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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二章 怕什么来什么
和毛莉莉开诚布公的谈话，比伊诚想象中要顺利的多。
或许是因为本身也在体制里行事，类似的事情已经有过经历或者至少有过了解，在伊诚大致说明了关于怀疑与证实的大部分内容后，毛莉莉也只是苦笑着白了他一眼而已。
“居然怀疑到我的头上来了，看来昨晚的子弹真应该直接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小混蛋。”
“……你这好像深闺怨妇一样的口气让我好愧疚啊。”
“少来了，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故意换上一副生气的表情，毛莉莉接下来提出的要求，果然应了红导师的那一句话。
“我好歹也是个刑警，碰到这种事情，你就算不请求我这个专业人士的帮助，也至少应该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吧？”
“之前你不是还没撇清嫌疑嘛……”
“那现在总可以了吧？总之，关于那个‘女妖’的事情，你具体和我说说……”
看得出，毛莉莉是真的想要帮忙，究其理由，一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的确是把她牵扯进去，虽然嘴上并没有表现出对伊诚的不满，然而在她心里，恐怕则是将这件事的责任转嫁到了那个“幕后黑手”的身上。
除此之外，昨晚亲身经历了事件，今天又看到了那具干瘪尸体的她，显然也在担忧事态的进一步恶化和扩大，尤其是如果接下来真的造成了重大的平民伤亡，那她这个刑警队的中队长，显然也会承受不小的心理压力。
接下来，伊诚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了解的大概状况，包括红导师最初的判断与猜测，包括自己关于嫌疑人的分析流程，都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地详细告知了毛莉莉。
“看不出，你还有那么一点侦探的素质，逻辑推理性很强啊。”
“那你看看……想当初如果不是救世主管理办哭着喊着求我加入，我绝壁会成为一代名侦探的！”
“哎？可……可是主角你上一次不是说你要做一个歌手么。”
刚给两人端来茶水的裂魂人听到这句话，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我侦探兼职歌手不行啊！”
“那……那你上上次说要做一个文学家……”
“唱歌之余写写诗词歌赋总不过分吧？”
“还……还有一次，你说要当一个运动健将……”
“棋类运动也算是体育运动啊！我擅长五子棋这件事你不是很清楚嘛！”
“还有……”
“还有裂魂人你今天是不是皮痒了啊！”
“啊！”
被伊诚一吓唬，裂魂人身子一抖，上下弹动的乳球险些就把手里的茶杯打翻。
“好啦，你就知道欺负裂魂人……反正你是主角，想做什么还不是你说了算。”
龙骑兵晃悠悠地飞下来，接过了手忙脚乱的裂魂人手头的工作，顺便一屁。股坐在伊诚的桌子上，自然而然地加入了讨论之中。
“比起那个，主角你刚刚说……你在怀疑白泽么？”
“嗯……”
既然龙骑兵已经听到了，伊诚也就不再掩饰自己心中的疑窦。
“你看，白泽在上一次的事件中最大的过失，就是没有遵守救世主管理办的规章制度而选择了单独行动，这也是导致善后处理科全灭的根本原因之一。”
抿了一口热腾腾的茶水，感受着热流驱散着体内的疲惫与寒意，伊诚慢条斯理地继续分析着自己的推论。
“虽然按照红导师提供的调查结果，这一过程中，可能存在着一个‘规格外能力者’，这名能力者通过自己的能力，影响了白泽‘全知全能’的能力从而间接制造了这一起恶性事件，不过毫无疑问，救世主管理办得出这一结论的根据，恐怕有很大一部分是源自白泽的口述以及现场的事后调查吧。”
“虽然不太清楚……不过想来大概也就是这样子啦。”
龙骑兵难得露出一副凝重的表情，跟着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说，白泽她……有可能伪造了现场，编造了假的口供？”
“可……可是！”
裂魂人突然急急地插进话来。
“白泽前辈她……她完全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呀！”
作案动机，也是为一个案件的犯罪者定性与定罪的要素之一，甚至于本着“疑罪从无”的基本原则，一个没有作案动机的嫌疑犯，在某些情况下甚至不能在法庭上定罪。
而这，也是伊诚对白泽怀疑的最大短板——他不了解这名救世主之前是怎样的一个人，而红导师此前所提供的，关于“想要让超凡能力者彰显于人前”的说法，似乎也不大适合白泽……
“啊！对了！说起来……今晚好像有白泽前辈的节目呢！”
忽然间想起了这件事的裂魂人，为了缓和现下里有些尴尬的气氛，赶紧匆匆跑去打开投影，将某电视台的讯号显示在了光幕上。
『好的现在让我们有请3号男嘉宾……』
节目已经开始，伴随着动感的音乐，男嘉宾乘坐着自动升降梯出现在舞台上，与此同时，镜头扫过现场二十余位女嘉宾——就在其中，伊诚清楚地看到了白泽那张百无聊赖的脸。
『现在，请男嘉宾选择心仪对象。』
经过最初的自我介绍与主持人、主持嘉宾的几句互动提问后，男嘉宾在平板电脑上写下了自己所心仪的对象序号。
『哎？有意思了……』
主持人意味深长地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事实上，电视前的伊诚几人可以看到，男嘉宾所选择的，正是白泽的号码。
“哎呦……看不出白泽还蛮受欢迎的嘛。”
抛开怀疑本身不提，能够成为救世主的妹子似乎就没有丑的，而且，大概是因为那种长期培养而形成的自信气质，搭配上出众的容貌以后，让白泽在这个节目的众多女嘉宾中如同鹤立鸡群一样扎眼，甚至于伊诚看到，在白泽左右两边的女嘉宾，时不时就会向她投以饱含敌意的目光。
而接下来，舞台上的剧情，显然也正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好的，我们看到经过了三轮以后，目前有四名女嘉宾为男嘉宾留灯，那么接下来，我们将要进入反转环节，由男嘉宾选择一名女嘉宾，向她提出问题。”
毫无疑问的，白泽大概是被设定成那种“总是留灯然而绝不牵手”的角色类型，而她本人想必为了多赚出场费也会按照这个剧本走，不过，今天的男嘉宾显然志在必得，几乎是毫不迟疑地就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我看到女嘉宾的资料中也说过，你相信这世界上有超能力的存在，我觉得，这世界上的确是有超能力的，正是超能力的存在，指引着我来到你的面前，让你我在茫茫人海之中，通过这种方式相遇……”
“哦哦哦哦哦！”
台下的观众，连带着主持人嘉宾等等，几乎是一起发出了起哄式的声音来。
这种浪漫的拿腔拿调，再加上男嘉宾本身年少多金的背景，英俊帅气的气质，不管怎么看，都很符合白泽“找个人嫁掉”的标准，甚至于伊诚有那么一瞬间都觉得，说不定白泽下一秒就要爆灯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白泽她的确是按了灯，不过是……灭灯。
“哎？”
主持人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打圆场。
“我们的女嘉宾显然是太激动按错灯了——姜雨薇小姐，对于男嘉宾刚才的浪漫宣言，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呵。”
光幕中，姜雨薇发出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叹息。
“我差点就信了呢——如果我本人不是一个超能力者的话。”
“哎哎哎哎哎哎？”
现场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看着已经完全乱成一团的现场，伊诚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脸头疼的表情。
白泽这妹子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
第三一三章 白泽的能力
之前也说过，在规格外超凡能力者中，存在着这样一类人。
这些人因为能力的不合法性而无法成为救世主，同时又在现实中被限制了能力的使用，仅凭自身的基础条件又显得郁郁不得志，这双重的失落感，让这些人自然而然地冒出了“如果可以在现实中使用超凡能力的话就绝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想法。
当然了，事实上在伊诚自己看来，那些妄图通过超凡能力来改变自身境地的人，哪怕真的是被允许在现实中使用这种力量，最终的结果也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是走上违法乱纪的犯罪道路，所以，从这方面而言的话，救世主管理办所采取的策略其实并没有错。
可惜的是，很多人并不明白这一点，在他们看来，力量即强大，力量即权力，拥有了力量就可以获得一切，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装逼打脸扮猪吃虎横行霸道一言不合灭人满门。
也就是这种人，在遇见比自己更强的人之后，在被人以更强的力量制服后，往往还会叫嚣出“莫欺少年穷”之类的豪言壮语。
只可惜，现实并非小说，任何妄图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力量，其最终的归属只可能是消亡。
不过，在那些通常因为作死而死，行事风格过激的能力者之外，想要凭借着自身所掌握的力量，在现实中获取一席之地的人，想要让超凡能力合理化，合法化，可以堂堂正正彰显于人前的人，其实也并不在少数。
而且，同样的想法，甚至在救世主中，也有着深厚的，足以扎根生长的土壤。
“白泽她……大概也可以算作是‘超凡能力现世化’派别的成员之一吧。”
因为是录播的关系，所以，在接下来的节目中，代号“白泽”的少女姜雨薇被塑造成为一个“妄想自己有超能力的中二少女”形象，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反倒成为了本期节目所刻意营造的噱头。
当然了，伊诚很清楚，这背后大概也有舆论管制科的功劳——如何消除救世主在媒体等媒介的不当言论，同样是善后处理的一环嘛。
所以现在，他并不担心白泽的言语会造成什么持续的影响，而是将注意力转向说出刚刚那一句话的龙骑兵。
“你也知道，我也好，水晶也好，裂魂人也好，我们的能力，其实都是属于那种‘对现实生活不会产生太大影响’的类型。”
对现实生活不会有太大影响的能力么……
仔细想想看的确如此——无论是水晶那种“将有机物变成水晶”的能力，龙骑兵操控引力并飞行的能力，还是裂魂人在表里世界穿梭的能力，任何一个，恐怕都不能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使用。
不然的话，水晶大概分分钟就可以将作为珍惜矿物的水晶价格打压成为白菜价，作为胸部整形师的水晶可以随意塑造出G＋罩杯而且不受地心引力影响的胸部，至于裂魂人……穿越时空的界限来送外卖什么的，不管怎么想都实在太夸张了一点。
“绝大多数超凡能力，都应该是类似的性质吧？”
“也不能这么说，譬如主角你的能力……不是就对现实世界毫无影响么？”
“唔……那应该说是我根本不懂得如何运用它来造成相应的影响吧。”
伊诚的回答虽然是再直白不过的事实，不过，至少他能确定一点，那就是，就算他的能力其实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了现实，可至少从能力本身的角度来看，被普通人发觉的可能性终究还是极低的。
“通常来说，有着类似想法的救世主，第一个特点就是能力与主角你类似，哪怕在现实使用，也很难被普通人察觉。”
“哎？先说好……我可是正经的反对派！”
“好啦，你这种特例根本就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之内！”
被龙骑兵赤果果地歧视后，伊诚也只能尴尬地将话题重新转移回到正确的轨道。
“那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特点呢？”
“第二个特点啊……就是像白泽的能力这样了。”
龙骑兵笑嘻嘻地指了指光幕上，被第五名男嘉宾因为“低学历”而灭灯的姜雨薇。
“白泽所掌握着的是怎样的能力，主角你知道么？”
“唔……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应该是类似某种预知类的能力？”
所谓的“全知全能”，不外乎就是提前预知对手的能力与手段，又或者是通过某种特别的方式，预判对手的攻击和破绽，并且藉此发起致命的攻击。
伊诚自认自己的想象力已经足够丰富，然而很显然，他还是猜错了。
“白泽的能力呢……其实只是简单的计算啦。”
“哈？”
听着龙骑兵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伊诚当时就傻眼了。
“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