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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魔物要上天-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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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手撑着床板悄悄坐起,一手捂紧左胸,金叵罗疑惑地锁紧了眉头。

    总觉得;有什么在不远处召唤他。

    ——他的心。

    就像是他的心正在召唤他这个旧主。

    它;似乎离这里越来越近了。

    它究竟在哪里?

    金叵罗不经意间将视线随意落在枕边。

    枕边人睡得极香沉,仿佛正沉浸在某个妙不可言的美梦中。

    从这个俯看的角度,陆少爷浓密舒展的眉毛尤为修长;斜飞入鬓。

    光洁的额头映着窗棂漏进来的淡淡的月色。

    五官中的其余四官则默默隐入黑暗;唯有俊美的轮廓依稀可见。

    如同黎明前的山川;有种说不出的清冷峻逸。

    金叵罗不由看入了迷,不自觉地想起陆少爷清醒时那双温煦明亮的眼睛。

    初见时;那两道视线,如同两道在春风里落进窗棂里的月光;落到自己的身上。

    他记得;当时陆少爷认定了他是个洋人;还用洋文跟他打了个招呼。

    金叵罗心中一声冷哼,真是个蠢材。

    嘴角却勾起了自己看不到的温柔的弧度。

    这道弧度;在地底冰川撕开了一个裂口;凝着冰晶的雪莲成簇地在裂口生长和绽放。

    像是忍不住要将这些雪莲赠与枕边人,金叵罗迫不及待地俯下身,想在他的额角;唇边;锁骨上留下印记。

    今晚在院子里吃到的吻;远远不够。

    哼,怎么可能够呢?连舌头都没有

    他想要更多,不仅想要陆少爷主动吻过来,更想弄得陆少爷黏乎乎气乎乎的。

    不等他的嘴唇触到陆少爷,身下一阵剧烈的颤栗,随即胸口被一股自下而上的力道撑开。

    一个力道不小的肘击。

    月光下,那双紧闭的眼睛张开了。

    带着惺忪的惓意。

    眼眸映着朦胧的一层月色,随后缓缓凝起神|韵。

    金叵罗的脸映入瞳孔。

    那一瞬间,金叵罗看到那双眼眸中浮起的不是平素里的温煦,不是被逗弄后的懊恼,不是被吵醒的起床气,更不是眷慕,而是满眼的惊恐,夹带着几分忌惮。

    但也只是短短的一刹那。

    随即,这些神色都消失了,被迅速浮上的笑意完全覆盖。

    陆一鸣眯起眼睛,笑了一下,说道:“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坏事?”

    这口气,和寻常没什么差别。

    金叵罗刚才满腔的暖意却莫名冷却,他退开,讥诮地说道:“你流口水了”

    陆一鸣用手擦了擦嘴角,好气又好笑地说:“放屁,什么也没有。”

    金叵罗凑近他的脸,在他唇畔啄了一下,低低地道:“现在有了。”

    手悄悄搭到了他的腰间,从衣摆的空隙里,探了进去。

    陆一鸣用力抓住他的手,神色复杂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出去。”

    “为什么?”金叵罗带着喘|息的低沉嗓音在他耳边略有些懊恼的呢喃。

    “出去。”陆一鸣重复了一次,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让音色趋于平淡。

    他看着黑暗中看不清神色的金叵罗收回手,后退了一下,跳下床,从窗户里窜了出去。

    轻轻抚过刚刚被滚烫的指梢触到的皮肤,长舒了口气,重新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

    金叵罗掠过金陵镇那一顶又一顶鳞次栉比的屋顶,越过一个又一个楼台,穿过林间,来到了河边,一步一步走进了犹带春寒的河水里。

    直到冰凉的河水没过了头顶。

    心头的躁火却一分未凉。

    他不愿承认自己竟然会被这样一个蠢材左右了心神。

    ——胸腔里的这颗心,实在是太不经用了。

    如此轻易地就被激怒,被点燃。

    哼。

    过了不知多久,他结束了闭气状态,慢慢涉水走回了河岸。

    水珠沿着他的皮肤迅速地滑落到地面。

    柔软的头皮垂贴在额头和耳后,不停地滴着水,身上的衣服也黏乎乎地粘在身上,让他愈加烦躁。

    ——他不知道人为什么非要穿这样的累赘。

    看世间万物,除了人,那些飞鱼走兽,无一不将自己的身体坦然于世,岂不是轻松得多?

    如果不是陆一鸣一直跟他说,穿上这些衣服有多么好看,让他听得厌烦,才不会把它们穿在身上。

    看吧,总是受他左右和摆弄。

    金叵罗不耐烦地撕开了身上湿答答的长衫,露出了矫健得精致的身体。

    肩背上细薄而紧实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滑动着有张力的漂亮线条。

    身后的树林间传来踩过细草叶的细碎的脚步声。

    金叵罗停下刚把衣服撕到腰间的动作,将碎布条在腰上草草一系,回头冷冷地看过去。

    眉毛挑起:这个时间,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

    哪怕是要采蘑菇也未必太早了。

    一团白乎乎的影子从林间小径里蹿过来。

    借着月色,金叵罗定睛一看,为自己看到的东西吃了一惊。

    竟是一枚肉球?

    那肉球走近,金叵罗才看清楚,那原来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两岁的婴孩,一丝|不|挂,浑身肉乎乎的一团白肉,乍看竟如同一只肉球。

    但他的动作却完全不像普通婴孩的笨拙,倒像一只敏捷的胖猴子,一蹦一跳之间,迅疾之至。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未注意到河边完全没有人类气息的金叵罗,自顾自地走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前面的小径上蹿了过去,很快就消失在林子的另一端。

    金叵罗冷冷一笑。

    真不愧是个妖镇,各路妖怪层出不穷。

    忽然想到,自己不在陆宅,那些小妖,不知会不会又跑到陆宅去捣乱。

    但

    既然他身上的符咒已经破除,那便应当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

    他已经不需要我了。

    金叵罗淡淡地想。

    心头像被刀片浅浅划了一片。

    凉刺一下。

    金叵罗皱起眉头:哼,卸磨杀驴?想得倒美。

    即便你不需要,我也会有一万种法子让你需要我,离不开我。

    ——管你符咒破没破,你都会是我的。

    这么想着,金叵罗又不自觉地浮上了嘲讽似的笑。

    脚步朝着陆宅的方向渐渐轻快起来。

    …

    深夜,文渊仍坐在自己的新办公室里,对着卷宗发呆。

    摊开笔记本,他提起钢笔又放下,如是再三,终于在笔记本的空白页面写下两个遒劲刚健的大字:

    道士。

    将之前所有的线索一一连接起来,他总算找到了一个关键人物。

    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道士。

    王寡妇的故事里,有一个挑唆她的道士。

    地方志里,关于陆展鹏的故事,有一个除妖的道士。

    甚至,陆一鸣的回忆里,也有一个多次出现的道士。

    文渊愈是推敲,愈是觉得,这是同一个人。

    他素来平静的眸里缓缓燃起两星比油灯还炽烈的火苗。

    他平抑不了内心的兴奋。

    这股子兴奋,犹如星星之火,在他的骨血里渐成燎原之势。

    他不在乎是这个道士玩弄妖术,抑或是招摇撞骗。

    他只是觉得自己在一道道迷宫里的门前疲惫至极几近放弃之际,竟然从地砖的缝隙里找到了一把钥匙。

    不论这把钥匙是否能打开眼前的一道道门,至少都让他看到了希望。

    文渊霍地站起来,脸上微微发烫。

    他推门出去,看到外面空荡荡的大办公间,这才想起来,现在这个时间,除了他,局里已经没人了。

    他的喜悦无人可以分享。

第123章 齿印() 
此为防盗章;72小时后会更换为最新章,请支持首发;感谢!这个金叵罗;倒底是干什么的?真不打算走了是不是?

    这天大早她推进陆一鸣的房,又没人。

    挟着莫名的怒气,她径直推开了金叵罗的房门——

    陆一鸣果然没羞没臊地拥着金叵罗睡大觉。

    “少爷!”陈姐故意大喊了一声;看到陆一鸣顶着鸡窝头梦中惊坐起,才道;“少爷,该起床啦。”

    “哎,”陆一鸣恍惚着应了声,“不是,我还困呢;让我再睡会儿。”说没说完人已经又倒了下去。

    陈姐瞅着他那么自然地靠在金叵罗怀里睡回笼觉;不由打了个激灵,一双清灵的眼珠子瞪得比牛的还大。她想了想,干脆对已经微睁开眼的金叵罗说;“金少爷,厨房的柴火不够烧的了,家里急用,我忙着要去铺子里办事;你能不能帮我劈几把?”

    金叵罗微睁的眸子一下子全睁开了;他脸上一惯的没什么神情;但显然是听到了。

    没等他有回应;陆一鸣已经软软地坐了起来,懒懒地,“让他干这粗活干嘛,一会儿我去。”

    “呵,”陈姐笑出声,“我倒是想,可你劈得动吗?”不是她埋汰,而是他们陆家这个少爷,从小娇养惯了。上回她手伤了,陆一鸣非要帮着劈柴,结果一刀下去卡中间抽不出来了,忙活半天还是她忍着痛给取出来的。

    “怎么说,他也是我们家的客人”陆一鸣还要护犊子。

    陈姐打断,脆生生地说,“住一阵子那是客。客若长留,那就不是客了。我们天天吃穿用度的,有哪样是白来的?你以为我们还是以前的陆家?若不是你”

    陆一鸣一听这阵仗,就知道她又要提那七个铺子的事了,头是两个大,“得得得,我的过,我的过。你够了啊。”

    两人斗嘴的功夫,金叵罗竟然起身披上衣服,一声不吭走到院子里,抄起了柴刀。

    陈姐这才满意地说:“其实金少爷人蛮好。就是”

    “就是什么?”陆一鸣大早上被她搅得一头雾水,不懂她怎么突然吃了似的。

    陈姐语重心长:“少爷,老爷和夫人,可就您这么一个儿子。”

    “然后?”陆一鸣满不在乎地反问。

    她斜睨了陆一鸣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哼了一声走了。

    其实陆一鸣懂她话里的意思,但是对陈姐,解释是不管用的,装傻才管用。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扯的哪儿跟哪儿。

    也难怪,女人家家的,哪里懂他和阿金的父子情深呢?

    陆一鸣透过窗棂,看见金叵罗一刀一刀地干脆利落的劈着柴的背影,心中一股骄傲油然而生:瞧瞧,我家阿金,厉害了去了。赵老二整天吹他家黑瞎子,那头胖瞎子能说话么?能吓鬼么?能劈材么?

    俗物。

    这头金叵罗边砍柴边松了口气:总算清净了。

    那女人,果然聒噪。

    他宁愿再砍十担柴,也不愿再被震得脑瓜疼。

    ……………………………………………………

    将近午时,警署来人了。

    文渊直接请了刚洗漱的陆一鸣去茶楼包厢问话。

    文渊敲敲笔,开门见山,“你跟周来福什么关系?”

    陆一鸣一愣:“周来福是谁?”

    “金陵镇敲钟人。”

    陆一鸣这才反应过来,“哦,你说敲钟的?我跟他不大熟,就前几天去钟楼玩了一趟。”察觉什么,“他犯事儿了?”

    文渊笔头一下一下地打在案上,淡淡地,“死了。”

    陆一鸣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今天早上,尸体被人发现漂在镇西口的河面上。”文渊说着这些话,心情也是相当复杂。他搞不懂那天周来福为什么要跑?明明答应了要来做口供,转眼就没影了。然后就再没有人见过他,包括他媳妇。等找着的时候,已经不是人了。

    法医初略测出,周死前喝了大量的烈酒。至少从表面上看,是醉后意外失足跌入河中溺死的。具体情况还要解剖了才知道。

    这么一来,这条珍贵的线索就彻底断了。而且断得恰到好处。

    但文渊也大胆地推测,周来福那天看到的人,跟陈家灭门惨案想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然怎么会死在这当口?这么巧。

    周来福那晚看到的人究竟是谁?答案已经被他带到地底下了。

    所以文渊觉得可以从周来福生前的交际圈作个突破口,找点蛛丝马迹。

    周来福,六十三岁。

    金陵镇本地人氏。已婚。育有一女,嫁到了县城。平时和老伴相依为命。

    嗜酒。脾气随和,朋友不多,爱吹牛。

    职业:敲钟,看护钟楼。算是个闲差,所以有时候还跑出来干点杂活赚外快。

    文渊从周来福的老伴,女儿,问到他那几个酒友,都没问出什么线索。

    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就是,事发当晚,他确实去喝了酒。

    线索又断了。

    在文渊一筹莫展的时候,他想起来那天,周来福是和两个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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