,诸葛均正把脑袋耷在昭蕙的腿上,已睡得人事不知,昭蕙、昭苏也像失了知觉一般昏睡不醒,周遭的嘈杂似乎并不存在。

    “叔父!”又一声呼喊划过人潮。

    诸葛玄全身的血都涌上来了,他索性把身体整个地探了出去,目光越过重重叠叠蠕动的人头,他看见一辆没了车顶棚的马车在乱纷纷的人群中踟蹰,那熟悉的少年坐在车夫的位置上,高高地扬起了手。

    诸葛玄的眼睛模糊了,他疯了一般跳下马车:“小二!”他声嘶力竭地喊叫,所有的力气都聚集在咽喉处,在那里蓬勃出他整个灵魂的呐喊。

    人真是多啊,诸葛玄拨开了无数的肩膀,无数的胳膊,无数的头颅,他以为自己跋涉了千山万水,走过了一辈子这么长的路。

    诸葛亮丢开手里的缰绳,他仿佛坠海的岩石,直直地跳入了叔父的怀里。

    “小二,你们还活着,太好,太好了!”诸葛玄语无伦次,慌乱而激动地摸索着诸葛亮的脸、手臂、头发,湿漉漉的,虽然冰冷,却如此真实。

    诸葛亮用一只手去拉叔父的手,另一只手去抱叔父的后背,他走了很远的路,赶了很久的车。他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叔父,也许会死在半道上,像那些倒毙在路上的流民一样,死去时连座坟茔也没有,只能睁着空洞的眼睛,等着被食腐肉的老鹫野狗吃掉。

    “叔父!”他动情地喊了一声,一直被他埋在心底的恐惧和绝望都咆哮着冲了出来,他觉得委屈极了,他其实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却已和最惨烈的死亡贴近了面孔,他抱住叔父放声大哭。

    误投袁术,诸葛一家陷险境

    收到兖州大本营叛乱的消息,曹操被激怒了。

    当时,青州军的铁蹄正在横扫大半个徐州,琅琊、东海诸郡已被青州军括入麾下,徐州军一败涂地,起初还能与青州军一决高下,后来战败的次数太多,刚一交锋便败下阵来,青州军以摧枯拉朽的气势在徐州的土地上纵横无忌。毫无翻盘希望的惨败让徐州牧陶谦甚至想放弃徐州,南奔丹扬,索性把徐州让给曹操。

    曹操踌躇满志,彻底拿下徐州只是时间问题。前后两次征讨,十万徐州人在这场争夺战中丧生,泗水一度为之不流,徐州老百姓恨透了曹操。曹操并不害怕背上残暴的罪名,要结束乱世,死亡是必须付出的代价,用少数人的牺牲换来大多数人的和平,把二者放在秤上称量,天神也会默认自己的残忍。

    可曹操的憧憬很快就被粉碎了,那时他正在蒙蒙细雨中行军,马蹄踏着沂水河畔的丛丛青草,踩下的足印深如用刀削过一般,沿着潺湲沂水,一骑一骑斥候飞马传来捷报。

    “青州军攻下东海!”

    “青州军前锋已逼近下邳!”

    “徐州军再往南退却五十里!”

    ……

    曹操接过一份份战报,只说了一句:“曹氏儿郎不负所望!”

    他其实已经在畅想自己坐在徐州城里的景象,徐州古称彭城,是楚霸王项羽的国都,城下埋着楚汉之争时双方士兵的尸骨,城墙上沉淀着厚重的历史喟叹。他甚至想去楚汉古战场走一走,也许会赋诗一首以寄思古幽情,可一份来自兖州的急报摧毁了他的诗兴。

    急报是荀彧从鄄城发出,字有些潦草,虽竭力稳着情绪,却仍让笔画有了轻浮之感。一向稳重的荀彧显然是急火攻心,用不容转圜的语气恳求曹操立刻返回兖州救急。

第16章 避祸悟道(6)() 
信中说,陈宫和张邈趁着曹操率大军西进,暗自与吕布勾连,兖州诸县纷纷叛迎吕布,如今只有鄄城、东阿、范几城尚在我方手中,可内部人心惶惶,幸得夏侯惇果断诛杀谋叛者,方才暂时平息了逆反。然而情形已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若曹操再迁延不归,只怕这几座城也保不住了。

    曹操其实想到过叛乱,可他没想到叛乱一起,便如燎原烈火,竟然波及了整个兖州,他用了偌大力气才廓清了兖州的兵祸,居然在短短时日内叛迎他人,曹操说不出的憋闷。更让他气恼的是陈宫、张邈的背叛,这两个人,一个为他故友,一个是被他奉为能入帷幄的谋臣,居然在他倾全军远征时,偏在他后院烧起一把大火。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背叛呢?

    他忽然想起荀彧告诉过他,兖州虽平,然是以武力平定,人心到底不服,为了威慑兖州,所以他才杀掉妄生诽谤之语的边让。也许便是这一杀,激发了兖州世族的恐慌,人人为求自保,因而叛迎吕布,想赶走曹孟德,重新获得本籍世族的特权。

    东汉以来世族势力高涨,汉光武帝依靠河北河南豪强起家,豪强望族对汉朝中兴起过重大作用,因而获得了王朝恩赐的特权。各地豪强林立,他们或居高官政要,或与王公贵胄联姻,逐渐形成为东汉王朝的一支特殊的政治力量。当豪强最盛时,人人恨不能与世家大族攀上关系,举凡求学干仕,一定要标榜自己出自哪一支望族,若说是单家子,往往会为人轻薄。故而天下大乱,首先起事的便是坐拥雄厚财力的豪强,曹操虽明为世家子弟,可他为阉宦后裔,家底比不过真正的世族,与名动天下的袁氏相比,顶多算半个世族,甚或还挨着庶族的边儿,为此没少被心高气傲的世族们嘲笑。或者便是他那拿不出手的出身,才让兖州世族人服心不服,这场叛乱看着是突如其来,但也可说是蓄谋已久。

    曹操把急报收了,愤怒过后,却是冰凉的悲哀,片刻的思索后,他下达了一道宣传全军的军令:

    “轻骑撤回兖州救急!”

    从扬州南下豫章,合肥是必经的水陆交通要冲,因其位于南淝水和东淝水交汇点,故而称为“合肥”。从合肥北上淝水,直入淮河流域,往西经涡水、颍水、汝水,可抵达中原腹心;从南则流通施水,施水汇入巢湖,巢湖东南凿出濡须水,濡须水南接长江。在濡须渡口登船,溯流西上,若好风送力,不多久便能泊入鄱阳湖,而后便能进入豫章城。

    这一路多为水路,船行为首选,但也有旅人乐走陆路,至多横渡淮河和长江,再沿着两河流域之间的丘陵地带,或骑马,或步行,陆路比之水路更加蜿蜒难行。

    诸葛玄一行人离开徐、扬边境,乘船渡过淮河,先在寿春待了几日,诸葛玄去拜访了故友袁术。袁术告诉他豫章太守周术病故,豫章太守一职空悬着,他思来想去以为诸葛玄最合适,请他去豫章任职,话说得漂亮,诸葛亮不免也有点感动,真以为袁术是诚心为朋友考虑。

    诸葛玄得了许诺,也不想太久停留,一家人短暂休整后,便走陆路到了合肥,诸葛玄的打算是从巢湖乘船进入长江,而后顺江而下。可诸葛姐弟从没坐过船,上次横渡淮河,吐的吐,晕的晕,这回听说要坐一个月的船,心里早犯了怵,诸葛均在陆地上便晕得四五不知,整日揪住叔父的手哼唧着不肯上船。

    诸葛玄无奈,只得在合肥暂歇,想等一家人养护好身体后再上路,即便是不乘船溯流西行,也得横渡长江,这船是非坐不可的。而且陆路太绕,丘陵之地山路颠踬,道路崎岖,并没有乘船快捷,他其实还是想说服他们行船。

    他因有袁术亲赠的关路符节,带着一家人住在合肥传舍里。传舍刚好坐落在施水畔,不远处的逍遥津常有船只起航停泊,传舍外过往车马熙熙攘攘,无论北上淮河,还是南下长江,水陆两路都要经过合肥,每日行旅喧嚣不绝。一家人经了徐州一场惨祸,本是满心的哀愁,乍来到扬州繁华之地,见得满目琳琅,渐渐把凄惶丢了一半。诸葛均虽不喜坐船,却爱去渡口看大船,认真地数着船上挺直如脊梁骨的桅杆,有时也去偷听船上的水手吵架,学了两句江淮脏话回来骂姐姐,被诸葛玄一顿训斥。

    昭蕙、昭苏虽不常出门,到底少女心性,也好新奇,时不时躲在角落里看看热闹,有喝得爹娘不认的浪荡水手见着两个清秀的少女,拍着屁股对她们唱小曲儿,吓得她们闭门锁户,一整日不敢露面。

    冯安的手残废了,拇指始终蜷曲,怎么捋也捋不直,起初连筷子也夹不住,昭苏见他可怜,要喂他吃饭,他红着脸死活不肯,后来费了许多力气到底能自己用食,却干不了重活。他苦恼了很多日子,觉着自己成了废人,是诸葛家的大累赘。诸葛玄耐心地安慰他,说你救主有功,如今危难过去,过后的日子会好起来,你放心,我们诸葛家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一定会养着你。

    诸葛亮却越来越沉默,话很少,经常坐在屋子里发呆,一坐便是一日,眼里空无一物,仿佛丢了魂。诸葛玄很担心他,有时领他出去散心,他也只是坐在河岸边出神,满目喧嚣仿佛轻尘,从他眼底无声地滑过了。

    这一日,诸葛玄又领了姐弟四人和冯安去渡口散步,诸葛均刚到水运码头,眼睛早放了亮光,高桅楼船一艘艘或靠岸或起航,船桨荡漾出的水波犹如丝绵耸动,哗啦啦的搅水声拍打着滑溜溜的堤岸。岸上商贩摆着摊铺兜售江淮特产,热情地招呼着南北往来的商旅,响亮的吆喝声不绝如缕,那般热闹景象仿佛极强的磁铁把诸葛均一下子勾引了去,撒丫子便跑开了,他个头小,三下五下钻入人群里,顷刻没了影。

    诸葛玄登时着了慌,急忙和冯安在人头攒动的渡口四处寻找,待得寻到,却见他踮起脚尖,正和泊岸的一艘船上的络腮胡水手用江淮话对骂。一家人看得好笑,冯安赶紧把诸葛均拖走,孩子却不依从,仍不忘记扭头对那水手呸道:“有种你下船来!”

    诸葛玄敲了敲他的小脑门:“小小年纪学得牙尖嘴利,你从哪儿学来这许多脏话,以后不许说了!”

    诸葛均不高兴地说:“他是坏人,他说我是没爹娘的野孩子!”

    诸葛玄怔住,他迟缓地抚着诸葛均的肩,像是要为他拂去许多遮挡不迭的暗箭,可无论他如何用心,似乎永远会有不能设防的伤害,冰凉的哀伤感觉流过心田,他勉强笑了一声:“骂得好,真不是好人!”

    正恍惚间,诸葛玄忽然听见有人喊自己,他以为是错觉,也没在意,背上却被人重重一敲,惊得他一扭头。

    照面的是一个眉间盛满英气的中年男子,灿烂的笑从眉梢流满了整张脸:“子默兄,老友也不识了?”

    诸葛玄惊呼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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