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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魔物要上天-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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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记录员耸耸肩;说道:“李局出马还用什么理由!事情办好了什么理由找不出来?事情没办好说句误会负荆请罪就是了。”

    “这倒是他的调调。”文渊点点头,笑笑。

    李飞云其人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又剑走偏锋,说得好听是大气;说得难听点就是有种不管不顾的匪气,时常不守规矩不经手续;但又偏偏很懂得钻空子;和总局那边关系也不错,吴德强局长又要依着他办案;所以一直也没人拿他开刀。

    到底是小地方。

    “不过;这回去这个戏班子又是为的什么?”文渊追问。

    “李局的心思;比山还高比海还深;谁知道啊!”记录员整了整手头的文档;“乖乖在这等消息就是了。”

    想起什么;他欲言又止;半晌终于说道:“对了;那个张若山,要关到什么时候?”

    张若山?

    文渊眼眸一亮。

    对了,上回在陈府灭门那晚偷了金表还拿去销赃的张若山还在下头关着。

    因为有杀掉敲钟老头儿周来福和陈家的嫌疑,虽然有家人来保了几次,似乎还出动了在省城当一个什么部长的亲戚,但事关要案,总署那边特批了不许放人,也嘱咐了不许用刑。

    文渊前阵受了伤,所以审问张若山的事便在总署的特批下落到了刘副官派来的人手里。

    文渊放下水杯,缓缓站起来,说道:“我现在下去看看他。”

    …

    审讯室。

    一个极其高大的男子略低了下头,带着手拷和脚镣缓步走进了在他面前稍显低矮的门框。

    文渊从案卷中抬头一看,吓了一跳。

    这才不过短短数日,张若山已像是变了个人。

    形容枯槁,头发灰白,双目浑浊,佝偻着背,一下子仿佛老了十来岁。

    可见刘副官手下的手段。

    毕竟不用刑逼供,也有很多种让犯人招供的方式。

    文渊和署里的人跟张若山多少有些交情在,即便要公事公办,也还是有下不了狠手的时候。

    可是刘副官的人不一样。

    他们可以让张若山在体表毫发无伤的情况下,受尽折磨。

    文渊在等待的当口已经将这几日审问的笔录扫了一遍。

    张若山除了反反复复地把前情供述外,其它一字未吐。

    但这远远不足以证明他的清白。

    ——谁都知道偷窃和杀人的结果有着天壤之别。

    即使确实杀害了敲钟老头儿,也没有人会轻易坦承的。

    尤其文渊心里很了解张若山,张若山是一名有着超乎常人的承受能力和心理素质的优秀警员。

    上次若不是警署这边掌握了赃物从他姐夫手里流出来的铁证,他绝对不会承认偷窃的事实。

    按照流程,若是再审不出点什么,过一段时间人就得放了。

    换言之,张若山自己也非常清楚流程,只要他继续忍耐,他很快就可以重获自由。

    他是绝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松口的。

    “吃过了没有?”文渊把卷宗合起来一放,对刚刚在桌子对面坐下的人温声问道。

    现在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当然,他自己还没有功夫吃。

    张若山怔了怔,麻木的眼瞳深处像被唤醒了什么般亮起两星微光,他嘴角抽畜了一下,像是在苦笑,低低地道:“吃了碗粥。”

    …

    铺子打了烊,陆一鸣就和金叵罗到旁边的粥铺吃粥。

    陈姐不在的第一天,陆一鸣想她的厨艺。

    平时常常是陈姐做好了三人份的饭菜,他却不一定回家吃,总觉得都是那些菜色,早吃腻了。

    现在吃不上了,倒是开始想念。

    金叵罗对食物一向可有可无,兴致缺缺,陆一鸣随便给他点了一碗一样的。

    很快,老板娘端上两碗虾仁粥。

    陆一鸣拿起勺子对着虾米粥大块朵颐,不一会儿就捞完了虾米,粥却还剩大半。

    再执着地捞了半天,已经一丁虾皮都捞不着了,瞟一眼金叵罗的碗里,几乎分毫未动,拇指大的虾仁浮在粥面上半隐半现,色香俱全。

    他还没开口,金叵罗就径直把整个碗推了过来。

    “我不吃。”

    陆一鸣不跟他客气,大方笑纳。

    金叵罗不吃饭也不会饿。

    吃了几口,抬头问道:“你除了金子,还喜欢吃什么?”

    金叵罗眸中浮起玩味的浅笑。

    陆一鸣感觉到他的视线似乎在自己唇间流连,忙在他出口前皱眉道:“算了,当我没问。”

    啧,真是。

    一不小心就陷入了奇怪的氛围。

    这畜牲,莫非跟那些猫呀狗呀一样,也是挑春|天发情?

    旁边忽然有人惊喜地唤了一声:“这不是一鸣么!”

    陆一鸣勺子一顿,扭头看到隔壁桌俊朗的青年男子,先是一怔,随即笑起来:“秦秋?”看看那人旁边穿着洋装的年轻女人,又是一怔,“哟,秦春!你们姐弟俩怎么回镇上来了?”

    竟然是旧时的邻居,秦氏姐弟。只是后来秦家举家迁到了省城,很少再联络。

    秦春笑笑:“先前的旧宅子之前一直在租,近期有人出了大价钱说要买,老父亲身体不便,我便和秦秋回来处理一下。刚想登门看看你呢。”

    陆一鸣向金叵罗介绍:“哦,这是我的两个发小,秦氏春秋,多年不见。”

    又向秦氏姐弟指了指金叵罗:“这是我嗯,朋友。金叵罗。”

    双方彼此以目示意。

    秦秋端详了下金叵罗:“这位金先生,不仅相貌出众,名字更是特别啊,跟我们这些大俗名就是不同。”

    “那是自然。”陆一鸣暗笑,得意洋洋瞟瞟金叵罗,只差没炫耀这名字是他取的。

    发小阔别重逢,自然少不了叙旧。

    顺势拼了一桌,谈天说地,其乐融融。

    “上次见面还是你去京城上学时坐轮船经过省城,当时你来得匆忙,我也没能好好地尽地主之谊,今天见得也匆忙,也只能将就下了,哈哈。”秦秋让老板娘添了壶竹叶青,斟了三杯,不忘解释,“我姐姐大病初愈,不能喝酒。”

    陆一鸣掐指算一算:“那都有三四年了吧。”

    秦秋想起什么似的,笑起来:“我们在县城时遇上柳汀了,她坐在另一辆车上,还送了我们几个草饼,说是去县城医院探亲戚的病。”

    陆一鸣脸色微微一沉,嘴边的笑意却未消。

    没察觉到气氛的变化,秦秋继续自顾自地说道:“看她肚子都这么大了,得好几个月了吧?你怎么不陪着她一起去,为人丈夫的,你这样就不对了啊。”

    旁边的秦春似乎知道些什么,忙轻轻咳嗽了几声,向弟弟使了好几个眼色。

    迟钝的秦秋奇怪地看着姐姐:“姐,你眼睛怎么了?”

    不想秦春为难,陆一鸣忙抢先笑盈盈地说道:“柳汀嫁的人,不是我。”

    语调说得极为平常,就像在讲隔壁家的姑娘嫁了人一样。

    但空气仍然凝固了好一会儿。

    秦秋尴尬到扭曲的笑脸像是往上泼一杯酒,酒液都能顺着腮倒灌到他的耳朵里。

    秦春掩嘴打了个圆场:“缘份这种事,强求不得,各自安好便是好的。”

    “对对对。”秦秋自灌一杯,“天涯何处无芳草!一鸣以后来省城的话,我可以介绍你几个女同学,漂亮得很”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陆一鸣扯开嘴角,举起了酒杯,“万一我到时候去了没有漂亮的女同学,可是要生气的。”

    眼角余光瞥到金叵罗,陆一鸣忙拍拍他的肩膀,对秦秋说道:“有多的,可以给他介绍一个,他呵,他喜欢浪的。”

    金叵罗转了转手里的杯子,无声地笑了一下。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才散了场。

    陆一鸣和金叵罗慢慢地走在回自家宅子的青砖大道上。

    暮色渐深,路人也稀少了许多。

    走到一个废弃的、只有半人高的土地庙前,陆一鸣忽然停下,对着空荡荡的台子说道:“小时候,我和阿汀还在这里拜过天地呢。那时候里面还有个胖胖的石头做的土地公,不知什么时候起土地公就没有了。”

    金叵罗没料到陆一鸣会主动开腔提这茬。

    之前他不单自己不提,更不喜欢被人提起。

    陆一鸣重新走起来,继续淡淡地道:“镇上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以后会成亲”顿了一下,他笑了笑,“不过她现在嫁给了书呆子,好像过得也不错。”

    说来也奇怪,前一阵他想到阿汀,都会心如刀绞难以释怀,旁人提起,他也完全控制不了失落和懊恼,现在却能若无其事地提起她来。

    见金叵罗没说话更没有发问,陆一鸣不由瞟了瞟他,揶揄道:“你私底下不是很能说诨话?怎么在外人面前一声都不吭,刚才秦秋还偷偷问我你是不是哑巴。”

    金叵罗懒懒地开腔:“懒得说。”

    场面话,客套话,寒喧话在他眼里都是废话。

    和那种基本不会再见第二次面的人说话,根本是在浪费时间。

    刚才全程他都极其不耐烦,要不是陆一鸣赖着不肯走,他早就回家睡觉了。

    “你刚刚在饭桌上想什么?一直板着个脸,跟个板凳似的。”陆一鸣看着他,笑话起来。

    “我想”金叵罗嘴角勾起,“回家和你订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陆一鸣被他这一眼看得浑身都不自在,脑中警铃大响。

    对了,今晚陈姐不在。

    那岂不是

    他板起脸,正色道:“先说好,今晚你不要进我屋里。”

    …

    结果,半夜的时候,陆少爷自己进了金叵罗的屋。

    他本来看了会儿书便早早睡下,半途梦到自己变成一条巨大的鱼,被一个渔夫举着钢叉刺入了心|口。

    心|口突如其来的绞痛,让他从榻上疼醒。

    额头和后背冷汗涔涔。

    而那阵仿佛要撕碎心脏的疼痛并没有因为梦的中断而停止,反而愈来愈剧烈,像是真的有一柄看不见的钢叉深深刺穿他的身体,在心|口位置逆时针转个不停。

    陆一鸣捂着胸|口,想起了上次似乎有类似的痛楚。

    不过上回的痛楚远胜于这一次,痛得也不仅仅是心口。

    找过李大夫,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后来去看文渊时顺道在县医院检查了一遍,同样没有任何问题。

    当时金叵罗说过,只要忍一忍便好。

    好,忍一忍。

    他深呼吸,尝试忍耐。

    不到十下深呼吸,他便忍不下去了。

    心脏似乎真的要被揪出胸口般抽搐。

    “阿金!”

    陆一鸣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

    院子里没有任何回应,隔壁房间也没有。

    死畜牲。

    该来的时候不来。

    陆一鸣痛字当头,差点忘了是他自己傍晚定下的规矩。

    想起什么,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忍着剧痛,从床头挂着的外套里翻了翻,翻出一大把符纸。

    那是下午在集市花两枚铜元买来的。

    既然他这不是病,那八成就是中了什么邪遂,不管是驴妖的邪还是什么鬼,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大不了拉个肚子。

    陆一鸣艰难地找来火盆,把符纸扔进去,点燃。

    看着火苗在眼前腾起一丈多高,陆一鸣吓得后退了一步,疼痛脱力让他跌倒在床榻上。

    那火苗竟然经久不熄,并仿佛幻化成渔夫举起钢叉的形状,状似要朝他扑来。

    陆一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吓得声音都发不出来,拼了命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往门口跑。

    推开门,他扶着墙往隔壁走了几步,用尽全力踹开了隔壁的房门。

    “金叵罗,你聋了?!”

    金叵罗的房里一片漆黑,静悄悄。

    难道人不在?

    陆一鸣顿时绝望了。

    他不敢回自己房里,只能借着窗口的微光摸着黑跌跌撞撞往前走到金叵罗的榻前。

    再跑也跑不动了,也罢,暂时在这躺一下吧

    他伸手往榻上探了探。

    冷不丁有什么拽住了他的手腕,带着巨大的力道,将他整个人拉到了榻上。

    “哎哟!”陆一鸣感觉脸撞到了一片平坦而温热的东西上,鼻子磕得生疼。

    是一片宽厚的光|洁的胸|膛。

    挣扎了下想要爬起来,腰和肩却被什么紧紧扣住。

    金叵罗的声音夹着嘲意在他头顶懒懒地传来:“哟。”

    陆一鸣有些窝火,但心|口的阵阵绞痛让他把骂人的话语咽了下去。

    他有气无力地趴在金叵罗身上,脸埋在那片胸|膛里,低哑地说:“我病犯了。”

    金叵罗把他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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