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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墙上，姚古开弓搭箭，咻地射出一枝响箭，标定了距离。
“弓弩手，自由射击！”
嗡~
数千枝箭矢，如同乌云一般飞出，直直落在城下人群里。
啊啊啊啊……
惨叫四起，无数羌人扑倒在地。
十中七八，命中率高的吓人。
明军弓弩手的比例在不断地降低，那是因为弓手训练困难，且弓弩的威力已经略显不够。
然而在武威城，弓弩的威力依旧强大无比。
对付无甲目标，弓弩使用的重型三棱箭头，威力不比火枪差。
特别是明军弓弩手都是老兵，命中率十分高，第一波打击的效果十分卓越。
羌人的人潮，在七十步距离被打的稀碎，由巨浪变成了浪花。
也不知道李青霜给灌了甚么迷魂汤，羌人只是死命向前。
咻咻咻~
漫天白羽飘落，如同雪花飞舞。
啊啊啊~
连绵惨叫不绝，真是闻者伤心。
二重奏下，乃是无数羌人的性命消失。
既然走上造反这条路，就要有丢了性命的觉悟，因此明军并不手软。
很快，羌人冲到了三十步范围之内。
“弩砲，放~”
大喝中，二百余白色的冰球升空，划出优美的弧线，落在地上。
砰~
冰块四溅，附近十余羌人尽皆被扫到在地。
扭力弩的结构简单，材料要求也不高，仿制十分容易。
武威城中工匠们不断努力，总计制造了两千余台弩砲。
质量嘛……反正能把冰球投射出去。
这样足够了。
城外黑压压的人群，随便一颗冰球落下，总能有收获的。
连绵不断的远程打击下，城外的土地很快被染红了。
踩着同族的尸体，终于有羌人接近了城墙。
他们抬着或长或短的木梯子，搭在城墙上。
“撑杆准备！”
呼喝中，力士们举起推杆，准备把梯子推开。
若是云梯，最好的办法是用火烧，普通梯子，直接推就是了。
“一~二~三……”
咔嚓，一架梯子断了。
拿着撑杆的明兵力气用空，尽皆冲到了城墙边，撑杆也脱手落下了城墙。
若非胸墙很高，怕是明兵也要跟着栽下去。
稳住身形，探身向外看去。
无数木梯被推开，上面的羌人，带着惨叫向下跌落。
许多木梯不够结实，三五个羌人上去，立刻从中折断。
上面的人，自然是摔的筋断骨折。
也有一部分梯子太低，根本到不了城头，撑杆手们不得不探出身子，换长枪捅杀半空中的羌人。
如此情况，明兵确实打的别别扭扭的，羌人却付出了许多性命。
“如此情况，放在我军，怕是要掉无数的脑袋才能平歇陛下怒火。”
北墙上，元兴叹道。
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就让手下自由发挥好了。
进攻从早间持续到中午，羌人死伤无数。
明兵也没用火药，只是弓弩投石机，就干的羌人无法登城。
对此，李青霜也是无比绝望。
他能怎么办呢？
毫无办法！
若是在国内，他早就派出执法队杀人了，然而在这里，要是按照西夏军纪要求，怕是要把所有羌人杀个干净不可。
突然，所有羌人如同潮水般退回。
李青霜脸色铁青，却发作不得。
午饭时间到了，羌人回来，他也不敢阻止，除非他想被人群起而攻之。
城头上，见羌贼退回，众人也松了口气。
早间的战斗，只有百十多个明兵被冷箭与飞石所伤，最重的伤是一个民夫被射瞎了一只眼。
阵亡的，一个都没有。
杀死杀伤的羌人，起码有两三万。
“如此轻松的守城，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吧？”苏泾叹道。
元兴撇着嘴，道：“如此弱鸡，怕是不好给其他人吹嘘啊。”
种师中笑道：“好歹二三十万的数目不错，谁能说个不字出来？”
四人都笑。
本来，他们一人负责一面城墙，此时中场休息，当然聚在一起交换下心得了。
只是打的太轻松，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杀进武威吃饱饭~”
“进城后，三日不封刀~”
“抢钱抢粮抢娘们，杀啊~”
杂乱的呼喝中，羌人再次展开了攻击。
“将军，现在来的是羌人精锐。”
闻声，苏泾探头去看。
此次来的已经算是兵了。
有人手持木盾，保护着抬梯子的人，随同冲锋的人群里，夹杂着许多穿皮甲的。
并且兵器也相对整齐，起码没有了木棒这类凑数的。
李青霜做出了最后的努力，派出自己带来的西夏兵，压出各部落精锐前来攻城。
“注意冷箭！”呼喝一声，姚古又叫道：“弩砲，射杀穿甲者。”
得令，弩砲手们立刻换到制式弩砲前，上弦放箭。
寒光闪烁的精制矛箭，瞄准着着甲兵丁。
“放~”
呼喝中，矛箭电射而出。
噗嗤，血花四溅。
被瞄准的党项人直接被洞穿，矛箭去势不止，一连射翻了十多个羌人方才钉在地上。
指挥者被杀，周围羌人起了骚动。
突然，有人猛地扑倒矛箭前，拔起来就跑。
其他人慢了一拍，待回过神来，纷纷去抢党项人的甲胄与兵器。
有那手慢的，妒火中烧之下，居然对自己人动起了刀子。
这一幕，并未影响明兵攻击。
弓弩手无差别打击，投石机全面覆盖，扭力弩重点打击。
虽然这部羌人比较精锐，也付出了万余伤亡，方才到了城前。
只见许多羌人取出石流星，冒着箭矢抡圆了，倏地向城头甩来。
然而明兵有了防备，只把臂盾护住面门。
噼里叭啦中，有那身体被砸中的起了淤青，基本无伤。
明军弓弩手们也改变了目标，重点打击混杂其中的弓手。
羌人弓箭本来就不甚强劲，箭矢又是粗制滥造，认真防备下，明兵伤亡不多。
于是，套路又回到了早间。
明兵只把羌人杀的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本身却没几个伤亡。
守城之轻松，自古未见。
第508章 羌乱：一劳永逸（）
羌，上羊下人，本意西戎牧羊人也。
漫长的岁月流逝，西凉地区的羌人大多已经改变了逐水草而牧的习惯，成为了农耕民族。
此等羌人，称之为熟羌。
既然是熟羌，花花肠子必不可少。
因此，一日付出五万余伤亡后，部落首领们各自动了心思。
半夜时分，武威县衙内灯火通明。
里面，数十个羌人不断向后张望着，等待种师中出来接见。
他们都是天黑时，悄悄呵门求见而来的。
不一刻，笑容满面的种师中出来了。
一场屠戮过后，众多羌人纷纷要反水，由不得他心情不好。
落座后，种师中径直端起茶杯，并不说话。
明军优势十分明显，他当然有底气摆谱。
沉默中，众多羌人环环相顾。
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警惕和戒备。
突然，有一个年轻的按捺不住，抢先拜下，道：“火奴部铁剑拜见天军大首领。”
其他人来不及懊恼动作慢了，纷纷拜下自报家门。
黑山多钱，长风无敌，与火奴铁剑一样，都是部落首领的儿子，还有十多个中小型部落的人。
种师中十分拿大，也不让他们起来，只问道：“未知各位前来，有何见教？”
“不敢。”火奴铁剑道：“我等化外之民，蒙昧不知天朝神威，为党项人所欺，方才误入歧途，恳请大人，给我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误入歧途？”冷笑中，姚古转了出来，道：“尔等抗拒天军，聚众造反，实乃诛九族的罪过，岂是一句误入歧途吵可以揭过的。”
按理说，两个人在此，应该一个白脸一个红脸才好唱戏。
然而并没有。
如同其他异族一样，华夏强盛时降服，衰弱是便叛。
其缘由，便是畏威而不怀德。
所以，种师中决定，只施压，不施恩。
大不了，明军多辛苦，彻底扫荡河西就是。
能来到这里的，都是清楚明国实力的，并不敢有意见。
黑山多钱拜求道：“我等已知罪过，恳求大人给我等改过自新的机会。”
种师中哂笑道：“想活命，条件有二。
一，献纳青壮男女各四万，牛马各十万……”
嘶~众多羌人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不愿意？”姚古阴沉沉地问道。
长风无敌道：“大人，这实在太多了。”
种师中沉思片刻，道：“确实不少……”
羌人心中喜悦未定，只听种师中继续说道：“即如此，各项数据加两成。”
羌人立刻傻眼。
想讨情求饶，又恐数字继续增加，不说话，就是默认啊。
近十万青壮，剩下的羌人也就只能苟延残喘了。
姚古冷笑道：“西凉羌人近百万，刨除尔等后，十万青壮绰绰有余，尔等何必如此犹豫。”
言外之意，那就是去抢。
火奴铁剑等人一想也是，只要自己部落能够存续，管别人死活干嘛？
种师中继续说道：“二，尔等投降后，需如同汉民一般登记户籍，于官府指定出生活。”
“大人……”
“闭嘴！我可让你说话了？”姚古瞪着黑山多钱，喝道。
“大人恕罪。”黑山多钱立刻闭嘴。
种师中道：“必须执行，绝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尔等只有一夜时间考虑，明日正午，我等将出城扫荡。
另外，莫要以为尔等可以藏进山里，城外那么多人，有的是愿意带路的。”
说完，种师中和姚古转身离开，只剩下面面相觑的羌人。
火奴铁剑恨恨地说道：“各位，如何决断？”
恨，真是恨的发疯，却完全不敢表露出来，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黑山多钱道：“向日，五千明军进城，大月氏阻拦，伤亡惨重，却未曾获得一只首级。
今日，我等攻城，死伤累累而未能有一人登上城墙。
若是明军全部出城，我等怕是……”
要么死，要么逃，别无第三条路。
“我等时代居住西凉，实在无处可去，我长风部决定听从朝廷的。”长风无敌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充满了痛苦。
到指定地方生活，部落肯定要被拆散的，他们也将失去权势富贵。
然而，为了活命，不得不如此。
否则，都不需要明军追索，只要颁下赏格，这里一个都别想活太久。
异族就是这么现实。
只要能打，当然是你说什么是什么，不能打？那就请你去死好了。
“西夏人怎么办？”突然有人问道。
闻言，其他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西夏人不多，种师中也没提。
然而，如果真的要投降，首先清除的就是西夏人。
这既是为了纳投名状，也是为了方便攻击其他部落。
商议片刻，十余羌人首领告辞离开，悄悄地出门去了。
城墙上，看着这些人的背影，元兴笑道：“一战之威，可保河西十年安定。”
“不够！”苏泾道：“待收拾了战场，定要磊出个京观出来不可。”
种师中叹道：“暴力震慑，可保十年安定，若想长治久安，非得宣示教化不可。”
姚古道：“笔杆子很好，却太慢。
吾当上奏陛下，不说汉话，不习汉字，不行汉俗者，皆乃怀有异志之辈，当杀无赦。”
杀气腾腾！
待到杀尽杀绝，统治自然稳固。
只要方明不被推翻，谁又会说半个不是出来呢。
即便方家丢了天下，只要还是汉人当家，且大当家的有些见识和手腕，也不会把这个作为黑点攻击当家。
说了几句，四人各自散去。
剩下的，就看羌人如何表演了。
天将亮时，羌人营寨突然冒出无数火光，随即便是惊天动地的喊打喊杀声。
狼奔豕突，热闹异常。
火奴、长风、黑山三部首领为了活命，果断联合其他十余大小部落，挑起了最大规模的内讧。
超大规模的内战，直持续到天中方才平歇。
城外，到处是是火焰和鲜血，死伤不可计数。
当天下午，各部献纳青壮战俘五万，超额�